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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完整阅读(燕韵霍祈年)全章阅读

何以动情 著

恐怖完结

还是在读博士,而傅斯晏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贺临的照片,不止一次刊登全球财经杂志上,傅斯晏认不出来才有鬼呢。贺临薄唇微抿,听着傅斯晏的恭维,总算将他酝酿许久的...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全文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全文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状态:完结   作者:何以动情   3.17万字更新:2024-12-23 14:1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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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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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韵霍祈年的其他类型小说《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全文》,由网络作家何以动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霍祈年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佯装淡定的开口:“我们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对了,你和贺总认识多久了?不会是闪婚吧?”燕韵一时哑然。贺临平静的说道:“我和小韵认识的比你们久,两位还有事吗?没事请让一让,我们还要去定钻戒。”说完,他拉着燕韵的手,掠过两人往前走去。傅斯晏抬脚,大步追过去,“燕韵,就算你和我们置气,也不比找一个陌生男人嫁了。”贺临脚步一顿,回头,眼尾锐利如刃,语气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可态度十分强硬的说出一句话。“小韵是我太太,你们才是陌生男人,这点,别搞错了。”说完,他拉着燕韵,继续往前走。相对于傅斯晏的沉不住气,霍祈年表现的相对冷静一些,他走到燕韵面前,温声说道:“小韵,我们好歹认识十五年,对于你选择另一半的事,我们多少还是有发...

《双竹马追妻,对不起我已经闪婚了燕韵霍祈年全文》精彩片段




霍祈年抚了抚鼻梁上的眼睛,佯装淡定的开口:“我们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对了,你和贺总认识多久了?不会是闪婚吧?”

燕韵一时哑然。

贺临平静的说道:“我和小韵认识的比你们久,两位还有事吗?没事请让一让,我们还要去定钻戒。”

说完,他拉着燕韵的手,掠过两人往前走去。

傅斯晏抬脚,大步追过去,“燕韵,就算你和我们置气,也不比找一个陌生男人嫁了。”

贺临脚步一顿,回头,眼尾锐利如刃,语气一如既往的四平八稳,可态度十分强硬的说出一句话。

“小韵是我太太,你们才是陌生男人,这点,别搞错了。”

说完,他拉着燕韵,继续往前走。

相对于傅斯晏的沉不住气,霍祈年表现的相对冷静一些,他走到燕韵面前,温声说道:“小韵,我们好歹认识十五年,对于你选择另一半的事,我们多少还是有发言权的,我们单独聊一聊好吗?”

燕韵想了想,终究点了点头,回头对贺临说道:“贺先.....”

‘生’字还没说出来,她看到贺临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下去,立刻改口说道:“阿临,我和他们聊几句,耽误不了几分钟,你要是有事要忙,可以不用等我。”

阿临.....

贺临在心里咀嚼这两个字,极力压着嘴角的笑意,伸手将她手中的证件接过来,“都说了,要去定钻戒,当然要两个人去,我在车里等你。”

燕韵点点头,目送他上了车,转身看向霍祈年和傅斯晏,“斯晏哥,祈年哥,你们想找我聊什么?”

傅斯晏沉着脸开口:“为什么突然就结婚了?”

燕韵无奈开口:“到了结婚的年龄,爷爷希望看到我结婚。”

听到这个回答,傅斯晏和霍祈年心里的阴郁稍稍散去些,果然是毫无感情的联姻。

傅斯晏又问:“既然是为了应付家人,为什么不找我.....”他顿了顿,“或者祈年,最起码我们一起长大的,总比你闷头嫁给一个陌生男人要好。”

燕韵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复杂,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了几眼,不解的说道:“你们又不喜欢我,我找你们结婚,岂不是害了你们。”

“我们要是不喜欢你,这十五年来会对你这么好吗?”傅斯晏声音有些急切,有些恼羞成怒,“燕韵,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你难道都感受不到我们对你的想法吗?”

