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这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啊!”“宇文成练,你到底有没有心!”萧如月的声音在发抖,她的身体都在发抖,说这话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死到临头,还想狡辩!你以为本王...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
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节选在线试读
三天前,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当时她穿的还是一身朴素的布衣,但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光彩。她镇定自若毫不慌张地向他行了礼,“臣妹叩见陛下,我主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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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聘萧如月姚梓妍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三天前,他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脸上没有一丝慌张。当时她穿的还是一身朴素的布衣,但丝毫掩盖不了她的光彩。她镇定自若毫不慌张地向他行了礼,“臣妹叩见陛下,我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日,他因为岐山王的一些传闻,特意独自一人去了王府,却不想在破落的南苑遇见她这个小丫头。
多年前曾见过的那个小郡主,以前娇俏害羞的小姑娘,女大十八变,他差点没认出来,而且,她身上散发的气势,也让他刮目相看。
小丫头一眼就认出了他,开门见山地说:“陛下想必是为了西夏国主选后之事而来的。”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城府,冷静地分析了当下局势,最后,索性毛遂自荐,“大陵与西夏国联姻共同对抗鞑靼人势在必行,陛下需要一位出自皇家且能彰显我大陵国威的女子,敏儿之父岐山王是陛下的亲叔叔、敏儿是陛下的堂妹,敏儿更有自信,经历过眼前的逆境再没有什么能吓倒我。反而是寻常宗室女子都是养在深闺的娇贵小姐郡主,她们若是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难免胆怯。怕会叫人误会咱们大陵的女子都是软弱可欺的小白兔。”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说道:“退一万步说,一个公主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让无数将士去流血牺牲呢?”
好一个“一个公主能解决的问题,为何要让无数将士去流血牺牲”,这气魄足以让他相信,她去了西夏,绝对会是东陵的一大助力。
他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萧如月也不禁想起岐山王府的那些败类,报复仇人的最好方式,不是让其一刀毙命,而是要让他们受尽折磨煎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再让他们一点一点慢慢死去。
对岐山王那些人来说,最好的报复就是让他们经营一辈子的事情毁于一旦;像司徒倩这种人,让她去教坊司为妓,也再合适不过了。既然他们都想要抢走别人的人生,那就应该做好承担为此带来的后果的准备。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善人欺天不欺,人恶人怕天不怕。
萧如月唇际微扬,但在对上司徒琛的目光时,她便收敛了,垂下眸子作无辜状,“陛下为何如此看着臣妹,是臣妹哪里不妥么?”
司徒琛摇摇头,“朕只是好奇,宗室女子都害怕被委以和亲重任,皇妹为何不怕,甚至主动要揽下这件事,难不成,你就无所眷顾?”
萧如月闻言笑了,也不避讳,“陛下说的是,可是,我母亲已逝,对岐山王府的一切,敏儿无所留恋。女子终有一天要出嫁,与其等着被人挑选,不如自己挑一个合心意的。何况,敏儿还为我大陵做了一件好事,大陵的子民都会感激我,青史也能留我之名,三全齐美,何乐而不为?”
司徒琛听完萧如月这番话,打量了她半天,说道:“你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朕说话的人,司徒敏,你好大的胆子。”口气虽然谈不上友善,脸上却没有半分不悦。
“敏儿出嫁以后,就没人这么对皇兄说话了。皇兄应该很寂寞吧。”萧如月有恃无恐,甚至改了称呼。
司徒琛却被说中了心事,不由得苦笑。
小丫头小小年纪,面对帝王却没有丝毫畏惧,不是无知无畏,而是知而无畏。放她出去祸害别人,再适合不过。
“对了,西夏国的特使后天就到。后天晚上宫中有个宴会,特使会参加,你也来吧。”司徒琛突然提到。
萧如月目光闪了,恭敬说道:“敏儿遵命。”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巍巍宫城在夜色之中,灯火通明。
光明殿里,丝竹声声,鼓乐怡人,身段妖娆面容姣好的舞姬们,随着丝竹起舞,踏着节拍舞着水袖,恍若九天上的仙子们翩翩起舞。
朝廷重臣多半被邀来参加这宴会,这些平日里衣冠楚楚的文臣武将们,此刻一个个看着歌舞目不转睛,盯着舞姬,如痴如醉。
而离上座最近的,是西夏特使的位置。
萧如月姗姗来迟,尚未进门便一眼瞧见那个一身银灰色锦袍的男子,那个西夏特使。
他眉峰如刀,双眸斜长,薄唇微抿,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他时而看着手中的酒杯,时而看着那些舞姿优美的舞姬,似乎只是纯粹在观赏舞蹈欣赏曲子,眼中没有表现出一丝半点的男人见到漂亮女子时该有的贪婪。尤其是,他那双墨色的瞳眸之中,有一丝捉摸不透的冷冽。
宇文赫微微一笑,抓着她的大掌,却加重了力道,抓得萧如月生疼。
“君上。”她挣扎要缩回去,却被他抓的更牢,她低声哀求,“君上你抓疼我了。”
“皇后才刚刚接过金册,就盯着别的男人看,你当朕是圣人么?”
