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扛不住。每到崩溃的时候,就想起吴总对我的好,做人得讲良心,咬牙坚持下来。不过,幸好今天出来了,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时间久了谁都不敢保证能抗住!”吴总感同身...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 全集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 全集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
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节选在线试读
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听着小易...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凡陆瑶的其他类型小说《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全集》,由网络作家骑狼的汉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听着小易的哀嚎声,陆凡心急如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打定主意违法的事再也不干了!刘叔很热心,看着这群孩子长大,听到小易有生命危险,二话不说开着车就来帮忙。几人忙手忙脚的把小易抬进车,桑塔纳飞驰而去。到了医院,大家稍微安心了些,陆凡去挂号,其它人在护士的指引下抬着小易去了急诊室。陆凡全部的家当只有700元,全部交了押金,但估计远远不够。回到急诊室,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不断的传出小易的嚎叫声。病有医生看,陆凡着急钱的事,问道:“丑丑、曾明,你俩有多少钱?”杜文龙一把掏出兜...
《权利中心:我在官场逆风翻盘陆凡陆瑶全集》精彩片段
快到村里时,“棒棒队”早就不见踪影,陆凡派杜文龙以百米冲刺速度去刘叔家,他是村里唯一跑“黑出租”的。
小易是腿伤,不能受颠簸,要是这样背去医院可能落残疾。
听着小易的哀嚎声,陆凡心急如焚,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打定主意违法的事再也不干了!
刘叔很热心,看着这群孩子长大,听到小易有生命危险,二话不说开着车就来帮忙。
几人忙手忙脚的把小易抬进车,桑塔纳飞驰而去。
到了医院,大家稍微安心了些,陆凡去挂号,其它人在护士的指引下抬着小易去了急诊室。
陆凡全部的家当只有700元,全部交了押金,但估计远远不够。
回到急诊室,医生已经开始治疗,不断的传出小易的嚎叫声。
病有医生看,陆凡着急钱的事,问道:“丑丑、曾明,你俩有多少钱?”
杜文龙一把掏出兜里钱,递了过来说:“昨天出门带了五百块,没花多少。”
曾明也开始掏兜,拿出钱后留了一百块,剩下的都递给陆凡,说道:“五六百,给咱们留点吃饭钱。”
这是几人全部的家当,大家都不富裕,但遇到事二话不说就拿了出来,患难才见真情!
刘叔是生意人,能大半夜送人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更何况人家车钱都没要,临走时还给了100块钱。
三点多,医生出来了,陆凡赶忙上前问:“大夫,麻烦您了,我兄弟情况怎么样?”
“骨折无明显移位,骨折端稳定,等上班了拍个片子确定一下,可以行石膏固定。”
陆凡松了口气,又问:“大夫,能不能问一下,看这个病得花多少钱?我们好准备钱。”
“问题不大,用不了多少钱,估计三五千吧!”
“谢谢医生!”陆凡倒吸了一口气,愁死个人!
现在满打满算只有1800元,离3000还差1200,离5千差的更远了,小易父母都是病罐子,家里可谓是一贫如洗,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
把苏小易抬回病房,陆凡顾不上他“龇牙咧嘴”的叫疼,问道:“小易,我们凑了1800,还差不少钱,你有多少?”
苏小易指了指上衣说:“凡哥,兜里还有几百块,这可咋办呀!”
“医生说估计是硬伤,估计得一段时间养,钱的事我们想想办法。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安心养病,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凡哥,要不明天出院吧,咱回家养。”
“听医生的,无论如何不能落下残疾。”
熬到六点多,陆凡拨通了夏礼、杨铭豪和刘金柱的电话,说明情况后让他们想办法凑钱,表示自己可以当保人,这钱一定黄不了。
八点多,医院上班,陆凡和杜文龙推着苏小易做检查,曾明去买早饭。
刚回到病房,夏礼他们结伴来到医院,每人拿出一千块钱塞给苏小易,安慰他安心养病,等出院了兄弟们大碗吃肉、大口喝酒!
这可是“干部”两个月的工资,一定是三个“把兄弟”借来的钱,苏小易泪眼汪汪,紧紧握住兄弟们的手,感激的话一句没说,都在心里。
上午十点多,小易妈来到医院,看着受伤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一直说可怜的儿子遭难了,祈祷千万别落下残疾。然后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包裹的严严实实的1000块钱,可以说是家里全部的家当,拿给儿子看病,让人感受到无比的心酸!
钱,不大不小一张纸,却让人受累一辈子;不薄不厚一张纸,却让人争斗一辈子。为钱痴,为钱迷;吃钱亏,上钱当,最后死在钱身上。
通过这次的事,让陆凡深切的感受到,钱是男人的胆,是男人的尊严。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小易爸妈疾病缠身,自顾不暇,陆凡和杜文龙刚退学,主动承担起了照顾兄弟的重任,好歹也要坚持到小易能回家休养。曾明打算跟着夏礼去工地打工,否则会坐吃山空。
十七岁的小伙,梦想着未来,满怀希望与憧憬,三人谈天说地,畅想着理想生活的样子,倒也不是很无聊。
小易说他将来想开一个大公司,当大老板!
丑丑说他要光宗耀祖,开豪车!
而陆凡,明知不可能,但一直在做一个梦,升官发财、报仇雪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小易在慢慢的好转,能拄拐下地了活动,医生说可以出院回家休养。
陆凡去办理出院手续,总共花了3900多。小易没有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都得自费,陆凡也不清楚政策,打算有空了去医保办问问,能报销一部分最好。
回村了,自然要去二叔家,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二叔狠狠的教育了陆凡一番,让他一定要引以为戒,偷油这行当一定不能再干,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犯法的事不能做。
二叔还抱怨,杨烨答应给找工作,都出了正月了,怎么一点信都没有?如果这事黄了,建议陆凡去学木匠,做棺材或者搞装修都能挣钱。要不然去学阴阳先生,秀才学阴阳一拨就转,这可是挣大钱的行当。
正当二叔畅想陆凡的美好未来,电话响了,不巧正是杨烨打来的,赶忙接通,恭敬的说:“杨哥好,是不是小凡的事有信了?”
“沟通的差不多了,让小凡来市人社局当个临时工,先接触一下社会,至于以后只能看造化。”
二叔大喜,连忙感谢:“哎呀,小凡命好,遇到贵人了!杨哥,我替我大哥和小凡感谢你!哪里需要打点您吩咐一声,我让小凡带着。”
“啥都不用,你让小凡明天来单位找我,我办公室是306,你把我的电话号码也给他。”
“杨哥,您放心,明天一定让小凡早点去。”
……
挂了电话,二叔高兴的说:“小凡,机会来了,没想到杨烨这么念旧情,让你明天去市人社局找他,以后成龙变虎就看你自己了!二叔没上过班,没什么能教你的,去了大单位你要放机灵点,眼疾手快、踏实肯干总没错。听说在那些单位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自己摸索吧!希望你把握机会,活出个人样来,我也好给你爸妈交代!”
“二叔,你放心,我一定要出人头地,活出个人样来!”
从二叔家出来,陆凡兴冲冲的跑去杜文龙家,把他拉到院里,激动的说:“丑丑,我要去市里上班了!”
“啥?凡哥?你要去市里上班?不是打工?”
“是的,是上班,吃皇粮!”
“呀!凡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就要飞黄腾达了!”杜文龙高兴的手舞足蹈,抱住陆凡又蹦又跳,两兄弟快乐的像中了500万彩票,一个市里的“临时工”足可以在小山村光宗耀祖!
“凡哥,你放心去吧,我会每周去看瑶瑶,保证不让妹妹受委屈。”
“丑丑,我现在还不知道去了市里是啥情况,不过我一定会努力、奋斗!等我站稳脚跟,一定会拉扯你,好兄弟,一辈子!”
