“但温容华一定是一时糊涂,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吧。”温柔眸光轻...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
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节选在线试读
养心殿内,李三元回禀:“皇上,顾昭仪遇上了杜若姑姑。”萧怀瑾眼都没抬:“太医院不是算过了,顾昭仪最易受孕的日子就是这几日,今晚就去储秀宫吧。”李三元应了,顾昭仪...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柔萧怀瑾的其他类型小说《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云初初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养心殿内,李三元回禀:“皇上,顾昭仪遇上了杜若姑姑。”萧怀瑾眼都没抬:“太医院不是算过了,顾昭仪最易受孕的日子就是这几日,今晚就去储秀宫吧。”李三元应了,顾昭仪又被翻牌子和温柔被禁足的事同时传遍了后宫。如月有些惊慌,“美人,这次您真的冲动了。”温柔敛眉不语:“图个清净罢了,拿些银钱给重华宫人分一分,我断不会让你们跟我受委屈。”如月就知道,无论何时,温柔心里都是放着他们这些下人的,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放任他们不管,这么好的美人,怎么就被禁足了呢。稳重的如霜都有些愤愤难平,这时温柔开口了:“想办法弄点榛子吧,不要惊动别人。”虽不解,但是如霜还是答应了,现下只要温柔想要,摘月亮她都可以试试。但如霜还是好奇问道:“美人要榛子做什么。”做糕...
《白月光宠妃的替身,把皇帝捅了!温柔萧怀瑾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养心殿内,李三元回禀:“皇上,顾昭仪遇上了杜若姑姑。”
萧怀瑾眼都没抬:“太医院不是算过了,顾昭仪最易受孕的日子就是这几日,今晚就去储秀宫吧。”
李三元应了,顾昭仪又被翻牌子和温柔被禁足的事同时传遍了后宫。
如月有些惊慌,“美人,这次您真的冲动了。”
温柔敛眉不语:“图个清净罢了,拿些银钱给重华宫人分一分,我断不会让你们跟我受委屈。”
如月就知道,无论何时,温柔心里都是放着他们这些下人的,她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会放任他们不管,这么好的美人,怎么就被禁足了呢。
稳重的如霜都有些愤愤难平,这时温柔开口了:“想办法弄点榛子吧,不要惊动别人。”
虽不解,但是如霜还是答应了,现下只要温柔想要,摘月亮她都可以试试。
但如霜还是好奇问道:“美人要榛子做什么。”
做糕点啊,做端阳长公主洗尘宴的糕点。
但真相越少人知道越好。
于是温柔只回:“我想吃。”
“放心吧美人,过几日能到宫门与亲人会面,奴婢就给您带回来。”
温柔点了点头:“一定要小心,不能被旁人知晓。”
如霜稳妥,看温柔这么郑重,更加上了心。
那边温柔吩咐完就垂眸瘫倒在床,她提不起精神。
听到自己被禁足,她就知道了萧怀瑾的意思,他是在说: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温柔,连顾家都被你搅和了,你还想置身事外,想得美。
萧怀瑾他真是,手段下贱。
这次他用顾尚书贪污一事,抓住了户部的命脉,先前又用贤妃诬陷假孕一事,分裂了丞相和御史。
巧的是,这些背后都被他设计着,有她的身影。
不用说,顾昭仪突然的发难,肯定是也萧怀瑾挑拨的,不然为什么她突然这么硬气,上赶子来挑衅她。
萧怀瑾是要加速她变为弃子,逼她只能真心对他投诚。
由此温柔也猜到,他不会给她毒药了。
萧怀瑾只管把她拉下水,怎么会管她能不能全身而退呢。
但事已至此,帮萧怀瑾,她还有几日可挣扎,若不帮她,半个月禁足后,她应该就能凉在重华宫里了。
早死和晚死的区别。
温柔选了晚死,能拖一天,就有一点希望。
而要榛子是因为,广平王有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那就是他对榛子过敏。
一粒便可以让他呼吸急促,全身起红疹。
五粒,足以致他因急性反应猝死。
太后宠爱广平王,幼时一次意外后,就恨透了榛子。
萧怀瑾登基后,太后说一不二,宫里再也没有榛子类点心了,坚果糕中,也不放榛子。
这是约定俗成的事,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只当是主子不爱吃,谁也不愿意触霉头,宫里采买也从不碰榛子。
即使龙椅上坐着的那位,不是广平王。
可太后的偏宠就是这样,御膳房做的最好的一味点心是雪花酥,为广平王最爱。
温柔知道这些,是因为她与广平王之间有一段往事。
温柔猜到顾昭仪在她禁足期间是会风生水起的,毕竟顾尚书还没落马,就说明已经为皇上所用了。
所以顾昭仪日后的受宠是显而易见的。
后宫送了那么多家世不同的女人,都是为了笼络圣心,看看身居高位的,哪一个背后简单了。
萧怀瑾自然也要回报一些,别说太子之位,就算只是一个孩子,都足以让对方肝脑涂地了吧。
和顾昭仪结了仇,她隔三差五要来重华宫讽刺几句,什么恶毒,心机重,坏女人,轮着说,可来来回回也就这些,温柔都听腻了。
今日,她递了一碗红豆汤团:“歇歇嘴吧,待会再骂。”
顾昭仪一把推开:“你真以为我来重华宫是为了一碗汤团,往日和你交好也只是为了得到皇上的关注,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谁需要你假惺惺。”
温柔自己喝了一口:“看出来了,你不也如愿了吗。”
顾昭仪梗了一下:“你没有脾气吗,我骂你,算计你,你都没有反应。”
温柔叹了口气:“我体虚,发火会流血。”
顾昭仪这才想起她刚小产,“你是不是故意指出夜郎春,把皇上往我爹贪污那引的。”
温柔淡淡讽刺,那位皇上心眼儿多的像马蜂窝一样,谁能在他面前做什么手脚,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的工具罢了。
但是顾昭仪的脑子,是很难说通的,她若是个聪明的,就不会来找她麻烦了。
温柔懒得听她磨叽:“你今日骂完了就走吧,我累了。”
顾昭仪咬牙:“因为上次的事,我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我家产也是没了大半,你别以为你能躲,你死定了。”
温柔真是笑了。
“啪”,她一巴掌打在顾昭仪脸上,“我欠你的吗?”