他是发觉她在看宇文成练?
宇文赫眯起了眼睛,“你看见萧尚书第一眼就盯着他不放,难不成朕还比不上那个小白脸?”
他是说,景煜么?萧如月一下子觉得好笑。我对景煜怎么可能......
话到了嘴边,她才猛然觉得不对。
萧如月啊萧如月,此时此刻的你,是出生东陵的岐山王之女、东陵陛下册封的和亲无忧公主司徒敏,再不是西夏萧家的嫡女、魏王府的王妃萧如月,也不是萧景煜的亲姑姑。
思及此,萧如月眼里的笑意敛了敛,平静地说道:“君上想多了。”
“若是朕非要问出个所以然来呢?”宇文赫也不像是个会轻言放弃的人,长的就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面相。
萧如月说道:“君上是君,那位萧大人是臣,君上是无忧的天,那位萧大人只是个朝廷命官,与无忧而言,君上与那个萧大人,并无可比性。这样的回答,君上可还满意?”
宇文赫闻言沉吟了片刻,却是没再追问了。
大典礼毕。
萧如月在众多宫人的簇拥下,入主邀凤宫。
张灯结彩的邀凤宫,有十足皇家威严,却并没有过多奢华的摆设,一样一样按照规律,这和西夏的节俭之风倒是相辅相成的。
萧如月只来得及将反复的衮服换成宫装,便赴宫宴去了。
今日的宫宴和之前贵妃入宫的宫宴倒是相差无多,列席的人也都一般无二,今日太皇太后也列席了,照例给太皇太后敬过酒之后,便由百官敬酒了。
无非是些繁文缛节,皇家最免不了这些礼节。
太皇太后也是坐了没一会儿便走了,像这种场合,她老人家露脸已经是给面子的。
而最让萧如月坐不住的,还当属出现在宴席上的宇文成练。
宇文成练是当今皇叔,宇文赫的亲叔叔,无论是封后还是册封贵妃,但凡重要场合他定会出现。
每见他一回,萧如月就恨不能上前去把他撕了,生吞活剥以解心头之恨,可是,她却是不能。眼下,她只能忍着,一忍再忍。
宇文成练,此时我不杀你,是因为还不到时候,你我此生死敌,你不死我绝不罢休!
萧如月攥紧拳头的手慢慢松开,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和宇文成练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微微一笑。
食色性也,自古男人皆如此,和年轻貌美的皇后娘娘对视了一眼,宇文成练当即就满眼泛光。
都说东陵女子温柔多娇,这位东陵公主果然名不虚传。就这么一个小眼神,都快把人心给瞧酥了。
宇文成练沉醉其间,萧如月却已经移开目光,举杯敬身侧的宇文赫,宇文成练这才回过神来,左右看看。看到其他人都沉浸在宫宴的歌舞欢乐之中,并未注意到他。他才松了口气。
“皇后似乎对皇叔也感兴趣?”萧如月耳边忽然响起宇文赫的声音。
萧如月回眸瞧了他一眼,却见他竟然探过头来,完全不在乎自己一国之君的面子。
“君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明白。”萧如月压低了嗓音。
宇文赫忽然拍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对萧如月说道:“过来。”瞬间,在场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萧如月也是愣了一下,宇文赫却是站起身,把她带到了自己的身边。
“君上这是做什么?”萧如月压低声音问。
“皇后坐在朕的身边,这是理所当然的。”宇文赫音调平静,可萧如月看他时,却见他嘴角的弧度分外明显,信手捻起一块糕点就递到了萧如月嘴边,“来,试试看这个点心。”
再看另外一边的贵妃叶海棠,此时她的脸色很是难堪。
宇文赫他是故意的!为什么?
这是代表了,宇文赫要与她宣布敌对么?还是想把她推倒风口浪尖?