杜文龙笑道:“等凡哥做了大官,我给你开车。”
“开车是伺候人的活,咱不干,我要是当了官,你也得当官,我们兄弟要有福同享!丑丑,你先去县城和夏礼他们打工,偷油一定别干,违法的事咱万万不能做!”
“凡哥,我听你的,小易现在静养就行,等你走了我就去县城打工。”
“好,咱们再去看看小易。记着,我去市里的事你不要对任何人说,万一一事无成被赶回来,咱还得要脸。”
“凡哥,我嘴多牢你还能不知道?我有绝对的信心,你一定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一路上,两人勾肩搭背,聊得滔滔不绝,杜文龙没有一丁点的嫉妒。
到了苏小易家,叔叔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有人进门艰难的拄着拐棍起身,年轻时吃的水太硬,成了“瘸子”,现在腿脚越来越不方便,生活都快不能自理了。
“小凡、丑娃,你们来了?快喝口水。”
“叔,不渴,我们进去陪小易说说话。”
“哎,这孩子,遭罪了,还不是为了给我买药?你们去吧。”
刚进小易房间,就听到他说:“凡哥,我算了下,这次你们最少花了4500元,这钱我得还。”
陆凡点了点头说:“咱有手有脚肯定要还,但不急于一时。等你彻底好了,挣钱的日子还在后头。小易,听我一句,犯法的事以后不沾!”
“老大,我听你的,等我好了也去打工,挣踏实钱。”
“小易,明天我跟丑丑得出门,你安心养病,缺什么你打电话。”
“你们放心去吧,我不碍事,别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凡哥,大恩不言谢!”
“说啥胡话?好兄弟,一辈子,等你康复了我们一起闯荡天下!”
没有在工地干过的人无法体会这种辛苦,披星戴月的赶进度,夏天五点多就起床,争取在炎炎烈日出现之前干完一部分活。
上工后很少有喝水上厕所的时间,中间几乎没有停顿。
工地的环境又比较嘈杂,还有一定的危险性,精神会高度紧张。
工人饭量大,女人也可以吃一大瓷盆的饭菜,吃不饱根本没力气,怎么拖那些动辄就装上百斤的斗车,怎么搬几千条砖头,怎么扛得动水泥?
中午不睡下午崩溃,工人随便找块木板就可以当大床,不一会就响起此起彼伏的打鼾声。
普通的小工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而大工有一定的技术跟工艺,有抹灰的、有批涂的……按照平方数计算钱,非常透明。
工地上最辛苦的就是小工,拿着最便宜的工资,却干着最苦的工作,在工地来回穿梭,起码要服务几个大工,做各种各样的活。
不论是下雨天还是晴天,能做的工作就会一直做,毕竟少一天工就少一天钱。
陆凡没几天就彻底适应了,干的有模有样,让包工头很满意。
就这样苦逼的打工生涯开始了,兄弟们偶尔去改善一下伙食,下工后打扑克喝啤酒,日复一日,一眼能看到头。
8月15日,非常特殊的一天,可以说这一天无形中改变了陆凡的命运。
陆凡正在工地干活,忽然听到有个声音在大声叫他,抬头看了看,竟然是高二(3)班的同学吴衡,便放下铁锹走过去,拍了拍手笑着说:“都是灰,就不跟你握手了,你怎么在这?”
吴衡高兴道:“陆凡,真的是你呀!哥们,太不够意思了,离开学校杳无信讯,你一直在这干活?”
“十来天吧,退学后一直在迎江混,混不下去就回来了。”
“回来为什么不联系?把老同学都忘了?陈丽琼天天打听你,我要是告诉她你在这,下午她就能撵来。”
“别别别,看老同学这个狼狈样,没脸见大家呀!”
“多心了吧?咱们是同学,遇事一起上的铁子!高一的时候我跟6班干架,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那天揍王海斌,我可没留手。”
陆凡笑了笑,学校的一切让人如此怀念,但永远回不去了,大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吴衡,见到王海斌,替我道声歉。”
吴衡愤愤不平道:“那种杂碎,跟他道什么歉?不揍他就算好的了!”
“是兄弟就替我传个话,相信他是无心之言,都是同学,哪有什么深仇大恨,过去就完事了。”
“好吧,不用给陈丽琼捎句话?人家对你可是守身如玉、念念不忘!”
陆凡岔开话题:“别贫了,还没说你来这干嘛?”
“嗨,把这茬忘了,跟我走!”说完,吴衡拉着陆凡去了包工头办公室。
“吴衡,别说吴总是你爸?”
“长的不像吗?”
“好吧,我一直在给你爸打工,你小子是少东家,不得照顾一下?”
“那没说的,我可是老吴家独子,他还能不听我的?整个工地你想干啥就干啥,以后哥们罩着你!”
陆凡笑了,说道:“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我就是个小工,说不定哪天就走人了。”
吴衡一把推开老爸的办公室,吴总在床上躺着,抬头看了一眼是儿子,便说:“钱在抽屉里,给老子省着点花,别当败家子,好歹明年给老子考个三本。”
吴衡走过去拽起老爸说:“这是我兄弟,过命的兄弟,你不能让他受苦。”
“老子要午休!”吴总起身后看到是陆凡,说道:“你跟小凡是同学?哦,我想起来了,吴衡在家提过几次,没往一块想。儿子,工地上都是下苦活,没法轻松,所以你得好好学习,将来别像老子一样。”
陆凡看着眼前的一幕,很是羡慕,这就是父爱吧!
聊了几句后,吴总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小凡,你读到高二,文化水平不低,要是有兴趣跟着会计学学,现在的会计是公家的干部,肚子又大了,快没法干了。”
好歹算门手艺,机会来了陆凡不想放弃,干脆的说:“只要吴总信任,我可以试试,就怕学不会,耽误了公司的事。”
吴总大手一挥道:“就是记记账,能有啥难的?我们那会小学毕业的都能当。你干活踏实,当会计就要你这样的人,说定了,下午你就去跟刘婷学,主要是那些报表和报税的东西,多跑几次税务局就会了。”
“吴总,既然我应承下,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好,哪里有问题您随时指正。”
“小凡,你跟吴衡是哥们,叫叔!只要你好好学,把这个会计当好,叔不会亏待你,工资先按每月1500算,等你能独当一面,给你涨到3000!”
“吴叔,我会好好干!”
会计需要信得过的人,吴总这段时间正发愁会计人选,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解决了,心情大好,开始教育儿子,吓的吴衡赶忙逃离。
下午上工后,吴总把陆凡带到财务室,交给了会计刘婷。
本来陆凡担心会计不会有好脸,毕竟是抢人家的饭碗,没想到刘婷一副解脱的样子,笑道:“吴总,你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再拖一段时间,我就把娃生你工地上了。你放心,这人我尽快给你带出师。”
吴总笑道:“成了官太太,就看不上我这点工资了。”
刘婷笑道:“副的,副科级而已!”
吴总笑而不语,城建局副局长,主管领导呀!
“小婷,你在我这干了四年,帮着‘衡金’步入正轨,可以说是最大的功臣,两万块奖金是你应得的,再推辞叔就生气了!”
