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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小妾结局+番外节选在线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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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婉一早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走,跟姐姐我潇洒去,姐姐我有钱,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妞儿玩玩!”跟在她身后的沈舟,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一个踉跄。他堪堪扶住栏杆才站稳,“小婉姐姐,你和我们村以前那个土财主说的话一模一样。”温婉:“嗯?那他还挺会享受的,也算同道中人。”沈舟白了她一眼,“可是他找小妞儿玩的时候,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温婉:“……”她一巴掌呼在沈舟脑门儿上,“臭小子,真会扫兴!行了,小妞儿咱们就不找了,咱们去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好!”沈舟连连点头,“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听说可香了,小婉姐姐我们去吃吧。”温婉笑着应声,“没问题,回头正好给哑婆她们带几只...
《咸鱼小妾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温婉一早收到了金木送来的五百两银票,顿时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走,跟姐姐我潇洒去,姐姐我有钱,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再找几个小妞儿玩玩!”
跟在她身后的沈舟,被她的虎狼之词吓得一个踉跄。
他堪堪扶住栏杆才站稳,“小婉姐姐,你和我们村以前那个土财主说的话一模一样。”
温婉:“嗯?那他还挺会享受的,也算同道中人。”
沈舟白了她一眼,“可是他找小妞儿玩的时候,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被打死了。”
温婉:“……”
她一巴掌呼在沈舟脑门儿上,“臭小子,真会扫兴!行了,小妞儿咱们就不找了,咱们去吃顿好的,总没问题吧。”
“好!”沈舟连连点头,“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听说可香了,小婉姐姐我们去吃吧。”
温婉笑着应声,“没问题,回头正好给哑婆她们带几只回来。”
沈舟想到什么,“那给阿柴哥也带一只吧。”
“他?他没有!”温婉气呼呼的扭头就走。
沈舟一头雾水,摸了摸后脑勺,替阿柴难过一秒钟后,屁颠屁颠的追上温婉的脚步。
*
沈府的书房里,气氛很压抑。
一盏茶之前,负责暗地里看顾偏院的护卫,过来汇报这两日偏院的情况。
护卫说,后院那棵将军最喜欢的桂花树被小婉姑娘薅来泡澡了。
“一点儿花没剩下?”沈御挑眉。
护卫吓得没敢抬头,“嗯!小婉姑娘……呃,很有毅力,一个人爬上树花了两个时辰,把桂花都弄下来了。”
“呵,”沈御气得牙根儿发痒,“两个时辰,她倒是不怕麻烦。”
傻子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气极了,拿他的花发泄呢。
沈御摆摆手,汇报的护卫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去。
金木犹豫了一下,也想跟着走,刚转身就被叫住了。
“金木。”沈御无力的往后靠了靠。
金木浑身一僵,苦着一张脸抬头。
沈御:“你说,我好心好意给她安排新身份,还纳她做外室,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一个商贾小妾,要不是看她还有用,本将军的外室,她配?”
这么多年了,他头一回跟个姑娘提这回事,她居然拒绝,他不要面子的吗?
金木:“……”这不是在问他,所以他不用回答!
果然,沈御发泄了几句之后,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退下吧。”
金木控制着面部表情,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很从容,他转身抬腿,脚刚落到门槛外。
“等等。”
金木极度不舍的收回脚,回头哀怨的看过去。
“你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本将军?”沈御厉声问。
“属下没有!”金木硬着头皮回答。
上峰心情不好,下属真的好难熬。
沈御冷哼一声,“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一言不发的就要走?是不是想躲起来笑?”
被逼疯的金木快要哭了,将军,您能不能正常点儿?
这话,只能在心里哀嚎,金木不敢说出口。
金木:“将军,东街开了家叫花鸡,吃过的人都说好吃,小婉姑娘最爱美食,要不我替将军买一只给她送去?”
“姑娘家在气头上,咱们男人大度一点儿,别跟她们小娘们儿计较,咱们哄哄得了?”
他已经尽力了,再这么下去,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真要被逼疯了。
沈御垂眸思考片刻,再抬头时说:“有道理,我堂堂大将军,凭什么要去哄一个小娘子?”
金木:“??”
他明明不是这么说的啊!
