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自幼心慕宋家女,娘娘既觉得宋挽尚可,为何棒打鸳鸯?”“为何?”江曼叹息:“为宋芸宁诞下三皇子,宋家挡了本宫的路罢。”...白玉簪宋挽江晏全文免费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白玉簪宋挽江晏全文免费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白玉簪宋挽江晏全文免费,推荐给
白玉簪宋挽江晏节选在线试读
宋挽接过那张名帖,仔细在脑中回忆这人,好半晌才道:“怪道我觉着名字眼熟,原是我未出阁时候见过她。”“若奴婢没记错,她是忠靖郡王府庶出的小姐吧?”宋挽秀眉微颦,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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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簪宋挽江晏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宋挽接过那张名帖,仔细在脑中回忆这人,好半晌才道:“怪道我觉着名字眼熟,原是我未出阁时候见过她。”
“若奴婢没记错,她是忠靖郡王府庶出的小姐吧?”
宋挽秀眉微颦,应了一声。
蘅芷道:“齐府也算贵族出身,只是老国公去世后族中未有出色晚辈,便一代代没落下来,如今嫡长孙竟是同忠靖郡王府中的庶出联姻了,实在令人唏嘘。”
蘅芜闻言凑了过来:“她今日下帖,可是因为前些日子小姐放出风去,要给府里几位爷同小姐相看婚事?”
“应当是了。”
宋挽笑道:“齐府出身虽高,但如今实不够看,二爷虽是庶出却也不是齐府可匹配的,这帖子你帮我寻借口回了吧。”
“奴婢记着齐府有个嫡出小姐今岁刚及笄……”
赵嬷嬷在里间收拾宋挽衣物,听蘅芜这般说便道:“嫡出的小姐也不成,便是品性再好小姐也不能为二爷做这门亲。”
“为何?”
蘅芜不解:“不是都说低娶高嫁?先前小姐中意的那个孙家姑娘,父亲不过是一个五品的东阁大学士,照比这齐府还差了一大截呢。”
宋挽闻言撑着下巴笑了起来:“傻蘅芜,这当然不同了。”
“孙大人虽只是五品,但孙家小姐的嫡亲兄长未满弱冠便得了进士,且孙家小姐的嫡亲舅舅如今在兵部。”
“而东阁大学士虽官位低但却隶属内阁,是正经的官家近臣。孙家小姐的闺塾师请了太仓州王家出身的梅山居士,说明孙王两家亦有往来。”
宋挽眨着眼:“这王家……”
“哎呦小姐,奴婢就就听不得这些,听得奴婢的脑袋混混绕绕的。”
赵嬷嬷抱着晒软的被子笑道:“便是老婆子我不懂这些,也知道那齐府的小姐不能说给二爷。”
“为什么啊,可是齐府小姐有什么不妥?”
赵嬷嬷照着她背后拍了一下:“胡说什么,闺阁小姐的清誉也容你这般诋毁?”
“这点子事儿都看不明白,白长了一身大傻个子,问你阿姐去。”
被赵嬷嬷抢白一顿,蘅芜哼唧着询问蘅芷当中缘由去了。
蘅芷笑答:“孙家位卑却手握实权,而齐府则空有个光鲜出身,若是小姐给二爷选了这样的人家,外头要么说咱们奶奶目光短浅,要么说心思歹毒,作践二爷。”
“啊……”
“怪不得小姐这几日整天翻看各家名册,原是想得这般深。”
蘅芜见宋挽眼下青黑愈发明显,不由愤恨:“要奴婢说小姐就不该如此上心,姑爷待小姐一点都不好,凭什么让小姐受苦受累为侯府盘算?”
“呸,你这小蹄子几日不挨打,皮子紧得厉害。”
赵嬷嬷听见这话,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再见宋挽面上笑意敛了大半,忙翻出屋中挑杆要抽蘅芜。
蘅芜被她撵得满屋子乱转。
赵嬷嬷一边追,一边道:“整日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怎么啦,奴婢哪句话说错了?”