……
当天下午,刘婷开始带陆凡,恨不得把业务一股脑的交给陆凡,师徒俩一个愿意教,一个想学,再加上陆凡嘴甜,一口一个刘姐叫着,进度可谓是一日千里,没过三天就让陆凡对会计业务初窥门径,再加上陆凡认真、细心,开始上手处理业务,让暗中观察的吴总非常满意。
吴总能从一个小工干到家产几千万,自然有他过人之处,看到陆凡学的快,又踏实,干工作烟不离手,时不时的扔两条芙蓉王。
对于老大去当会计,杜文龙几个兄弟觉得好神奇,很佩服,又有些触动,他们开始努力寻找自己的师傅,所以榜样的力量是无穷大的。
8月底,刘婷坚决的提出了辞职,她认为陆凡已经能独挑大梁的,吴总咬咬牙同意了,把财务大权交给了陆凡。
这段时间,陆凡的驾照到手了,出去办业务的时候,拿公司的车把技术也练的差不多了,偶尔给出去应酬的吴总当当司机,回迎江看妹妹也方便了许多,生活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这是陆凡从未想过的,虽然感觉挺滋润,但好像和心中那个目标渐行渐远,有些苦闷。
不过有件事让陆凡异常欣喜,班主任让吴衡捎来了他和杜文龙的高中毕业证!
怀着感恩的心,陆凡和杜文龙收拾的干干净净,专程回了趟学校,感谢班主任赵培炜的无私帮助。
赵老师鼓励他俩,要不安于现状,不甘平庸,勇于追求自己的理想或更远大的目标,让陆凡很是羞愧,感觉给老师丢人了。
辞别恩师,俩人快走出校门的时候,身后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陆凡,你给我站住!”
转头一看,竟然是同桌陈丽琼。
“陆凡,回学校悄无声息的,招呼不打一声就要走?要不是下课,还逮不住你!”
都碰面了,陆凡只好赔着笑脸说:“混的不好,没脸见大家呀!哪天等我赚了大钱,一定回来请大家吃饭!”
陈丽琼用幽怨的眼神看着陆凡,上翘的嘴角透露出严重的不满,委屈的说:“你肯定有电话,把号码留给我,作为同桌,我有权利随时联系到你。”
陆凡无奈,只好说了手机号。
陈丽琼默念几遍后说:“我给你发信息不能不回!”
“同桌看得起我,我肯定要回信息。”
“这还差不多,我去上课了。”
刚走几步,陈丽琼回头看向陆凡,露出甜甜一笑,喊道:“陆凡,加油!”
杜文龙很委屈,只想说一句,还有我呢?我是空气吗?
“凡哥,这小娘们肯定对你有意思!”
陆凡淡淡的笑了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身清贫怎敢入繁华,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
陆凡没有看到,教室的窗户上有个女孩一直注视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可有,可无,可去,可留,取舍之间,便是人生。对于陆凡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搞钱,钱能解决目前他遇到的所有窘迫,其他都是浮云。
“家里人都来县城了,今天‘行门户’。”
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尴尬的气息,“被退婚”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算耻辱。
“天慧,我还有事,得走了。”
周天慧咬着嘴唇说:“凡哥,是我爸,我没那个意思,你不要生气。”
“哎!”陆凡叹了口气说:“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大学!”
断了的绳子怎么系都有结,人一旦有了隔阂,说不出哪里变了,可就是走不近。这世上只有和好,没有如初!可能你觉得我是斤斤计较,是因为咽下委屈的那个人不是你!
看着离去的背影,周天慧异常的失落,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的心意。
思念像风能达到任何地方,我期待风起,而你好像更希望风停!就算冥冥之中注定没有结果,周天慧始终认为自己是陆家媳妇,从出生便是!
懵懂时,陆凡就知道自己有媳妇,长大后自然而然对未过门的“小媳妇”照顾有加,没想到生活狠狠的给了一巴掌,让陆凡感受到无尽的屈辱。
走近、走尽,缘近、缘尽,伊人、一人!不过是相识一场,事过无悔,不谈亏欠,从此山水一程,再不相逢!愿余生,不见、不欠、不念!
对于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陆凡无比珍惜,暗下决心,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无论生活给了多少苦难,老子都照单全收!即使老天给了一堆烂泥,也要绝处逢生,我命由我不由天!
别人朝我扔泥巴,我拿泥巴种莲花,种了莲花采莲藕,采了莲藕卖钱花,乐家、冷江……咱们走着瞧,终将有一天会把你们统统踩在脚下!
回到工地,吴总很会做人,专程到财务室交代,把外粉工程款结了,这叫雪中送炭。
拿到沉甸甸的八万块钱,陆凡的手都在颤抖,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惆怅,虽然不能买车买房,但最起码能让兄妹俩衣食无忧了!
钱到手后,陆凡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分出五万直奔县政府,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韩县长这么大的恩情,总不能空口白牙的没点表示。
刚要敲门,陆凡被韩县长的秘书发现了,赶忙跑出来问:“找韩县长有什么事?”
“你好,我叫陆凡,找韩县长说点事。”
秘书恍然大悟,露出微笑说道:“正好没人,你进去吧,我叫李勤圭,是韩县长的秘书。”在县里,大家把服务领导的通讯员都叫秘书,而且这些秘书一般都是副科级,有的还是正科级。
韩县长身边人,陆凡当然要交好,马上热情的发烟,攀谈了几句,留个好印象。
敲开门后,韩旭阳抬眼一看,笑道:“马上要去上班了,都准备好了?”
“承蒙您的关照,人社局已经报到了,再过两天就去柏树湾报到。”
韩旭阳语重心长道:“小凡,马上要上班了,柏树湾条件一般,不过正好能磨炼你的心性,人一辈子很长,要耐得住寂寞,经得起诱惑,守得住清贫。柏树湾是最偏远的乡镇,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到了单位一定要少说多看,最难识的是人心,最难懂的是人性。你要立足长远,不要计较一时的得失。
壶有百相,人有百态。人精不是问题,不坏就行;利用人也没毛病,别卸磨杀驴就行;人穷人富不是问题,懂得感恩就行;什么都可以丢,良心绝不可丢;什么都可以输,骨气不能输;别人说三道四无所谓,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宁阳有石油,很多农民都靠偷油度日。
村民的对象是散矿,一般是四五人组成一伙,结伴用蛇皮袋去“背油”。
之所以说是“背油”,是有原因的,“照井”的也是利益链条上的一环,他们大多是临时工,是当地农民。
由于油井每天的生产量有一定的误差,“临时工”会从储油罐放油给村民,一袋油的提成是10元,远高于月工资600元。
陆凡和苏小易打听清楚了,卖给油贩一般是1元/公斤,
利润非常可观,更有人用“二蛋车”来直接拉油。
从大年初二开始,陆凡跟着苏小易搞钱,杜文龙自然不会落下,杨铭豪、曾明、刘金柱、苏小易也兴致勃勃的加入到“偷油”大军,正月比平日更安全,路上随处可见“油耗子”,遇到同村的还会相互通风报信。
夜黑风高,几人来到村外山腰上一处油井,第一次偷油大家难免紧张。
苏小易轻车熟路的敲开“照井工”房门,热情的发了一包烟,说道:“老光棍,我们7个人,今晚搞三趟。”
“老规矩,210元。”
“好唻,回头给你送两瓶酒,大过年的解解闷。”
“小易,最近风向不对,过了正月就收手吧,弄这事不是长久之计,你还不到二十岁,去学个手艺吧!”
“叔,我听你的!”
接着,在老光棍的帮助下,七个壮小伙扛起几十斤的蛇皮袋消失在夜色中,国道旁边的有好几辆收油的油罐车在等待这些油耗子“送货上门”。
忙活到半夜三点,兄弟七人汗流浃背的回到陆凡老房子里,瘫软在土炕上。
休息了会,大家开始兴奋的数钞票,每人到手200元。
陆凡惊呆了,要知道宁阳“公家人”每月还不到1000块,照这样下去一个月得挣6000块,有这行当还要啥自行车?
此时的陆凡对未来充满希望,只要肯吃苦,养家糊口好像很容易,农村人就是力气多。
直到正月十五,七兄弟昼伏夜游,破衣烂衫,踏上了发财致富的“金光大道”,陆凡手里有了3000元巨款!