算了,将军已疯,他们只能听天由命了。
*
温婉最后还是没能吃到叫花鸡。
那家酒楼生意太火爆,座无虚席就算了,招牌菜叫花鸡还卖完了。
她和沈舟站在酒楼门口,一起默哀了好一会儿,才肯接受这个现实。
沈舟:“现在我们怎么办?”
温婉叹气,“叫花鸡吃不成,那就去吃其他的吧。这边城里,还有什么特色风味吗?”
“特色风味啊……”沈舟想了想,“漠北烤羊你吃过吗?”
虽然这些年和漠北人战火不断,但是有一说一,他们的烤羊是真的好吃。
开烤羊店的,是曾经去漠北游历过的厨子,回来之后在城里开了家店铺。
因为是漠北人的烤羊,粘上了“漠北”两个字,所以即便他们是端朝人,在这城里生意也很是一般。
正是饭点儿,店铺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沈舟喊了一声,“老板在吗?”
没有人回应。
温婉鼻子灵,闻见了从后门飘过来的孜然香味。
孜然撒在烤得流油的新鲜羊肉上,想想都要流口水。
“老板应该在后院烤羊,我们过去看看吧。”
“啊,直接去好吗?我听说这个厨子脾气很不好。”沈舟有些犹豫。
温婉:“咱们是客人,来消费让他赚钱的,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吧。”
沈舟点头,“也对。”
两人掀开后门的帘子,穿过通道之后,来到了后院。
院子里放置着一个铁架子,架子上串着一头羊,许是烤羊的人偷了懒,羊肚子被烤焦了一块。
院子角落,门前堆满木材的屋子里,传来鞭子打到皮肉上的声音。
这种程度的鞭打,下手的人够狠,忍受鞭打的人也够狠。
温婉听声音都觉得头皮发麻。
沈舟扯了扯温婉的袖子,“小婉姐姐,咱们别管闲事了,赶紧走吧,这烤羊我不吃了。”
温婉也不想管闲事的,偏偏余光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间屋子的窗户上,破了一个巴掌大的小洞,刚好露出一双眼睛来。
那人似乎正对着窗户,眼睛里是一种空洞的绝望。
就好像所有的苦难,他已经习惯了。
温婉没有白莲花的圣母心,她就是一条没什么大追求的咸鱼。
所以,理智上,她该立刻离开这里。
但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有感情。
但凡那人吭一声,或者开口求饶,她都不会因为怜悯而管闲事。
可他一声不吭,就好像在无声的、安静的,默默的等着死去。
总有些人,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经受着世间最深的苦难,而他们和我们一样,都有血有肉,会疼会痛。
幸好,老天还是眷顾温婉的。
没有再给她纠结的机会,柴房门打开,举着鞭子的店铺老板出现了。
他手中的鞭子是专门用来打人的毛刺鞭子,用最硬最糙的粗麻织成,一鞭子下去就能皮开肉绽。
温婉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还是咧开嘴,挤出一个僵硬的笑。
“我我们想买只烤羊。”
店铺老板留着满脸络腮胡,闻言,冷着一张脸指了指铁架上的烤羊。
“今天就这么一只羊,不过被小王八羔子烤焦了,老子刚教训了他一顿。你要是想买,我给你便宜一两银子,算你九两。”
老板给了价,这就是在做生意,没有对他们动手的意思。
温婉松了一口气,生意嘛,能谈就好。
“就肚皮焦了一块儿,我就喜欢吃烤焦一点儿的,不碍事。要不,银子我还是给够,里面的伙计,你就别打他了。”
老板就是求财,有银子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姑娘心善,那我给你包起来。”
店铺老板原来是个瘸子,转身进屋,扯着一个瘦高的少年出来。
他一脚踹在少年的腿弯处,“去给客人把羊装上!”
少年一出现,温婉就被着实吓了一跳。
她知道先前他在屋子里肯定挨了打,但是她没有想到,他这哪里是挨打,分明是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少年皮肤蜡黄,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身上大大小小的新伤叠在旧疤之上,几乎没有一块皮肤是完整的。
这样的折磨,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婉姐姐……”沈舟吓得小脸发白躲在温婉身后。
温婉安抚的拍了拍沈舟的背,“别怕。”
店铺老板见状,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少年背上。
“丑东西,还愣着做什么,没看见客人都被你吓着了吗?”
