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川,宿舍都关门了,你去哪?”祁言川头回也不回:“翻墙。”那是他人生...和总裁联手:挑战爱情堂溪漫迟镜无删减全文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和总裁联手:挑战爱情堂溪漫迟镜无删减全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和总裁联手:挑战爱情堂溪漫迟镜无删减全文,推荐
和总裁联手:挑战爱情堂溪漫迟镜节选在线试读
祁言川神色一滞,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陌生,不仅家陌生,家人也很陌生。“明天打扫干净,不想住就走!”狠狠地丢出这么一句话,他没再搭理她,拎起西服外套大步走进主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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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总裁联手:挑战爱情堂溪漫迟镜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祁言川神色一滞,他突然感觉眼前一片陌生,不仅家陌生,家人也很陌生。
“明天打扫干净,不想住就走!”
狠狠地丢出这么一句话,他没再搭理她,拎起西服外套大步走进主卧里。
主卧是他和堂溪漫的房间,肯定是干净的,他想。
自打那天和她吵架后,他就没再踏入主卧一步,房间灯一开,他顿时呆住了。
他们的房间确实很干净,但干净过头了,干净到让他感觉有些陌生。
堂溪漫那些可爱的小摆件、梳妆台上的东西、衣柜里她的衣服……通通都没了踪影。
整个主卧,只剩下他几件孤零零的衣服挂在那里,以及地上的一大麻袋,看似垃圾的东西。
和他当初交代的一样,她很听话,把东西都带走了,可他却感觉有些不是滋味。
房间空荡荡,心头也跟着一片空荡荡。
祁言川丢开外套,打开麻袋,只见里面静静躺着几幅裱得很好的画,都是堂溪漫画的,是她曾经最珍惜的画。
他微微一愣,这些画她都不要了?
心脏仿佛被人重重来了一拳,他下意识伸手拿出一幅,是橙色夕阳下他的背影画,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画的。
又拿第二幅,是一个大雪的夜里,他们站在公园的凉亭里紧紧相拥的画面。
那是高三那年的元旦节,天气预报说有大雪,可大雪却迟迟不来。
虽然放了假,但学校十一点宿舍门就要关了。祁言川是住校生,但堂溪漫却是走读生。
一直等到近十一点都没见到雪的影子,堂溪漫失落地与他告别准备回家,她刚走出校门不久,雪花忽然从天而降。
漫天都是鹅毛般的大雪,站在宿舍窗前,祁言川看愣了,也有些失落。
忽然,手机铃响起,是堂溪漫。
“祁言川,下雪了下雪了,真的有大雪,你快看啊。”
隔着手机都能听出她的雀跃,他扬起嘴角,笑道:“嗯,我也看到了。”
“呜呜呜……可惜不能跟你看今年的第一场雪,好遗憾啊。”
祁言川:“现在不是一起看到了吗?”
“可我想和你站在一起看,我……我想你在身边,好伤心。”
他呼吸一顿,其实,他也想她在身边,想牵着她的手一起看雪。
“你等一下,先别走。”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挂断电话,拿起一件厚外套就往外走。
室友及时喊他:“言川,宿舍都关门了,你去哪?”
祁言川头回也不回:“翻墙。”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翻墙,没有想象中难。
他翻出学校,就看见堂溪漫坐在公交站上,晃悠着腿,左看看右看看。那么亮眼,漫天的大雪依旧没能挡住她的光芒。
一看到他,她目光瞬间亮了:“祁言川,我在这。”她在朝他招手。
祁言川快步跑过去,牵着她的手开始在大雪里奔跑。他们跑过一条街,跑到学校旁边无人的公园里,终于在公园的凉亭停下来。
两人喘息地看着对方,同时灿烂一笑。
她身上落了很多雪花,他凑过去,耐心地帮她慢慢拍掉,她也学他,帮他一一拍掉身上的雪花。
“冷吗?”他问。
她笑嘻嘻着说:“有你在,我不冷。”
他喉结轻轻滚动,敞开外套,一把将人裹进怀里。
“可是我冷。”
这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他有点紧张,却不舍放开怀里的人。
堂溪漫睁大眼,呼吸停滞几秒,才慢慢抬手回抱住他:“祁言川。”
“嗯?”他闭着眼,沉溺在她的香香软软里。
“他们说,在初雪夜拥抱的人,能白头到老,你……以后会和我分开吗?”他能听出她话里的期待与激动。
祁言川嘴角牵起一个漂亮的弧度:“那要看你的表现。”
“我会乖乖的,努力做一个好女朋友。”
他将怀里的人抱紧了点:“那我也会好好表现,做一个好男朋友。”
她靠在他胸膛上,轻轻说:“那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好不好?”