杜文龙摸了摸兜里的“巨款”,出生以来从未如此满足,一下来了兴致,叫道:“凡哥,咱们拜把子吧!”
“好,拜把子!”苏小易。
“桃园结义,同生共死!”杨铭豪。
“算我老曾一个!”曾明。
……
有兄弟行遍千里,没有兄弟寸步难行。比起单打独斗,一起结营寨,一起打硬仗,一起分杯羹,才是成事之道。
陆凡很喜欢这群兄弟,当即说道:“好,兄弟们,准备一下,拜把子!”
大家一下就来了兴致,开始忙活,曾明甚至跑回家偷了只鸡回来。
2007年正月十五,狼岔村,陆凡和他的六个兄弟斩鸡头、烧黄纸,许下共同的誓言:今日我们兄弟结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生死相托、吉凶相救、福祸相依、患难相扶,天地作证,山河为盟,一生坚守,誓不相违!
到了排行的时候,杜文龙坚决要求陆凡当老大,说他叫了十年的凡哥,根本改不了口,结果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可。
于是,陆凡这个原本的“老二”被迫变成了“老大”,杜文龙变成了老二。
大正月的,谁家都不缺酒,此情此景岂能不开怀畅饮?
情到深处,杜文龙抱住陆凡嚎啕大哭,兄弟们非常理解老二是个苦命人呀!
陆凡拍拍兄弟的肩膀说:“丑丑,我们一定要努力、奋斗,争取活出个人样来!”
9年前,杜文龙父亲因打井用地赔偿款问题与人械斗,损毁了抽油设备,后被绑到乡政府调查,从此以后再没有人发现他父亲的行踪。
有人说在街上见过,有人说被害了,还有人说拿到赔款抛妻弃子独自享福去了……众说纷纭,但直到现在杜文龙父亲依然杳无音信,留下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其实,七兄弟都是同病相怜,而且意气相投,才能走到一起。小伙伴很多,中途走散了很多人。
正月十六,吃过早饭,陆凡郑重的将1200元交到二叔手中,说道:“二叔,这些天我挣了点钱,您拿着,感谢您和二婶对我和妹妹的照顾。”
“小凡,你去偷油了?我警告你,那不是正经营生,迟早会出事,再敢去小心我收拾你!”
“叔,我知道那犯法,我听你的。”
“嗯,叔就不说你了,你不小了,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心里要有数。”
陆凡和杜文龙先要送弟弟妹妹去镇上报名,然后打算回县中退学。
在村口,看到了周天慧和弟弟周剑。
周剑一如既往的热情,跑过来说:“我爸不让我叫你姐夫,我以后只能叫你凡哥了。”
“叫什么都一样,你永远是我弟弟。”
对这个从小到大的跟屁虫,陆凡很喜欢。
但面对周天慧,陆凡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甚至没看她一眼,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望着离去的身影,周天慧很委屈,很想追上去告诉陆凡,自己没变心,但终归女孩子脸皮薄,她只有一个念头,时间会证明一切。
给妹妹报完名后,陆凡硬拉着给妹妹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不由分说塞了500块钱,一再叮嘱妹妹不要节省,饭一定要吃饱,然后恋恋不舍的去了县中。
刚进校门,陆凡就碰到了体育老师乐学智,只见他一脸狞笑的盯着陆凡,仿佛看到了一只待宰羔羊,还对陆凡说了句:“小崽子,给老子注意点!”态度嚣张至极。
兄弟俩特别不忿,但又无能为力,这个乐学智可不只是个体育老师,体校毕业的他在迎江和宁阳道上名声很响,以能打和心狠手辣著称。
“凡哥,这种人都能当老师?学校真是瞎了眼了,迟早老子要弄他!”
“丑丑,没实力的时候咱不说废话,天不生无用之人,地不长无名之草,黄河尚有澄清日,岂可人无得运时?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咱们得先活出个人样来!”
“凡哥,你有主意,我听你的!”
到了二楼教室,同桌陈丽琼朝陆凡招了招手,热情的说:“陆凡,来了!”
笑容甜美的班花,神态天真、娇憨顽皮,清澈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黑白相间的休闲服展现出青春阳光的魅力,她大概是不小心坠落凡间的天使。
陆凡回到座位上,只是低声应了一声,情绪显得很低落。
“同桌,家里出事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像是探询,像是关切,像是问候。
“嗯!”
“节哀顺变!”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这一幕,这一幕让旁边的王海斌打翻了醋罐子,醋意大发之时恶向胆边生,阴阳怪气道:“克爹克娘,丽琼,我劝你离他远点,小心晦气沾身!”
陈丽琼怒不可遏,厉声斥责:“王海斌,闭上你的臭嘴!不会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凡缓缓起身,怒目圆瞪,可还没等他动手,一把椅子从天而降,杜文龙已经动手了,怒吼:“狗日的王海斌,老子今天弄死你!”
陆凡平日的好友朱江林、王蒙恩、黄啸宇、邓骏驰马上跑过来拉架,死死的抱住王海斌,让杜文龙的拳头雨点般倾斜,杀猪般的嚎叫声在教室里回荡!
教室里乱作一团,不一会班主任赵培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大喊住手。
看到趴在地上哀嚎的王海斌,鼻血流了一地,来不及训斥马上带他去医务室。
老师走后,几个好友围着杜文龙商量,都替他担忧,毕竟开学第一天就打架,学校一定不会轻饶。
没想到杜文龙满不在乎道:“早就看不惯那孙子的鸟样,大不了开除,我跟凡哥本来就不打算念书了。”
“啊?”教室里传出阵阵惊呼声,班里还没出现退学的现象。
陈丽琼着急的说:“陆凡,高一的时候你可是全班第一,努力一下你一定能重振雄风,不读书干嘛去?”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心痛,还有种莫名的不舍。
陆凡起身说道:“同学们,因为个人原因,我和文龙不能和大家同行了。感谢大家这一年多对我们的照顾,无论我在哪里都会衷心的祝你们金榜题名。山水一程,三生有幸,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自古离别多愁绪,平日里处的好的同学非常不舍,尤其是朱江林几个舍友。
忽然,有同学跑进来说:“杜文龙、陆凡,老班让你们去他办公室,我看到王海斌父母来了,他们像干部,情况不妙!”
杜文龙大大咧咧说:“还能把老子杀了不成?大不了开除!”
第二天早上七点,陆凡搞完个人卫生,开始一丝不苟的收拾办公室,从里到外打扫的一尘不染,文件叠放的整整齐齐。
七点半,刘艺轩来了,看到陆凡劳动成果笑着说:“小凡,我这下知道自己以前多邋遢,辛苦了!跟我去杨局办公室。”
到了杨烨办公室,陆凡打扫的更仔细,这是他目前唯一能回报杨叔的。
八点整,杨烨准时来到办公室,刘艺轩去汇报今天的工作计划和行程安排,回来后告诉陆凡,待会跟着杨局去宁阳下乡。
回老家?下乡?不知道为何,陆凡有种莫名的窃喜,俗话说得好,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但又有些不知所措,忙问:“刘哥,我还没下过乡,不知道去了该干什么?”
刘艺轩笑道:“常规调研,一团和谐,讲话没有不重要的,鼓掌没有不热烈的,领导没有不微笑的,群众永远是满意的。今天没有具体任务,无非就是吃吃喝喝,杨局去了他们还得准备礼品。你刚上班,不懂是正常的,少说多看,学习官场规矩,这里面学问很大,不把规矩弄明白,即便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照样得抓瞎!”
