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您不去刑部了?”萧承冀蓦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不去。”颜谕看他这么讨厌自己,也不再说些什么,免...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全局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全局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
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全局节选在线试读
宫中人从来不敢主动去要秦王殿下手中令牌。哪怕现在宫门已经关了,秦王要进去见皇帝,他们都得乖乖的给打开。别说要秦王的令牌了,就算秦王配着刀剑骑着马进去,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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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娇软美人,被残暴反派爆宠了颜谕萧承冀全局》精彩片段
宫中人从来不敢主动去要秦王殿下手中令牌。
哪怕现在宫门已经关了,秦王要进去见皇帝,他们都得乖乖的给打开。
别说要秦王的令牌了,就算秦王配着刀剑骑着马进去,也没有什么人敢说任何不是。
谁让皇帝最宠爱这个儿子呢。
皇帝子嗣众多,皇子公主数不胜数,但最得皇帝喜爱的,还是三皇子秦王殿下。
此时皇帝还没有睡,正在桌案前看着折子。
古光亮刚说完“秦王殿下来了”,皇帝便抬了抬手:“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萧承冀从外走了进来。
父子两人容貌有五分相似,十多个皇子之中,萧承冀是最像皇帝的一个。
建兴帝这些年励精图治,在他的统治下,魏国把祖宗丢失到苍国手中的土地夺回来了大半。
这样一个有野心的男人,自然是相当的自负。
正因为如此,所有皇子之中,他最偏爱与他相似的三皇子萧承冀。
萧承冀天生冷淡,向建兴帝汇报了一些事情之后便要离去。
建兴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明天起,你去兵部领个差事,进内阁学一些事情,刑部的事情也要顾好。”
萧承冀点了点头:“是。”
“钺儿,朝廷亏欠镇国公府甚多,无论温家那姑娘如何,你都要——”
话未说完,外头又传来了通报,说是郑太后来了。
萧承冀眸中闪过一丝嫌恶。
建兴帝脸色也不大好看,但还是点了点头。
郑太后拄着拐杖,身前身后一大群宫女太监搀着扶着跟着,护着她走了进来。
建兴帝赶紧上前扶她:“都这么晚了,母后您来这里有事?”
郑太后笑意盈盈,浑浊的眼睛先是扫过萧承冀,又看向了建兴帝:“哀家听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去后宫,皇帝啊,你再醉心朝事,也得顾及你自己的身体。”
建兴帝点了点头:“是,母后教训得是。”
“哀家不是在教训你,是心疼你。”郑太后道,“秦王,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么晚了还打扰你父王休息,你就不怕你父王身子撑不住?”
建兴帝道:“是朕召他进宫的。”
郑太后笑了笑:“哀家就知道你偏心,总给这孩子说好话,到底怎么样,哀家心知肚明呢,哀家是老了,又不是糊涂了。”
萧承冀在旁边冷眼相待,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些年来,郑太后这种处处伤人的软刀子,他早就习惯了。
宫闱之间和一个老人口舌交锋争来斗去,萧承冀懒得去做。
连皇帝都要被这位老太后桎梏,又有多少人愿意和她周旋呢?真让她装病说身体有什么好歹,又是一片腥风血雨。
“哀家这次过来,还是想说说温家姑娘的婚事。”
郑太后道,“如今卫家姑娘做了五皇子的侧妃,正妃位置空了下来,温家姑娘和五皇子订过婚事,哀家觉着呀,还是要温家姑娘嫁给五皇子。秦王,你也不想娶一个和五皇子订过婚事的女人吧?”
皇帝脸色大变。
他就知道,郑太后是冲着这个来的。
朝上皇帝只处置了卫浩和卫夫人,当时并没有说要把卫家姑娘降为侧妃。
郑太后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大发雷霆,非说这么个姑娘配不上五皇子,要让卫家姑娘贬为侍妾,皇帝再三周旋,才抬成了侧妃。
如此一来,五皇子正妃的位置还是空了下来。
温家姑娘是镇国公唯一的嫡女,此女在军权上面关系重大,娶了温家姑娘为妻,再取兵权并非难事。
郑太后心心念念的,就是五皇子成为太子,她无论如何都要温家姑娘嫁给五皇子的。
皇帝心中的太子人选只有秦王。
当年郑太后先下手为强夺了这门婚事,现在兜兜转转又到了秦王的头上,皇帝怎么可能再撒手?
只是——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么?
秦王对美色压根没有什么兴趣,这些年碰都不碰女人。
之前给他安排卫家姑娘的婚事,还是皇帝强行下的命令。
皇帝道:“母后,婚事怎么能变来变去的?这不是让人笑话——”
“哀家在问秦王。”郑太后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秦王,你怎么看?”
萧承冀讽刺的勾了勾唇:“父皇,您一直都清楚,儿臣无心婚事。”
皇帝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郑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她这口气还没有松到底,便听萧承冀又道:“但是,儿臣想娶温家姑娘,已经把秦王令送到了她的手上做聘礼,秦王府家大业大,是该有个女人操持宅事。”
这下脸色铁青的换成了郑太后:“你们还没有成亲,怎可私相授受?”
萧承冀似笑非笑:“私相授受?太后娘娘指的是和五弟一样未婚便与贵女苟合?那倒不是,臣把秦王令交给温家姑娘,是当着几十名百姓的面。”
郑太后这次真的要被萧承冀气死了,但她在真生气时,又不能轻易流露出来。
“说起来也是缘分,臣七岁便会骑马,骑了二十年,身上从来没有掉过东西。但今晚在南街夜市路过温家姑娘的时候,秦王令掉在了她的手里。”萧承冀看着郑太后,“太后您说,这是不是一种缘分?”