鞭子落在少年身上,他眼神空洞,竟是一声不吭。
他甚至没有看温婉一眼,似乎对人性的恶已经习惯。
温婉想,那双眼睛里,肯定是有过希望的,只不过有太多冷眼旁观的人,将他这份希望磨灭了。
他的眼神,过于震撼人心。
以至于温婉有一种感觉,也许过了今天,他就不会选择再这样痛苦的活着。
很多年以后,温婉得知那时少年的心境,便无比庆幸,她做了一个正确的判断。
“老板,你这奴隶卖不卖啊?倒是挺经打的,拿来发泄情绪倒是不错。”
温婉故作轻松的闲聊,目光扫过少年脖子上烙印的一个“奴”字。
老板擦了擦手,将鞭子递过来,“您要试试吗?给您玩玩。”
温婉接过鞭子,装出一副精明的模样,“老板,别一会儿我抽他几鞭子,你说我把你奴隶给打坏了,要我赔钱吧?”
老板眼中闪过心虚,他刚才还真就这么想的。
一看温婉就是富贵人家娇养的,能讹点儿银钱当然更好。
被拆穿后,老板干笑两声,“那哪儿能啊,一个被倒了好几手的奴隶而已,能值几个钱。”
“这样啊,”温婉犹豫了一下,“那不如这样吧,你这个卖给我,我看他半死不活的,买回去估计玩不了几天就死了。”
“卖啊?”
店铺老板商人的市侩立刻显现出来,“你看我这店铺就我一个人,就指着这个奴隶帮忙呢,你买走了,我这生意就不好做了啊。”
温婉早有准备,“哦,那行吧,我不买了。我就抽两鞭子过过手瘾。”
老板一听,这就不买了?
她这买东西的诚意不够啊。
温婉:“说好的,我抽两鞭子,打死打残了,可不许讹我赔钱哟。”
她举起鞭子就要动手,那狠劲儿,似乎要用上全部力气,直接把人打死。
在打死了没钱,和卖给她还能换点儿银子之间,老板果断选择了后者。
“别啊姑娘,你出个价吧,我把他卖给你了。”
温婉心里暗自窃喜,目的达到,面上却不显。
“那……就十两银子?”
老板皱眉,“跟烤羊一个价啊?”
温婉撇撇嘴,嫌弃道:“烤羊还能让我饱餐一顿。他这半死不活的,回头打死了我还得出钱买张草席把人埋了,又得花一笔钱。”
说得很有道理,老板这几天也在担心这事儿。
这小子没什么求生意志,估计活不了几天。
“姑娘,再加点儿?”老板说。
温婉叹一口气,“实在是加不了啊,您要是舍不得,那就算了,反正就一个玩意儿,我不买也没什么损失。”
她作势又扬了扬鞭子。
老板一咬牙,“成交!”
温婉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只羊的价格救下了一条人命。
老板心想,这买卖划算啊,一个快要死了的奴隶,换十两银子。
于是,买卖双方都觉得自己占了个大便宜。
不一会儿,温婉愉悦的带着少年和烤羊走出店铺。
老板满脸笑容的拿了银子后关上店门,还招呼一句。
“姑娘,银货两讫,离柜不认,你下次来光顾,我送你一只烤羊蹄。”
*
温婉出去吃顿饭,却买了个人回来。
偏院里的众人是对此十分不理解的。
可不理解归不理解,人都买回来了,也只能把人安置了。
温婉让沈舟带少年去洗漱,又找了干净的衣裳给少年换上。
她美滋滋的坐着啃羊腿,该说不说,这烤羊的确地道,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就这份儿手艺,她以后可有口福了。
沈舟敲门进来,抓着少年的手腕往里扯。
“你进来啊,小婉姐姐不会打你的,她就是吓唬吓唬那老板。”
“我家小婉姐姐人美心善,最温柔善良了,从来不打人的,她可好了。”
温婉听沈舟这么一顿夸,顿时笑得花枝乱颤。
可以啊,沈舟这小子能处,对她的认识很到位啊。
她就是他口中的那样,一点儿不带差的。
少年站在门口,一抬眸,看见的就是温婉笑容灿烂的模样。
皮肤白皙的女孩儿,五官精致,笑起来的时候脸颊上露出浅浅的梨涡。
些许碎光落在她眼睛里,闪烁得跟天边的星星一样耀眼。
那时候,少年才知道,原来有些人笑起来,是浑身都会发光的。
草原上的月,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暗。
一轮明月挂在半空,清冷的月芒碎了一地。
帐篷里,温婉人虽然躺着,一双耳朵却竖了起来。
“有动静吗?”