陆凡仅上班一天,对“规矩”二字便深有感触。
九点,杨烨带着办公室副主任刘艺轩、就业促进科副科长尤晓婷、陆凡从迎江出发,前往宁阳县调研。
这是陆凡第一次坐公车,还是传说中的奥迪,有种一步登天的感觉,妙不可言,真想让兄弟们看看,你们的老大出息了!
刚驶出宁阳高速路口,就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宁阳县副县长韩旭阳和县人社局局长刘旭平,杨烨是主持工作的市局副局长,很有排面。
下车后,大家热情的打招呼,好似失散多年的兄弟,将官场文化演绎的淋漓尽致,就连陆凡都没受冷落,生平第一个和一众领导握手,并被人夸年少有为。
寒暄过后,刘旭平局长的车带路,杨烨一行察看劳动保障服务平台建设情况,认真听取宁阳基层平台建设工作、信息化服务建设工作和群众满意的人社公共服务体系示范窗口建设工作推进情况。
杨烨对宁阳基层公共服务平台建设取得的成绩给予高度的肯定,并就如何建好、用好服务平台提出了意见和建议。
结束了上午的行程,一行人返回宁阳宾馆用餐,宁阳县长李国权专程赶来陪餐,体现对杨烨的重视,要知道市人社局权柄很重,县里很多工作需要市局支持,尤其是招考。
“杨局,实在不好意思,刚把省农业厅领导安顿好,我就飞奔而来,今天必须一醉方休!”李国权神采飞扬,喊了声“上酒”!
杨烨笑道:“国权县长,大中午的喝酒,下午没法工作了!”
李国权笑道:“工作哪有干完的时候?劳逸结合嘛!杨局是宁阳人,岂能不知道家乡的规矩?酒风就是作风,就冲市局对宁阳的支持力度,今天要是招待不好你们,我得被全县人民骂!”
堂堂家乡的父母官,面子一定得给,杨烨不再推辞,喝酒而已,谁怕谁!
于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开始了,纵然是只带了三个兵,杨烨没有丝毫惧意,让陆凡没想到的是尤晓婷科长竟然是酒道高手,十来杯下肚后依旧笑面如花。
打圈敬酒,既考验酒量又考情商,陆凡见识到了李国权县长的风采,敬酒有序,掌控大局,察言观色,了解人心,锋芒渐射,稳坐泰山,妙语连珠,众欢同乐。
果然是处处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在这个“以酒论英雄”的场合,酒量小的就犯难了,陆凡喝了半斤后双眼迷离,完全靠意志力在强撑,茅台的后劲太大了。
看到陆凡不胜酒力,已经坚持不住,杨烨让刘艺轩把他送回房间。
对陆凡的表现,杨烨比较满意,喝酒很实诚,点滴不剩,酒后也没有失态、失言。酒品就是人品,至于酒量小完全不是问题,这玩意可以练出来。
酒宴足足持续了四个小时,散场后李国权把杨烨送到了房间,两人竟然都能保持清醒,让人感叹果然是“酒精”考验,能当领导自然有过人之处。
回到房间,杨烨和李国权进行了详谈,谈话的对象就是沉睡中的陆凡。
“杨局,宁阳的干部队伍断层严重,已经影响到各项工作的正常开展,县里想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事业单位招考,优化干部队伍结构,充实人才,解决宁阳人的就业问题,需要市局的大力支持!”
杨烨喝了口浓茶,说道:“旭平给我汇报了几次,你们的口子太大,将近要400人,还是县里自主招考,估计在省厅和市委、市政府不好通过。此外招考人员的身份问题不好解决,大概率会被算到违规招考范围。工资发放虽由你们县财政承担,但这些人以后的提拔、使用必然会存在问题,总不能招了几百名正式的‘临时工’吧!”
李国权点了点头,笑道:“咱们都是自己人,招考也是为了解决宁阳的问题,杨局可不能袖手旁观,市委、市政府我和鸣雄书记协调,省厅、市局就得杨局出手了。”
杨烨不置可否,笑道:“估计这次考试,要解决‘一些人’的问题吧?”
“没办法呀,一些老同志要退下来,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解决子女的就业问题,我和鸣雄书记也很难。”
“理解,县里的工作不容易呀,老同志们兢兢业业一辈子,人之常情。李县长,我今天带来的那个后生还有没有印象?”
“陆凡?”
“嗯,他是宁阳人,这孩子很苦,父母都不在了,临时在我那干着。”
李国权心领神会,问道:“看着年龄不大,什么学历?”
杨烨实话实说:“快能办高中毕业证了,家庭困难辍学了。”
李国权挠了挠头说:“没学历,这事难办呀!”
“他父亲生前在宁阳林业系统工作,父母双亡,能不能走特殊渠道参加考试?我记得宁阳在2002年、2003年还有‘顶班’的。”
“杨局,这事难度很大,我得跟鸣雄书记商量一下。请你放心,无论如何都会尽快给你个答复。”
杨烨出了最后一个主意:“如果实在有困难,搞个‘空中飞人’吧,其它问题我解决,宁阳负责接收和分配。”
这又把李国权难住了,自从他来宁阳任职,还没有“飞”过一个。
人在官场,身不由己,身为主要领导,县里的事都与你息息相关,有时候为了工作不得不违反原则,迂回办事,否则寸步难行。
人都在成长中变化,自从当了县长李国权已经释然了。
陆凡都不知道,为什么杨烨不遗余力的帮助他,原因不止和父亲是好友那么简单。
当年中考,杨烨是在陆凡父亲的“帮助”下,才能考上省校,有了鲤鱼跃龙门的机会。
陆凡第一次醉的这么厉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点。
醒来后感觉脑袋晕晕的,口干舌燥,还有些迷离,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喝了杯水,洗了把脸,陆凡出门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得抓紧时间去城关中学看看妹妹。
刚打开房门,陆凡看到了极其震惊的一幕!
就业促进科副科长尤晓婷披头散发的从杨烨的房间出来,慵懒中带着满足,双眼秋波闪,两腮飞红霞,美艳无比。
两人都很尴尬,陆凡对这种场面更是毫无经验,慌忙说:“尤科长,我去学校看看妹妹。”
“我给杨局汇报了一下工作,你去吧,咱们估计八点多出发。”
陆凡赶忙小跑着下楼,感叹道江山如此多交,引无数英雄折在小蛮腰!
陆凡的概念中,钱不是第一,名不是第一,良心才是第一,对自己好的人就是好人。这件事,他铁定会烂在肚子里,杨叔的好这辈子都得铭记,必须穷尽全力去回报。
跑到城关中学,妹妹正在出早操,陆凡和班主任打了声招呼,拉着妹妹到操场边说话。
陆瑶紧紧抱着哥哥的胳膊,难以掩饰内心的悲伤,让陆凡无比心疼。
“瑶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哥在市里上班了,吃上公家饭了!今天是来宁阳下乡,县里好吃好喝的招待我们。”
果然,陆瑶转悲为喜,激动的说:“真的吗?哥,你好厉害!”
“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学习,争取考到迎江中学。”
“哥,我一定努力!”
“钱花完了吗?”
“没有,你给我留了那么多。”
“瑶瑶,哥这下有工资了,以后会越来越好。你不要心疼钱,一定要吃饱,缺什么你就买,你想要啥哥都给你!”
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是亲情,妹妹是陆凡心中唯一的寄托,必须要百般呵护、千般疼爱!
9月6日上午,韩旭阳一脸疲惫的从市纪委出来,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小年轻,庆幸陆凡顶住了压力,庆幸他拿了本《资治通鉴》,否则就算有人打招呼也不好过关,毕竟是实名举报。
正主没事了,陆凡自然也被放了,走出看守所,重新站在阳光下,宛如新生一般。
此刻的陆凡精神和肉体仿佛已经分离,三天噩梦般的经历让陆凡心有余悸,甚至对纪委产生了恐惧,肉体的伤害和精神上的摧残相比微不足道。
痴对凄凄的小雨,陆凡黯然伤神,一阵阵酸楚涌上心头,没有人来接,没有公交车,得走半个小时才能到街道。
想起生活的摧残,命运的不公,家人的苦难,渺茫的前途,陆凡心灵深处在呐喊:终有一天,老子要面对星辰大海,把所有的苦难、不公和仇恨统统踩在脚下!