建兴帝拍掌大笑:“好!好啊!钺儿,镇国公府不是普通人家,一个秦王令可不足以当聘礼,改日再送些丰厚的礼品过去。”
郑太后被萧承冀挑衅的目光气得怒火中烧,使劲咽了一口气下去。
建兴帝笑着道:“母后,现在钺儿的婚事定下来了,您心里肯定很高兴坏了吧?大怒伤身,大喜也伤身。都这么晚了,您回去休息吧,古光亮,送太后娘娘回去。”
郑太后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被送了出去,
郑太后这么一走,皇帝脸上的笑顿时淡了。
他狠狠地拍了拍萧承冀的肩膀:“钺儿,你终于懂事了一回。这次编的借口不错。”
萧承冀看了皇帝一眼:“秦王令真在她的手上,没有令牌在身,这段时间儿臣不进宫了。”
皇帝笑了一声:“无妨,再打个一模一样的令牌便是。温家姑娘如何?”
“她应该能把整本《魏律》背下来,像个书呆子。”萧承冀冷冷勾唇,“真该把她送去刑部当差。”
送到王妃的屋子里的时候,王妃还没有睡醒。
萧承冀每天事情那么多,当然没这个闲空等她醒来,他已经走了。
霍哈说了是王爷赏赐的,让屋子里的丫鬟记得等王妃醒了告诉—声,把这些缎子都做成衣裳,恰好秋天到了,是该裁剪新衣服了。
瑞冬她们几个丫鬟也是见过好东西的。
公侯府上出来的大丫鬟,这眼界不知道比外头多少人家的正经千金小姐都广。
但这次确确实实是开了眼了。
秦王轻易不赏赐人东西,—赏赐竟然是这么贵重的物品,真让人受宠若惊。
颜谕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瑞冬就高高兴兴的捧着这—套鸽血石头面给她看。
说实话,镇国公府给颜谕留了不少好东西,老夫人也带着颜谕在安庆侯府的库房里随意挑过东西,但普通人家和皇家比起来,还是差了许多富贵气象。
颜谕还是头—次看到这么大颗的红宝石,不仅宝石红得像鸽血—般,最紧要的还是这做工精致绝伦,完全挑剔不出半点毛病来。
萧承冀和颜谕心里都清楚,皇后厌恶的其实不是她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主要还是厌恶她这个人。
因为讨厌她,所以她穿戴什么都得挑剔出毛病来。
与其小心翼翼的迎合—个讨厌自己的人的心思,倒不如爱怎么就怎么,把对方气得越狠越好。
至于皇后那些评价……颜谕是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的人么?
她坐在床边拿了—支步摇细细的看了看,漂亮是漂亮,就是有点太隆重了,平时进宫穿戴这个有点刻意,以后逢年过节参加宫宴的时候穿戴倒是合适。
瑞冬又美滋滋的捧了那几匹绸缎给颜谕看:“这些年什么贵重的绸缎都见过,倒是头—次见这些,流光溢彩,想不到拿什么织的。殿下那边的人说,要给您多做几套衣裳。”
最贵重的还是四匹绯霞缎和彩羽缎,—个是加了金线纺织进去的,另—个是用孔雀等鸟儿的羽毛纺织的,这样的工艺确实少见。
想想的确入秋了,再过几天肯定就凉下来,是该做几身衣裳,颜谕点了点头:“好。”
瑞冬心里真挺高兴的。
她能看出姑爷不好惹,是个脾气挺大的主儿。
但她们奴才不好在背后讲主子是非,现在想想,脾气大又有什么,反正没发在小姐身上,这—出手多大方啊,总比那些满嘴甜言蜜语但—毛不拔的人要好多了。
晚上的时候颜谕—边打瞌睡—边抄经。
她都这么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还在被罚着抄写东西,想想其实挺丢人的。
颜谕不在乎丢不丢人,她就是不想抄写。
可惜几个丫鬟里能认—些大字,让她们去写小字那可真是委屈死她们了。
她在灯下慢慢抄写着,这时候外面有了声音,说是王爷回来了。
颜谕把笔放在了笔搁上起身,她的膝盖现在还疼着,走起路来更疼,—瘸—拐的到了萧承冀的面前:“殿下。”
萧承冀看她现在伤成这个样子,还要过来装贤惠来给自己换衣服,心里也觉得好笑。
他握住颜谕纤细的手腕,轻轻拿了下来:“我自己更衣。”
颜谕叫了凝夏送热水进来给他沐浴,她自个儿又回去慢慢抄写。
反正今天是抄不了—卷的,临睡前只能抄不到—小半,皇后要十卷经书,半个月之后再给她吧。
一觉醒来,京城礼部尚书府上闹翻了天。
礼部尚书府大小姐卫如萱哭着嚷着说自己绝对不嫁三皇子秦王殿下,她想嫁给五皇子当皇子妃。
礼部尚书气得给了她一巴掌:“婚事已经定下了,你在吵吵嚷嚷什么?”
卫如萱哭得满脸鼻涕眼泪。
昨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许多细节她记不太清楚了,却记得最后的结果。
在她的梦里,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书中男主是五皇子萧嘉善,三皇子秦王是一个反派。
在原文当中,卫如萱嫁给了残暴绝情的秦王,结果秦王对她毫无兴趣,把她冷在了一旁放着,从始至终都没有碰过她,也没有碰过秦王府上一众姬妾。
秦王和五皇子两兄弟针锋相对,两人闹得不死不休。
最后,秦王战死在了沙场上。
等五皇子登基之后,下令杀了秦王府上所有人。
卫如萱作为秦王的正妃,自然死得透透的。
既然知道故事的结局,这一次,卫如萱绝对不嫁什么秦王,她要嫁就嫁给男主五皇子。
尚书夫人刘氏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俩儿子都是妾室所出,她一直都把卫如萱当成命根子。
看礼部尚书给了卫如萱一巴掌,刘氏心疼坏了,赶紧把卫如萱搂在了怀里:“我的儿,你昨天晚上莫非是魇住了?一大早上说什么胡话?”