温婉转头问睡在另一个地铺上的沈御。
一间帐篷搭了两张地铺,地铺的中间,只一个枕头充作了防君子的间隔。
沈御闭着眼睛,回答得有气无力。
“有。”
温婉:“嗯?那你还躺着?不出去看看?”
沈御“……飞鸟、鱼虫,还有你,动静都挺大的。”
他说的反话,温婉听得懂。
“没有就没有,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沈御睁开眼睛,“一个时辰内,你已经反复问了我十次这个问题!”
“是吗?”温婉倒是没在意。
沈御“嗯”了一声,“姑奶奶,你赶紧睡觉吧,明天还要赶路。”
温婉:“不是你让我不要睡实了?”
沈御长叹一口气,“我收回这句话,你好好睡,万事有我。”
温婉犹豫了一下,似有些不放心,“还是不行,你万一睡着了怎么办,还是两个人保持清醒比较妥当。”
沈御:“……随你!”
他已经做好了睁着眼睛到天亮的打算,谁知不到片刻,隔壁地铺就传来了稳定的呼吸声。
得,口口声声说要保持清醒的人,须臾之间就睡着了。
原来,认真的只有他一个。
温婉睡着以后,沈御蹑手蹑脚的起身,掀开帘子走出去。
“你要在这儿守一晚上?”
沈御居高临下的看向缩在角落里的人。
自从温婉进了这间帐篷,温恩就悄悄跟过来,躲在帐篷后的角落里。
温恩将身上的毯子裹紧了些,“不用你管。”
沈御气得笑了,“你是担心我对她做些什么?”
温恩一瞬不瞬的对上他的目光,冷笑道:“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张皮之下是人是鬼。”
但凡这是他手下的兵,他都要拧起来抽上几鞭子。
沈御沉声道:“说得对。你这张人皮下又是什么?你骗得了她,可唬不了我。䢵连这个姓,不是极其了解游猎牧民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温恩面露诧异,很快又冷静下来,“我说了,我是听卖羊的牧民说的。”
“不可能。”沈御冷笑道:“你既然用这个姓氏堵了阿卓信的继续追问,那你就肯定知道䢵连这个姓氏的忌讳。”
温恩闻言,惊了一下,“你也知道?”
沈御:“䢵连这个姓氏,在游猎民族里代表了一种诅咒,其他家族的人根本不想跟䢵连的人扯上关系,所以对这个姓氏的了解也最少。你用䢵连这个姓氏,就最不容易穿帮,最容易把阿卓信糊弄过去。”
温恩听完他的分析,好一会儿没动。
“一个简单的举动,你居然能看出这么多门道。周校尉,你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吗?”
四目相对,两个男人之间突然涌起一种异样的流光碰撞。
沈御收回目光,“我不管你以前是谁,最好安分守己,如果你敢做什么威胁到我们的安全,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来自一等大将军的气势,一般人早就噤若寒蝉。
可温恩只是凉幽幽的笑了笑,“你觉得我会怕死?放心,我对你们这些人的死活丝毫不感兴趣。倒是你,给我离她远一点。”
沈御:“就凭你,有资格教我做事?”
温恩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站起身,倾身向前,丝毫不显畏惧,“你试试!”
沈御:“……”
有生之年,被一个小狼崽子威胁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犀利,随即,目光越过温恩,落在不远处灌木后的阴影上。
他犹豫了一下,突然笑了。
“逞口舌之快没有意义。你好自为之。”
说完之后,沈御重新回到了帐篷里。
夜风,越来越冷。
温恩打了个寒颤,又缩回了角落里。
他刚准备闭上眼睛眯一会儿,突然听见一阵沙沙声响起。
像是……蛇?