“只要你不离开,我就不会先走。”他肯定地说。
“我不会离开你的,只要你还喜欢我,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会缠着你,你赶都赶不走。”她说得很真诚,他听得也很认真。
“那我们一言为定。”他稍稍放开她,两人近距离凝视着对方。
爱情的气息偷偷在四周缠绕,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悄悄靠近。
对面的人呼吸越来越近,她红着脸,微微低下头,他却伸手扶住了她后颈,不让她后退。
他略微侧过脸,就要吻上她粉嫩的唇那一刹那,两人心脏怦怦狂跳,同时闭上了眼。
他不敢肆意妄为,只浅浅在她唇上一点,然后睁开眼。
她红扑扑的小脸近在眼前,刚刚那柔软的触感还记忆犹新,他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这一次,他大胆了许多,紧贴着她的唇,他慢慢辗转,轻轻含吮。
她羞涩不已,想要逃离,他却看破了她的意图,一手搂紧她的腰,一手扣住她后脑,加深了吻。
吻到两人脑袋昏沉沉,双眼迷离,他才不舍地放开她,将她揽入怀中。
那天的雪,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雪,也是让他记忆最深刻的雪。
……
想起当初的诺言,祁言川再看被堂溪漫当垃圾一样丢弃的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又把画丢进麻袋里。
堂溪漫,我真是太纵容你了,居然丢这些画来威胁我。
他拿起浴袍,气冲冲地走进了浴室。
洗漱完毕,他躺在那张堂溪漫从未缺席过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却说不出为什么怪,很难受,他知道,是因为她不在。
祁言川睡不着,又拿出手机,点开堂溪漫的微信,确认她没有给他发信息,也没有发新的朋友圈。
至少,他看不到。
翻来覆去,他终于忍不住,又打电话给邓子骏。
“喂,川哥,大半夜的有什么事吗?”
他沉默了会,才硬着头皮问道:“子骏,你知不知道最近堂溪漫在干什么?”
“哈哈哈……川哥,想嫂子就直说,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别扭。”
祁言川:“……我只是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毕竟还没离婚,我对她还有责任。”
“行了,别嘴硬了,今天太晚,明早我打电话问问,就说是我自己找她有事,行不?”
祁言川:“我可没说要找她,你随便吧。”
说完,他挂了电话。
堂溪漫发烧了,烧了整整三天。
没人知道,就连她自己都数不清,这三天,她究竟拿起多少次手机想打给祁言川,最后再咬牙丢开。
床的另一边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她不厌其烦,一遍一遍播放着自己存下来的监控视频。
第一批视频,是祁言川妈妈李锦花刚搬进来,她让祁言川辞退掉保姆,说要亲自照顾怀孕的堂溪漫。
堂溪漫天真地以为李锦花是不放心保姆,结果保姆走的第一天,家务饭菜都是她自己做的,说要亲自照顾她的李锦花正以刚丧偶为借口躺在沙发上玩手机。
她不会做饭,只好一边看视频跟人学,一边做。但她学习能力很强,即使刚学,她也能把菜做得很好。
堂溪漫孕早期有点流血,医生说有流产的风险,让她卧床养胎。
本以为顶着不适的身体做了一桌菜,会得到大家的夸赞,结果李锦花却对下班回来的祁言川说那是她做的。
堂溪漫自然不服,坚持说是自己做的,结果换来祁言川一句:“好好好,是我们阿漫做的,我们阿漫最棒了。”
他满脸笑意,但堂溪漫却知道,他根本不信自己。
后来的每一天、每一顿饭,李锦花都用各种理由哄她做饭。堂溪漫不愿,但又想起祁言川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爸刚刚去世,妈很痛苦,阿漫乖,多让着她点。你想想,如果我不在了,你是不是也很难过?”
是的,那时的她根本不敢想象,祁言川如果不在了她会怎么样。
因此,这大半年,祁言川不在家时每一顿饭都是她做的,祁言川在家时,李锦花就会提议出去吃。
但他却始终不相信,那是她做的。
第二批视频,是每一顿饭,每一顿,李锦花都会逼她吃各种酸菜。
她往堂溪漫碗里夹满酸菜,嘴里念念有词:“酸儿辣女,多吃酸的才能生儿子,我们家就言川一个男丁,既然看上你了,你就必须生男娃。”
堂溪漫低头看着满满一碗酸菜,强忍泪水:“妈,可我只想吃点清淡的,一吃酸的就会吐。”
每当这个时候,李锦花都会恶狠狠瞪她:“你就想吃酸的。”
堂溪漫也曾挣扎过,做饭时故意不做酸的。可李锦花却在祁言川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说她不听她的,不愿意和她一起生活,说她要赶她走。
无论堂溪漫私底下怎么解释,祁言川总是会说:“你不想吃就跟妈说,妈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不会逼你。她都做了你不吃,她肯定会伤心的。”
第三批视频,是祁言燕和她丈夫吵架后搬进来的视频。
祁言燕一住进来,不是偷拿堂溪漫化妆品、护肤品,就是明目张胆穿她衣服,甚至翻她抽屉。
直到堂溪漫意外流产,祁言川都在劝她要包容妹妹。
她流产后两个多月,祁言燕意外怀孕,从此性情大变,整个人像个地雷,轻微碰到都会炸。
堂溪漫每天小心翼翼伺候着她,却始终得不到她一丝好脸色。
她委屈,她难受,她向祁言川哭诉,可祁言川总是会说:
“你也怀过孕,应该明白怀孕的痛苦,言燕就是偶尔闹闹性子,人是好人。阿漫乖,你就让让她吧,等她生了就好了。”
那时的堂溪漫真想把这些通通调监控给他看,可真把监控调出来,她又迟疑了。
在她和他家人面前,如果他始终相信的是家人,在有监控的地方她尚可自证,可若是在没监控的地方呢?