顾昭仪反应过来捂着脸大怒:“你敢打我。”
“我不但敢打你,我还能把事情捅出去,让整个顾家为我陪葬,如此我死得也值,顾昭仪尽可一试。”
如愿看到了温柔发火的样子,顾昭仪却心有戚戚,温柔说的话让她胆颤心惊的。
“滚。”
顾昭仪不可置信,她被浑身是刺的温柔吓到了,还是强撑着说了一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吗,装德妃终于装不下去了吧,皇上知道吗?”
温柔冷冷:“你要争宠都随你,但是不要来我面前找死,泥人也有三分气性,重华宫日后,你与狗,都不得入。”
顾昭仪瞪大了眼,“温柔,你敢这样侮辱我,我这就去告诉皇上。”
她现在确信了,她爹那里已经保了她,皇上不会让她有事,所以找温柔报仇她是有底气的。
上次她在温柔面前丑态尽出,顾昭仪打定主意必须要让温柔永远闭嘴。
见终于激怒了温柔,顾昭仪低头微微一笑。
稍后她气冲冲的走了,很快养心殿里,皇上就听到了顾昭仪的哭诉,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皇上道:“你想朕怎么给你做主。”
顾昭仪委屈巴巴:“温美人比我位分还低,她以下犯上,还动了手,但臣妾知道皇上怜惜她刚小产,臣妾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萧怀瑾:“那朕就禁足她半个月,给你出气如何。”
禁足?才半个月。
顾昭仪不满意,但是她的目的是揭穿温柔的真面目,于是觉得受点委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哭唧唧地走了,捧着皇上的赏赐招摇过市,展示她的恩宠。
路上偶遇了太后的大宫女杜若姑姑,杜若姑姑看到了她的巴掌印不由得一问,听到是温柔打的,又听到了皇上的惩治,她展颜一笑:“温美人失了孩子情绪不稳也是有的,但是这确实太僭越了,委屈顾昭仪了,明日您来慈宁宫坐坐吧,太后娘娘会安慰您的。”
顾昭仪眸光一亮,太后!
她立刻就答应了,觉得真是太好了,不但引起了皇上对温柔的厌恶,还得到了太后的心疼,一箭双雕。
这次她回宫脸上都挂着笑。
温柔偏了偏头,想逃避萧怀瑾审视的目光,然后被他一把提了起来,这次她的脸,和萧怀瑾的脸,几乎是面对面的角度。
她无处可躲。
温柔只能装聋作哑,打算咬死了不开口。
问就是不知道。
却觉得有一只手正在摩挲着她本就纤细,又因为最近吃素,变得更加不盈一握的腰。
沉默不到一息时间,她的腰就被人握住了,那只手力道不轻不重,手指似动非动,而他的主人目光如炬,嘴角笑意浅浅,正等着她开口。
此刻扑面而来的都是萧怀瑾身上的龙涎香味道,配上他幽沉的目光,温柔觉得自己浑身都透着冷意,像浸入初融的湖水中,那份刺骨的寒。
温柔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
后来闭上眼,想着干脆装昏算了。
大不了就被掐死,还真能自爆啊,那不是傻子吗。
然后温柔觉得又有一只手捏住了她的鼻子,心里一颤,随后默默换成了用嘴呼吸。
结果还没高兴几秒就发现嘴也被堵住了,温柔只能屏气凝神。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因为缺氧真的要昏死过去了,才有人在给她渡气,温柔贪婪的吸了两,也不过是饮鸩止渴。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赫然对上一双含笑的眸。
不是,这又是什么毛病,酷刑新增了亲嘴捂鼻子把人憋死这一项吗?