燕韵愕然瞠目,几乎是脱口而出的问道:“你们喜欢的不是姜颂吗?”

这番话对她来说属实震惊了些,她承认在二十岁之前,他们对自己是挺好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自己突然疏冷起来,慢慢地就变成刻薄。

为此,她还受了很大的心理创伤。

想起之前那些彻夜困扰自己的事情,燕韵眼中倏地黯然了一瞬。

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这话把傅斯晏和霍祈年全都问懵了,懵过后,两人表情逐渐变得古怪,懊恼和后悔交织在两人眼底。

他们很确定,他们对姜颂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出于同情和心疼,他们心疼姜颂那么小的年纪就在赵家打工,姜颂的性格又温顺胆怯,同时又很坚韧,他们欣赏这样的女孩子,所以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她。

更重要的一点事,他们对姜颂的好,更多的是为了让燕韵心理不平衡,为了报复燕韵吊着他们两人,为了逼她发疯从而挑明了三人之间的关系,让她尽早做出选择。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事,燕韵不仅没发疯,还开始疏远他们,最后还悄然无声的把自己嫁了。

傅斯晏捏了捏眉心,抬头看向燕韵,“我们照顾姜颂,只是觉得她可怜,她需要帮助,我们把她当妹妹一样看,并没有男女之情。”

燕韵哦了一声,“那是我误会了,我看你们三人总是形影不离,以为你们喜欢的是姜颂呢。”

她的反应冷冷淡淡,没有丝毫在意,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

傅斯晏和霍祈年心脏一沉,愈发患得患失。

霍祈年幽幽看了燕韵片刻,说道:“燕韵,我们相处了十五年,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你完全可以选择在我们其中一个人结婚,何必和一个陌生人凑合一辈子。”

燕韵看着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古怪,“我们的感情,好吗?”

这个问题太扎心了,直接让两人噤声。

他们想起这几年对燕韵的态度,不仅不好,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刻薄、恶劣,甚至在故意疏远她的时候,连她对芒果过敏的事都忘了。

燕韵继续说道:“我承认,刚到赵家的时候,你们确实很照顾我,我也因此走出了亲人离世的阴霾,对此,我很感激你们。”

“我曾经,也想过,我大概会和你们其中一个结婚,当时我还特别纠结,想着万一你们谁都不喜欢我呢,万一是我一厢情愿呢,我心里还幻想着,只要谁先跟我告白,我就答应他。”

这些话,宛如针扎一般,刺到傅斯晏和霍祈年的心上,刺的两人心脏一抽抽的疼。

所以,她当时只是在等他们开口,她也并不确定他们对她的感情,所以才.....

他们早该知道,燕韵是个戒备心很强的人,对感情很迟钝,对谁都不容易打开心扉,是他们误会了,误会她只是想把他们当备胎。

“可是......”

许是猜到她要说什么。

傅斯晏急忙打断她,“别说了,我们知道错了,小韵,既然你以前打算嫁给我们,那现在还不算晚,你和贺临去领离婚证,我现在就和你结婚,好不好?”

紧接着,霍祈年开口:“小韵,我喜欢你,我也愿意和你结婚,我希望你对待婚姻能够慎重一点。”

燕韵小嘴微张,眉头微皱,被两人这番话震惊的瞠目结舌,呆呆愣愣的看着他们。

不是,他们被人下了降头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明明这两年的几人的关系几乎形同陌路。

她叹了口气,说道:“斯晏哥,祈年哥,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我已经结婚了,贺临是个很好的人,我不会和他离婚的。”




霍祈年皱眉,“可你一点也不喜欢他,何必委屈自己呢?”