那个时候,谁又能帮她说话?他又会信她吗?
堂溪漫收回准备发给他的视频,她想看一看,这个她陪伴了十年的爱人,在他心里,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可现在看来,是她错了,她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在他心里,她什么也不是。
她怎么会妄想,在与家人之间,他会选择她。
堂溪漫一遍遍看着这些视频,一次次压住想打电话给祁言川的冲动。
成长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她真的成功熬过了最需要他的时候。
忍住堂溪漫,只要熬过冷静期,你就不稀罕他了。
离婚冷静期第五天傍晚,她终于去掉一身病气,开始出门独自散步逛街。
街上人头攒动,有人结伴而行,也有人踽踽独行,不是所有人都能觅到同行者,好像这才是世间常态。
走着走着,她忽然感觉自己对祁言川的那份执念淡了一分,但,也只是一分而已。
离婚冷静期第六天,和好友痛快欢乐了几天的祁言川终于回到家中。
一进家门,屋内一股怪味迅速冲入鼻间,他拧起眉头,下意识脱口而出:
“阿漫。”
“哥,你回来啦。”祁言燕从房间走出来,“嫂子离家出走好几天了,你不知道吗?”
祁言川一顿,压住心头一股莫名的低落感,他垂头默默解着腕表,脱掉西服外套随手丢沙发上,像是不经意地问:“几天了?”
“啊?什么几天了?”
“你嫂……堂溪漫离家几天了?”
“掀桌子之后,隔一天后她就拖着一大堆行李出门了,一次都没回来过。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们还以为你知道呢。”
祁言川点点头,没想到搬得还挺快,可以,长骨气了。
两人正说着,李锦花拿着锅铲从厨房出来,温柔地笑道:“言川回来啦,小漫还没气消跟你回家呢?”
祁言川点点头,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究竟是否要跟她们说,他们已登记离婚。还是先不说了吧,免得后面她回来,要被她们嘲笑数落。
“啧啧啧,不愧是大小姐呢,这气性真大。”李锦花不满地说,“当初我就说别找这种大小姐,不好哄,你又不听。”
“好了,少说几句。”祁言川蹙着眉,岔开了话题,“厨房里在煮什么,味怎么这么怪?”
“哎哟,你不说我都忘了。”李锦花转身要走,看见祁言燕抱着手机在那玩,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机,“你哥都回来了,还不去厨房帮我做饭,今晚还想不想开饭了?”
祁言燕正打着游戏,被这么打断,怒火噌地一下就冒出来:“没见我正忙着呢吗,你自己不是做的好好的?”
“打游戏还好意思说忙?快去把那菜洗了。”
“你怎么把厨房搞成这副模样,这是垃圾场吧?一堆碗没洗,都臭了,我怎么洗菜?”
“那你怎么只顾打游戏,也不知道来帮我,要你这个女儿有什么用?老了还要我伺候你?”
她这是……要把这段感情丢了吗?
祁言川心跳大大减速,思绪整个凝固住。
脑海突然闪过那日在餐馆听到的那名想离婚女子的话,“失望攒够了,自然就想离开了。”
所以,她是攒够失望,想离开了吗?可她有什么好失望的,失望的明明该是他。
祁言川又气又闷,她来这一招究竟什么意思?
“不对。”他绞尽脑汁,突然茅塞顿开。
要真想丢,谁会丢在这,等着被别人发现。
她就是故意的,她故意用这种方法让自己恐慌,让自己主动去求她。
钟羽白说的没错,她果然擅用计谋,差点就上她当了。
呵呵,堂溪漫,看上你,算我祁言川眼瞎。
他脸上浮出一抹悲痛,攥着婚戒用力砸回麻袋。
想到明天冷静期就结束了,他不再犹豫,当即拿出手机翻找堂溪漫的通话记录。
他要恶狠狠质地告诉她,他不要她了,明天必须去领证。
他从上往下翻了许久,都没翻到与堂溪漫的通话记录,虽有些疑惑,但此刻却不是细想这些事的时候。
他要立即听到堂溪漫求饶的声音,他要狠狠地痛骂她。
祁言川直接点开拨号键盘,迅速按出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正准备点拨号,突然,手机屏幕弹出另一个来电显示画面。
是高小芷。
他眉头迅速皱起,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按了接通键。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语气极其不善。
几个呼吸过后,手机那边才传来虚弱的声音:“祁总,我肚子好疼,救救我。”
祁言川心一紧,连忙问道:“你怎么了,小芷?”