简直比她以前训练过的一切酷刑都可怕。
众所周知,人不呼吸,就会死。
萧怀瑾果然是个心狠手辣的狗东西。
“怎么不继续装死了。”
因为再装就要真的死了。
温柔刚缓和了呼吸,因缺氧而极速跳动的心平静下来的一瞬,又猛烈的跳了起来。
因为原本握在她腰上的手,此刻正在游走,而他的目标也并不是要做什么旖旎情事,而是按在了温柔的阙阴俞穴上,那是一处死穴。
亦为习武之人最忌讳的地方,但凡用内力轻推,小小震荡便可致心肺破裂而亡。
感受到萧怀瑾的动作,温柔脸色不变,还在小口喘着气,她凝神静气,心跳恢复了正常。
这些变化只在瞬息之间,接着温柔就听到了一声称赞,来自她的耳边,他说:“真是出色啊,温美人。”
萧怀瑾这一声赞,只换来温柔一个懵懂的眼神。
“想明白了吗,温美人,到底什么人才能被太后允许,生下朕的子嗣。”
温柔还要装傻,而萧怀瑾突然发难,他身子侧开素手一折,刚要推那处死穴,温柔见不好,下意识的反应让她一个勾身而起,刹那间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假装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对上萧怀瑾冷冽的目光:“皇上,您压到臣妾头发了,臣妾一时激动。”
萧怀瑾二话不说,伸手就出了招,只一击,温柔便被他钳住了细弱的脖颈,这次温柔不动,也没有反抗。
萧怀瑾再次夸赞:“你真的很好,这个时候还坚持着不暴露,学了那么多年功夫,能忍着不用,也是一种本事。”
“皇上,你在说什么。”
萧怀瑾不答,他用手轻弹了一下温柔颈窝,“折断这里,会怎么样。”
会死呗,温柔直翻白眼,没想到狗皇帝还会功夫,内力似乎也不弱。
但温柔虽心虚尚且还稳得住,因为她的内力早在进宫前就逆转经脉压制住了,她现在就是一个比寻常人还娇弱几分的宫妃。
然后温柔停下握住了如霜的手:“刚才你受审又受辱,还心心念念替我保密,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让你受委屈都是我连累了你。”
如霜赶忙摆手:“美人折煞奴婢了,奴婢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温柔摇了摇头:“以后,我会努力护着你们,不会再让今日的事情重演了。”
如霜点头,眼中都是对温柔的信任。
温柔回了一个微笑,继续和如霜前行,只是心里怪难受的。
她说:“你看一地荼靡,待残花落尽,春去夏来,荷花又开,而宫中再也没顾昭仪了。”
如霜不解:“温美人,顾昭仪捧高踩低,不感激您过往的照顾提拔,还那样欺负您,您何苦为她难过。”
“如霜,我不是为她难过,我是为我自己。”
说完她掰下一支垂柳,使劲扔进了水中。
忌红颜枯骨,往事随风。
明年,或者不出明年,她自己又会葬身何处,温柔不知道。
而如霜似乎懂了什么,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扶着温柔的手走得更稳了一些。
她又眼尖,只一低头就正好看到温柔的手臂有血染透了她的衣衫,碰巧落在她袖子上的红梅绣花处,痕迹才不明显。
如霜惊道:“美人,你的胳膊……”
温柔看了一眼,嘴角下扯:“倒霉催的,没事,死不了。”
后来的一路,就有些沉默了,等回到重华宫,老远还不见如月出来,温柔心道不好。
里面有诈!
果不其然,她磨磨蹭蹭刚跨入殿门,就看到一双长腿交叠,他的主人像大爷一样靠在椅子上,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哟,瞧瞧这是谁回来了,原来是我们神通广大的温美人。”
温柔小步挪了过去:“臣妾……”
“闭嘴吧,别来这些虚的。”
温柔几乎是刚过去,重华殿门就被关上了,李三元走还带走了如霜如月,又剩他们两个了。
温柔装作没听见,她坚持跪了下去,毕竟这可是她的人设。
然后膝盖刚弯,就被人扯着耳朵拽起来了:“朕和你说话你不听,你非得犯驴是吧。”
刹那间,温柔咧着嘴噌的一下站起来了:“疼疼疼。”
萧怀瑾大发慈悲松开了手,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金簪上的血哪来的?”
这话风转得也太快了,温柔愣了一下才回:“自己划得。”
萧怀瑾脸色沉了下来:“划哪了?”
温柔伸出胳膊,指了指自己的手臂,然后被人立即把袖子推了上去,看到那条蜿蜒的,不算深但很长的口子,萧怀瑾冷笑:“下手挺狠啊,真是令朕刮目相看,温美人真乃女中豪杰。”
那也是匆忙之间,温柔下手才没轻没重。
不然还能怎么办,她想扯回手,结果萧怀瑾根本不放。
如此,她只能回了:“事出紧急,臣妾只能出此下策,这不是怕递话的人不清晰臣妾的想法,误导了您吗。所以才想若您看到金簪泣血,就算听错了话,也能明白,是臣妾想和您歃血为盟的意思。”
话音落,萧怀瑾伸手弹了温柔一个脑瓜崩儿,温柔捂着头瞪眼,又犯什么病!
听一句嫌弃十足的话:“非得用自己的血是吗,看看你的胳膊,丑死了。”
这下,温柔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来这一通了,感情是影响他欣赏美了。
温柔越想越讽刺,所以她低眉顺眼又阴阳怪气着:“是,臣妾下次一定注意,努力不把下人的命当命,一定,一定不会再损伤身子碍您的眼了。”
可不得不说,她也被顾昭仪犯蠢气的不行。
她低下头看着地上的顾昭仪:“皇上入口的东西,岂是我们能插手的,就算是补药也要经过太医院,顾昭仪你疯了吗?”
顾昭仪哭得凄凄惨惨,她只是太着急了,不得不拼一把,谁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再继续做虎头鞋,她眼睛都要熬瞎了。
李三元又端来了用剩下的药混起来的酒。
用的不是酒壶,是酒坛了。
这都没用完呢。
萧怀瑾一开口就带着刺:“啧,顾昭仪手笔挺大啊,买了这么多药,是奔着把朕补死去的吗?”
“皇上息怒,臣妾哪敢用这么多,臣妾只是想着……有备无患,细水长流,臣妾不敢啊。”
顾昭仪确实没这么大胆子。
所以萧怀瑾特别宽容的笑了一下:“顾昭仪天真无邪,一时无知也是正常的。”
顾昭仪眸光一亮。
又听一句:“你说朕应该原谅顾昭仪吗,温美人?”