他一惊,立刻起身,寻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
天刚亮,温婉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
她擦了擦口水,又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天,我怎么睡着了?昨晚上没出事吧?”
她看向隔壁地铺的沈御。
沈御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顿了顿,说:“应该没事吧。”
“应该?”温婉觉得他话里有话。
沈御:“我没离开过帐篷,跟你一样,对周围的事一无所知。”
“哦。”温婉伸了个懒腰爬起来,“那我出去看看。”
沈御犹豫了一下,“一起吧。”
温婉没有意见,和他一起走出帐篷。
帐篷中间的空地上,篝火已经燃烬,周围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温恩,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他。
“这小子,又跑哪里去了。”温婉小声嘀咕着,这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她走了一圈,发现阿卓信等人也不见了的时候,才心生恐慌。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快步走向沈御,“我问你,在游猎民族里,关于婚丧嫁娶,有没有什么特殊的风俗?”
沈御一怔,眸光充满赞许。
能这么快想到这一点,她果然一如既往的聪慧。
“要说什么特别的……在游猎民族里,家庭成员的成婚顺序倒是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按照长幼有序,年长的兄、姐成了婚,下面的弟弟妹妹才能谈婚论嫁。”
温婉听完,脸色顿时白了白。
她又咬牙问:“你别告诉我,在游猎牧民里也好男风!”
沈御神色不动,“大部分没有,但是……我倒是听说某些大家族里有地位的人会养几个男宠来彰显地位。”
温婉的心彻底凉到谷底。
再抬眸的时候,她恨恨的瞪着沈御,“所以,你早就看出来了,阿卓信根本就不是想要我,他是想要温恩!”
沈御犹豫了一下,选择沉默。
温婉凄然笑了,她转身奔跑,骑上一匹骏马,猛甩缰绳冲了出去。
“周柴!要是温恩出了什么事,你我交易作废,从此两不相干!”
沈御没想到,她会不管不顾的骑马离开。
他更没有想到,她会为了一个捡来的奴隶,对他撂下如此狠话。
他先愣了愣,随即啐了一口唾沫。
“胡闹!”
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她以为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就能找到温恩吗?
更何况,她一个完全不会功夫的女人,怕是一只野狼都能一嘴咬断她的脖子。
沈御想到那个画面,烦躁的低咒一声,随即翻身上马跟着追了出去。
温婉的骑术自然是比不过沈御的。
他追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追上了她。
“停下!”沈御低吼。
温婉在气头上,根本不给他任何回应。
沈御无奈,只能一个跃起扑过去,抱着她滚下马背。
两人在小坡上滚了一路才堪堪停下。
温婉一口咬在他手腕上。
沈御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捏着她的脸颊才把她推开,“上辈子属狗的!牙口这么好。”
温婉气喘吁吁的,爬起来又要跑。
沈御烦闷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想伸手拉她。
温婉却甩开他的手,目光变得冷漠冰凉。
“周校尉,昨晚上你知道温恩遇到危险了,对吧?”
这个队伍里,都是他的人,他的眼睛。
他们本就对阿卓信有警惕心,以他的行事风格,必然会让人盯着阿卓信那群人。
温恩不可能被悄无声息的带走,除非,有人故意放任。
沈御拧眉,“没错,我们发现了。”
温婉眼眶有些发红,“你们为什么不管?是因为他对你们来说没有意义,你们不愿意为了他而暴露自己,所以即便他被带走,你们也不闻不问?”
“呵呵,也对。人嘛,都是利字当头的,我之所以还能好端端站在这里,也该庆幸我对你们来说,还有些用处。”
沈御眉头越拧越紧,“小婉……”
“别这么叫我,周校尉!”温婉冷冷的说:“我们之间非亲非故的,就是个合作关系而已,还请周校尉以后唤我温姑娘。”
沈御沉着脸,“是,我的确不想管他的闲事。我带着这群兄弟出来,就不能留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在这里。你敢说,你没发现温恩表现出来的阅历,绝非一个普通奴隶?”