“大爷不做人事,府里还有夫人同老夫人呢,便是不讲这些,小姐若真撒手不理,难不成将这管家之权让给那小娼妇吗?”
“你眼皮子怎就这么浅?光看了眼前这一点得失,你就不想想若小姐万事不管只求自身安闲,侯府乱起来她能置身事外?你就没听过那句……什么巢……什么卵?”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宋挽在桌子后捂着唇笑接了一句。
“对对对,就是这句。”
“小姐既嫁到侯府,那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当我不心疼小姐?可你见我说过什么?”
离开澜庭院,他奔着毓灵斋而去。
江晏听闻他来拜访,心中有些纳罕,二人虽算不上针锋相对,但也实在不是什么兄友弟恭的关系。
“兄长有何指教?”
将宋挽有关祭田同族学二事说给江晏听后,江行简道:“此乃族中大事,我想着寻你商量一二。这些年你掌管侯府,可知东西二府哪一房的子弟人品尚可,担得起掌管钱粮供给之事?”
江晏沉思片刻,也明白此事的重要性。
他细细琢磨几人,又将几人行事平生简单说与江行简听后,不由叹道:“兄长思深忧远笔笔周到,弟弟敬服。”
“倒并非我所想到……”
江行简微微勾唇:“是你嫂嫂想得周全,今日同我说的。”
提起宋挽,江晏喉间微动,指尖泛起一股酥麻痒意。
他哑着声道:“嫂嫂聪慧,实乃闺中典范。”
看着江行简与有荣焉的一笑,江晏满心艳羡。
那个人太过高洁美好,美好到哪怕他觉得江行简不知珍惜,各种不堪,也不敢生出半点狎昵心思。
“阿挽她……”
笑意深达唇边,却又被江行简压下,他看着江晏道:“你今岁弱冠,婚事理当提上日程,如今因我耽搁下来,实心中有愧。”
江晏婚事本不该拖到这时候还未定下,但因他是庶出,之前却又有袭爵可能,所以在新妇人选身份上便为难起来。
门第高的并不看重他,门第低了侯府又瞧不上,是以一直拖到如今。
现下他回府,这事更是麻烦。
“也不知你喜欢何样的姑娘?若有钟情的不妨同你嫂嫂说,她如今常同世家女眷打交道,有她斟酌必可办得妥当。”
江晏温和一笑:“若是能寻个嫂嫂那般的,便再好不过。”
江行简闻言一愣,忽而笑出了声。
笑过之后,喃喃道:“似阿挽那般的女子,怕是不好寻。”
江晏笑意也淡了三分,眼神略显幽深。
“若得空你去同她说说,有她帮你掌眼定不会错。”
“弟弟知晓。”
江晏的婚事本不该落在宋挽头上,但江老夫人心中只有死而复生的江行简,江母又是个不大管事的。
江晏虽有生母,但不过是个妾室,在府中地位尚不如有头脸的管事,这差事兜兜转转便落在宋挽头上。
所以当江晏找上自己的时候,她也并没有惊讶。
“若非兄长有令,弟弟也不敢叨扰嫂嫂,还望嫂嫂莫怪。”
江行简今日去族中谈族学祭田之事,不在宋挽身边,江晏在福鹤堂前院等了许久,却未有一丝一毫的不耐。
“哪里谈得上叨扰,小叔言重了。”
宋挽站在一旁,似乎是在琢磨合适的世家小姐人选,江晏则静静在她身边,看着地上拉长的身影勾唇浅笑。
他看着看着忽而挪动一步。
地上的两道身影因他的动作而变得重合,看上去好似二人交颈相依,耳鬓厮磨一般。
江晏呆呆看着,笑容愈发难掩。
“我太久未外出参宴,虽想到一二合适人家,但却不知小姐们品性如何,小叔若是不急容我再斟酌两日,见见她们。”
“终归是婚姻大事,草率不得。”
听着宋挽温软嗓音,江晏抬起头,满目柔情。
他看着宋挽双眼,轻声道:“全凭嫂嫂做主。”
“小姐,这是齐府给您送来的帖子。”
“哪个齐府?”