“可我也不反感他。”燕韵几乎是脱口而出,想了想,继续说道:“感情总能培养出来的,没有也不重要,只要给双方足够的尊重,我不是一个非要要求感情的人。”

既然说到这里了,燕韵干脆就全说了,“更何况,什么样的感情都有变数,就好像你们曾经对我好,可突然之间就开始疏远我,开始冷暴力我,在这种环境下,再多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没的。”

“总之,还是要谢谢你们对我的照顾,以后.....我们尽量就不要联系了。”

说完,燕韵转身往回走。

傅斯晏不依不饶的跟过来,“小韵,你别冲动,去把离婚证领了,我们不闹了,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燕韵不得不停下脚步应付他,“斯晏哥,我没有闹,我也不会离婚的,我们的关系也恢复不到以前了,我也不想花时间融入你们了。”

傅斯晏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俊脸紧绷着,气急之下说出这辈子最让他后悔的话。

“那你觉得能融入贺临那个圈子吗?他可是商界新贵,你只不过是一个孤儿,除了我们对你好,你觉得还有人对你好吗!?”

这番话没有过脑子,就是他的真实想法,他和霍祈年之所以有底气冷暴力燕韵,就是仗着她是个孤儿,她情感缺失,以为他们给她的温暖能让她记一辈子。

可惜,他们错了,他们低估了燕韵,她承认自己情感缺失,也承认别人给自己一颗糖就能甜自己一辈子,可如果这颗糖变了质,她会毫不犹豫把这颗糖吐出来。

可听到这番话,燕韵还是震惊的瞳孔微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胸腔和喉咙涌入酸涩。

身后传来男人低沉冷冽的声音,“除了你们,世界上的人对她散发的都是善意。”

贺临大步走上前,伸手搂住燕韵的腰,将她往后带了带,成保护的姿势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贺临抬眼看着傅斯晏,同样都是企业家,但两人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贺临更多了一份从容,好像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有种谈笑风生间,就能裁决生死大局。

而傅斯晏给人一种强势、霸道的感觉,身上的气势足够威慑人,但并不能让人从心底畏惧。

从外形上,两个男人不分伯仲,身高贺临略微压他一头,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显得他温文尔雅,更多了几分矜贵。

贺临表情一如既往的平和,但看傅斯晏的眼神古井无波,透出些许危险。

他开口,温和的声音透着强硬:“收起你们廉价的感情,别再骚扰我太太了。”

说完,他揽着燕韵的腰往回走。

傅斯晏和霍祈年一前一后看着两人离开,一直等车驶离后,傅斯晏才懊恼的闭了闭眼。

他当时,怎么就说了那种话?

燕韵当时的反应反复在他脑海中浮现,震惊到身体都在发抖,那双眼也染上水光,好像下一秒整个人就要碎掉一般。

霍祈年走上前,平静的说了句:“回去吧。”

傅斯晏幽幽说道:“你甘心让她这么嫁给别人!?”

霍祈年回头看他:“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她已经领证了。”

而你,已经出局了。

他们对燕韵的认知还是太少了,小时候她黏着他们,对他们言听计从,是因为她把他们当做救赎。

但其实,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从这件事情就能看出来,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

傅斯晏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以至于连累到了他,还好在傅斯晏为他的冲动买单了,他说的那番话,已经为自己判刑了。

燕韵知道了他对自己的想法,就绝对不会委屈自己接受一份呗施舍的感情。

想到这里,霍祈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燕韵是闪婚,对方又是贺临,贺临这样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娶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必定是为利而来的。

逼仄的车厢透着一股压抑,傅斯晏直视前方,双手紧握方向盘,嘴巴抿成一条线,下颌线被咬的棱角分明,紧绷着自己的神经,按捺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才低声说道:“小韵是个心软的人,肯定不会计较我那番话的。”

霍祈年望着车窗外,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傅斯晏看了一眼,眉宇间闪过一抹烦躁,但还是接起来了。

“有事吗,颂颂。”

姜颂歉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斯晏哥,我有没有打扰你?”