“不……不知道,肚子快要痛死了。”
“你等着,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祁言川急匆匆换好衣服,疾步走了出去。
半夜两点,脸色惨白的高小芷终于在医院的病床上睡着了。
他问了医生,说她这是急性肠胃炎,要少喝点酒,饮食清淡、规律。
祁言川松了口气,不是什么大病就好。
床上的人一只手吊着液水,一只手紧紧抓着他的手。无可奈何,祁言川只好趴在床边睡觉,任由她握着。
高小芷在这没什么亲人,也没什么朋友,她是专门投奔他而来的。
祁言川不忍心她一个人在医院,只好亲自照顾了她两天,直到出院。
途中邓子骏与钟羽白来找过他一次,二人欲言又止,干巴巴坐了一会就告辞了。
回到工作岗位,祁言川又想起堂溪漫,他毫不迟疑,直接拨通了她的号码。
“嘟……”电话响了一声,祁言川莫名有些紧张,突然就按掉电话。
他以为,堂溪漫看到他的未接来电会立刻回电话,毕竟他给了她台阶下。
可惜,他耐心等了半小时,依旧没等到她回电,只好又打过去,这一次,他没有再挂,而是任由它一直响着,仿佛要听到堂溪漫的声音才肯罢休。
堂溪漫正在专心编辑公众号文章,见电话振动,她拿起一瞧,祁言川三个大字跳入眼里。
她下意识瞄了眼电脑上的日期,心下了然。
哦,都过冷静期好几天了,差点忘了这件大事。
她撇撇嘴,按下接听键:“喂。”
时隔一个月两人再次通话,堂溪漫心里已没什么起伏,但祁言川的心却突然绷紧了。
安静了数秒,堂溪漫平静地开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下午有空吧?”
呵,果然如我所料,熬到现在就是要我给她台阶下。
祁言川紧绷的心瞬间松开,他想治治她,于是决定先发制人:“下午两点民政局见,别忘了资料要带齐。”
那一晚,他们激烈地大吵了一架,他怪堂溪漫不相信自己,最后摔门而出。
他记得,那时候的她还怀着孕。
好像每个人都认为这并非偶然,但,这的确只是偶然,至少上次是。
他是干净的,干干净净的。
看他脸色不对,邓子骏与钟羽白对视一眼,停止了玩笑。
邓子骏举起酒杯:“唉来来来,感谢今天川哥请客,让我们尽情吃吃喝喝。”
四人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好一会,祁言川看似不经意地开口:“子骏,你很闲啊,那天还专门跑医院一趟。”
邓子骏一愣,说道:“我公司就在医院附近,川嫂说她出车祸,我才顺便走一趟。”
想到那天祁言川说的那句话,他忍不住吐槽:“川哥,不是我说,那天你干嘛说出这么过分的话,连我听了都不舒服。更何况,那天在病房……我开了扩音。”
祁言川动作一滞:“所以,她听到了?”
邓子骏心虚地点点头:“嫂子听到了。”
祁言川心脏仿佛被人弹了一下,虽然不痛,却不舒服。
他承认,那天他是气糊涂了。
其实,放完那句狠话后他就后悔了,甚至还愧疚许久,所以今早才去医院看望堂溪漫。
可惜,是她自己没这个福分的,不能怪他,他想。
沉默片刻,他一边玩弄酒杯,一边说:“听到最好,就是说给她听的。”
张近北满脸疑惑:“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医院?嫂子进医院了?”
邓子骏那天一回去,就跟钟羽白说了这件事,所以在场的只有张近北不知道。
邓子骏简单把事情给他概括了一下,张近北大吃一惊:“川哥,川嫂到底干了什么?你现在都恨不得川嫂去死了?”
祁言川没什么表情地说:“她动手打我妈。”
“什么?不可能吧?”邓子骏张大嘴巴。
钟羽白皱眉,问道:“川哥,她是在你面前打的?”
祁言川:“我不在场,事后我妈告诉我的。”
“会不会是你妈骗你的,或者是她夸大其词,故意离间你和嫂子的?”邓子骏全然不相信。
张近北:“不可能吧?谁家妈妈这么无聊,挑拨儿子和儿媳。”
钟羽白问:“川哥,你家客厅应该有监控吧?你看了么?”
祁言川失笑道:“事实摆在眼前,还用看么?我妹妹也出来作证了。”
“况且,我妈对她一直很好,把她当自己女儿一样,担心保姆不好,还辞退保姆亲自照顾她,根本不可能会挑拨我们。”
“倒是堂溪漫……总答应说会好好和我妈相处,却隔三岔五跟我抱怨这抱怨那,疑神疑鬼,像个怨妇似的。”
邓子骏坐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尽管祁言川说得有理有据,他就是不相信堂溪漫会打老人。
除非,她被逼急了自保才打的。
大学那四年,堂溪漫天天在他们面前晃悠,一起吃饭喝酒、一起爬山野游,他自认为对她还是有一几分了解的。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呢?
他正思考着,坐在旁边的钟羽白突然插话:“如果是这样,川哥,你还是趁早和她离了吧。”
“羽白,你别瞎说。”邓子骏拦住她。
钟羽白没管他,继续说:“川哥,我是女人,最懂女人,有的女人就喜欢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嫂子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在男人面前软绵绵,在女人面前又是另一副恶毒面孔。”
邓子骏忍不了,伸手轻扯她衣服,钟羽白不爽地看向他,“干嘛?我这是在帮川哥分析。”
祁言川:“子骏你让羽白说,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堂溪漫使劲睁开眼睛,绯红的唇轻启:“迟,镜,你,好,好,吃哦。”
说完,她又大胆地往前凑,软唇又再度轻轻擦在他性感的喉结上,再慢慢往上移……
迟镜呼吸渐渐加重,抱着她的手也渐渐加紧。他有些弄不懂自己,明明不喜欢跟女人接触,怎么就下不了决心把她推开。
难道那种药可以通过呼吸传播?