蘅芷低头看了看手中名帖,回道:“现任当家乃是原李国公之孙齐伦,这帖子是他家嫡长孙媳送来的。”
“当然了,侯府的青楼一定要定位高雅,并不能什么人都……”
“够了。”
江行简拍向桌面,额头青筋迸得厉害。
林葭玥眨着眼,一脸无辜:“怎么了?”
“你们先下去。”
屋中写意灵韵纷纷退下,出屋前脸上的震惊鄙夷之色还未消退。
江行简按着眉心,满脸烦躁。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怎么了?”
她这种身份搞个青楼不是挺正常的吗?怎么江行简的反应这么大?
“以皮肉之资换取侯府荣华富贵,那我宁愿侯府明日便分崩离析。这种猪鼠弗如之言,切莫再提。”
林葭玥面色涨红:“我没有说让那些女子做什么皮肉生意,我只是说可以建立这样一个场所,给上京官员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平日里听听小曲,看看歌舞……”
江行简只觉自己头疼得厉害:“身为女子你张口青楼闭口皮肉,李嬷嬷的规矩究竟是如何教你的?”
“如此损阴德的买卖,你……”
手中笔越抓越紧,江行简这一刻突然明白,为何祖母同母亲对林葭玥颇有微词。
他往日只觉她过分活泼了些,虽不知礼数但心思澄净,纯简善良,那些略显亲昵的举动,也并非出于轻佻淫贱,只不过是缘于动情而不自知。
可今***言之凿凿说出开青楼的话,江行简方知她缺了风骨。
江行简下颌紧绷,许久才吐出一句不义之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再不开口。
林葭玥不服,翻来覆去解释自己并没有让女子做皮肉生意的意思。
被她缠得烦了,江行简道:“前朝官员狎妓成风,仕宦沉迷寻欢作乐,以致朝纲松弛。是以我朝青楼皆乃官营,其中女子全部都是重罪者家中女眷。”
“我朝律法明令禁止官员宿娼,无论公私宴席,寻歌姬陪酒者徒刑两年,杖责八十。官吏宿娼,罪亚杀人一等,虽遇赦,罢职不叙。”
“你所言‘大事小情,花边逸闻皆可掌握在侯府手中’,你可知这话只要透露出半个字,明日侯府就会被冠上个忤逆谋反之名?”
“缉访刺探、察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乃东厂专职,如今侯府越俎代庖,是想要做什么?”
“林葭玥,你胡言乱语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侯府上下近乎千数之人的安危?”
江行简脸色铁青,汹涌怒意抑在胸腔让他无处发泄。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懂。”
“我只是看人家都这般做,我以为可以……”
“这几日我让怀素来教你什么可说,什么不可说,你还在病中,多多养身为要。”
江行简说完,拂袖离去。
林葭玥哽咽出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帮帮你。”
江行简脚步一顿,却未停下半分。
他一路来到澜庭主院,蘅芷蘅芜正在园中晒书,见他过来二人齐齐低下头,仿似未曾看见一般。
虽被丫鬟如此对待,但江行简也不知为何,方进入主院,心头那股郁气便消散泰半。
略略思索,他抬脚走进了进去。
宋挽正在书房看书,手边放着一碟红豆酥。江行简只见最上头的一块缺了小巧半圆,想是她先前浅尝过。
他轻咳一声,赶走那一丝幽微的不自在。
“夫君有事?”