温柔寻思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但顾昭仪已经可怜巴巴凑到她脚边了,她倒是能屈能伸:“温姐姐,您快替我和皇上求求情,妹妹真的只是想给皇上补身而已。”
然后她又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转向萧怀瑾:“皇上明鉴啊,那药珍贵的很,对龙体不会有一点影响,您看臣妾喝了一壶酒,不但没事,还觉得身暖体健,臣妾真的只是一时糊涂。”
温柔默默看了一眼李三元手里拿出来的药,类鱼目又似珍珠,这不是鼎鼎大名的“夜郎春”吗,好家伙,顾昭仪真是财大气粗。
萧怀瑾还在坐着,表情松懒,他一眼也没看在地上乱爬的顾昭仪,他看着温柔,眼尾卷起一道明晰的眼线,如描如摹,带起一双眸凌厉审视,是拷问的意味。
温柔想别开眼,但是触及他似勾非勾的唇角,温柔就懂了。
她吸了口气,状若不经意:“哎呀,皇上顾昭仪说的没错,您看这药不是夜郎春吗,这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药,当真是对身体无碍的。”
顾昭仪疯狂点头:“温姐姐好眼力,就是夜郎春,真的无害的,这是顶顶的好药。”
萧怀瑾淡淡地把目光从温柔移开,这次垂眸看向了顾昭仪:“难为你费尽心机从宫外弄了这么好的药进宫只为给朕补身,如此倒是朕错怪你了,顾昭仪起来吧。”
说着他还亲自伸出了手,顾昭仪欣喜的起身,可屁股刚抬起来,就又听到一句:“只是这么大手笔,不知顾昭仪从何而来啊。”
“扑通”,顾昭仪一把瘫了回去,她的眼珠子乱转,想要糊弄,可是萧怀瑾却勾了勾手指,对她温声细语:“顾昭仪可要想好了说。”
她那一缕发丝被萧怀瑾放在耳后,这时的柔情有多慎人自不必说。
顾昭仪下意识地抖了一下,不敢随意开口了。
她的父亲是户部尚书,掌管全国土地,财政赋税,军需财政,俸禄粮饷,天下人眼中,他是有名的清正忠臣,日日上朝,鞋子都是带补丁的。
可她的女儿,随手就是一包夜郎春,千金一粒,她却跟洒水一样。
这能说明什么。
顾昭仪心头大震,完了,这事是她背着她爹求她娘做的,因为这药她娘那里有好多,用的多了她早就忘了它的价值,所以用起来毫不在意。
顾昭仪再也顾不得求饶了,她直接认了罪:“皇上,臣妾有罪,一切都是臣妾的错,臣妾请您赐死,这和臣妾的家人无关,请皇上高抬贵手。”
温柔继续装傻:“啊,臣妾没有教她撒谎,听圣上意思,难道是她歪打正着了?”
萧怀瑾冷冷瞥了温柔一眼。
温柔假装没看见,然后自顾自说:“皇上,臣妾见那宫女迷途知返,又想到此事非她所愿,一时怜悯,便答应她,保她家人平安。而她的家人都在贵妃手中,还得劳烦皇上您出手了。”
话还没说完,温柔就被打断了。
萧怀瑾懒得听温柔扯东扯西,她就没有一天不装的时候。
“你好大的胆子,敢做朕的主。”
温柔闻言当即跪下请罪:“臣妾不敢,臣妾有罪,臣妾万死。”
看温柔一套行云流水,又端起德妃那套,萧怀瑾不厌其烦。
他捏起温柔下巴:“再装就踹你。”
温柔:?
暴力男!
但她相信这是萧怀瑾这个狗能做的出来。
稍后温柔挤出两滴眼泪:“臣妾没装。”
萧怀瑾果断:“你就是在装。”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猜到他的意图,还能收服红鸾反将一军配合他,温柔真是聪明极了。
有她插手,贤妃和贵妃的关系,断的会更快。
因为红鸾指证贤妃,贤妃一定会认为是贵妃指使的。
到时候贵妃也会为了自保顺水推舟,她们的姐妹情深也会变成一场笑话。
这样合他心意,萧怀瑾心里对温柔的兴趣又深了几分,面色也温和了不少。
见此,温柔以为自己学德妃哭,引起了他的怜悯,又擦了擦眼角。
正要继续发力,却听萧怀瑾道:“温柔,送你进宫的人都许诺了你什么,朕也能给你。”
温柔立刻愣愣地止住了手,这他也知道?
狗皇帝会算命吗?
但她要是回答,和自曝有什么区别。
于是温柔继续装傻:“皇上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懂。”
可笑,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让自己信他,萧怀瑾把人当傻子吗?
温柔拎的清。
和萧怀瑾投诚,暴露出背后的靠山,或许能顺风顺水一阵。
但凭借对他秉性的了解,温柔确信,狡兔死走狗烹。
被萧怀瑾榨干价值后,她只能去死。
靠山至少许诺她,只要学好德妃就能够一直安稳活下去。
所以,她不会被萧怀瑾蛊惑。
至于两边倒,更不可能了。
双面间谍,自古就没有好下场的。
由此,温柔当场做出了拒绝。
萧怀瑾眼看温柔又把手叠起来了,就知道她的答案了。
“无妨,温柔,等你走投无路之时想一想朕的话,届时你若求求朕,朕愿意救你一命。”
说罢,萧怀瑾起身就走了。
虽然许诺了日后会救她,但是等那一日,温柔岂不是只能被他驱使。
所以温柔撇了撇嘴,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狗皇帝终于走了!