宫宴一结束,叶海棠果不其然第一个离席。
百官退去时,看萧如月的眼神都分外不同,宇文成练眼中又多了一抹贪慕。
“君上是要全世界与我为敌么?”回到邀凤宫第一件事,萧如月便是开口质问。
这会儿已经遣退了所有下人,寝宫内只有他们二人。
宇文赫的行为太明显,她也没必要再替他留这个面子,而且,他摆明了是要她开这个口的。
“梓潼此言差矣。皇后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与全世界为敌的。”宇文赫说的漫不经心,“你也该注意到了,我大夏的臣民并不是很欢迎你这位东陵来的公主。”
“君上这句话就让无忧听不明白了。无忧会嫁到西夏来,全是因为君上像我皇兄求的亲,如今却来说不欢迎我这大陵的公主,君上岂不是自打嘴巴?”萧如月假装听不懂,不答反问。
宇文赫没说话,倒了杯酒递给她,萧如月接过便一饮而尽。
“这是你我的合衾酒,梓潼就这么喝了?”
萧如月笑而不语,反手把酒杯扣于桌上。
宇文赫索性也自己饮下了酒,才说道:“梓潼冰雪聪明,不用朕多说你也明白。这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今日宫宴之上你见到的那些人,无不是在监视着朕。皇叔对皇位虎视眈眈,野心勃勃,太皇太后表面上不理朝政,却依旧掌控着大权,她更属意朕的弟弟来坐这个皇位,所以,朕这个皇位从没有一日坐稳过。娶你这个东陵公主,亦或是叶海棠那个鞑靼公主,都非我所愿、更非朕所能控制。这样的答案,你可还满意?”
萧如月摇摇头。
“无忧不懂君上的用意。这些话本不该对无忧说。君上对无忧说了这么话,就不怕无忧会将西夏国内的实际情况报告给我皇兄么?”
宇文赫摊摊手,“魏王叔对皇位虎视眈眈之事并非秘密,你们东陵的陛下岂能一无所知。朕不想与鞑靼那些蛮子一道,但是,为了平衡,却不能不娶鞑靼的公主。朕今日对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这一切不过是权术。你我,都只是这局中的一枚棋子。要么挣脱棋局,要么任人摆布。”
萧如月皱了皱眉。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自认除了这张脸外,我没有露出任何破绽。难不成,公主以前就见过我?”宇文赫跳跃的思维一下子就转到了其他地方,显然是不愿意就这件事情再多谈。
“无忧自小生在大陵、长在大陵,在那天宫宴之前,更未曾见过君上您。但是,有时候,太过完美无瑕,才是破绽。”萧如月对于宇文赫不自称“朕”而自称“我”,萧如月还有些把握不定,但他的问题却是她所感兴趣的。
宇文赫扬了扬眉,“愿闻其详。”
“在君上以西夏大将军宇文骁的身份问我为什么愿意不远千里嫁到西夏的时候,我就在怀疑你的身份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你这堂堂一国之君竟然愿意纡尊降贵,去假扮别人,亲自去迎亲。”
“不,去迎你这个新娘子,怎么会是纡尊降贵?”宇文赫尾音上扬,显然心情不错。
萧如月竟然有一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宇文赫又重新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萧如月。
合衾酒,前世喝的那一杯,让她一叶障目,深以为那个男人可以给她一辈子、将会是她一生的依靠,最后却是把她逼到死地。
司徒杰那个老东西,怕是和叶家都担心司徒倩会被挑中送去和亲,才赶着办喜事。司徒倩是他的女儿,他怕司徒倩受苦,难道司徒敏就不是他的女儿了么?他任由司徒倩这么糟蹋司徒敏却不闻不问加以纵容,这样的父亲,真是猪狗不如。
而且,司徒杰那个老东西,为了让司徒倩顺利出嫁,还为司徒倩她娘白氏那个妾室扶了正,让白氏成了侧妃。
说着,萧如月眸中的光芒黯了黯,随即冷到结成霜,“今天,我就让她们知道知道,我这个前任王妃生的、岐山王府嫡出的郡主司徒敏,不是个任人圆扁的软柿子!”唇际的那一抹笑意,暗藏杀机。
绿衣被她眸中的寒光吓到,连连吞了两次口水。
可绿衣怎么会知道,那日被司徒倩暴打的司徒敏,的的确确已经一命归西,如今活下来的,是一身血债如海深的萧如月。
老天爷大抵也不忍她的冤屈深埋,才会给她这么一个机会,替一个和她同样悲哀的女子,去过她的人生。
既然上天做了如此安排,那么,她萧如月也不能辜负了苍天的一片苦心才是。
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全都是那些年宇文成练和姚梓妍对她的折磨,宇文成练,姚梓妍,你们欠我的血海深仇,我一定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我萧如月向天起誓:此生,与你们不共戴天!
血债,要用血来偿!
不过,在找贱人和渣男报仇之前,她要好好跟司徒敏的仇人们算算总账才是。
她不得不承认,爱慕虚荣的司徒倩和有奶便是娘一心想要攀龙附凤的叶修,真是天生的一对,绝配!