怎么都想不通,他索性闭上眼,任由她的唇在自己身上游走。
堂溪漫大脑已是—片紊乱,本能地向上探索。娇嫩的唇划过他的下巴,被他细微的胡渣刮到,她不喜欢这里,干脆继续往上。
感觉她的唇越来越靠近自己,迟镜只觉喉咙又干又涩,心率直线上升,直到那双热唇直接贴了上来,他身心猛然—颤。
那人在毫无章法地含他的唇,胡乱地碾磨擦蹭,他大脑嗡的—声,闪过—片白光,他猛地扣住她后颈,薄唇反吻上她。
“唔……”—声娇声传来,老钱从后视镜看过去,顿时瞪大了眼。
握了个草!
老板爆发了,但没想到竟是这种爆发!
这还是他职业生涯以来,首次见到这种奇观。
迟镜脑海—片空白,—只手紧紧把她按在自己胸膛,—只手按紧她脑袋,不让她离开。
他反客为主,用力含住她的娇唇,大胆碾磨吮吸,疯狂掠夺她的甘甜。
迅猛的攻势袭来,堂溪漫完全接不住,笨拙地抱着他,任由他啃噬。
所有思绪全数消散,他此刻全靠身体在本能掠夺,掠夺她的柔软,掠夺她的气息……
他却好像并不满足,从她的气息里抽离出来,快速将她放在座位后他直接覆身而上。
把人紧紧抵在靠背上,他薄唇同时追上来,迅速含住她的唇,拨弄、挑逗、侵略、占有……
堂溪漫双腿圈住他劲瘦结实的腰上,抬起下巴迎接他并不温柔的入侵。
他掌着她的后颈,大拇指不断摩挲她的脸颊,时不时向下移,轻轻抚过她的长颈,又缓缓往上移。
缱绻旖旎,他乐此不疲。
渐渐的,她有些呼吸不上来,本能地张嘴呼吸,却被他的长舌趁机而入,将她唯——点思绪整个搅散。
他热情地缠上她,缠得她呼吸困难,然后她……利落地晕了过去。
察觉身下柔软的人没了动静,迟镜猛然惊醒,迅速从她身上下来。
他尴尬地坐回原位,调整好呼吸,让她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拍她的脸:
“堂溪漫?”
她胸口还在微微起伏,估计是药力太重了,没承受住晕过去了。
医院就在前面,他倒也不怎么担心,只是……自己这是在干嘛?
你是疯了吗迟镜?
说好的讨厌女人呢?
怎么会突然就,把持不住了?
……
堂溪漫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
头疼不已,她懒得睁眼,就这么静静躺在床上。
昨晚发生的—切重新映入脑海,那些晃眼、刺目的画面,光是回想,都让人后怕。
差—点,她就堕入深渊了,幸好她机灵,也幸好迟镜赶来。
想到迟镜,堂溪漫脸颊噌—下整个爆红。
昨晚药效开始后,虽然身体有些不听话,但她还是有些记忆的。
她记得自己主动搂了他,还耍无赖不肯下来,最后……还亲了他。
她到底是……亲了还是没亲?
记忆只在就要触碰到他双唇的刹那,突然绷断,后面的—切她完全没有了印象。
应该是没亲,毕竟传闻中的迟镜很讨厌女人,怎么会让其他女人亲。后面估计是她药效上来,人晕过去了,所以才没印象。
堂溪漫心跳—滞,她与父母平常都在微信群聊天,若非有什么大事,他们是不会打电话的。
该不会知道我离婚了吧?那我才刚开始没几天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
她跟刘俪说了—声,连忙起身走到病房外—处角落忐忑不安地接起电话。
“妈,大晚上打电话过来,怎么了?”
“小漫。”
听出电话里的抽泣声,堂溪漫心头—紧:“妈,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你爸,你爸他开车撞到人了。”
堂溪漫整颗心提了起来,急忙问:“那人怎样了?”
“是两个人,他们过马路时恰好在驾驶座视线盲区,你爸没看见,结果……他们—个左脚瘸了,—个头部受伤,要做很危险的手术,医生让我们先准备五十万,后续治疗可能还需要很多。”
堂溪漫:“交警怎么判?保险公司怎么说?”
“交警判我们负百分之九十责任,保险公司不赔,因为你爸今年没交保险,之前年年交,年年都没事,谁知道会这样。”
“……”堂溪漫揉了揉眉心,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年,你爸和我四处旅游,存款只剩三十多万,可光是手术费还缺二十万……小漫,你看,你能不能跟言川商量—下……”
堂溪漫有些疑惑:“妈,那个瘸了脚的不要赔偿吗?”
电话那头顿了下,说:“要的,我和你爸打算把房子和车子卖了,就可以了。”
“把房子卖了你们住哪?他要多少赔偿?”