“没有。”

“是这样的,我本来想打给祈年哥的,但他的手机一直没有人接听,所以我才打给你的,我有个学姐过生日,她平日里对我很照顾,我想送她点东西,可我不知道该送什么,斯晏哥,要不你陪我一起出去逛逛,给我出个主意,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的。”

傅斯晏刚想说自己没心情逛街,就听一旁的霍祈年开口说道:“可以,等会儿我们去学校接你。”

电话挂断,傅斯晏皱眉看向他,“我工作很忙,没时间逛街。”

霍祈年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说道:“去吧,就当时散心了,你先把我送到学校,我还有几篇乱文要交。”

中途霍祈年下车后,就借口自己还要工作,让傅斯晏自己去接姜颂了。

傅斯晏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接上姜颂去了附近一家商场,送女孩子的生日礼物很好挑,不是包包就是首饰,要不就是化妆品。

两人来到一家奢侈品珠宝店,姜颂的预算在一万内,供她挑选的东西并不多,很快她选了一条铂金手链。

“就这条吧,学姐应该会喜欢。”

她拿着就要去付账,傅斯晏率先掏出银行卡,“刷这个。”

姜颂一脸不好意思,“斯晏哥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给我付钱呢?”

傅斯晏平静的说:“没关系,不是什么大事。”

姜颂抿嘴笑了笑,看着那张卡,眼中闪过一抹精明的光芒。

这些东西,迟早有一天是自己的。




蛋糕盘子摔在地上,碎片扎在姜颂小腿上,流出鲜红血液。

“啊——”

姜颂痛得尖叫一声,直接扑进霍祈年怀里。

看着她小腿上不停涌出的血液,傅斯晏双瞳骤然缩紧,他一把揪住燕韵的衣领,眼中喷薄而出的怒火再也无法压抑。

“燕韵,你到底有完没完了?那是颂颂一早辛苦做的蛋糕,你要怪就怪我和祈年,朝她发什么火?”

“当初是你主动带颂颂加入我们,现在又不待见她,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

傅斯晏近乎咆哮的质问,却一个字都没落进燕韵耳朵里。

她双耳嗡鸣得厉害,不知是因为芒果过敏,还是傅斯晏揪她衣领太用力。

喉咙里致命的窒息感,让她仿佛触摸到了死亡的边缘,迅速发红肿胀的面容,让燕韵睁不开眼,身体也烂泥似的在傅斯晏手里逐渐瘫软。

昏迷前最后一秒。

燕韵想的不是怪霍祈年与傅斯晏。

她想的是,没法去机场接贺临了。

等柳茉听见门外的争吵声赶出来时,看见的就是满面怒火的三人,以及已经陷入昏厥的燕韵。

她扫了眼地上的蛋糕,瞬间细眉横立。

“你们给她吃芒果了?你们不知道小韵对芒果过敏吗?”

柳茉的冷声质问,让霍祈年与傅斯晏愤怒的面容僵硬一瞬。

燕韵是她继女,柳茉自知对燕韵不如自己亲儿子上心。

但芒果过敏严重是会要人命的,她一个继母都知道的事,霍祈年傅斯晏与燕韵形影不离十五年,难道都不知道吗?

“芒果过敏吗?”傅斯晏脑子一片空白,隐约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就连霍祈年那万年不变的扑克脸,此刻也有了一丝松动。

他居然也忘了。

“送医院!”

两人手忙脚乱抬着燕韵上了车。

柳茉冷眼盯着小尾巴似的姜颂,眸光愈冷。

自从这个小保姆出现以后,燕韵脸上的笑容似乎就越来越少了。

不怪燕韵决定跟贺家联姻,霍祈年和傅斯晏,哪个都不是最优选。

燕韵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医院了。

她芒果过敏的反应就是满脸肿胀,这会儿燕韵费力,也只能将眼睛掀开一条缝。

可她在病房看了一圈,没找到霍祈年与傅斯晏的影子,看见的是另一个脸上薄情冷淡,眼中却平静无波的脸。

“对不起,没能去机场接你。”

燕韵的喉咙已经消肿,但说话依然费力,声音也小得蚊子似的。

她看过贺临的照片,记得他的样貌,此刻在病房陪着她的人,是贺临。

“没关系,这不是突发情况吗?”贺临声线平和,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冰冷无情。

传闻中雷霆手段不近人情的贺总,在燕韵身旁倒多了几分亲和力。

燕韵还想开口,猛地想起自己过敏时狼狈的模样,迅速抬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别看我,我现在太丑了!”