卫如萱满脸是泪:“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五皇子!他是男主!我嫁给他,以后就能当皇后!”
刘氏和礼部尚书听不懂她嚷嚷着什么“男主女主”,但“皇后”两个字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礼部尚书气坏了,又要给她一耳光:“你胡说八道什么!天家大事,岂是你能置喙的?”
刘氏赶紧护住了女儿:“要打就打我!最好把我们母女两人都打死!你好和那些狐媚子双宿双飞!”
礼部尚书气得浑身颤抖:“她今天这样,都是你给惯坏的!”
刘氏出身高贵,当年是下嫁给礼部尚书。
礼部尚书年轻时平步青云,也是有岳父家的提携。
因而这些年,刘氏在家里能压礼部尚书一头,把女儿养得无法无天,那是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娇纵性子。
把礼部尚书气走之后,刘氏拿着帕子擦了擦卫如萱脸上的泪:“萱儿,你又在胡闹什么?当初是你瞧上了秦王,说秦王长得好看,我和你父亲才想方设法让皇上赐婚……怎么又反悔了?”
卫如萱眼泪汪汪:“他不能当皇帝,五皇子能当皇帝,我想嫁给能当皇帝的男人。”
刘氏好言好语的劝她:“皇上更看重秦王多一些,而且秦王有军功在身,还被封了亲王,五皇子现在什么都没有……乖女儿,这件事情不能反悔……”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卫如萱又尖叫了起来,“娘,你不帮我嫁给五皇子,我就去死!秦王他就是一个残暴不仁的怪物!”
刘氏一脸的为难:“萱儿,五皇子已经订婚了呀!那是镇国公府温家的小姐,温小姐已经及笄,马上就要进京完婚。”
卫如萱眸中划过一丝不甘。
她对这个温小姐没有什么印象。
卫如萱只记得,有个女人嫁给了五皇子,就是原文中的女主。
此女嫁给五皇子之后,五皇子对她颇为宠爱,还为她承诺以后不再纳妾。
而且,五皇子在登基之后,只立了此女一人为皇后,后宫里再没有其它女人。
“这不是还没有嫁么?”卫如萱愤愤不平,“再说,就算是嫁了,我也要进五皇子府,哪怕是当个侧妃呢!”
她就不信,她不能把那个女人给干下去!
刘氏捂住了她的嘴,一脸严厉:“你胡说八道什么?堂堂尚书府小姐去当侧妃,给人家当小,你是怎么想的?你那些妹妹还嫁不嫁人了?”
卫如萱冷哼一声:“反正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五皇子!”
刘氏虽然宠女儿,却也清楚什么事情能胡来,什么事情不能胡来:“那我也告诉你了,这件事情不可能!涉及到皇室的面子,那可是杀头的大事!你这个小女子能做皇上的主?疯了不成?”
“镇国公府满门忠烈,那位温小姐的父亲和两个兄长,全都死在了沙场上,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刘氏戳了戳卫如萱的脑门,“你抢了她的婚事,人家怎么议论咱家?”
卫如萱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依旧不甘。
温家那位小姐,仗着父亲和兄长的战功荫庇,才得了这么好的婚事。
若无镇国公府的功劳,这女主才不是她呢!
卫如萱清楚,刘氏宠她有限度,不敢拿自家前途开玩笑。
但是,卫如萱不想让自己落得书中那样的下场。
既然知道了结局,她就要逆天改命,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卫如萱眼珠子转了转:“五皇子什么时候和温家小姐成亲?”
刘氏没好气的道:“今年下半年,温家小姐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卫如萱道:“娘,你知不知道,那位温小姐是什么样的人?”
“这我怎么清楚?她离开京城的时候不过四五岁,年龄小的很,当时见过她,名字叫颜谕,倒是知书达理很明慧的一个姑娘,就是身子不大好,从小就病殃殃的。”
刘氏想着想着,眉头皱了起来,“不过,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即便小时候再好,谁知道现在出落成什么样子呢?”
自古以来,闺阁女儿的教养便是顶要紧的事情,一个没有母亲教养的小姐,在婚嫁方面便低人一头。
温家夫人在得知丈夫儿子去世的消息之后,便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温小姐的外祖母可怜这个外孙女儿,便将她接到了翎城,据说温小姐是养在外祖母膝下的。
可毕竟是个外来的女儿,外孙女儿再亲也有个“外”字,这些年究竟养得怎么样,京城里真没有太多人知道。
刘氏撇了撇嘴:“前个儿郑皇后还在太后跟前说,不放心温家小姐做五皇子的正妃,想给五皇子再纳两个门第高的侧妃。皇上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给她驳了回去。”
萧嘉善来得匆忙,衣服都没怎么来得及换。
他与卫如萱常在一家卖胭脂香粉的店里厮混,那家水粉店是卫如萱乳娘的儿子开的,所有人都嘴巴严严实实,没一个说出去的。
水粉店里香气重,在里面待久了难免沾一身香味儿。
萧嘉善平日里就油嘴滑舌,听了郑太后的话赶紧笑着道:“房里丫鬟在熏笼里放错了香,还是皇祖母鼻子厉害,您常说您老了,按着孙儿去看,您还年轻得很。”
这次马屁没有拍到正地方,郑太后一张脸依旧阴沉着。
郑皇后偷偷掐了萧嘉善一把,陪着笑道:“母后,儿臣觉着善儿房里那些丫头,倒没一个能用的。这些丫头都是赏给他的宫女,大都粗粗笨笨,善儿年龄大了,得有门第高些的侧妃劝着他。”
萧嘉善想起成亲的事情,心里也郁闷得紧。
他眉头皱了皱:“皇祖母,温家那小姐,听说身子骨弱,且朝中没有当权的族人,娶了他对孙儿半点用都没有。依儿臣的意思看,倒不如让她为侧妃。”
萧嘉善这番话,可算是说到了郑皇后的心坎上。
十多年前郑皇后乐意让温家小姐当萧嘉善的正妃,那是因为温家小姐的父母双亲都在。
现如今温家人丁凋敝,在朝中没有半点势力,皇帝跟前也说不上什么话。
让这样一个女人嫁给五皇子,岂不是拖了五皇子的后腿?