宋挽放下书,起身将书房主座让了出来。
“无事。”
见他神色肃沉,显然是有些不快,只他不说宋挽也无意追问。
沏了茶放至江行简手边,宋挽刚准备去寻些别的事情做,就听他道:“是有些事想寻你。”
“老祖宗,大爷回来了。”
“老祖宗,大爷他回来了……”
一道略显苍老浑厚的声音自城阳侯府门房处爆开,紧接着外院下人都跟着乱了起来。
江老夫人正领着侯府女眷在海棠园听戏,眼看着府中老嬷嬷涕泗横流爬了进来。
那悲怆中带着兴奋的哭声万分惹人怜,还不等整理脑中思绪,宋挽便见门外走进二人。
当中男子身形颀长,眉峰如剑。
他仍是那副俊朗倜傥的温润公子模样,只是没了少时的青涩腼腆,多了几分成年男子方有的坚毅同冷峻,仿似一柄收剑入鞘的利刃,敛着那股锐意锋芒。
“易儿。”
江老夫人扑上前,将侯府嫡孙紧紧抱进怀中。
男人低声安慰着自家祖母,待抬起头见到宋挽时,忽是一怔。
宋挽朝他福身行礼,心头思绪颇多。
江宋二府世代交好,她同江行简相识十二载,自幼定下婚约。自她六岁读书识字初学女工起,便日日被府中教养嬷嬷耳提面命教导妇言妇功,只为日后做江家妇而准备。
可谁都没想到,六年前江行简同城阳侯去边关押送粮草,被邻国游军偷袭,父子二人双双殒命。
而她,则成了上京中年纪最小的望门寡。
她抱着江行简灵位嫁入城阳侯府那年,不过十一二岁,如今守寡六年,她的夫君却突然平安归来,且还带了位女子。
宋挽去看站在不远处的女子,那女子生得清秀娇美,一双猫儿眼似的眸子灵动俏丽,身上穿着件葱绿色攒丝软烟罗曳地裙,头上简简单单插着根白玉嵌珠发簪,颇有几分娇俏可人的模样。
她收回目光,静默不语。
“易儿,快让娘亲看看。”
江母拉着江行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老夫人在一旁默默垂泪。
宋挽见她二人哭得失了声,指着丫鬟让人去请府医。
“易儿你在外多年餐风露宿,身边又无个丫鬟小子照顾,祖母真真不知这六年,你是如何挺过来的。”
江老夫人抹泪:“挽儿年纪轻轻便做了望门寡,照顾我同你母亲多年,如今你回来祖母这心也算是放下了,日后你夫妻二人若能给祖母生下个小曾孙,老婆子我这一生,足矣。”
江老夫人说着,边将宋挽的手放到江行简手中,江行简动作微僵,宋挽心中一叹将手抽了出来。
“老太太这话说得重了,夫君刚回府怕是正疲惫着,不妨让他先歇歇,您同婆母也静静心神。”
轻抚了抚江老太太的背,宋挽道:“您素有心疾,心情不可这般大起大落。”
说完这话,宋挽看江行简:“夫君一路劳顿理应先去梳洗,只是您携了娇客归府不好怠慢。”
她语气未变,仍是清清淡淡的,江行简知她性子自幼冷僻,可不知为何,如今见她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颇为不适。
他抬头去看宋挽,仔细打量了几分。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离开上京她来送行那日,那时候的宋挽不过十岁出头,稚嫩的小脸儿裹在红狐披风里,嫩生生的很是喜人。宋府乃钟鸣鼎食之家且以诗书传代,最是讲究规矩礼教,她小小年纪便一口一个妇容,一口一个妇德,端是可爱。
本以为六年过去,记忆中那个软嫩的小姑娘早已被他忘却,却未想今日得见,昔日情形竟悉数涌上心头。
记忆中那张埋在狐狸毛中的小脸,如今愈发秀丽絶俗,哪怕江行简知她自小儿便生得秀美,也没想如今大了容貌长开,竟这般美得令人心惊。
“行简哥哥。”
少女娇软甜音响起打断他的思绪,江行简回头,只见林葭玥捏着手,一脸局促不安地看着他。
他回过神,向府中众人介绍:“这位是林姑娘,孩儿可从边关安全折返,多亏了她。”