哪怕没镜子,燕韵也想得到自己的模样,跟未婚夫第一次见面,就出了这么大的丑。

贺临该不会反悔,不想和她结婚了吧?

一只温暖的手握住燕韵的手腕,将她遮掩的手从脸上扯下。

“没关系,你只是生病了。”

燕韵用她仅剩一条缝的视线对上贺临的目光。

他的眼神虽冷,却并没燕韵想象中的嫌弃,反倒如常平静,甚至带了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欣赏?

燕韵没再遮掩,可鼻腔挥之不去的消毒水味,比过敏更让她难受,“我没什么事了,可以走了吗?我不喜欢医院。”

从小到大,除非病得熬不过去,燕韵从不来医院。

父母过世时,燕韵是在医院见到他们最后一面的。

医院在她眼中,代表的是死亡,离别,与漫长无际的孤独。

燕韵的声音太过落寞,让人不可忽视的心疼,贺临没说什么“为了身体等会再走”的废话。

他起身扶着燕韵下床。

燕韵搭上他坚实手臂的一瞬间,仿佛一个极为可靠的坚墙将她托举,格外安心。

“谢谢。”

燕韵搭着贺临的手臂,一步步缓慢挪出病房。

虽然身上没力,但在贺临的支撑下,走路异常平稳。

在此之前,燕韵一直以为傅斯晏的后背是最坚实的地方。

傅斯晏是校篮球队的主力,燕韵每一次被他背着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背部坚实紧致的肌肉线条。

可贺临只用一只手就将她稳稳撑住,对比之下,傅斯晏的后背似乎也不过如此。

下楼时,燕韵刚要走下台阶,一条缝的视线中,突然在瞥见正在上楼的三道身影。

腿上系着绷带的姜颂,此刻正被傅斯晏背着。

“之前在赵家做保姆的时候,我明明记得燕韵姐对芒果过敏的,都怪我不好,这才过了一年就忘了......”

“你早就不是赵家的保姆了。”霍祈年迅速打断。

虽然对忘记燕韵芒果过敏的事有所愧疚,但霍祈年却不想姜颂因此自责。

他见到姜颂第一眼,就忍不住想起八岁那年第一次见到燕韵的场景。

同样的弱小无辜,让人心疼。

他之所以厚着脸皮去赵家将姜颂要过来,就是不想让她过寄人篱下的日子。

“燕韵没有生命危险,她性格很好,不会怪你的。”

“但是柳女士那边......”姜颂不禁担忧。

她光是想起柳茉刚才看她冰冷的目光,就忍不住一身冷汗,所以在霍祈年和傅斯晏抱燕韵上车时,姜颂小心翼翼寸步不离。

生怕柳茉趁自己落单,就要出手对付。

“柳姨不是多管闲事的人,燕韵又不是她亲女儿,放心。”

听见这句话的同时,贺临的目光落向燕韵。

她布满红疹的脸上看不出异样,但一双眸中分明流露着落寞。

燕韵一向知道,霍祈年性子清冷不好接触,可毕竟是朝夕相处十五年的青梅竹马。

他的嘴里,怎么说得出这么冰冷刺骨的话?

“我们坐电梯吧。”

燕韵压低声音,扶着贺临的手转身,想避开那三人。

累了,甚至没有与他们当面对峙的力气。




海市艺术画展上。

在一副描绘天空的油画前,带着口罩的女人眼中光彩熠熠。

燕韵脸上的肿胀已经消了,但还有不少红疹,顶着这么一张脸,燕韵是不敢出门的。

可今天偏偏又是她的画作第一次展览的日子。

“你这副画的流派像是莫奈?”