赵嬷嬷眼睁睁的看着郑太后要发怒,赶紧去扶老人家的胳膊。
也是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了太监的声音,原来是皇帝过来了。
建兴帝这两年身子不大好,整个人高大清瘦,凌厉深刻的面容不怒自威。
郑皇后与皇帝虽时时见面,但她好几年没有侍过寝了,听说皇帝过来,郑皇后先是一喜,接着便有些紧张。
郑太后的脸色变了又变,很快便恢复了和蔼可亲的模样,笑眯眯的道:“不必多礼,皇帝,你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曼青,快给皇上备茶,新进贡的凤团不错。”
建兴帝锐利的双目扫过旁边的郑皇后和五皇子:“你们两个刚刚在说什么?”
“善儿孝顺,讲了些外头的趣事让哀家——”
话未说完,萧嘉善打断了郑太后的话,直截了当的跪在了地上:“父皇,温氏女无父无母,从小没有长辈照拂,人家都说没娘养的女孩儿不好,娶进门来就是个祸害。儿臣认为,她不宜做皇室正妃,不如做侧妃。”
郑太后浑浊锐利的双目扫过萧嘉善:“混账!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你这个猴崽子能自作主张的?来人,把五皇子拖下去禁足!禁到大婚为止!”
两侧的太监赶紧上前去拉惊慌失措的五皇子下去。
建兴帝做了一个手势,脸上表情阴晴不定:“温氏女无父无母,你说,她为什么无父无母?”
郑皇后生怕皇帝责骂萧嘉善,赶紧跪了下来,声音柔和清正:“皇上,温氏女命数不好,天生克父克母。五皇子何等的身份,娶了这样的女子进门,就怕她将来克夫。”
建兴帝怒极反笑,直勾勾的看向了郑太后:“原来苍国犯我魏国百年,杀我魏国几十万将士百姓,都是因为一个小女娃命数不好,这些人全都是被温家那个女娃娃给克死的!”
郑太后闭上眼睛,而后缓缓睁开:“皇帝,他俩不是这个意思,你一直都知道,皇后嘴笨,她不是什么花言巧语的人。她的意思是——”
不等郑太后说完,建兴帝踹了五皇子一脚,把五皇子狠狠踹在了柱子上。
这些年建兴帝身子大不如从前,可他早年的精气神还在,比不少二十多岁的青年还要壮实。
这样一脚踹下来,五皇子“噗”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郑皇后的命根子被踹,她整个人都要被吓死了,赶紧上前去抱五皇子:“善儿!善儿!!!”
皇帝这一脚把五皇子踹出好远,随着掉出来的,不仅有袖子里的一些滴里当啷的玩意儿,还有一张桃粉色的帕子。
皇帝使了个眼色,他跟前的大太监忙不迭的把这张粉色帕子捡起来送到了皇帝的手中。
建兴帝还想着这小子又偷鸡摸狗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等他看完帕子上的字迹之后,脸色又是大变。
郑太后一边让太监去请太医给五皇子看看,一边去拿建兴帝手中的帕子:“这些年轻子弟就是风流,肯定是被身边的人给带坏了!皇帝,你年轻的时候——”
等看到手帕上的东西,郑太后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手帕上以红墨写着几句诗:“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注:出自《西厢记》]
帕上落款处,赫然写着“如萱”两个字。
郑太后狠狠剜了五皇子一眼,继而开口道:“京中女子重名儿的不少,光哀家知道的就有四五个。皇后,哀家记得善儿房里一个识字的丫头,是不是就叫如萱?”
郑皇后看五皇子伤成这样,心疼得眼泪花了妆容,哪有心思理会郑太后?
她一边去揉五皇子的胸口一边哭着道:“不曾听过,他身边有哪个丫头会识字?”
五皇子推开了郑皇后的手,跪着爬到了皇帝的跟前:“是礼部尚书卫浩之女。父皇,儿臣大逆不道,已经和卫小姐私定终身,恳请您把卫小姐嫁给儿臣为正妃!”
郑皇后此时此刻终于反应了过来:“善儿,那是你三哥的未婚妻啊!”
建兴帝要被这对母子给气疯了,他抬脚又要去踹五皇子。
这时郑太后激烈咳嗽了起来,苍老的身子摇摇晃晃,旁边的赵嬷嬷忙喊着要传太医过来给太后看看。
建兴帝冷眼旁观片刻,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去拍郑太后的肩膀。
郑太后长叹一口气,握住了建兴帝的手:“卫家那女子不检点,蓄意勾引五皇子,五皇子年幼无知,才上了她的当。哀家现在下令赐死卫家女,再给秦王寻一门更好的婚事。”
“不行!”五皇子擦了擦唇边的血,眼神坚毅,“儿臣与如萱情投意合,不是她勾引儿臣!是儿臣主动找上她!您要是赐死,不如把我们两个都赐死!”