温婉脸色一白。
沈御接着说:“小婉,我原本就不是个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是一等大将军,他是在战场上杀出来的地位,绝非心慈手软之辈。
站在他的立场,一个阴暗的、可能会随时给兄弟们带来危险的人,不值得他暴露,更不值得他去救。
只是……
“我明白了。”温婉悻悻的撇了撇嘴,“你没错。”
沈御:“你能理解最……”
他话还没说完,温婉大步向前,在他触不及防的时候,匕首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意失荆州,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对他出手。
他也从未对她设防。
温婉:“你说这么多,无非是告诉我,立场不同,选择不同而已。那现在,我们立场也不多,而我……选择挟持你,让你的人帮我去救温恩。”
温婉骨子里好歹是具现代灵魂,不会傻兮兮的以为一个姑娘和人说几句话,两个人之间就真的有什么。
她觉得有意思的,是沈御的反应。
人家姑娘闪烁着钛合金一般的大眼睛,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刻在脑门儿上了,他愣是冷着一张脸,用手里的剑鞘将姑娘推远了一些。
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不过看那姑娘捂着脸哭着跑了,想来他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
“直男啊,丝毫不讲情面!”
温婉摇头感慨,塞了一块糕点在嘴里,“这么比较起来,他对我已经算是态度好的了?”
“不,也不对。他还骂过我好几次呢,要不是我内心强大,也会跟那姑娘一样哭着跑掉。”
只有不断的反思和复盘,才会让自己变得优秀,温婉对此深信不疑。
她说完,又转身拍了拍温恩的肩。
“恩恩,他这是反面教材,你可千万不能学。这种直男,是活该单身一辈子的。”
温恩自然是乖乖的点头,一副她说什么,他都会听的模样。
温婉对温恩这态度满意极了。
他们说这两句话的功夫,沈御已经进了远处的铺子。
“妙手回春”四个字,挂在铺子的正上方,一看就是间药铺。
温婉还在犹豫要不要去打招呼,温恩却拉着她的胳膊转身就走,直接给她做了决定。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也是很无奈啊。
*
当天晚上,边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温婉是第二天早上去买菜的时候,在巷子口听几个妇人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
古往今来,女人只要聚在一起,总能绘声绘色的讲述各种故事。
听她们说,是前几天火烧首饰铺的那伙贼人,原来竟是藏在了一间药铺里。
昨晚上衙门和边城守军一起将药铺给围了,那伙贼人穷凶极恶,负隅顽抗的时候伤了不少人,据说还逃走了几个。
也不知道逃走的贼人藏在了哪里,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
温婉听完,也顾不上买菜了,转身往回走,直接去敲了隔壁院子的门。
阿贵打着哈欠来开门。
“你家校尉回来过吗?”温婉急切的问。
阿贵:“没有啊,这几天校尉都住在营房里。小婉姑娘有事要找校尉的话,可以让信鸽带信过去。”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听说城里出了乱子,所以过问两句。”温婉解释道。
阿贵安抚道:“小婉姑娘是担心校尉吧,您别担心,咱们家校尉厉害着呢,他要是出事了,整个边城早乱成一锅粥了。”
温婉不信,“你们家校尉这么厉害?”
“那可不。”阿贵又叮嘱道:“小婉姑娘,这几天城里不安生,您要出门的话,可以叫上我,我家校尉专门交代了,让我护着你们。”
温婉一听,乐得笑了笑,“你……护着我们?”
倒不是她看不起小厮这个身份,实在是阿贵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还没温恩结实呢,实在是很难给人安全感。
阿贵拍拍胸脯,“小碗姑娘,我很厉害的,你可别瞧不起人。”
“没有,没有。我相信你。”
温婉没把阿贵的话放在心上。
阿贵见她提着菜篮子,“小婉姑娘要去买菜吗?”
温婉似有些犹豫,家里的确是没菜了。
“小婉姑娘,我陪你去吧。”阿贵是个机灵的,“城里这么大,不至于运气那么糟,买个菜还能碰上贼人,再说了,有我陪着呢,出不了事。”
说的很有道理,只可惜……
两人刚走进菜市场,才挑了两样青菜,整个菜市场就因为有贼人闯入而兵荒马乱。
“你这嘴,是开过光吗?”