贺临仔细端详燕韵的作品,从他不多的艺术细胞里,找出这个著名画家。

燕韵转眸,从她口罩扯出的细微弧度中,贺临猜到她在笑。

“我是模仿了印象派画风,但不是莫奈,是巴齐耶,莫奈和巴齐耶的画风很相似,但莫奈更擅长对自然景物的瞬间捕捉,我这副画是倒映在水中的天空,是巴齐耶的擅长画法。”

燕韵谈及自己的作品时,侃侃而谈格外活泼,倒不像昨天贺临见到的那么寡言少语。

看着她眼中不断洋溢的光彩,贺临的视线也像被锁住似的,迟迟挪不开分毫。

有点以前的影子了。

贺家和燕家是世交,当初燕韵出生时,贺临正跟着家人在燕家做客。

贺临与燕韵只见过一面,是在她出生那天。

刚出生浑身通红的燕韵,哭声格外响亮,贺临几度质疑她怎么有这么大力气,昨天见到闷声不语的燕韵时,贺临还以为认错了人。

直到现在,燕韵侃侃而谈的活力才与贺临的印象重叠。

“我是不是说太多了,你对这个不感兴趣吧......”

说了半天,见贺临没吭声,燕韵才悻悻闭嘴,生怕惹贺临不悦。

人家是叱咤商战的新贵,对这些东西哪有兴趣。

“没有,只是没了解过这些东西,你说就好,我在听。”

贺临异常的耐心,让燕韵一时有些不知所措,迎着他深沉的目光,燕韵感觉口罩下的脸都开始发烫了。

“我去一下卫生间,等回来再跟你说。”

“嗯。”

燕韵离开的空隙,贺临在画廊中随意转了两圈。

等再转回去时,燕韵的画作前已经站了三个人,姜颂高高抬手,指着那副油画用兴奋语调开口。

“这个我认识,这是莫奈的画风!”

贺临长眸微眯,认出昨天在楼梯上看见,趴在傅斯晏背上的女人。

“祈年哥,斯晏哥,我说的对不对!”姜颂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身旁两人。

可没等到对方肯定的回复,就听身后声音响起。

“不是莫奈,是巴齐耶。”

三人同时转身,贺临面色不变,将燕韵刚才给他的解释完整复述了一遍。

还好他记忆不错,刚才又听得认真,否则这会儿都没什么可说的。

姜颂原本还期待的脸色,在贺临解释后,青白交加,颜色变了又变。

她知道燕韵主攻油画,所以哪怕没上过几天学,姜颂还是猛补绘画知识。

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拆穿了。

“对不起,我不该胡说的,是我给你们丢人了......”姜颂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霍祈年和傅斯晏有一阵不知所措。

他们又不是专家,认错很寻常。

如果不是贺临解释,他俩刚才也以为这是莫奈画风。

一件小事而已,有什么可道歉的?

“颂颂,你别这样。”对姜颂向来耐心的傅斯晏,此刻难得带了些不悦。

他知道姜颂自卑敏感,所以霍祈年和傅斯晏竭尽全力想帮她找回自信。

姜颂私下动不动道歉就算了,可在贺临面前......

“没想到贺总对艺术方面也有涉猎。”

傅斯晏客套开口,一扫平日吊儿郎当的性子。

霍祈年还是在读博士,而傅斯晏已经开始接手家里的生意。

贺临的照片,不止一次刊登全球财经杂志上,傅斯晏认不出来才有鬼呢。

贺临薄唇微抿,听着傅斯晏的恭维,总算将他酝酿许久的解释说出来了。

“我哪里懂这些东西,只不过,这幅是我太太的作品。”

哦~

傅斯晏恍然大悟,那就难怪了。

贺临在商业上已经是天才了,要是再懂艺术,那就真没天理了。

不过太太......他好像没听说贺临成家了,隐婚吗?