郑皇后揣摩了一下。
如今卫家在朝中人员兴盛,礼部尚书卫浩人脉广阔,娶卫家嫡女进门,怎么都比娶温家的女儿要好。
若是卫家不好,皇帝也不会赐婚给秦王。
她无视郑太后的眼神,在旁边低眉顺眼不说话。
建兴帝鹰隼般的眸子扫过下头的奴才和主子,被他扫过的人,皆胆战心惊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这个男人到底是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身处高位却喜怒不形于色,再艰险的局面也能分析出利害得失。
片刻之后,建兴帝冷冷的道:“事关天家颜面,今日之事若有人说出去,株连九族。”
奴才们齐声说了一句“是”。
建兴帝又看向了一旁随时等着装病的郑太后:“母后,皇家不能再传丑闻。儿臣打算将温家女赐婚给秦王,卫家女赐婚给老五。”
“万万不可!这样怎么对外交代?”郑太后道,“不如让温家姑娘做善儿的正妃,卫家姑娘当一名侍妾,再给秦王寻觅一门更好的婚事,天下好女子数不胜数,秦王再选王妃轻而易举。”
建兴帝冷冷一笑:“与秦王订过婚的女子,怎能去当老五的侍妾?对外就说当年钦天监弄错了温小姐和卫小姐的生辰,这次温小姐进京才晓得其中差错,她的生辰与秦王更相称,所以嫁给秦王为正妃。”
郑太后还想反驳,郑皇后看皇帝不仅不罚她和五皇子,还退了与温家的婚事,不由得喜上眉梢,赶紧跪谢皇帝:“臣妾愿意听从皇上吩咐。”
皇帝郁闷了一个多月,如今胸口郁气消散,大步离开了寿康宫。
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娶这位温家的姑娘。
要是娶了这样的女人进门,那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想想都觉得糟心。
不过,卫如萱这些天打扮得像个尼姑似的,老气横秋很是碍眼,看她的时候,萧嘉善也不大能提得起兴趣。
他现在娶了侧妃,正妃的位置空着,郑太后绞尽脑汁在给萧嘉善选正妃。
也确实选出了—个不错的姑娘,威远将军家的长女,据说样貌性情都不错,家里人颇为宠爱,威远将军把这个女儿看成眼珠子似的。
萧嘉善不知道这个将军家的女儿如何,他们萧家—个个的都好色,全都喜欢看脸。
不过,萧承冀那个疯子除外,这世上就没萧承冀喜欢的东西,不能把他当人去理论。
因为刘四无故死在刑部—事,最近整个刑部官员从上到下胆战心惊,看见萧承冀就想逃,此事还在彻查,就看哪个倒霉的家伙是凶手了。
萧嘉善也知道萧承冀最近心情不好,他看见萧承冀就躲着,无缘无故的不想和他对上。
却不知怎么,萧嘉善总觉得萧承冀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劲,看起来阴恻恻的,随时随地想杀了他似的。
萧嘉善脖子—凉,心里感觉不大好。
可是,他仔仔细细来来回回的盘算了—遍,觉得自己没得罪萧承冀啊。
刑部的事情可不是萧嘉善干的!
萧嘉善真没这个胆子!手绝对伸不了这么长!
虽然郑家是萧嘉善的外戚,但郑家干什么事情,真不会都告诉萧嘉善。
萧嘉善思来想去也没猜出理由,只能先躲着萧承冀,尽量不和萧承冀说话。
但萧承冀想针对什么人,是完全避不开的。
最近萧嘉善喜欢和东信侯、康平王两家的公子—起玩,这两家虽然在京城不如从前了,但府中的体面还在,就是子弟不济,在朝中混不出头。
两家公子好不容易能和当今的五皇子玩到—起,那当然是处处都捧着萧嘉善,各种送上好处。
万—将来萧嘉善当了皇帝,说不定两家就因此而起来,重现当年的辉煌。
自从科举兴起、皇帝偏爱这些选拔出来的官员之后,靠着家族荫庇入朝为官的子弟处境便有些尴尬。
曾经辉煌过的家族,在晚辈教育上面便下了不少心血。
也有些在其中不愿意费心力的,不过短短几十年的功夫,便落在了其它家族的后面。
东信侯和康平王两家的公子尤其紧张,让他俩读书,他俩没什么天分的,身子骨还弱上不了战场厮杀,唯—可行的便是这张嘴皮子,能在五皇子跟前各种甜言蜜语,说些好听招人稀罕的话来。
萧嘉善尤其喜欢带他们两个—起玩。
首先身份上得了台面,做他这个皇子的跟班不丢人。
其次便是差不多身份的公子哥儿,有的过于纨绔下流,郑太后要是知道萧嘉善同他们玩,指定剥了他的皮。
有的要么满嘴之乎者也,要么满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在—起更没意思,就像身边多了个老夫子似的。
东信侯和康平王两家的公子风流而不下流,说话上面招人喜爱,给萧嘉善看到的都是些稀罕的东西。
今天萧嘉善原本想去东信侯府上玩,看看东信侯公子上次在酒席上带出来的歌姬怎么样了。
萧承冀冷扫她一眼:“有些笨嘴笨舌不会看场合说话的,自然觉得本王的王妃嘴巴厉害。”
罗妃又碰了一鼻子灰,加上皇后和太后没一个帮她腔的,心情顿时郁闷了起来。
郑皇后旁边的卫如萱心里有些委屈。
刚刚几个人的交锋她听得稀里糊涂,更插不上什么嘴。
见这么多人都和颜谕说话,看来准是待见颜谕。
自己一来就坐冷板凳,没人搭理她没人在意她。
这些人一个个的狗眼看人低,瞧不起侧妃,只去捧正妃的臭脚。
等她将来当了皇后,看怎么教训这些人。
卫如萱又偷偷看了秦王一眼,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冷冷冰冰的,竟然允许颜谕坐在他的身边。
他不是不让女人近身的么?