见他马上踏出重华宫门,温柔想起刚才他还没有回答,于是提醒了一句:“皇上,那婢女您……”
“朕知道了。”
听到了这个回答,温柔松了一口气,帝王随口一句也是一言九鼎。
欢欢喜喜地叩头:“恭送皇上。”
事情完美安排完,温柔刚整理好心情准备起身时,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龙涎香味道。
一抬头,是萧怀瑾去而复返。
他正俯身看着温柔。
温柔吓得一激灵。
声音都乱了几分“皇……皇上……”
不是走了吗,半路回来又抽什么风。
温柔正在吐槽,就看萧怀瑾冷笑问道:“温柔,婢女的事你都放在心上,却不问一句朕去哪吗?”
爱去哪去哪啊,谁管啊。
“皇上的踪迹,岂是臣妾可以窥探的。”
“温柔,你很好。”
留下这句话,萧怀瑾彻底走了。
这回,温柔谨慎地盯着门口,直到他背影都消失了才被扶了起来。
如霜忍不住说:“娘娘,奴婢多言,皇上刚才似乎是想让您留下他呢。”
温柔当然知道。
但是她烦!
演戏就够累了,天天演戏就更累了。
她才不要那样,摸鱼才是打工真谛。
揉了揉膝盖,温柔对如月说:“关殿门,支锅子,我要大吃一顿,别人香味飘出去了。”
马上她就要小产了,自然要忌口很久,此时不过嘴瘾,更待何时。
温柔开开心心地在重华宫里吃火锅,帘子一拉,如霜和如月也自然地坐下来一起吃。
她们已经习惯了私底下和温柔相处不拘一节。
温柔说,人总端着,但也要有喘口气的时候。
所以殿门关上的时候,你们也做自己。
这就是如霜和如月忠心温柔的原因,在她面前,她们有被允许做人的机会。
放眼六宫,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福气,足以让她们为温柔肝脑涂地。
此刻,温柔卸了那些像德妃的妆,素衣单髻,大快朵颐,简直是毫无规矩。
最后她打了一个嗝,摸着肚子歪在贵妃榻上感慨:“这么好的火锅,好久都吃不到了哦。”
如霜有些心疼,为了制造出小产的假象,温柔要提前吃凉药引起血崩,届时受到的痛苦,不言而喻。
她问:“娘娘,您为皇上做了这么多,要受那样的罪,您告诉他了吗?”
如霜怕温柔又犯傻,她看出来了,自家娘娘平时七窍玲珑心,一到圣上面前,就一窍不通了。
温柔回她:“让他知道有什么用。”
“皇上会怜惜娘娘啊。”
温柔嗤笑一声,随即坐起了身,她对如霜语重心长:“如霜,你日后要嫁人,我就啰嗦几句,苦肉计,只对爱你的人奏效,若是他不爱你,这招就是自讨苦吃。”
如霜微愣。
又听温柔说:“而且如霜你也要记住,世界上没有任何男人,值得你伤害自己,去获得他们的怜惜。”
如霜眸光一缩。
“世间第一爱,是自爱。”
“嗝。”温柔说完像只猫一样瘫成一团。
温柔请安完,太后久久也没让她起来,反而直接质问她:“你是怎么管教的下人。”
温柔看向旁边的如霜,还好她还没有受刑,只是现在被两个老嬷嬷压在地上动弹不得,怕她自尽,还掰开了她的嘴,这是一个很是屈辱的姿势。
温柔心揪了一下,她磕个头:“回禀太后娘娘,臣妾来的路上杜若姑姑已经说了大概,臣妾以性命担保,如霜与顾昭仪的死无关,请您让嬷嬷先放了她吧。”
“这时候你说无关就无关,哀家凭什么信你。”
温柔抬头直视太后:“臣妾以性命担保,若是如霜铸下大错,臣妾愿与她同罪。”
一语落,如霜挣扎了起来,她说不出话,只能“呜呜哇哇”的乱喊。
太后嗤笑一声:“你们倒是主仆情深。”
但是她已经听到了想听的话,难为温柔没有为了自保把责任都推给那宫女,还愿意和她共沉沦。
随即她摆了摆手:“温美人这样心疼奴婢,就依她所言吧。”
如霜终于能恢复了自由,她哭着道:“美人,奴婢无能。”
温柔知道她为何被发现却支支吾吾解释不清,因为她替她拿榛子去了,如霜不语是在替她遮掩,是在保护她。
因为她叮嘱过,此事不可为外人知晓。
温柔心中感动,回了一个安抚的目光,又轻轻摇着头示意,如霜立刻稳下心来。
又听太后道:“宫中人人都知道,你与顾昭仪姐妹情断。她在你小产时踩了你,你不久前又因为惹怒了她被禁足,新仇旧怨,你的宫女替你打抱不平,推了顾昭仪入水,是这样吗。”
如霜磕头:“回太后娘娘,不是这样的,奴婢只是到了放风的日子,去宫门口回重华宫的路上路过了荷花池,奴婢根本没有靠近那里,更不知道顾昭仪刚刚溺亡,奴婢碰巧路过那里,就被抓了。”
“怎么就这么巧,顾昭仪出事,周围只有你经过,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杀了顾昭仪,难道是她是失足,自己不小心落水的吗?”