“难怪,想必贺太太也是位优秀的画家,才能配得上贺总的身份。”

傅斯晏一脸假笑,恭维着这位商界炙手可热的天才。

贺临眼底掠过一抹寒光,皮笑肉不笑地“呵”了一声,“什么配不配得上,只是性子更合。”

说话间,贺临眼角余光瞥见卫生间走出的人影。

“我太太回来了,各位有机会再见。”

傅斯晏连要个联系方式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贺临转身走向一道纤瘦的人影。

姜颂垂头丧气地揪着手,刚才一句话也没敢插。

可直到这会儿抬头看见与贺临并肩而行的背影,姜颂才忍不住开口。

“哎,那个人怎么那么像燕韵姐?”

闻言,霍祈年与傅斯晏也投去目光,可只一瞬,两人就收回了目光。

“燕韵哪有这么瘦,只是有点像吧。”

“她芒果过敏满脸疹子,哪敢出门啊。”

傅斯晏几乎片刻就否定了这个念头。

跟燕韵朝夕相处十五年,燕韵的背影他们还能认不出来?

何况,那可是贺临的太太。

霍祈年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就是啊,燕韵说她要结婚了,难道是跟贺临吗?

“你刚才跟他们说什么了?”

燕韵扯了下口罩,将身体蜷成一团,生怕被那两人看见似的。

虽然没做亏心事,可她就是不想跟那两人有牵扯。

“提了几句那副作品而已,放心,没提到你。”贺临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

燕韵这才松了口气。

没提到就好。

她的作品在这里展览的消息,燕韵一直瞒着,本来是想给他们一个惊喜的,不过到后来,惊喜就没必要了。

“我刚才照了下镜子,感觉今晚疹子就能消了,那我们明天去领证?”




“小韵,贺临已经在路上了,明天就能到海市,你俩的婚事不急,要是改主意了,随时让他回来就行。”

燕韵盯着满桌早已冰冷的菜肴,死寂一片的眼眸格外坚定。

“爷爷,我决定了,不会反悔的。”

挂断电话,她仿佛被卸了全身力气似的瘫在椅子上。

在有霍祈年和傅斯晏的陪伴下,燕韵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结婚。

可这一年来的忽视与冷漠,让她逐渐看清一个事实,他们已经不在乎她了。

她与霍祈年和傅斯晏是邻居,三人一同长大,作为家中的边缘透明人,燕韵只有在他们身边,才能展露本真。

燕韵如公主般,被他们宠了二十年。

她也曾以为,他们三个的感情会维持到天长地久。

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一切。

今天是霍祈年的生日。

往常每年燕韵都会亲自下厨,三个人在家庆祝狂欢整晚。

可今年,他们两个深夜未归,她拨去的电话也无人接听。

燕韵知道,他们和姜颂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燕韵近一年来第一次被丢下了,可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成了压垮燕韵的最后一根稻草。

青梅抵不过天降,这场四个人的游戏了,她是时候退出了。

燕韵将她精心烹饪的菜肴倒进垃圾袋,收拾好霍祈年别墅里的垃圾后,踏着夜色准备回家。

可刚一出门,迎面有说有笑的三人回来了,抬眼看见燕韵,三人不约而同沉默,仿佛有什么避讳她的秘密似的。

燕韵尴尬停下脚步,敛下长眸目光闪躲,干了亏心事似的不敢面对。

“今天是祈年的生日,你知不知道我们等了你多久?”而傅斯晏带着怒气质问,理直气壮的架势让燕韵都有一瞬怔愣。

那他们又知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许久后,燕韵垂眸回应,“你们没告诉我。”

傅斯晏下意识反驳,“别胡说,我明明发在群里了......”

可下一秒,他脑海闪过一段记忆,有些尴尬,“我好像......发错群了。”

只一瞬,燕韵的心仿佛被人猛击,颤如筛子。

她冷寂的目光看向闪躲摇摆的傅斯晏,突然明白了,燕韵有一个置顶小群,成员只有她与霍祈年傅斯晏三人。

但近一年,那个群格外冷清,傅斯晏说他发错群的意思是......