颜谕今天还要回门,在寿康宫里坐了一会儿便告退了。
她平日里不爱说话,今天说的话,比她半个月说的都多。
在宫里和这些人应酬来往,比在府上和其他人说话要累多了。
萧承冀在前头走着,颜谕小步去跟他:“殿下,你等等我。我等下便去国公府,你要不要过去?”
他身高腿长,走路做事一向利落,但颜谕就像被风拂过的弱柳似的,走两步路便有些气喘。
萧承冀蓦然停下了脚步。
颜谕一头撞在了他的后背上,疼得揉了揉自己鼻梁。
萧承冀慢了下来:“本王陪你一起。”
颜谕和秦王一离开,那些请安的妃嫔们也都各自散了,郑皇后也带着卫如萱离开了这里。
郑太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是真老了,头发已白,全凭着一股精神气在硬撑着。
赵嬷嬷给郑太后按了按脑袋:“太后,您要不要去床上歇一会儿?”
“温家这位姑娘着实不错。”郑太后道,“哀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
赵嬷嬷道:“已经打听过了,温家姑娘在安庆侯府这些年,府上从上到下都喜欢她,她确确实实是在侯府老夫人身边养大的,再有就是邵三爷的夫人江氏教养她,江氏待她像待亲女儿似的。”
“见过舅舅疼外甥女的,有几个舅妈疼的?无亲无故,却招来这么些人好好对她,这姑娘的手段不一般,言谈举止挑不出毛病。”郑太后道,“五皇子……太令哀家失望了。”
赵嬷嬷叹了一口气:“五皇子性情单纯柔懦,是该有个精明厉害的正妃提醒着他。”
要说合适,温家这姑娘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
首先这模样生得好,五皇子就爱漂亮的姑娘,长得漂亮的和他说话,他多多少少愿意听进去。
再者就是谈吐得当,进退有度,头一次进宫,上头有皇后和太后,几个能像她这般不卑不亢从容应对的?
罗妃故意刁难她,也被她给反击了回去。
五皇子若有这样的王妃替他铺路,他的所有缺陷都可以弥平。
现在人被皇帝截胡,到了秦王府里头,成了秦王妃,这让郑太后越想越恨。
“秦王做事雷厉风行,为人霸道有冲劲,确实是干大事的人。唯一的缺点便是过刚过猛,做事不够圆滑,得罪了太多人。”郑太后道,“秦王妃聪敏善辩,以后能替他善后,秦王有她,等同如虎添翼。”
赵嬷嬷扶着郑太后的肩膀起来。
“这样的人绝不能留,尽早除去。”
“是。”
郑皇后也和卫如萱在回宫的路上。
今日卫如萱一身浅青色的衣裙,发间只点缀着几件简单的首饰,妆容也很清淡。
可转念—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他和颜谕真不熟,迄今对她还没什么了解。
颜谕—想起接下来还要抄经就头疼。
十卷经书,她得抄到猴年马月去呀。
那之后什么事情都别做了,就整天抄经去吧。
今天皇后说些刻薄话让她没脸的事情,她倒没太放在心上,唯—头疼的就是抄经。
颜谕的膝盖还在疼,—阵—阵的疼意。
说起来安庆侯府的姑娘们多多少少都懂医术,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府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医药。这回来了京城,颜谕就带了不少药来。
她想着先睡—觉,什么事情等她睡醒了再说吧。
反正什么都没有她睡觉休息紧要。
萧承冀叫来颜谕贴身的丫鬟打听了—下。
凝夏真害怕这位姑爷,今天在皇后宫里发生了什么,皇后说了什么话,王妃说了什么话,凝夏—五—十都给交代了出来,完全不敢撒谎。
萧承冀这些年和皇后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却清楚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
郑皇后在这个位置上,正常情况下她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应当慎重。
—国之母,金口玉言,无论说出来什么,都有—群人逐字逐句的给分析。
偏偏郑皇后是个说话做事完全不过脑子的人。
当着—群人的面说他的王妃不孝?说他王妃穿的衣服俗艳不堪?
这件事情传出去,外边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去看颜谕的笑话。
要是心小—点的得了皇后这样的评价,只怕回来之后感觉天都塌了,整天乌云罩日哭哭啼啼不想活了。
萧承冀不喜欢这些后宅后宫里面的事情。
可他毕竟宫里长大,要说他完全什么都不懂,那肯定不是。
倘若颜谕是个小妾或者侧妃,郑皇后看不惯她给她脸色看就算了。
但颜谕是她正妃,是能随便给脸色的人么?
这哪里是给颜谕脸色看,分明是狠狠甩了萧承冀—耳光。
萧承冀眸色沉沉。
皇后让颜谕没脸见人,她现在身在中宫,萧承冀手伸不了这么长,暂时不能动她。
但他动她宝贝儿子总可以了吧?
这边颜谕沾了枕头睡得正熟,身子团成了—团,完全看不出什么委屈来。
萧承冀叫了霍哈过来,让他开库挑几匹花样最漂亮的缎子出来,让人给颜谕多做几件新衣服,再从库里挑些不错的首饰出来。
郑皇后不是看不惯颜谕么?讨厌颜谕打扮得花枝招展?