如霜自然找不到凶手,她又有口难言,所以才吃了哑巴亏。
“这宫女被发现是就鬼鬼祟祟,问话也不答,看着就心虚,温美人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温柔略微扫了一眼,然后在看到太后身后的一个宫女,目光猛地惊起。
突然明白为何太后对她态度急转直下,今日还这样咄咄逼人。
接着她见太后仿佛很痛心地说了起来:“皇上自登基以来,一个子嗣都没有,哀家着急又忧心。在王府的时候,皇帝就不热衷情事,后院也就一个皇后一个德妃。偏偏德妃还去了,这些年皇上说着为先帝守孝,哀家没法阻拦他一片孝心。可如今孝期已经过了,温美人有孕时哀家鸣谢满天神佛,乐不可支,可惜那孩子终究无缘降生。”
“好容易皇帝又亲近顾昭仪了,哀家才拉她来慈宁宫说了两回话,怎么就惹眼了,她怎么就命丧荷花池了。”
太后说着手重重拍在了茶案上,皇后急忙请罪:“母后请息怒,今日一定能找到害顾昭仪的凶手,告慰她的在天之灵。”
太后丝毫没被安慰到,甚至反唇相讥道:“你是皇后,却膝下空空已久,连皇帝的人都抓不住,后宫也管不好,你简直无用。”
皇后表情尴尬,最后只能低头讷讷道:“是臣妾失职。”
而温柔品出了几分不同的意味。
未央宫。
请安的时候,依旧是一天最热闹的时候,今日大家表情都有些奇怪。
昨日废了一个贤妃,又降位了一个温美人。
结果谁曾想又起来一个顾昭仪。
听说半夜是李三元亲自去内务府取的炭,带着周太医去的储秀宫。
清晨皇上还派人知会了皇后,容顾昭仪养病,近几日都免了请安。
听到后的众人很快都回过味来,温柔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想那日顾昭仪对她的背刺,再看今日的得宠,贵妃眼一瞥:“贱人就会狐媚惑主。”
她一看就没睡好,毕竟刚失去了一个好姐妹心虚且难过,此时骂顾昭仪也是泄气了。
一语落,发现竟没有人立刻附和,再次想起贤妃,贵妃眸光暗了暗,想说的话也没心思继续了。
皇后看在眼里,“皇上要宠谁都是她的造化,我们都是宫妃,理应同心同德。”
姜容华:“皇后娘娘教诲,臣妾自当遵从。”
这就是她嘴毒位分低,却在后宫始终有一席之地的原因。
她是刻薄,但是嘴甜的时候,都对着合适的人呢。
而淑妃漫不经心伸手了欣赏了自己的新涂的蔻丹,什么话她懒得听,全当耳旁风。
良妃喝了一口茶,难得感慨一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这句是在说温柔了。
皇后听到这不知被什么刺痛了,冷了脸就道:“都退下吧。”
贵妃若有所思道一句:“忘了,今日是十五,咱们可别打扰皇后娘娘迎接皇上了。”
说罢带头请了个安,但是那膝盖弯下的弧度若有似无的,眼神轻扫着,也跟闹着玩一样。
皇后看见了,一如既往大度地勾唇一笑。
丞相之女又如何,出身高贵又如何,不服又如何。
她是皇后,这是改不了的事。
再一次和贵妃的交锋,皇后端着架势还是未输。
可未央宫空下来后,皇后就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气度了。
她问秋水:“怎么就又到十五了呢。”
秋水扶着她:“娘娘,月有阴晴圆缺,您看开点。”
皇后想说,是她看不开吗,不是。
这么久了,她自己早看开了。
是皇上耿耿于怀。
一步错,步步错,她身不由己,但依然任由秋水重新装扮她。
女为悦己者容,她在等待皇上敞开心扉,原谅她的那日。
这是她作为皇后的命。
而温柔因为生病顺利躲过这日的明刀暗箭,她是被渴醒的,睁开眼就看到了如霜。
如霜表情难看,再看如月,这孩子今天怎么笑的和哭一样。
“美人,您没事了吧。”
温柔眨眨眼,把水一饮而尽:“没事啦,我能有什么事。”
说完温柔就僵住了,脑中的记忆在浮现,她有很大的事!
她指着自己不确定的问:“我昨天是不是踹皇上了。”
如霜点头。
温柔往后一摊,折寿了。
然后迅速爬起来了,“皇上是不是答应不杀我了。”
如月点头。
温柔又活了过来。
她的心稍稍放下,如霜和如月却还是眼巴巴看着她:“美人,你就不记得别的了吗?”
温柔谨慎起来:“还有什么。”
如月吞了吞口水:“没了,没了。”
好怕再把刚回魂的温美人吓死。
如霜也配合着,没有咯。
温柔将信将疑,然后看着屋里的炭,差点一下子蹦了起来。
这个时节内务府根本不会发炭,炭哪来的!
如霜最懂她,柔声说着:“李公公都处理好了,昨日顾昭仪发热,他送了炭还亲自带了太医去。”
啊,背锅的是顾昭仪。
温柔裹紧了被子,脸都皱了起来,倒不是觉得自己坑害了顾昭仪不将就。
毕竟她背刺自己的时候可毫不犹豫。
而且这也是顾昭仪自己选的恩宠。
温柔不是圣母,她感觉到一阵凉意,是因为替她打掩护的人,是萧怀瑾。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这说明什么。
温柔心脏乱颤,他还不肯放过她吗?