林葭玥好似不满这简单一笔的带过,她睁着一双笑盈盈的眸子,笑道:“我叫林葭玥,叫我小玥儿便好。”
小姑娘抿着唇,笑着的时候面上浅浅浮现出一对儿笑涡。
林葭玥满脸都是笑意,可不过片刻笑容便僵在脸上。
她没想到根本无一人答她,江行简的生母,甚至颇为隐晦的瞥了她一眼。
林葭玥满面通红,一时有些尴尬。
“林姑娘安好。”
宋挽淡淡接了一句,抵消了她的不安。
林葭玥感激看向她,大概守寡的缘故,宋挽只穿着一身缟素,头上身上没有任何饰品。可那身极淡的素服配上不施粉黛的娇颜,反倒别有一番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的意韵。
白色素袍勾着腰身,林葭玥脑中又忽然浮现出一句肩若削成腰若约素来。
对方五官精致,乌黑长发只用一根木簪子挽住,素袍外若隐若现露出一截白皙到仿佛泛着柔光的手腕,让她一个女生看着都微微有些心痒。
林葭玥抿唇,不安地看着江行简。
“府里荫花楼同绣烟阁都空着,不知相公想安排林姑娘住在何处?”
荫花楼在外院乃客宿留居的地方,绣烟阁则在澜庭院内。
澜庭院是江行简同宋挽的院子,一个外院一个内院,江行简明白宋挽问的是林葭玥的身份。
他微微蹙眉,看着一脸懵懂的林葭玥终是道:“将林姑娘安排在绣烟阁吧。”
他这话一出,江老夫人微微拧起了眉,而江母则隐隐有些厌恶地看了林葭玥一眼。
宋挽点头吩咐身边丫鬟:“将绣烟阁收拾出来,送林姑娘入住。”
“小杂畜,由得你们撒野?”
长信宫的太监指着几个欺负人的厉喝一声,那些人一哄而散,跑了个没影。
那太监撇了嘴,嘟囔一句江妃驭下不严,便上前给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你没事吧?”
“无事。”
那太监佝偻着身子,腰脊弯得厉害,身上穿着宫中最下等的太监服,脏旧得没法入眼。就连脚踝和手腕都露在外头,想来是无人给他置换衣裳。
宫中当差命有不同,待遇也天差地别。若是命好得了哪一宫主子赏识,或可成为人上人,若是人笨嘴懒不招待见,便不比地狱好哪里去。
宋挽看着眼前太监裸露在外的手脚肌肤,心下不忍。
那手上满是青紫血痕,外露的细小伤口无数,手心手背又尽是冻疮反反复复发作留下的疤痕,一看便知这人是常年受苦不曾得闲的苦命人。
这样的伤,往***还只在医书上瞧见过。
“你在何处当差,怎得在这里?”
小太监道:“小的名唤吉荣,今日得东宫王公公吩咐,来衍庆宫寻常胜公公拿些东西。”
长信宫太监闻言解释:“都是奴才未听过姓名的,想来是这群小杂畜私下里赌输了钱派他来要银子,这才被人敲了闷棍。”
宋挽见被欺负的太监点头,便让蘅芜拿了二两银子给他:“若你在宫中实在无处安身,可去长信宫寻我姑母。”
他身上的确是陈年旧伤并非作假,言谈也不似寻常内监圆融,这种人在宫中定然吃不开,长信宫不怕多他一个扫洒太监,但对吉荣来说,却或许可保住一条命。
哪想他闻言只呆呆摇头:“小的在东宫当差。”
“小杂畜,你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宋挽淡笑:“无妨,他有处安身即可,且我亦敬重太子殿下,在东宫并未有何不好。”
这话说完,吉荣同宋挽身边的太监都愣了愣。
东宫之主瘫痪半年,太子尊位形同虚设,就是他们这群太监提起东宫,都难免语露不屑,倒没想宋挽这等贵女会说出敬重太子的话。
毕竟太子五岁便去往邻国为质,回来时已成废人一个,在宫里实在没什么存在感,倒是她姑母所生的三皇子,是下一任太子的大热人选。
宋挽说完便转身离开,吉荣却喃喃道:“为何……敬重太子?”