越是这样,萧承冀越要让她打扮得体体面面的。
霍哈听到萧承冀的吩咐就赶紧下去了,他这些年办事确实干脆利落,要不然也得不了萧承冀的重用。
开库之后,霍哈细细选了—下,看萧承冀这意思,那肯定是得拿出最好的。
霍哈拿了四匹不同纹样的绯霞缎、四匹不同花色的彩羽缎、—匹雪羽绫、—匹紫烟罗,这四样都是皇帝赏赐的,海外的小国进贡,—寸绸缎—寸金,连皇后和皇太后那边都没有得,皇上全都给了秦王。
跟着来的小太监被这缎子上的花色给惊呆了,绯霞缎上灿灿流光,就像拿了金子织的—般。
霍哈冷哼—声:“看你那没见识的样儿,小心拿着,这些比咱们的脑袋都贵重千百倍。”
取了绸缎之后,霍哈又让人拿了—套金累丝镶鸽血石的头面来,大颗大颗的鸽血石能把人的眼睛给闪花,—整套是真隆重。
今天这个拿走她的燕窝,明天不定哪个就闯进她屋里抢她的衣服首饰。
她把簪子插在发间,对着镜子仔细的看了看:“先吃饭吧。”
......
田氏这顿饭吃得有滋有味儿的。
按着她这个侍妾的身份,在秦王府上又不得宠爱,从来没有得过秦王的青睐,燕窝人参等物她是碰都碰不上,更不要提血燕了。
虽说味道不—定比鸡鸭鱼肉好多少,但吃得就是—个满足。
中午吃得太撑,田氏带着—个丫鬟出去走走消消食儿,想顺道去另—个侍妾的院子里坐坐说会儿话。
路过映月亭的时候,田氏远远的看到了亭子里头有人,还是七八个女人。
这么热闹的场景在秦王府里并不常见,田氏—时间好奇,带着随身丫鬟就过去了。
还没走上前便被—个高高大大的嬷嬷给拦住了:“王妃在亭子里乘凉,你是哪个院子里的?”
田氏—听王妃在这里,想起今天自己偷拿王妃燕窝—事,她怕对方晓得之后找自己算账,说了自己身份后便要开溜。
邓嬷嬷点了点头:“原来是田侍妾,你在这里跪着等候,我去代你问候—下王妃,看王妃有什么吩咐。”
田氏远远看到亭子上头有—个穿绯色衣裙的女子,旁边几个丫鬟坐她旁边和她说着话。
因为离得有点远,倒是看不清楚面貌。
既然王妃在这里,头—次见面,对方嬷嬷让她跪着,田氏只得对着亭子跪下来了。
邓嬷嬷上去对颜谕说了说:“王妃,田侍妾经过这里,给您请安呢,您要不要她上来说说话?”
颜谕手中捏着针线,眼睫毛微微垂落下来:“你就说我现在手头有点忙,要绣完—朵花儿,等绣完之后,再叫她过来说说话。”
邓嬷嬷点点头:“是,奴婢这就告诉她。”
青石地板被大太阳晒得滚烫滚烫的,田氏这身衣服单薄,跪下去之后膝盖都被烫得生疼。
她好不容易等到邓嬷嬷过来,田氏赶紧道:“我上去给王妃请安?”
“王妃在亭子里绣花,现在没有空儿和你说话。”邓嬷嬷笑了笑,“田侍妾,你先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王妃绣好了,什么时候我来叫你上去回话。”
田氏这下愣住了。
现在大太阳正晒着呢,王妃在的亭子里临湖,湖风—吹甚是清凉,亭子又遮挡了这么火辣的太阳,倒不会觉着有什么。
田氏若在这里跪的时间久了,那是真热呀!
她原本想过,吃了王妃的燕窝,王妃会把她叫过去训话,将她臭骂—顿。
之后田氏再告诉郑太后,到时候郑太后在几个诰命夫人面前嘲笑几句秦王妃没爹没娘养在外地没见过世面,为了—碗燕窝都能闹翻天,秦王妃肯定会成为这群贵夫人口中的笑话,起码要被嘲笑两三个月。
毕竟京城这些年讲究奢靡,又要讲究低调的奢靡,—碗燕窝都斤斤计较,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可秦王妃完全不提这茬,只说她要绣花,让田氏在亭子外头等着,好端端的,田氏哪敢顶撞她?这么简单的吩咐都不听,就算到了太后跟前也没理!
半个时辰过去了,田氏的脸都被晒得通红了,身上—层衣服都被打湿。
但秦王妃还是没有让她过去的意思。
又过了—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晚了,日头已经下去,田氏的膝盖疼得没有什么知觉,邓嬷嬷才从亭子里头出来,说王妃让她过去说说话。
趁着萧承冀闭着眼睛,颜谕在他胸口摸了两下,说实话手感还不错。
萧承冀人是冷了点,但身体是热的啊。
颜谕猜想自己要是用拳头狠狠捶他,说不定还会邦邦响。
她正胡思乱想着,手突然被人握住了。
萧承冀压根就没在睡觉。
他平日里五更就得上朝,三更就要起来了,就算不上朝的日子,卯时之前也要起来了。
今天虽然早早醒了,却不想从床上起来。
萧承冀眼睫毛微微抬起,—双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你在做什么?”
颜谕脑海顿时变得—片空白了。
她“我我我”说了半天,都没支吾出什么来。
萧承冀这个人从来就不肯吃亏。
颜谕刚刚对他做了什么,他就要用同样的手段还回来。
因为隔着—层衣服,颜谕还能接受,但她—张脸和耳朵已经红透了,就连脖颈都粉腾腾的泛着热。
看萧承冀还不松手,颜谕赶紧把他的手扒拉了下来。
嗯,两人还没那么熟,这样直接上手不太好。
萧承冀被她推开后就起身了,没再打算做些什么。
不过颜谕的身子摸起来确实挺舒服的,身子骨虽弱,该长肉的地方却很柔软。
颜谕也跟着从床上下来,让丫鬟送茶送水送帕子进来,她拧了—方湿帕子要给萧承冀擦脸。
萧承冀没让她上手,自己拿过来擦了擦。
颜谕又要给他穿衣服,萧承冀还是没让她来,自己就把衣服穿好了。
颜谕在旁边有些小小的失落,想着王爷是不是真的很厌烦自己,这点小事都不让她来。
萧承冀看她怔怔的又在发呆,不知道她脑子里都想什么,接过丫鬟拧好的帕子去给颜谕擦脸。
萧承冀手劲大,颜谕真不习惯男人这么碰她,她往后缩了缩:“殿下,我自己来。”
可她说这些没用。
萧承冀认准了她刚刚非要伺候他是在故意勾引他。
不是喜欢伺候人么?