不破不立,大破大立,每个人觉醒前,都会被活活扒掉一层皮,磨到断了七情六欲、身无分文、精神崩溃、生死看淡,脱胎换骨才能涅槃重生。
这个世界上,除了贫穷和衰老不费力气,其它想要的都要拼尽全力去争!陆凡开始谋划,如何把这次危机转为转机,总不能白白替人受过,大人物屁都不放一个。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如纸薄,应有不屈之心;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陆凡现在心心念念想进体制,只有闯进那里才能翻江倒海,未来才有无限可能,才可能完成心愿。
在雨中走着走着,一辆轿车停在陆凡身旁,小斌按下车窗说:“上车!”
“谢谢,不用!”
小斌不由分说道:“下雨了,上车!我带你来,再送你回去。”
王雨嘉插了一嘴:“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别好心当成驴肝肺。”
陆凡不卑不亢道:“张主任,你们忙,我想走一会。”
男人得有骨气,要有尊严,而且陆凡对纪委的人已经有了阴影,上了车得有多不自在。
“好吧,那我们先走。陆凡,送你一句话:要遵章守纪,远离歪门邪道,人间正道是沧桑!”
“谢谢张主任,我会的!”
汽车驶离,王雨嘉好奇的问:“张主任,我感觉你对这个陆凡很不一般。”
小斌说:“可怜人,父母都不在了,他今年辍学,还拉扯着妹妹。”
“啊?好惨呀!”王雨嘉泛起了同情心,后悔刚才对陆凡冷嘲热讽。
走了半个多小时,陆凡回到工地,正在打扑克的杜文龙猛的站了起来,接着兄弟几人狂奔而来,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陆凡笑着说:“兄弟们,我没事,本来就没事,好吃好喝待了三天。”
杜文龙说道:“回来就好,凡哥,我看这个会计咱别干了,羊肉吃不到,还惹一身骚!”
“丑丑,跟这没关系,人生无常,世事难料,我们什么都没有,不拼哪来的出路?兄弟们放心吧,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说不定坏事里有好事,静观其变吧!老板回来了吗?”
“回来了,我们都看到了。”
“你们先玩,我去给老板打声招呼。”
陆凡还没到经理室,吴总就在门口等着,他也看到陆凡回来了。
“小凡,快进来!”
进门后,吴总忙问:“没事吧?”
陆凡露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战战兢兢道:“太恐怖了,根本不让人睡觉,
我差点扛不住。每到崩溃的时候,就想起吴总对我的好,做人得讲良心,咬牙坚持下来。不过,幸好今天出来了,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时间久了谁都不敢保证能抗住!”
吴总感同身受,夸赞道:“小凡,我果然没看错人,你是条汉子!你放心,咱也不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这件事到此为止!这个你拿着,晚上找几个兄弟出去放松放松,压压惊!”说完,便从抽屉里掏出2万块钱递给陆凡。
陆凡赶忙推辞,说道:“吴总,我做的都是分内的事,这钱我不能要!”
“我知道你经济上不宽裕,还得照顾妹妹。钱是英雄胆,金是男儿腰,听我的,拿着!这点钱算啥?以后会越来越多!韩县长刚才给我打了电话,专门问你的情况,他对你这次的表现很满意,说得感谢你!号码你记一下,待会给韩县长回个电话。小凡,机会来了一定要把握好,和成功相比,脸算什么?”
“吴总,金玉良言我会谨记。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钱我真不能拿,这是我的原则。”
看到陆凡态度异常坚决,吴总无奈道:“你这孩子,真犟!算了,不拿就不拿。小凡,咱们这栋楼快起来了,外墙这一块你找人干吧,钱我会按时结。”
虽然还是照顾性质,但这最起码是合作,陆凡没有拒绝,说道:“感谢吴总照拂,您放心,这活我一定干的明明白白的。”
也算是共患难了吧,聊了半个多小时,二人关系明显亲近了许多。
这件事让陆凡明白一个道理,想让别人用你,首先你得“有用”,尊重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赚回来的。
韩旭阳坐在办公室等陆凡的电话,可是直到下午下班还没反应,有些纳闷,他明明交代老吴,让陆凡回电话。
下班后,韩旭阳拨通吴总的电话,问道:“陆凡没回来?”
“回来了呀,下午已经正常上班了。”
“那他为什么没给我回电话?”
“嗨,估计又多心了。我给他两万块,死活没要,大概是担心你也这样,这孩子人穷志不短!”
居功不自傲,得意不忘形,韩旭阳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老吴,把陆凡的电话发过来,有功不赏,为善失其望,做人得凭良心。”
晚上八点,陆凡正跟杜文龙几个兄弟喝酒压惊,电话响了,看了看是个陌生号,出于礼貌接通了电话,没成想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小凡,我是韩旭阳,我可是等了一下午你的电话。”
陆凡赶忙起身,边走边说:“您稍等,这人多嘴杂,我找个没人的地方。”
等走到一处空旷地,看四下无人,陆凡担忧的说:“韩县长,会不会有人监听咱们通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够谨慎,不错!
韩旭阳笑道:“这件事过去,再不会起任何波澜,你无须担心。”
“那就好,您没事吧?”
“哈哈,我要是有事,你能出来?小凡,这次表现很不错,我得感谢你。”
这个好意,陆凡实在不想拒绝,但又张不开口,现在提有施恩图报之嫌,陆凡不想被人看低,遗憾的说:“您和吴总都是我尊敬的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身边所有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韩旭阳能感受到陆凡的真诚,他也通过老吴了解了陆凡的家庭情况,很同情这个身世悲惨又自强不息的孩子,说道:“你还小,只要肯努力,未来有无限可能,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
情绪到这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陆凡实在控制不住那颗进取的心,放下了所有尊严,鼓足勇气说:“韩县长,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进体制,如果您能帮我,我会用一生来报答您!”
电话两头都沉默了,陆凡莫名的紧张,手都在颤抖,记忆中这是第一次求人!
良久,韩旭阳说:“你来我房间,咱们细谈!”
听到这话,陆凡心在狂跳,挂了电话就往宁阳宾馆跑。
任何时候,都不要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努力的意义!
哪有那么多天赋异禀,每个人都在翻山越岭。很久以后回头再看,会发现所有的成功都没有捷径,惟有坚持不懈,才有赢的可能。那些你暗自努力的光,终会照亮你前行的路,只要一直在追光的路上,你的人生终会光芒万丈!
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老天不会把你所有的路都堵死。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酒场还在进行,喝着喝着,主角不见了,杜文龙几人等了好久,开始担心老大,拨通电话后问:“凡哥,你人呢?”
陆凡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先喝,事情紧急,我去办一件天大的事!”
杜文龙第一个起身,说道:“凡哥,我跟你一起去,杀人放火都不皱一下眉头!”