王府前厅张灯结彩,贵客满座,相府的花轿已到,相府大公子叶修用红绸牵着新娘子正要往外走,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盛况空前。
“父王,姐姐出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都不让我出来一起迎客,这可是咱们岐山王府的头等大事,少了我这个郡主,怕是不太好吧?”
满堂喜庆里,一抹粗布麻衣的人影迈进了正厅,如黄莺出谷的嗓音,响彻喜堂,喜乐和鞭炮声莫名停歇了。
众人循声看去满堂宾客看着突然出现的岐山王府五小姐,面面相觑。脸色十分怪异。
来人正是被抢了郡主身份、退居偏院更一夜之间沦为弃妇的司徒敏,也就是,萧如月。
一身喜庆的新郎官在看见来人后,脸上的笑容凝固住,就连新娘子也情不自禁的掀起盖头来,看见来人,脸色大变。
喜堂上顿时鸦雀无声。
萧如月若无其事地忽略了所有人的目光,走到新娘子的面前。
萧如月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新娘子司徒倩,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评头论足道:“都说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乞丐穿着御用工匠绣制的喜服,的确也有那么几分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味道。”
她说着,对上新娘子的视线,眸色冷了五分,“你要是早说你喜欢这身嫁衣,三年前我便可以送你了,你何苦这么大费周章地欺骗天下人,非要说自己是岐山王府的嫡出郡主呢?这是自欺欺人。”
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司徒倩,竟然被说的如此不堪,满堂哗然。
新娘子司徒倩脸上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她脸色瞬间铁青,她顿时就拉下脸来,“敏儿,你是病糊涂了吧,今儿个是我大喜的日子,来人,还不快将五小姐带下去。”
“我看你们谁敢!”两个家丁要上前,萧如月眼神冷冷一瞥,他们便缩了回去。
“敏儿,你胡闹什么!”岐山王终于坐不住了,拍案而起。
萧如月闻言顿了顿,回头看着他,“父王,您先不要急,等我把话说完您再气不迟。”
“孽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岐山王勃然大怒,顺手抄起一来只茶壶就要砸过来。
“父王,那只白瓷茶壶是陛下赏我的十五岁生辰贺礼。砸了它,可是欺君大罪。”萧如月一脸无辜天真地提醒道。
岐山王也是几十岁的人了,阅人无数,却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的眼神震慑住,那一刻,他莫名说不出话来了。话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只得讪讪把茶壶放了回去。
萧如月不理会他,面无表情地转向的贵客们,说道:“大家都觉得我身为这位美人是岐山王府的郡主,不过你们肯定不知道,她和某些人,为了岐山王府和叶家能联姻并且将利益最大化,竟然不惜逼着我篡改先帝御赐的婚书。”
萧如月苦苦哀求,“我求你,你恨我你就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呀。梓妍,看在我们多年姐妹情分上,你放过我的孩子吧。”
“放过你的孩子。你觉得我有那么蠢么?这个孽种活着一天,对我来说就是威胁,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我会傻到留下后患么?”姚梓妍冷笑。
任凭萧如月怎么求饶,姚梓妍都不肯放手,双手更加用力。
孩子的哭声从宏亮到微弱,再到奄奄一息,直到孩子再也不动,再也没有声响。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破门而入。
窗外雷声霹雳,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来人的面目。
“王爷!”萧如月就像看见了救星,两眼放光。
可是,来人看见瘫软在地上的萧如月,和站着的姚梓妍,却是皱了眉头,嫌恶对姚梓妍说道:“动作怎么这么慢?不是让你速战速决么?”
萧如月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襁褓中的孩子,宛若破布娃娃一样被丢在萧如月面前,脸色发紫,已毫无气息。
天边劈过一到闪电,华服俊朗的男子此时也面容狰狞。
萧如月心头被重重一击,比遭了雷击还痛,她难以置信地瞪着自己的丈夫宇文成练,“你刚才,说什么?”
“你这个不贞不洁的女人所做的事以为本王不知么?你与野男人苟合的野种,竟然妄想鱼目混珠拿来冒充我皇室血统。萧如月,你给本王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要不是梓妍看你不过,痛心疾首,对本王据实以告,把证据一一拿给本王看,本王还不知道要被你欺瞒多久!本王堂堂大夏皇族,竟然被你这个残花败柳的贱妇玩弄于鼓掌之中!你好手段!”
姚梓妍。
萧如月看着姚梓妍一脸得意的,再看看宇文成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纷纷滚落,心如死灰。
“她说的,你就信她么?我们多年夫妻,你竟然信一个外人无中生有空穴来风的浑

话?这是我们的亲生孩子啊!”