温婉一边吐槽,一边找可以躲避的铺子。
这种时候,她一个小女子,很有自知之明,不添乱就是最好的帮忙。
阿贵护着她在人群里穿梭,看见一个正在关门的铺子,动作灵活的抓着她的胳膊就躲了进去。
这铺子老板心善,又等几个避难的妇人进来之后,才关上了大门。
屋子里,一群人都在议论刚才发生的事。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就在岔路口,两个蒙面人从猪肉铺子里冲出来,拿着那么长的刀,一刀下去就把一个小兵的手砍断了。”
“贼人那么厉害?好吓人哟。”
“可不是,那领兵抓捕贼人的,还是个校尉呢,那校尉武艺倒是不错,可惜就是太仗义,眼看小兵受伤不敌,贼人杀来,他直接就替小兵挡刀。”
“哎哟,那个鲜血哦,喷了一地!”
“说起来,我远远的瞧了一眼,那小校尉长得很俊。”
“长得俊还有情有义?那回头我得找人打听打听,要是他没成亲,我女儿还未出阁呢,万一有机会成好事呢。”
温婉躲在角落里,越听越心惊,脸色也白了。
小校尉,长得俊,有情有义。
这不就是说的周校尉吗?
她心里慌乱,忍不住往边上挤,那里有个通风的小窗,兴许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阿贵以为她是觉得屋子里闷才往边上靠,便护着她往那个方向去。
好不容易挤到窗边,温婉抬手轻轻地将窗户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窗外的街上,此刻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倒是有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似乎正是奔着这个方向的来的。
不一会儿,一群身穿铠甲的边城守军就出现在了温婉的视线里。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形高大、气势凛然的将军,他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提着一把长剑,速度极快的从街上穿过。
从温婉的角度,看不见那将军的脸,但是她隐约听见他身后的人唤了他一声“沈将军”。
温婉一惊,瞪大了眼睛,伸长脖子想瞧个仔细。
那就是沈将军?她名义上的夫君?
沈将军听见身后人喊他,猛地拉住缰绳,马儿前蹄高高扬起,落下后又溅起尘沙阵阵。
马儿停下后,坐在马背上的沈将军缓缓的回头。
温婉已经屏住了呼吸,只要他再转过头来一点点,她就能看清他的长相了。
瘦高的少年,弓着身子牢牢抱住娇小的女人,脸上的神情明明是恐惧的,可一双眼睛里却充斥着挑衅。
隔着整个院子,沈御和少年目光对上,两个人都同时感觉到了来自对方的敌意。
与战场上生杀予夺不同,这种敌意,源自于人性最原始的占有。
沙场上走下来的战将,越是关键时刻,越能云淡风轻。
沈御亦是如此。
他平静的将少年的挑衅看在眼里,却并没有愤怒,只是轻轻地笑了。
他的笑,反倒是让少年一惊。
温婉拍了拍温恩的背,从他怀里退出来,又奶凶奶凶的转头对沈御说:
“都怪你!他就是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现在好了吧,你在他眼里都成凶神了。”
她看起来是在骂,可话里话外都在说明,这只是一个误会。
沈御滚着轮椅走近,轻飘飘的重复她的话。
“孩子啊,对,他只是个孩子,是我唐突了。”
他在“孩子”这两个字上,语气咬得极重。
果然,温恩一听,脸色顿时就彻底垮塌。
他是孩子,所以,他刚才和温婉之间的拥抱,也就失去了男女之间的意义。
温婉来到沈御身后帮他推轮椅,又招呼大家道:“都别愣着了,快进去吃饭吧,今天是我的乔迁之喜,所有人,一个别跑,都给我喝两杯!”
沈舟小声嘀咕,“所有人不行吧,小佳她们才五六岁。”
温婉给他一个脑崩儿,“傻啊,我说喝两杯,又没说只能喝酒。你们几个小的,喝水就行。”
“这么说起来,应该在院子里种几棵果树的,将来结出的果子可以做成果汁,最适合你们这群馋嘴的小孩儿。”
沈舟问:“果汁是什么?果子煮出来的汤吗?”