她都不能生了,做不了合格的工具人了。
萧怀瑾怎么就想不开呢。
战战兢兢下,温柔失去了胃口,她只进了小半碗红枣山药粥就又窝起来睡觉了。
而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重华宫的宁静。
来人是纷意姑姑,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如月随后叫醒了温柔。
“见过温美人,奴婢给您送药来了。”
“快给纷意姑姑赐座,哪能劳您亲自来啊,我都吃过药了。”
温柔早起喝了一堆药,补身补气补血的,现在一晃当胃里都是药。
纷意笑着推拒:“这是皇上赐您的药,嘱咐奴婢盯着您喝完。”
温柔大惊失色,狗东西后反劲这是要毒死她?
“纷意姑姑先放那吧,我等凉了喝。”温柔打哈哈,拖延着。
而纷意露出了十分恭敬的目光,然后她拿起勺子开始给温柔吹凉。
温柔:惊!
纷意是什么人!
她可是御前领事嬷嬷,皇城所有宫女的头,自己平日都被四五个人伺候着,现在却亲自给她吹药。
温柔觉得再不喝就是拿乔,是不知好歹了。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温柔接了过来,一饮而尽。
苦涩的汤汁,比她之前喝的三四碗加在一起都苦。
这是什么毒药,要把她苦死吗?
温柔想吐。
纷意洞若观火:“温美人想吐就吐吧,皇上特意让奴婢多带了两碗来,就怕您喝不惯。”
谁能喝惯这玩意儿。
温柔把上涌的药汤重新咽了下去。
不能再喝第二遍了。
纷意姑姑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迅速告退:“差事办成了,奴婢明日再来。”
温柔僵住:“纷意姑姑这是什么意思。”
“哎哟,怪奴婢没说清楚,皇上意思每日都赐温美人一碗药。”
“什么时候能停呢。”
纷意笑了笑:“这个皇上没说。”
扑通,温柔仰倒。
狗东西在这等着呢,她就知道他没那么大度!
因为纷意临走之前,还交代了她的忌口事项,什么辛辣刺激,油腻发物说了一大堆,最后温柔脸都绿了。
这和让她每日当和尚有什么区别。
重华宫里失去了光,温柔眼睛里的。
皇后话音刚落,众人全都起了身,温柔早起喝了淡竹叶加寒冰花熬的水,活血又大寒。
不出一个时辰就能让她迟到的奎水如约而至。
小腹已经有了坠痛的感觉,这就是前兆,温柔轻抚肚子,微微蹙眉。
贤妃看着抿唇一笑,看来时机已到。
到了慈宁宫,请完安,太后携众妃出发去宝华殿了。
为表虔诚,一路都是用走的,太后保养得宜,看起来也就是个三十多岁的美妇人,因为养尊处优,浑身的贵气和淡然是旁人不可比的。
她先夸了温柔:“好啊,难得你是个争气的,由你打头为皇家开枝散叶,哀家也放心了。”
上香的时候,第一柱香就是为了鸣谢神佛赐子。
不巧的是,今日这头香跟中了邪一样,怎么都点不着,好不容易燃了,一阵风吹过,香又灭了。
太后和皇后的脸已经全黑了。
这莫不是神佛不满,还是委婉暗示?
贤妃开口:“太后娘娘,这头香是为了温容华腹中皇嗣上的,香点不燃或许是神佛想让温容华自己感谢呢,不若让温容华试试。”
太后是个和气的,一听觉得也有理。
于是挥了挥手道:“温容华,既然贤妃这样说了,就由你来点头香吧。”
“臣妾……臣妾怎么能越过太后和皇后娘娘先燃香呢。”
“无妨,子嗣为大。”
听皇后这样说,温柔知道自己拒绝不了了。
她无奈接过那个香,引燃的宫灯也被递到眼前,看那烛火跳动,一下一下,却怎么也点不燃。
作为信佛之人,此情此景下,太后的心中已经觉得十分晦气了。
之前对温柔有孕的喜悦也淡了下去。
温柔面露尴尬,就在这时,她身后的红鸾扑通一声跪倒。
“回禀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奴婢红鸾是重华宫宫女,奴婢知道为何温容华点不燃香。”
话音落,太后居高临下,温柔眸光若潭,无波无澜。
红鸾本不应该在此时出声。
太后带着好奇淡淡开口:“哦,你倒是说说为何?”
红鸾对上温柔的眼,咬了咬唇,先朝温柔磕了个头:“容华见谅,奴婢实在不愿见您越陷越深。”
然后又转头看向了太后:“回太后娘娘,温容华之所以点不燃香,恐怕是神佛不愿接受。因为温容华,根本没有怀孕。”
话音落,四下一片寂静。
太后脸色逐渐阴沉:“大胆,皇嗣的事,是可以随意用来开玩笑的吗,小小宫女,也敢大言不惭。”
红鸾没有恐惧,她继续说:“太后娘娘息怒,容奴婢禀报,奴婢不敢说谎,温容华是假孕争宠,她让奴婢找来了隐明草,可以推迟月事,还能造成假孕症状。”
皇后道:“温容华圣眷优渥,何必假孕争宠。”
这话说的没错,毕竟温柔入宫三个月,萧怀瑾几乎都睡在重华宫,她有孕是早晚的事,根本不需要假孕争宠。
红鸾:“温容华假孕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嫁祸贤妃娘娘,她吩咐奴婢将隐明草放在贤妃娘娘所赠的佛像中,只待事发之时,将一切罪责都推给贤妃娘娘。她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敢拒绝,本来是打算听从命令行事。可今日看到佛祖不受温容华的香,奴婢想举头三尺有神明,心存敬意,再也不敢替温容华撒谎了。”
说到这红鸾朝温柔爬了过来,她磕着头:“温容华,悬崖勒马为时不晚,您不要怪奴婢。”
温柔笑笑:“红鸾,我怎么会怪你呢。”
见温柔真的淡定,贤妃和贵妃就坐不住了。
“太后娘娘,事关皇嗣,这奴婢又言之凿凿,当谨而慎之。不如派人去重华宫查一查,贤妃所赠佛像里,是否有隐明草的痕迹。”
红鸾道:“昨日温容华感觉要瞒不住了,已经吩咐奴婢将隐明草毁了,而今早温容华亵裤上已有脏污,怕是不多时奎水将至。因为奴婢曾在贤妃娘娘宫里当值,所以温容华借此要奴婢诬陷一切都是贤妃娘娘指使。”
贤妃闻言似乎大惊:“温容华,本宫没想到你竟然用这样的毒计算计本宫,可惜百密一疏,你的婢女良心未眠,满天神佛保佑,终究让你一败涂地。”
她转头对太后行了一礼:“太后娘娘,隐明草遇白帆会发红,佛像不好轻易洗动,所以臣妾猜测,若真如这婢女所言,重华宫里,那佛像中里面定然还有隐明草痕迹残留。”
太后凤眸一缩,冷冷道:“查!”