“宇文成练,你到底有没有心!”
萧如月的声音在发抖,她的身体都在发抖,说这话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你死到临头,还想狡辩!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么?萧如月,你别当本王是傻子,本王不是冤大头!现在你的奸夫也救不了你了,你不必再演戏,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会留着你的性命,让你好好活下去!”
姚梓妍脸上闪过意外,连忙说道,“王爷你不是答应过我,要给姐姐一个......”
“你想说给她痛快是吧?你把她当姐妹,可她当你是姐妹么?本王现在改变注意了!”宇文成练黑着脸打断,冷冷说道,“来人,小王爷一出生便夭折,王妃思子成疾已经疯癫,企图攻击本王,即刻拉去后院柴房锁起来!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准探望!”
......
在那儿之后,宇文成练为防止她挣脱,竟然让人用铁链将她拴住,姚梓妍那丧心病狂的女人用烧红的铁索缠绕在她的皮肉上,痛彻心扉,从此就铁链和皮肉粘连在一起再也取不下来了。
她被锁在这无人踏及的柴房五年余半载,白天黑夜,暴风雨雪,她哪怕奄奄一息,哪怕再屈辱,也不能自我了断,她还没看见那对贱人的下场,她还不能死!
大年夜,皇城的钟声敲响,满城烟花盛放,柴房里饿了整整五天的萧如月,望着屋顶的亮光,悲愤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宇文成练,姚梓妍,我萧如月这一生悲惨至此,全是拜你们所赐,倘若有来生,我定要你们血债血偿!
上天,你若真有灵,我萧如月以血为祭,在此向你虔诚祈祷,人生若能重来,我必不负这韶华光阴!
送亲队伍从东陵皇都出发,在路上整整走了一个月又八天,才抵达西夏王都。
人间四月天芳菲尽,但是西夏的王都还有花满树,暮春时节,杨柳已依依。
萧如月隔着窗子往外看,嗅见桃花香气,恍若隔世。
久违了,这座我自小生长的城。
最后见过这座城,还是在十年前她临盆前几天,没想到这一别,竟长达十年之久。这座城,却是一点都没有改变。
西夏百姓对从东陵来的公主并没有过多的关注,更不用指望有东陵皇都送别公主时万人空巷的盛况。只有礼部的官员在宫门口迎接,而且姗姗来迟。
更不凑巧的是,今天不只是她来了,更是一位从鞑靼来的郡主正式办喜宴入宫的日子。她还没入宫,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身穿官袍的男子领着其他十几名官员,整整齐齐地跪了一排,隔着帘子看去,却是在向与送亲队伍同行的宇文骁行礼,那姿势那神态,都是十分恭敬的。
而后,才转向马车的方向来。
“礼部尚书萧景煜率礼部一众官员,拜见无忧公主。因今日宫中有事,臣下迎接来迟,请公主息怒。”
熟悉的名字让萧如月浑身一震,萧景煜,景煜。
白皙柔弱的素手挑开帘子,轻纱蒙面的女子从窗口探出头来,薄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留下一双秋水翦瞳示人。
水眸在看见那吏部尚书萧景煜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
萧景煜是个二十五六岁模样的年轻男子,美如冠玉,生得十分秀气,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子书卷气,担任礼部尚书,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当年那个少年,那个比她小不了几岁却要唤她姑姑、还常常跟在她身后照顾她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这般翩翩美男子了。
但仅仅是片刻,萧如月又恢复如常,柔柔的嗓音说道:“贵国从主君到大将军、到礼部尚书,都这么年轻。这真是个年轻的国家。”
“无忧公主一路上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请先随下官入宫休息吧。”萧景煜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恭敬地请道。
“不忙。有一件事本宫必须先问清楚的。”萧如月说着话,已经放下帘子,坐了回去,温柔的嗓音透着慵懒,还有不能忽视的气势。
“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西夏主君向我皇兄请旨,是要迎娶我大陵的公主为皇后。但方才听你们言语中提到,今晚还有贵妃入宫,贵妃入宫尚有大操大办,本宫既然是要入主中宫的皇后,又岂能就这么草草入宫?传出去要被人笑话我大陵无人。”
“这......”萧景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沈良便跟着附和道:“公主说的有理。西夏国君求娶我大陵公主为中宫皇后,若没有婚宴大礼,成何体统?”