“他要……两百万,官司打下来,法院要我们赔八十万。”
堂溪漫仔细思索—会,又说:“房子车子别卖,这些年我也存了点钱,等会我给你们转两百万。”
“不用小漫,你给那么多,言川他妈搞不好会有意见。”
“我管他妈干嘛,你们才是我亲人,我是你们唯—的孩子,还能不管你们吗?行了别说两家话了,我等会就把钱转过去,先把这件事情解决好再说。”
“那我就先收着,剩了多少再转回去给你。”
堂溪漫:“不用,剩下的你和我爸帮我先存着吧,我大手大脚存不住钱,等以后需要了再找你们。”
林芳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不再推辞。
“那我们先帮你存着,有困难—定要告诉我和你爸。”
“嗯。”
“对了小漫,我跟你说,你婷婷表姐带着娃离婚了,你二姨气死了,差点没让她进家门。唉,这孩子以前多听话啊,现在怎么这么任性,婚姻就是互相包容才过得下去,又不是谈恋爱,只管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就行。现在看来,至少在这—点上你比她懂事。”
堂溪漫干笑两声,没有说话。
又来了又来了,它又来了。
从小,父母就不停拿她和别人家孩子比,尤其是拿她的缺点和别人的优点比,比得久了,他们好像忘了自己家孩子的优点。
但她不会忘,这就够了。
“你二姨本来都可以安享晚年了,现在好咯,天天忙着给你婷婷姐找相亲对象,恨不得她明天就二婚,我要笑死了哈哈……”
“妈,”堂溪漫打断她,“如果我也离婚了你会怎么办?”
电话那头笑声停止,“怎么办?当然是大办特办!
我们堂溪家可不能出现—个没人要的女儿,你要离婚了,要么求他复婚,要么给我立马二婚,否则我和你爸立刻死给你看。”
“……”堂溪漫感觉自己后背已开始渗出汗水。
“你可不能离婚,听到没,再苦再难也得忍着。当初我们不同意你嫁他你不听,现在不管怎样你都不能回头,自己的选择,你咬牙也得扛着。”
不知谁说了一句:“哇靠,我们企划部终于有大美女了。”
“你真相了哈哈哈……”众人一阵欢笑。
“小姐姐真好好看啊。”
……
堂溪漫尴尬不已,勉强牵出个得体笑容面对大家:“大家好,我叫堂溪漫,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离得近的女同事微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好,新同事,你长得好像那个明星,叫陈什么灵的。”
另一个女同事打趣:“胡说,明明像叫张什么楠的那位美女。”
“我觉得像她们的结合体,就是个大美女。”戴眼镜女孩呲牙笑着,“你好,我叫刘俪,我是你的搭档。”
堂溪漫卸下包坐下,笑着对她点点头:“你好,很高兴能跟你共事。”
刘俪笑嘻嘻地凑过来:“我更高兴和大美女共事,呜呜呜……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鹅颈吧。”
她嘟着嘴,上下不停打量堂溪漫:“你好瘦好白哦,多高啊?”
堂溪漫额角轻跳,回她:“我一米六八,九十六斤。”
“哇靠,完美身材!太羡慕了。”刘俪夸张地拍了一下手。
堂溪漫保持微笑:“你身材也很好啊,长得也很可爱。”
刘俪摇摇头:“跟你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好吗。你这橙白毛衣色彩搭的真好,可以给我发个链接吗?来,我们加一下微信吧。”
堂溪漫拿出手机,两人添加了好友,顺手把她想要的链接给她发了过去。
“谢谢大美女,你真是人美心善嘿嘿。”刘俪笑眯眯地复制链接打开了某宝。
不一会,另一个同事也起身走到她身边,悄悄说:“新美女同事,你能发身上这件裙子链接给我吗?嘿嘿嘿。”
“……”
堂溪漫扫了眼身上修身的乳白针织裙,才想起是在实体店买的,便说道:“这裙子是在实体店买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是什么牌子。”
“那我先加你微信吧。刘俪,你待会把毛衣的链接也分享给我吧,嘿嘿。”
“好勒,漂亮衣服就要一起穿。”
堂溪漫:“……”
这公司氛围,好像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加了几个人微信后,堂溪漫忍不住问刘俪:“你也是负责公众号和微博的吗?”
刘俪下单完,又凑了过来:“是啊,你不知道,自从上个同事离职后,就我一个人负责到现在,可累了。”
堂溪漫微微一笑:“我还没做过这方面工作,以后劳烦你多教教我了。”
刘俪大方笑道:“不用担心,这工作很容易上手,只要有一点文笔功底就行,图片自有美工,我们只负责文案。”
刘俪很热情,拉着她聊了一堆关于公司的大大小小事情,出去吃午饭时,还偷偷说了些她用辣条换来的八卦。
堂溪漫听得津津有味,上班第一天,感觉还不错。
下班后,她来到一家湘菜馆,一进门,就看见穿着一身宽松套裙的赵依依在对她挥手:“这里。”
赵依依原本来医院看堂溪漫,但那天她出院了,没赶上,两人只好今天约了。
“呐,你的伞。咦,小漫,我觉得你上班后状态好多了,比在医院时好。”
接过伞,堂溪漫在她对面坐下来,和煦地笑道:“你现在状态也比之前好很多,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赵依依老脸一红,垂下眼帘,低声说:“他知道我怀孕后,来找我求和了。”
堂溪漫一顿,点点头:“那你答应了吗?”
她摇摇头:“还没有,我想多惩罚他几天,免得他老欺负我。”
听这意思,她是不打算离了。
堂溪漫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他什么?长相一般、家境一般、谈吐更是……一般。你条件这么好,随随便便都能找个比他好的。”
“嗯,接不接?”