温柔感受着小腹的坠痛,她很痛,但是面上却丝毫未显。
贵妃也凑了上来:“温容华,贤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陷害她。”
顾昭仪好像想到了什么,竟然第一次主动出声:“臣妾和温容华交好,听闻温容华刚进宫时,冲撞了贤妃
娘娘仪驾,被罚跪了一个时辰,可能是因此温容华才对贤妃娘娘心存怨恨。”
说完顾昭仪直直跪了下来:“但温容华一定是一时糊涂,请太后娘娘高抬贵手,饶了她吧。”
温柔眸光轻扫,听顾昭仪先替她认了罪。
再见贤妃痛心疾首地骂她:“这么点事,你竟然记到现在?”
“来人,传张太医,重新诊脉,哀家倒要看看,她腹中到底有没有皇嗣。”
张太医是太后亲信,只为太后所用,其他人是无法收买她的。
温柔就在此时情绪激动了起来。
宫里一切吃食都是有专人试毒的,这种情况下,下毒纯粹是活腻了。
温柔本来还在忧心,她怎么和萧怀瑾表忠心,这下倒是有主意了。
不过温柔的笑只维持了一瞬间,然后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萧怀瑾到底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
怀疑她是细作就罢了,毕竟像德妃的人连绵不断的进宫,她又是个特别相像的,疑心很正常。
但是,说是让她毒杀广平王,但萧怀瑾既没给她药,又没给东西,让她空手杀人啊。
这不合常理。
温柔惴惴难安,难道她入宫前的往事,萧怀瑾都知道了?
那她岂不是……危了。
想了半天,乱麻一样的心绪差点让温柔喘不过气。
良久后,她拍了拍胸口,又晃了晃脑袋,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离端阳公主回京还有两个月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萧怀瑾安排妥当,就把药给她了。
就凭萧怀瑾那睚眦必报,小气刻薄的性子,如果知道了她的事,肯定早就一刀砍死她了,哪里还能赏她头面。
温柔略微放了心。
这时也到了用膳时间。
温柔看了看桌上的菜,泪当时就落了下来。
“咱们非得吃这些,一点肉沫也不能有吗。”
如月回:“美人您再忍忍,那些都和您的药性相冲。”
小可怜也要心疼地哭了。
温柔只得恶狠狠得拿起筷子,然后含泪吃了起来。
末了,她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一周了!
她吃了一周素。
每顿饭都好像吃了,但是又好像没吃。
摆了摆手,她对如霜说:“去把我梳妆台上的木盒拿过来。”
如霜应声而去,温柔把木盒里的东西一分为二,一份给了如霜,一份给了如月。
迎上她们疑惑的眼,温柔有气无力:“分了吧,趁我还清醒的时候都给你俩分了。这本来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嫁妆,提前给了,我怕……我是活不到能看到你们出嫁那天了。”
话音落,如霜如月一人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温柔的嘴:“呸呸呸,美人长命百岁,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温柔目光呆滞,充耳不闻,她只看着阳光从窗外落地投下的一束光柱,那本来应该是她眼中的光。
温柔轻吐一个字:“肉。”
如霜和如月面露难色,最后是如月背过身去,咬牙拿出了小半根牛肉干,塞给了温柔:“美人,您磨磨牙吧。”
那根牛肉干,只有小拇指大小,现在却珍贵的可怕。
如霜想要制止的手一顿,因为她看到温柔十分虔诚的捧起那根牛肉干,双手交叠,将它慢慢举起。
然后不住呼唤着,是圣上都没见过的深情。
见此如霜默默观察起来。
“牛牛。”
这是在叫牛肉干?
“我的牛牛。”
温美人感动落泪。
“你怎么能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啊。”
怎么情绪越来越激动了。
“呜呜呜呜,我的牛牛,你好香啊……”
“吧嗒”,又是一滴泪。
眼睁睁看着温柔馋哭了,如霜蓦的缩回了手,罢了就给温美人吃吧,一根牛肉干也当误不了多少药性。
倒是再这样下去,温美人就要啃人了,还是生啃的那种。
如霜怕怕的。
此时,外间有小太监把这些传给了萧怀瑾。
萧怀瑾听着李三元的转述,朱笔一顿,“没出息的东西。”
李三元配合着回:“是了,这温美人也太不懂事了,忌口都是为她好,她怎么能偷吃辜负了您的一片心呢。”
结果下一秒,“哎哟。”李三元扑通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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