西夏的一众官员都沉默了,纷纷看着萧景煜。
马车里的萧如月徐徐说道:“萧大人要么禀告你们主君,以皇后之仪相迎;要么,就给本宫准备行馆下榻,否则,本宫今晚就在这马车里住下了。”
萧景煜闻言脸上满是讶异,“公主,这车上住不得人?您还是......”说着话,却是看向旁边一直没出声的宇文骁。
宇文骁语气淡淡地说道:“无忧公主,萧大人说的是。公主金枝玉叶,这马车哪里能住人?公主不妨先入宫休息,再从长再议。”
萧如月低低地笑出了声,笃定地说道:“君上欺无忧远离故土无依无靠,无忧无话可说。可无忧明白,我身为大陵公主,断没有无媒苟合草草入宫的理由。请君上安排好婚宴、昭告西夏国上下,再来接无忧入宫。”
宇文骁眉头微微敛了敛,对萧如月的话没有反驳。在场的西夏官员全都是表情惊讶,而沈良,脸色却是全都变了。
气氛一下子陷入僵硬之中。
萧如月心里却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情况了。
这一路上,她对宇文骁一直在留心观察,临进西夏,她生怕宇文骁会折腾出点什么来,更吩咐送亲队伍的领队、原来羽林卫的右将军沈良盯紧他。
并非她多心,而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西夏要与东陵联姻,但还是会有些人想从中作梗。而且,作为西夏国君的亲弟弟,一个能名正言顺继承皇位的人,宇文骁若是想从中作梗,倒也是合情合理。
宇文骁敷衍地“哦”了一句,显然是不把男女大防的说法放在心上,他墨色的瞳眸转了一转,转移话题道:“还有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公主你并非皇帝陛下的亲妹妹,而是岐山王府的郡主,宗室之女封为公主这也是有先例的。可我一进城便听说,岐山王意图谋反,满门获罪。不知公主为何置身事外?又为何愿意嫁到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国家?”
萧如月闻言,眸色瞬间转冷,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她对上宇文骁的视线,徐徐说道:“岐山王意图谋反证据确凿,陛下按国法处置合情合理合法;本宫是东陵皇族,与东陵陛下同为先帝的孙儿,你们西夏求亲,本宫出嫁也是合情合理合法。至于大将军问我为何愿意嫁到千里之外么......”
她顿了顿,朱唇扬起一朵美艳绝伦的笑花,“自古帝王家的子女,就连生死都不能由自己做主,何况婚姻大事?”
“这话确实在理。”宇文骁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但是无忧公主对我明说了心事,真的合适么?”
萧如月眸光一转,有风情万种,“哦,原来西夏国君是因为对本宫情根深种爱得不可自拔,才向我皇兄求亲的。”
“噗......”宇文骁愣了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替萧如月去找灯笼的小宫女姗姗来迟,萧如月别了宇文骁一眼,若无其事地吩咐回宫。
很快,那一点灯光和萧如月的身影被隐没在灯火阑珊处,宇文骁的目光也深邃起来,他早已收起了戏谑的神态,薄唇微抿,黑眸之中的璀璨星芒令他看上去深不可测。
许久,他望着萧如月离开的方向,嘴角绽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聪慧过人的无忧公主么,这一趟,朕当真没有白来。”
半个月后,皇都再一次张灯结彩。这一次,万人空巷。
全城百姓沿着朱雀大街夹道欢送无忧公主出京,盛况空前,百年不遇。送亲队伍更是庞大无比,整整绵延了整条长安大街。
此时的京城百姓早就忘了半个月,岐山王府的那场动乱。自古成王败寇,谁还会记得那些被下狱处死的乱臣贼子?
马车里的萧如月听着外头“无忧公主”的呼声,懒洋洋地靠在软垫上,似笑非笑,并没有多少欢喜,也谈不上惆怅。
这个国家于她而言,很陌生,就像她在司徒琛面前说的,她没什么可留恋的。
萧如月把玩着装了国书的竹筒,这里面装的,是两国关系的枢纽,和她这个嫁往西夏的东陵公主,一样重要。
前世,她身为西夏国人,今生是东陵人,无论处于何种角度,她都不希望无辜的百姓受战火所苦。能为老百姓们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情,她很乐意。
就是不知道,当年大夏国的那些故人如今怎么样了。
说起来,距离她前世死去,已经过了五年,加上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五年,加起来正好十年了。宇文成练、姚梓妍,十年未见,如今面目全非的我,想必你们已经认不出来了吧?
也或许,你们早就把我这个受你们欺骗被你们害到惨死的可怜人忘了吧。不过不急,就算你们忘了,我也会让你们慢慢地,一点一点想起来!