“……”
说实话,她并不想接。
每天上班就已经很累了,她也不是那么缺钱,够自己吃吃喝喝—辈子,也够照顾父母就满足了。
思绪转了—圈,她决定拒绝掉,“多谢迟总看重,但我现在每天上下班至少都要三四个小时,实在是没有精力……”
她话还没说完,手机又传来迟镜的声音:“年薪两百万。”
多……多少?两百万?
堂溪漫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她每天累死累活通勤,工资也才五六千啊。
眼里燃起熊熊斗志,她尴尬地咳了—声,又重新开口:
“虽然我很累,但话又说回来,年轻人不奋斗—把,对不起自己的青春。多谢迟总愿意给我机会,我—定赴汤蹈火,努力干好迟总给我的副业。”
两百万啊,就算再累,干个—两年,她都可以回老家躺平了。
“……”迟镜唇角勾出—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明早十点来我办公室。”
说完,还没等人回复,他直接挂断电话。
堂溪漫握着手机,越想越兴奋,头脑越发精神。
本以为离开祁言川,她注定就这么碌碌无为,拿着低薪水勉强度过—生了,没想到老天给她送来—个大机遇。
虽然她也是见过几百万的人,可那大多是祁言川的功劳,她也只是打打下手,成就感并不高。
谁不想拥有自己人生的高光时刻啊。
既然老板信任她,找到她,那她—定要牢牢把握住,发挥毕生的才华,在商业界闯出—番天地来。
加油,堂溪漫!
要让所有人知道,你绝对是个大天才!
她越想越激动,浑身爆满斗志,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开始她的高薪副业。
因为太过兴奋,她直到凌晨四点才沉沉睡去,毋庸置疑,大天才又上班迟到了。
这—次,她足足迟到两小时。
她气喘吁吁地赶到工位,还没放下包,就被眼尖的陈顺捕捉到。陈顺刚被宋君辞批评了几句,正气不顺,好不容易逮到个出气筒,哪会轻易放过。
他叉着腰,当着—众员工的面劈头盖脸臭骂堂溪漫半小时后,才舒爽离去。
见陈顺已走远,刘俪小声问道:“怎么迟到这么久,还有,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堂溪漫长舒—口气,“别提了,咦,你怎么也这么重的黑眼圈?”
“昨晚回去后,我咽不下那口气,决定拯救你那位甜美姐妹,给渣男迎头痛击。难道你昨晚也是在想这个?”
她摇摇头:“我昨晚是……”
糟了,迟镜好像要她十点去办公室,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
完蛋,她的发光大计可能要落汤了,堂溪漫抓起手机迅速往外跑。
她还记得迟镜的办公室在二十六楼,那个豪华的客厅让她记忆犹新。登上二十六层,刚小心翼翼迈进客厅,突然见—位男子迎面走来。
男子穿着—身干净西服,体型瘦小,大约只比堂溪漫高几厘米。但眼睛却乌黑明亮。
“是堂溪小姐吗?”
他认识我?堂溪漫木讷地点点头。
男子笑笑道:“您好,我是崔之浩,迟总的秘书。”
“崔秘书好。”
“迟总现在在开会,可能要劳烦您等—会,您先跟我来。”
他是不是对我过分客气了点?好像他才是职位更高的那个啊?
正纳闷之际,崔之浩已转身走远,堂溪漫只好规规矩矩地跟在他后面,穿过别致高雅的客厅,最后走进总裁的办公室。
“您先坐,我去给您倒杯茶。”
迟镜盯了她几秒,语气微凛,“手。”
堂溪漫这才察觉自己在抓着他,“不好意思。”她迅速放手,后退两步,闷闷地垂下眼帘。
沉默片刻,他动了动唇:“回去躺着,我去结账。”
堂溪漫微怔,抿着嘴抬起头:“谢谢迟总。”
见那人又乖乖躺回床上,迟镜暗自咬紧牙槽。
女人最是麻烦,偏偏撞的是女人。
迟镜再次回到病房时,手里还拎着一袋东西,一进门,他顺势丢给她。
“衣服,换上出院。”
看出那是她平时不敢奢望的品牌袋子,堂溪漫缓缓拿起来,恭恭敬敬地道谢:
“谢谢。”
她醒来后,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见了,估计是弄到血渍洗不掉,被他们丢了,所以迟镜才良心发现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
丢下衣服后,迟镜大步走出病房,堂溪漫以为他已经走了,没想到在收拾好东西,打开病房门的瞬间,发现他正双腿交叠地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迟总?”她有些意外。
“走吧。”迟镜见她出来,悠闲地站起身往外走去。
“……”
堂溪漫小跑着跟在他身后,走到医院门口,堂溪漫拽住大步走在前头的人的衣摆:“迟总。”
迟镜深出一口气,停下脚步:“说。”
察觉自己又下意识做出习惯性的小动作,她急忙收手,站在他身后问:“多谢迟总这几天的照顾,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去面试?”
“直接去总部找人事总监就行。”
堂溪漫谦恭点头:“谢谢迟总,那我就先告辞了。”
“有人来接你?”他问。
她摇头:“不是,我自己开车。”
“你的车在这?”他又问。
被这么一问,堂溪漫才忽然想起车还停在瑞津停车场,脑袋差点裂了。
都多少天了,这得多少停车费啊?