温婉:“我可怜见的,果汁都没喝过,果汁啊,就是用各种水果……”
一场乔迁宴,宾主尽欢。
温婉本就是个善谈的,喝了几杯酒,性格越发豪迈起来,拉着几个孩子,硬生生教会了他们几首现代儿歌。
夜深人静,孩子们闹腾得累了,沈御让小厮安排了马车,将哑婆几人送回偏院。
温恩看起来人高马大的,被温恩灌了一杯酒之后就倒下了,原来竟是个一杯倒的货。
“我们一起学猫叫,一起喵喵喵~~”
温婉还没冷静下来,蹲在沈御身前,两只爪子挠着鼓鼓的腮帮子,一双眼睛醉意朦胧,映衬着沈御不自觉的宠溺微笑。
“你怎么不唱?这么简单,你都学不会,真是个笨蛋。”
温婉嘀嘀咕咕的,说话的时候脑袋一歪,直接趴在了他的膝盖上。
烛光摇曳,晕黄的碎光落在她的脸上,卷翘的睫毛一开一合,越发可爱了几分。
沈御声音低沉,“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当面骂我笨蛋了。”
他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裹挟着属于她的体温,掌心里传来的触觉,清晰的提醒着他此刻的真实。
他倒是该感谢温恩的。
在温恩挑衅的拥抱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他的确对这个女人生出了占有欲。
在此之前,他是不愿意承认他堂堂大将军,会对一个商贾小妾生情的。
正是温恩那一抱,让他意识到,他做不到让她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
“罢了。”
沈御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也只能面对现实了。
*
温婉一觉醒来,感觉天都塌了。
喝酒的时候一时爽,酒醒之后的宿醉袭来,让她觉得自己跟废人没两样。
头晕眼花,全世界都在打旋。
她顶着鸡窝爆炸头坐起身,呆坐了好一会儿才重新睁开眼睛。
“我草!”
眼前一幕,让她惊呆了,连淑女不适合口吐污言秽语都忘得一干二净。
沈御似乎正在更换长袍,露出了肌肉分明的上半身,完完整整的腹肌,就这么突然展现在她的面前,让她还能怎么保持理智?
以前刷短视频的时候,通过大数据分析,平台总是给她推送各种各样体育生视频。
她表面上是拒绝的,可内心却暗自窃喜,大数据诚不欺我也,果然知道在她道貌岸然的本性掩盖下,她真正喜欢的是什么。
于是乎,她总是暗搓搓的顶着一脸姨妈笑,放肆的大饱眼福。
那种快乐,恍如隔世。
现在,那份快乐回来了!
活生生的体育生摆在眼前,还是颜值天花板!
简直是加倍快乐!
温婉此刻内心溃不成军,歇斯底里的吼着:
“矜持,矜持!”
“温婉,你给我矜持点儿啊!”
“这个男人是古代直男,男尊女卑观念很重,他不适合你!”
“不适合就不和他成亲,白睡他啊!”
“女人,你可以无耻一点儿,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睡完就跑!”
“矜持……是矜持不了一点儿了!”
温婉的脑袋里,各种各样疯狂的声音不断响起,仿佛出现了上百个温婉的小人儿。
她们每一个都带着恶魔角,叫嚣着要把这个腹肌完美的男人关起来,狠狠地把玩他,征服他!
温婉羞耻的蒙住了脸。
她定是酒喝多了,酒精中毒了,才冲破了道德的束缚,释放了颜狗的本性。
她还在挣扎,殊不知沈御将她丰富的表情看在眼里,眸子里狡黠一闪而过。
他不慌不忙的捡起一旁的长袍,慢腾腾的穿着,似乎没注意到温婉的偷窥。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
最完美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赵小婉,你看够了吗?”
穿好衣服,沈御佯装不悦的出声。
“还没……”温婉一怔,终于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她竟然下意识的回答了实话。
她干笑两声,眼珠一转,“还没看到!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沈御轻笑着睨了她一眼,“没看到就好,我们好人家的男人,可不能随便被人看了去。你要是看了,我可要你负责的。”
这话听起来怎么茶里茶气的?
温婉狐疑的盯着他,“好人家的男人,大清早的在我房间里换衣服?”
闻言,沈御一点儿没慌,他似乎早有准备。
他似笑非笑的看过来,“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
温婉一怔,左右看了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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