血债,可不会被时光所遗忘。
宫宴结束后,萧如月便出了宫,回到马车里。
萧如月遣了沈良替她去打探消息,他至今未归。绿衣靠在车上已经睡着了。萧如月正发呆之际,听见有人从外面在车厢上轻敲了两下,她从车里面探出头来,却意外对上宇文赫的那双黑眸。
宇文赫冲她招招手,示意她下车,萧如月替已经熟睡的绿衣盖上毯子,这才下了车。
“贵妃娘娘这会儿该在新房里等君上等得望眼欲穿,君上缘何放着美人不要,要出宫来?”萧如月不想吵醒了绿衣,便往边上走了走。
“你当真就想在那辆破马车上待上一夜?”宇文赫也跟了过来,不答反问。
萧如月扯了扯嘴角,说道:“无忧还是那句话,规矩不能坏。君上若是舍不得我受苦,明日准备好宴席婚礼迎我入宫便是。若是觉得这下马威还不够,那我再住两天马车又何妨?”
宇文赫的眉头微微扬起,扯了扯嘴角:“你们东陵的女子都是这么倔的么?”
“你们西夏的君王都是这样怠慢皇后的么?”萧如月毫不示弱,“君上既已向我大陵求亲,又怎么会冒出一个鞑靼来的郡主贵妃?贵妃尚且有婚礼,皇后却没有,无忧不是很懂你们西夏的礼节。”
“正如你说的,娶谁不娶谁,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宇文赫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萧如月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我也不认为君上是对我这小女子爱得不能自拔才会向我皇兄求的亲。我原以为西夏是有诚意要与我大陵结秦晋之好,友好互利的。如今看来,却是我皇兄的期待过高了。”
宇文赫微微皱了眉头,正要说什么,萧如月却抢先一步开口:“君上还是回去吧,今晚是君上和贵妃娘娘的新婚之夜,您再不回去,贵妃娘娘该等急了。”
要是被那位鞑靼国郡主知道宇文赫在新婚之夜跑来见她,往后那位贵妃在宫里能给她好脸色才是奇了。
宇文赫眼底闪过一丝深不可测,却很快抹去,“朕就不打扰公主的清净了,告辞。”说完这话,他转身叫开了宫门,走得干脆利落。
萧如月望着宇文赫的背影,莫名觉得很熟悉。是曾经在哪里见过他么?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公主。”沈良从后面唤了她一声。
萧如月随即回过身去。
“公主,你要查的事情有结果了。”沈良说道:“萧家家主和夫人十年前在回乡祭祖的路上遇见强盗身亡。如今萧家只剩下那位礼部尚书萧景煜,和八十岁高龄的老夫人。再无其他人。”
堂堂萧家,曾经的东陵望族,如今却只剩下奶奶和小景煜了么?当年那个跟在她后面,扯着她衣角,怯生生唤她姐姐的孩子,一转眼也这么大了。她却是面目全非。
萧如月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肉里。
她不信父母亲之死真是因什么强盗,萧家人出行,自有府兵护卫,一般的强盗如何能要了父母亲的性命!这件事定与宇文成练脱不了干系!
“公主,醒醒。宫里出来人了。”
第二天一早,萧如月是被绿衣唤醒的。
马车外,一位女官打扮的青年女子领了许多宫人跪了一地:“恭迎皇后娘娘入宫。”
萧如月打眼瞧了瞧,这女官昨晚就在宴席上,似乎是宫中尚仪局的司仪女官。宇文赫并未出现,也不知道他打发这司仪来做什么。
“本宫并未与贵国君上完婚,不知谢司仪这声‘皇后娘娘’从何而来?”