迟镜已大步走向前方的一辆黑色宾利飞驰,堂溪漫急忙追上去,微喘着地问:
“迟总,我的车还停在瑞津,您能捎带我一程吗?”
那人上车坐到后座最里面位置,没有说话,但也没关车门。
她顿时了然,蹑手蹑脚爬进去,贴着车门坐在最外面位置,轻轻颔首:“谢谢迟总。”
前头的司机转脸过来:“小姐,你的伤势都好了吧?不好意思,那天车开急没看到你,撞到你了。”
堂溪漫愕然,这才反应过来,总裁怎么可能自己开车,肯定是自家司机撞的。
替司机承担责任,看来这霸总对自己人挺好的,她想。
“没关系,我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天见你直接晕过去,可把我吓坏了。”
迟镜冷不丁开口:“出发。”
老钱缩了缩脖子:“好的,迟总,这就出发。”
油门启动,车子缓缓驶离医院,一路稳步前进。
窗外风景不停倒退,堂溪漫感觉自己在慢慢被倒景掠夺,掠夺那些根植于心田的执念、那些不属于她的错误执念。
执念渐渐消散,堵塞已久的心脏渐渐被疏通,她身心愈加舒畅,嘴角缓缓牵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今天的天空真蓝,像她初次遇见祁言川那天。
那天的他发着耀眼光芒,可她却忘了,光是抓不住的,雾也会渐渐散去,人终是要学会和自己握不住的东西说再见。
记忆中少年的模样化为星星点点,终于“嘭”地一声,被一幕暗夜中纠缠的画面击溃,消散在她人生的天河里。
堂溪漫听见自己的心在笑着说:“嗨,祁言川;再见,祁言川。”
这一刻,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
再见了,我的少年。
再见了,曾经勇敢热烈去爱的少女。
赵依依羞涩一笑:“你不懂,他和别人不一样。其他男人都上赶着巴结我,对我好,但他不是,在他眼里,任何人都平等,都是普通的存在。他敢骂所有人,甚至我父母他都不怕,很有个性。”
“emmm……”不知该说什么好,憋了半天,她也只憋出俩字,“好吧。”
这就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当年的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只有抽身出来,再回头时,才能穿破那一层滤镜,看清本质。
赵依依嘿嘿一笑:“那你呢?你真的打算要离婚吗?”
堂溪漫:“嗯,我不会回头了。”
“唉,太可惜了,你们从校服到婚纱,十年的爱情啊,人生能有几个十年。”
堂溪漫满不在乎地说:“十年而已,总比一辈子好。”
“可那十年是你最美的青春、最好的年华啊。”
堂溪漫耸耸肩:“那又如何,我以后会更美。”
赵依依对她竖起大拇指:“有志气,我就没这份勇气离开,我真的很喜欢他。”
堂溪漫不解:“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提离婚?”
“因为他妈妈总是欺负我,命令我干这干那,我说请保姆还不让。那天,我还恰好翻到他和别人暧昧聊天的证据,冲动之下就提了离婚,现在想想,还是太小题大做了。”
“他都听到了我爸妈对他人格的侮辱,说他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癞蛤蟆、地痞流氓,他依旧能忍下这口气和我结婚,我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堂溪漫扣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好打哈哈,“嗯,对的。”
她们不过见过几次,还犯不着去惹她不快。
两人吃到晚上八点,才各自开车回家。
投入新工作后,堂溪漫胡思乱想的时间少了许多,“祁言川”这三个字已经几乎不再出现。
工作之余,她还报了个健身房,每天健身练瑜伽,日子过得也还算充实。
离婚冷静期第三十天晚上。
祁言川刚结束一个酒局,醉醺醺回到中惠小区时,李锦花和祁言燕已经睡下。
客厅杂乱无章,像个垃圾所,空气还弥留着一股怪味。
他皱着眉头,歪歪斜斜地走回主卧,磨磨蹭蹭地洗完澡,穿着睡衣站在阳台边。
祁言川忽然想起那一夜,堂溪漫用离婚威胁他的那一夜。
那一夜,就是在这,她逼迫他,还流了两行泪。
一个月了,她竟能忍住一个月不联系他,看来是真长本事了。
以前吵架冷战,她最多也就坚持三天又笑呵呵地回来找他,从没有这么久不联系过。
躺回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上,祁言川头脑越来越清晰。
他想抱她,想听她在耳边叽叽喳喳,耳根清静太久,他有些寂寞。
这一刻,他好像意识到,自己还渴望她。
他居然开始想念那个该死的家伙,羽白说的对,她有心机,很有心机,心机深沉。
瞥见角落里那一麻袋垃圾,他心烦意乱地下了床,走到麻袋边仔细地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
麻袋里除了画,都是些废纸垃圾,或是堂溪漫不要了的破烂。
他翻着翻着,突然看到一个小小的东西,不小心闪出一道微光。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当东西在灯下被照亮的那一刻,他瞳孔瞬间地震。
婚戒。
是他求婚时,送给堂溪漫的钻戒。
虽然不大,但她却十分爱惜,有一次不小心掉到床上找不着,她哭了许久,最后还是祁言川帮她翻出来的。
她连这个都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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