原来他们和姜颂,另建了一个小群。

“早知道就不让你通知了,做事毛毛躁躁的。”今日的寿星公霍祈年,摆着万年不变的清冷面容责怪。

傅斯晏捋着他一头耀眼金黄的短发,虽有心虚依旧狡辩,“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发现我发错群了吗?”

霍祈年银色镜框下的眸光一暗,分明也心虚。

是的,对待一个忽视多时的人,哪怕霍祈年心细如发,该忘的,还是会忘。

傅斯晏的心虚只持续几秒,随即又一脸不满抱怨,“你明知道我们三个不在家,就不知道打电话问一嘴?”

“你那手机干什么用的?”

燕韵原本平静的心脏,在两人的一次次敲击下愈发躁乱。

“我打了的,你们没接。”

“没接你就不知道多打几个?”傅斯晏不耐烦呵斥。

燕韵红唇半张,犹豫许久还是放弃解释。

怎么没多打呢?

从八点到十一点,她给傅斯晏和霍祈年打了不下二十通电话。

他们所谓的“等”自己,怕是和姜颂狂欢的同时,偶尔抱怨几句燕韵怎么还没来?

“生日快乐。”燕韵拿出一早备好的礼物递给霍祈年。

这是她三个月前托人在国外买的。

霍祈年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枚银色精致袖扣。

作为医学在读博士,霍祈年整日白大褂不离身,仅有的几件西服。

燕韵常听他说没有合适的袖扣,才攒了半年零用钱定制了这枚袖扣。

霍祈年不像她,家大业大,廉价的东西他从不会上身,也配不上他的身份。

“谢谢。”霍祈年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并没燕韵想象中的惊喜。

直到看见他袖子上那枚歪歪扭扭的小熊袖扣,燕韵看向被两人围在中心的姜颂,心中一瞬明朗。

她一度尴尬地想收回礼物,可滚烫涨红的脸,却让燕韵没有开口的勇气。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燕韵说完转头就走,带着一身难掩的尴尬,直到她清瘦的身躯消失在夜色中,霍祈年清冷的目光缓缓收回。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一棍子敲不出一个屁,内向得跟小时候刚来海市似的。

安安静静菟丝花似的姜颂,这会儿带着落寞开口,“可能是因为我吧,燕韵姐是这段时间才明显不爱说话的。”

她那一脸无辜可怜,让傅斯晏眉心迅速蹙起。

“跟你有什么关系,当初明明是她主动把你拉进这个小团队的,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姜颂的落寞并未消退,她转眼可怜兮兮看向霍祈年,细微柔声带着失落。

“早知道燕韵姐送你袖扣的话,我就不丢人也送你袖扣了,她的袖扣一看就很贵,我买不起只能亲手做,可惜我手艺太差......”

西装革履的霍祈年一身整洁,唯独袖子上黄油色,拧巴得看不出是熊是狗的袖扣格外突兀。

“礼物最重要的是心意,随便花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哪有你亲手做的贵重?”

姜颂一双眸闪烁期待,“那祈年哥以后会一直带着我做的袖扣吗?”

“当然。”霍祈年清冷唇角微翘,往常千金买不来一笑的男人,此刻看向姜颂满眼温柔,“回家吧。”

燕韵站在家门口,看着那三人并肩走进霍祈年的别墅,知道今夜的狂欢尚未结束。

半年前,还是她家保姆的姜颂被霍祈年要走,虽然姜颂名义是霍家保姆,可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往常他们三人并肩而行,可现在姜颂逐渐代替了她的位置。

燕韵吐出一口浊气,带着近一年的不满与委屈,心脏重归平静。

没关系,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到家时,家里人还没睡下,燕韵敲开继母的房门,“柳阿姨,今天贺家的人跟我联系了,我已经决定跟贺临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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