“想啥呢!我去干正事,你们先热闹,等我信。”
在单位有老大“罩着”,陆凡的工作和生活都很滋润,时不时的跟杨烨局长下去调研、检查工作,不仅肚子吃的圆鼓鼓的,各县的“土特产”也拿了个遍,要知道很多特产可以变现,经济上没那么窘迫了。
刘艺轩作为杨烨的“嫡系”,对领导的这个“老乡”自然照顾有加,一股脑把近五年中、省、市的政策、文件、讲话精神塞给陆凡,告诉他不精通业务、不会写材料在业务单位硬气不起来。
陆凡完全听进去了,通过近期的工作也体会到,没有金刚钻、缺少几把刷子,别人会瞧不起你,难以干成事。因此以时不我待的精神,及时填知识空白、强能力弱项,不断提高专业水平,要尽快成为独当一面的行家里手。
经过两个月的适应,陆凡逐渐进入状态,发现了一个现象,除了工作同事们聚在一起热衷干三件事:拐弯抹角的炫耀自己、添油加醋的贬低别人、相互窥探的搬弄是非。
深切的感受到:当你有用时,人性就是善良的;当你无用时,人性就是自私的;当你触碰到别人的利益时,人性就是恶毒的。但知口中有剑,不知袖里藏刀!
五一假期,陆凡拿到了第二个月的工资和补助,足有1500元,加起来已经攒了4000块,揣在怀里沉甸甸的。
但工资刚发下来就被刘艺轩“盯”上了,开着领导的车硬拉着陆凡去了驾校,并且在场地上让陆凡过了把奥迪的瘾。
男人一生两大最爱,就是美女和爱车,从此陆凡喜欢上了“打”方向盘的感觉,稍有时间就往驾校跑。
5月3日,杨烨回村看望老父亲,特意喊上了陆凡。
途中,杨烨笑着说道:“小凡,最近表现不错,经常看到你在钻研业务。”
“杨叔,我不能给您丢人!”
“听艺轩说,你报了驾校?”
“嗯,刘哥说多门手艺多条路。”
“不错!你是临时工,工资也不高,把驾校报名的条据给艺轩,让他看的处理了。”
“叔,我工资够,不用麻烦了。”
“哎,你爸妈都不在了,还有个妹妹要管,你平时够节约了,听我的,这点事我还能做主。”
“谢谢杨叔!”这份恩情陆凡无以为报,只能来日方长。
“小凡,关于你的工作我得跟你商量一下,待在局里不是长久之计,没有进口,你会一直是临聘人员。现在有两条路可行,一是去县城事业编,二是市里的国有企业,你是如何考虑的?”
陆凡只了解到皮毛,说不上哪个更好,但他相信杨烨是真心关心自己,便说:“叔,家里只有二叔能商量,但他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听您的!”
杨烨笑了笑,说道:“那你就听我的,企业毕竟是企业,路太窄,去宁阳吧!下半年宁阳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事业单位招考,看能不能给你放开口子。如果此路不用还有其他途径,我一直在对接。等你拿到编制,我再找机会把你调回市局来。”
人言:求人如吞三尺剑,靠人如上九重天!
送人玫瑰,手有余香,但杨叔给的是天大的恩情,陆凡就算报以琼浆都无法报答,感动道:“叔,这辈子我都没法报答您的恩情,只要您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凡,跟叔不用客气。有两句话我要替你爸告诉你:第一、在政界这条路上,如果你不贪财就不会坐牢,如果你不贪色就会减少很多麻烦,落井下石都是‘自己人’,防人之心不可无!第二、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最可恶的人就是在自己最小的权利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这种人永远走不远!”
“感谢杨叔教诲,我会铭记于心!”
进村后,在大家羡慕的眼神中,陆凡跟着杨烨进了家门,手里提着豆奶粉、油茶和早餐饼。
杨爷爷对陆凡非常热情,嘴里一直念叨“可怜的娃”,一再嘱咐杨烨要把小凡照顾好。
待个半个小时,陆凡回了二叔家。
刚进门,陆瑶就跑过来,拉着哥哥的胳膊不撒手。
二叔笑着说:“像模像样,小凡出息了!好好干,将来当个大官,给你爸妈争口气!”
“二叔,我现在只是临时工,离当官还差十万八千里!”
二叔不以为然道:“迟早能转正,咱们当临时工的不少,很多都在市里、县里吃上了皇粮,进了那个门就不容易打发了!”
陆凡也不辩解,不想让二叔失望,农村人值得炫耀的事不多。
吃午饭的时候,陆凡跟二叔商量:“叔,我想把陆瑶转到市里的学校,方便照顾。”
话音刚落,陆瑶的眼睛就亮了,她不是想去市里上学,而是想天天待在唯一的亲人身边。
二叔想了想说道:“小凡,你能负担得起?依我看还是住校省事,在县里也省钱。瑶瑶去了市里,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
陆凡坚定的说:“叔,我的工资够我俩花,不管有什么困难我们都能克服,瑶瑶待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工作。”
“好吧,你也是大人了,做事要有把握。”
“叔,您放心,只要我有那个能力,林轩和林放我会管到底!”
二叔欣慰道:“你们是兄弟,要相亲相爱,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
下午,杨烨的专车把陆瑶送到了学校,在妹妹依依不舍和满怀期望中,陆凡回到了市里。
谋划一夜后,第二天刚上班,陆凡就找到了人事科副科长尤晓婷,他知道教育局的要巴结她,因为她管职称。
“尤姐,给你带了份早饭。”
尤晓婷妩媚的笑道:“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啥事?”
陆凡笑道:“还是尤姐了解我,那我就厚着脸皮说了。我妹妹在宁阳上初一,我想把她带在身边照顾,您能不能帮帮忙?把我妹妹转到市里学校?”
尤晓婷不解的问道:“你才刚上班,自己还得照顾自己,为什么不好好享受生活,要带个拖油瓶?你爸妈不能照顾?”
陆凡淡淡的说:“我爸妈都去世了,我就这一个妹妹。”
“啊?小凡,对不起!”
“没事,尤姐,都过去了!”
女人的内心总是柔软的,尤晓婷干脆利索道:“想去哪个学校?算了,直接去实验中学吧!”
那可是全市第一的初中,陆凡试探着问:“尤姐,会不会难为你?”
尤晓婷自信的说:“放心吧,我待会给教育局打招呼,这点小事他们敢撅我面子?你等信就行!”
陆凡喜道:“太感谢尤姐了,您看该怎样感谢人家?不能让您落下人情。”
尤晓婷大气道:“小事一桩,不用多心,你就踏踏实实等着把妹妹转下来。”
中午,陆凡拉着刘艺轩去实验中学附近租房子,找了一间二十平米的单间,和学校紧挨着,一楼是商铺,非常满意,就是房租也很“喜人”,足足三百大洋!
下午,刘艺轩“以权谋私”,直接从后勤要了两张“报废”的床、一套“报废”的办公桌椅和一对沙发,拉到了陆凡的新家,摆放好后看着有模有样。
接着,陆凡开始“淘”一些家电和厨具,以后打算学着做饭。
5月7日,刘艺轩开着公车,和陆凡前往宁阳县,在县人事局副局长的帮助下,顺利的办理了陆瑶的转学手续,然后去实验中学报到,妹妹被分配在重点班。
看到哥哥准备的房间,陆瑶喜欢的不得了,欣喜的喊道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可刚高兴一会便喜极而泣,哭着说终于能天天见到哥哥了!
从此,兄妹一起漂泊,相互依靠,相依为命。生活很苦,但自己加糖,内心是满足的,抬头就能看到阳光。
有贵人照拂,让陆凡对工作和生活充满了希望和憧憬,开始幻想有朝一日要在迎江市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让妹妹考到重点高中,考上重点大学,就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但是,命运就是如此不公,苍天岂能尽人意?生于人间,何罪之有?凭什么人间疾苦没有一样能放过我?
给了你无限希望,让你用尽全力抓住了救命稻草,却又当头一棒,让你陷入无尽的深渊!