宋挽笑答:“王者父天母地,太子乃天子所出,自然也同天子一般福厚延绵,他们庇佑江山百姓多年,是以我尊重太子。”
吉荣看着宋挽离去背影,心头诧异。
他一路回到东宫,只见整个东宫同冷宫无异,清冷孤寂不说,宫女同太监也散漫不堪。
“你跑到哪去了?里头那东西又尿在榻上了,骚哄哄的还不快去收拾。”
见他回来,一个坐在东宫寝殿前的宫女厉声催促,吉荣闻言走了进去。
处处明黄的太子寝宫弥漫着一股骚臭,他走到金榻前,看着面颊凹陷,一身肉都瘦干了的太子道:“也不是白遭了一场罪,还是有人念着你那功劳的。”
说什么福厚延绵,不过是托词罢了。
朝廷国力薄弱,送个五岁孩童给邻国为质,本就是奇耻大辱。当今圣上用太子之命换取十年太平,可当太子回朝,迎接他的并非荣宠加身,反而是唾弃鄙夷。
只因太子活一日,整个朝廷从君至臣,便需背负无能之名,太子一日不死,以孩童之躯换天下安稳的不堪事实,便无人能忘。
是以,从无一人敢说这十二年的太平是太子给的,也无一人敢说句敬重太子。
吉荣看着目光浑浊,口中无意识发出嗬嗬之声的太子,将他扶了起来,手脚利落的换了身下衾褥。
世人都在等东宫早薨,却不想他生生挺了八年。
若非如今三皇子还小,大皇子又实难当大任,圣上怕是早除太子于后快,以消心头耻患。
宋挽今日的话不仅吉荣听着震撼,就连长信宫那太监也心有戚戚。
“夫人日后莫再提那一位。”
见他指了指东面,宋挽笑着点头。
闹剧已过,几人在衍庆宫小花园里逛了起来,直到离开前,她都未见上江妃一面。
看着江行简出来,宋挽遥遥对着百花窗内的江妃拜了一礼。
“宋挽尚可。”
江曼摆弄
着绷断的指甲面无表情,身边宫女闻言道:“大爷自幼心慕宋家女,娘娘既觉得宋挽尚可,为何棒打鸳鸯?”
“为何?”
江曼叹息:“为宋芸宁诞下三皇子,宋家挡了本宫的路罢。”
“老侯爷边关之事……”
江曼挑眉,满目野心:“无论爹爹是不是宋府所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来日三皇子同我的沭儿必有一争,虎兕相逢胜败犹未可知,我不能让易儿分半点心,有一丝一毫心软的可能。”
“且长痛不如短痛,若两人注定不能有个好结局,倒不如最初便不曾开始。”
江曼看着江行简的背影低低出声,见他走出殿外这才离开。
宋挽只见江行简自衍庆宫出来后,面上神色便淡了几分,远不如先前那般温柔和煦,她心下怅然,一时有些无措委屈。
江行简沉着脸走在前头,眼中隐有挣扎痛苦。
他心知宋挽无辜,却也明白她与宋府一体同心,若无宋府谋划在前,便无宋挽荣华在后。
女子心思细腻敏感,见他这副冷淡模样,宋挽便知定是江妃说了什么。她看着江行简忽而生起几分勇气。
他是她的夫,她总不能任由二人如此冷淡下去。
宋挽面色绯红,抿着唇快走了几步。
她看着江行简的手许久,才鼓足一腔勇气轻轻握了上去。
哪知江行简手臂一僵,思索片刻后,将她甩开,再未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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