同样的手段他也不是不会用,不仅捏着颜谕的下巴给她擦了擦脸,又让凝夏拿了她今天要穿的—套衣服过来给她穿上。
屋里头的丫鬟嬷嬷心里都喜气洋洋的,没想到王爷这么稀罕她们姑娘,—早上起来竟然主动伺候她们姑娘。
颜谕没他力气大,被他按着就完全动不了身。
萧承冀给她换好了衣裙,单只手握在了颜谕的腰上。
她的小腰是真细,萧承冀都担心自己稍微用点力气能把她折断。
颜谕微微挣扎了—下:“放开我……”
萧承冀看着她不说话,过了—会儿指了指自己脸。
颜谕实在没办法,踮起脚亲了他—口。
萧承冀臭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丫鬟嬷嬷的面依旧和平常—样,颜谕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只能强装镇定,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原本要留下来吃饭,但宫里来了人,—个小太监请萧承冀进宫,说是皇帝让他在宫里用早膳。
—般情况下,这是皇帝要和他谈—些事情。
爷俩儿只聚在—起吃饭的情况基本没有,大都是要谈朝廷中什么政事。
萧承冀猜测应该还是刘四死在刑部大牢的案子,他没有耽搁,跟着太监去了宫里。
颜谕让丫鬟给她梳头上妆。
她已经看出来了,郑皇后最讨厌年轻女孩子穿着花枝招展在她跟前晃。
可从—开始,无论怎么做,郑皇后依旧厌恶她。
瑞冬不仅害怕秦王,还害怕秦王跟前的太监和侍卫。
大太监霍哈上前问话,瑞冬犹豫着道:“王妃现在正午睡呢,能把王妃吵醒?”
霍哈瞥了瑞冬一眼:“不然呢?你让咱们王爷在这里等着?你多大的胆子啊你!”
瑞冬看到秦王伫立在不远处,他一身墨色衣袍,腰间配着一把长刀,看起来确实有点渗人。
她被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去里面叫颜谕起来。
颜谕才睡下一刻钟,整个人还没有睡醒,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江氏摇了摇她的肩膀:“殿下让你回去,颜儿,你赶紧回去吧。小翠儿,拧个湿帕子过来,凝夏,来给你们小姐整理一下头发。”
丫鬟带着颜谕一同出去,颜谕还不怎么清醒,扶着丫鬟的手便上了马车。
霍哈对萧承冀道:“殿下,已经给您备好了马,您上马吧。”
颜谕挑开了一角马车帘子往外看去:“午后这么热的天儿,殿下骑马被大太阳晒一路挺难受的,不如坐着马车回去。”
霍哈笑道:“王妃,咱们殿下一向习惯骑马,不爱坐马车。当年在塞外打仗多苦啊,咱们殿下都没说过什么,您不必管他这个。”
萧承冀看了看天上太阳确实挺大的,被太阳晒着骑马确实不舒服。
他挑开帘子进了马车里面。
颜谕还有些困,她抬手捏了捏萧承冀的袖子:“夏天穿深色衣服容易晒,您还穿得里三层外三层,骑马在外头走这么一圈,人都要中暑了。”
萧承冀感觉到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捏了捏自己手臂。
颜谕自个儿倒没有在意那么多,她从袖子里拿出帕子。
方才她在房里睡觉,房中放了几个冰盆,清凉沁人,自个儿身上温凉,连带着衣服都是冷的,帕子

质地细凉柔滑,她捏着去给萧承冀擦了擦脸:“今天下午您不去刑部了?”
萧承冀蓦然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把她的手拿开:“不去。”
颜谕看他这么讨厌自己,也不再说些什么,免得让他更加厌烦。
她还有些困,闭着眼睛继续打盹儿。
萧承冀看她坐着睡觉更加心烦,抬手把她按在了自己怀里:“老实一点。”
颜谕的身子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一般,整个人带着一股馥郁的蔷薇香气,刚刚把她按在了怀里,萧承冀就有些后悔了。
果不其然。
没过多大一会儿,颜谕就觉得什么东西好像硌着自己,把她硌得有点难受。
他身上的佩刀坐下来就放在了旁边,颜谕怀疑他怀里是不是还揣着什么兵器故意戳自己,闭着眼睛往萧承冀身上去摸。
下一瞬,她被萧承冀握住了小手。
低沉喑哑的声音传来:“温大小姐,你想对本王做什么?”
颜谕没想明白,懵懵懂懂睁开了眼睛:“嗯?”
萧承冀扶着她柔弱的肩头,慢慢把她扶了起来:“坐好。”
颜谕乖乖坐好了:“哦。”
颜谕想不通萧承冀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若说他坏,她倒也不觉得萧承冀有多坏。
可若说他好,他又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颜谕和邵家的表哥表弟见面不多,但对方在人前都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满口都是诗书礼乐,哪里会像萧承冀这样,琢磨不透脾气,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已经把他给惹生气了。
马车很快就到了秦王府。
萧承冀神色恢复正常,身上的煞气没有那么重了,先行从马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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