到了315房间,陆凡深呼吸,整了整衣冠,敲响了房门。
韩旭阳打开房门,面带笑容说道:“一眨眼就来了,进来说。”
陆凡进门后,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
韩旭阳给倒了杯水,问道:“说说,为什么要进体制?如果你在建筑行业发展,说不定腰包会更鼓。”
陆凡直言不讳道:“大多数人认为,人分三六九等,能当官就是上等人,有相对显赫的社会地位,能充分享受权力祟拜,甚至能为所欲为,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当官以后,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那你呢?这就是你想进体制的初衷?”
陆凡全盘托出,悲痛的说:“好人家破人亡,而坏人逍遥法外、步步高升,天理何在?大仇不报,枉为人子!既然法律无法伸张正义,那我只能亲手去惩治坏人,这是我毕生的信念,也是我存活的意义!”
韩旭阳叹了口气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如果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背上沉重的枷锁,会活的很累、很苦。你六亲不靠,心高气傲,如果还出于这样的目的进体制,行事会肆无忌惮、不择手段,很有可能给一地带来灾难,迟早会闯下大祸,自食苦果,我不看好。”
陆凡心急如焚,急忙说道:“韩县长,我是农村人,知道老百姓的苦,我向您保证,无论最终是否达成所愿,在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全力做好事、善事。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就是您,只要能进体制,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我会一辈子感念您的恩情!”
必须死命的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陆凡已经打定主意,今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韩旭阳陷入了沉思,良久后说道:“小凡,如果只记得仇恨,人生会充满痛苦,那又有什么意义?多想想美好的事,多为妹妹着想。罢了,这个忙我帮了,希望你将来不要让我后悔!”
听到这话,陆凡差点激动的跳起来,无比期待的看着韩旭阳,双眼泛着泪花,手脚都在微微颤抖。
“先别高兴的太早,想进体制可没那么容易。”韩旭阳先浇了浇冷水,又说:“机会近期就有,县里年底要招考一批事业单位人员,但你的年龄、学历符合要求吗?”
对于这个,陆凡有一定的发言权,汇报道:“韩县长,我已经满18周岁,高中毕业证也拿到了。县里的招考我知道,这是杨叔生前完成的最后一项工作,他亲口告诉我,跟郭书记、李县长达成了口头协议,特事特办,给我考试资格,或者通过‘空中飞人’的方式安排工作。可杨叔不幸发生了意外,人走茶凉,这事就不了了之。”
韩旭阳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他知道,只是不知道正主就是陆凡,不过这也是个突破口,两位主要领导确实答应过,如果自己再次提及,想必他们也不好赖账,但肯定会惹人厌。
罢了,谁叫欠这小子一个大人情,就当一次“恶人”吧!
不知道为什么,韩旭阳有种感觉,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将来会有一番大作为,也想顺手推一把,看他到底能不能成龙变虎。
“小凡,这事我会放在心上,但也急不得,得天时地利人和,你要知道县里的事都得书记点头,县长能点半个头,我们这些副职得看书记脸色行事,得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能提,否则会适得其反。”
陆凡说道:“韩县长,这里面的门道我啥也不懂,但我知道办事得有人情,今天来的匆忙,明天我准备一下,无论需要多少钱我都没问题。”
韩旭阳语重心长道:“小凡,有时候钱没那么重要,尤其是你这样的事,除非情非得已,否则书记、县长不会办这样的事,就算我厚着脸皮去说,也不敢保证能办成。”
到底还是年轻,陆凡脸上浮现愁容。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韩旭阳笑道:“每逢大事有静气,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不喜形于色,勿怒喝于颜,才能成气候。你放心,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算此路不通,还有其他办法,县属国有企业比较容易进,也有机会企转事,事在人为!”
陆凡真的有些绕,感叹这里面的水太深了,掌握了话语权就有了解释权,可以随心所欲的摆弄规则,更加坚定了向上爬的决心。
看看时间不早了,韩旭阳说:“嘴巴要牢,就算这事办成,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世界上没有几人值得你掏心掏肺!回去休息吧,睡个好觉,把这两天的经历彻底忘掉,永远要向前看!”
回到工地,陆凡思绪万千,躲在无人角落,静静的蹲着,哀叹命运的不公、生活的艰难,同时又为自己高兴,拼命抓了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心里可谓五味杂陈,不一会泪流满面,正如那句歌词:
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好累,开始慢慢卸下防卫、慢慢流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去疲惫,微笑背后若只剩心碎,做人何必撑得那么狼狈!
第二天,陆凡开始研究经适房外墙抹灰的细节,不能辜负了吴总的好意,既然干就要把活干好。
别人算利润得一项一项的去细抠,但陆凡只需要看看财务报表便知道具体细节。
吴总的零碎活一般都给了内部人,外墙抹灰包工包料给的是每平米25元,利润点不是特别高,但赚钱是肯定的。
陆凡对工地了如指掌,人工单价大概12块钱左右,材料费大概7块,算下来每平米的利润是6元,但其中还有3%左右的税。如果是自己干,整体下来能有20万左右的利润,但兄弟几人都是小工,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必须找人合作,而且料钱还得赊账,工钱得欠着,因为现在根本没有本钱。
搞清楚其中的门道后,吃过午饭陆凡把几个兄弟叫到财务室,商谈如何“吃肉”。
听到大哥拿下了整个经适房的外粉,兄弟几人异常的高兴,眉飞色舞的出谋划策。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大家都是小工,伺候过很多粉刷工,大方向上都能弄明白,要注意的只是细节。
夏礼提出这活咱们自己干,钱自己赚,但被陆凡一口否决了,要求必须找专业的人合作,一定要把活干好,目光要放长远。
于是大家又开始探讨,该找谁合作,该让出多少利润。
经过一中午的商谈,大家决定这次工程利润按照4:4:2的比例分配,陆凡拿4成,兄弟们拿4成,剩下的2成打算让出去,不过少不了讨价还价。
现在,陆凡有了更重要的事,打算全力备考县里的事业单位招考,所以外粉工程要交给兄弟们操持,自己把控大方向。
达成一致后,兄弟们兴高采烈的去物色粉刷工,筹备工程事宜。
下班后,陆凡来到城里书店,买参考书复习备考。
问了问老板,得知大家都买《公共基础知识》,陆凡拿起一本翻看。
“陆凡?”忽然,后背被人拍了一下,转头一看竟然是同桌陈丽琼。
陆凡笑道:“好巧呀,大美女!”
“陆凡,你也买书?让我看看买啥书?”
“闲着无聊,瞎看。”
“咦?你买这本书?有什么用呢?”
陆凡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书杂。”
陈丽琼嫣然一笑道:“你都开始挣钱了,不请我这个曾经共患难的同桌吃顿饭?”
“就怕大美女没时间,不赏脸呀!”
“还有一个小时才上晚自习,咱们就在旁边吃碗面吧。”
两人刚出书店,就被在校门口执勤的体育老师乐学智看到了,只见他快步穿过马路,对身穿校服的陈丽琼说:“你是哪个班的?不好好学习,跟社会上的人鬼混什么?”
陈丽琼辩解:“他是我同学!”
乐学智不屑道:“这种二混子能是什么好人?你马上回学校去!陆凡,我警告你,不要勾搭我们学校的女学生,要不然老子揍死你!”
一股屈辱的怒火在身上燃烧,陆凡紧握拳头,愤怒的盯着乐学智,而乐学智藐视的眼神好像在羞辱陆凡不自量力。
打是肯定打不过,这狗日的是体校毕业,还是散打专业,学生们都知道他心狠手辣,在校外很有势力,见到他都是绕道走。
陆凡没有逞匹夫之勇,因为那是自取其辱。
好汉不吃眼前亏,陆凡没有停顿一秒钟,没说一句话,扭头就走,但是这份屈辱和仇恨深深的烙在了心头。
没实力的时候不说话,有实力的时候不需要说话,让自己强大才是唯一的路!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