“君上已在宫内,大婚宴席也已经着手准备,君上有吩咐,这马车太过简陋,恐会委屈了娘娘,请娘娘先随奴婢入宫休息。”
“不上”两个字还未出口,便被萧如月打断。
萧如月说道:“老夫人,萧尚书已及弱冠,是该婚配了。等萧尚书喜结良缘之时,这些便能用上。老夫人不必推辞。”
皇后娘娘话已至此,萧老夫人也没办法推脱,只能收下。
萧如月又和老夫人叙了一会儿话,快到午时,才唤了银临进来,吩咐她准备马车送老夫人出宫。
银临说到底是宇文赫的人,不让她在场,是不希望她知道太多。
萧老夫人走后,萧如月便传了午膳。银临禀说,君上去了琉璃阁叶贵妃那儿,就不陪皇后娘娘用午膳了。
萧如月正乐得清闲。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宇文赫她就倍感压力。
宇文赫而今的年纪也就二十有五,搁在十年前,她萧如月双十年华之际,他还是个十五岁的毛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竟然会对他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小子这么忌惮。
萧如月用膳时,绿衣一直支支吾吾的,好像有话要说,却碍于什么,便没说。
“你是不是想问我,既然我对萧老夫人这么好,为何不留她用了午膳再走?”萧如月忽然停下手中象牙箸,抬眸瞧了绿衣一眼。
绿衣先是摇头,然后又点头,接着又点头,自己都把自己弄糊涂了。
“萧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本宫召见本是寻常事,若留用了午膳,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绿衣点点头,却是似懂非懂。
萧如月也不勉强,而是转头吩咐银临,“昨个儿吩咐你将绣房打扫出来,可准备停当了?过午魏王妃便要入宫了,可不能怠慢了魏王妃。”
银临回话道:“回娘娘的话,奴婢昨日便已经去打扫过了,今早也再去整理一次,娘娘待会便可去查看。”
银临每次回话都是中规中矩的,语调从来没有起伏,规矩到萧如月都怀疑她是不是没有脾气。
“好,替本宫准备好纸笔针线,务必一应俱全,下午本宫要好好向王妃请教女红刺绣的技艺。”
“是。”银临应着便退出去了,她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便自觉不在萧如月跟前晃。
未时许,姚梓妍便进宫来了。
她一如既往打扮得光鲜亮丽,化了精致的梅花妆,穿的是深朱色的绣花长袄,搭配富贵逼人的朱色织金马面裙,非要把谁给比下去不可似的。
“王妃今日的妆容和打扮好生精致!”见着姚梓妍,萧如月便一脸的惊艳地感叹道,“这长袄和织金马面如此大气,本宫年纪尚轻都自觉撑不起来呢,还有这梅花妆,听完太皇太后年轻时最喜欢了,王妃可真是心灵手巧,不但女红刺绣技艺令人勘探,连妆扮也如此拿手,本宫真是找到了一位好老师。”
姚梓妍闻言脸色都变了。
萧如月的话听上去是在夸她,分明字字句句都是在说她老,她怎么能不气?可在外人听来,这话又分明是夸奖她,姚梓妍想发作又发作不得。
萧如月今日不止请了姚梓妍这个魏王妃进宫,还把几位诰命夫人也一并请来了,说是人多热闹。
这会儿几位诰命夫人都打量着盛装打扮的魏王妃,悄悄掩嘴在笑。
却见萧如月今日穿的却是一身浅绿春裳宫装,绿衣帮她梳了简单的发髻,脸上只用薄薄的水粉胭脂装点了眉目,粉面如画,往那儿一站,少女气息扑面而来,娇艳而生机勃发,艳若桃李,却又带着少女的娇嫩,简直美轮美奂。
反观盛装打扮的姚梓妍,华服锦衣,头上装点了许多名贵的手势,所用的胭脂水粉是烟水阁的精品,寻常人家千金难求。妆容精致有细腻,实是费心装扮了一番的。
可惜,她往萧如月面前一站,萧如月的清新怡人,便越发衬得她沧桑老气。她瞬间就被比了下去。
当然了,一个马上就跨入三十的老女人,怎么能与少女比娇俏?岁月无情,再怎么天姿国色,也敌不过岁月沧桑。
姚梓妍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但是,君臣有别,她还是忍着气向萧如月行了大礼,才装着谦虚说道,“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妇怎么敢担如此夸奖?”
“魏王妃不必自谦,在场众人,论美貌论手艺,哪个敢与王妃您相提并论?”
萧如月笑道,领着众人进了绣房。
银临做事果然牢靠,一样一样都准备地妥妥帖帖。该有的东西一应俱全。
今天说好的是要像魏王妃请教绣工,萧如月便像个初学者似的,从构图到描样再到下针配线,一样一样都要请姚梓妍详说一番。
姚梓妍说起自己所擅长的,便得意起来,说的头头是道,带着几位诰命夫人和萧如月,画图描样,选针选线。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里有五个女人呢,两朵花便能聊一个下午。
萧如月给了姚梓妍足够发挥的空间,瞧她滔滔不绝自我感觉良好到膨胀的模样,萧如月就觉得讽刺。
曾几何时,这些东西都是她一样一样教给姚梓妍的,她教姚梓妍描样选针,教她如何选绣线搭配料子,如今她就这么一字不差地照着她的话搬过来,还摆出自己天下第一的嘴脸,真真是不要脸!
“听闻魏王妃的女红师从高人,今日一看果然不虚,臣妇在家里跟母亲学的这点微末功夫,在王妃面前真是捉襟见肘,见笑了。”工部王尚书的夫人一脸羡慕地说道。
“王夫人的手艺如此精湛,怎能说是微末功夫?梓妍怎么敢担呢?”姚梓妍口中这么说着,笑容都快咧到耳朵去了。
大理寺卿柳大人的夫人也羡慕地叹道,“听闻王妃与臣妇是同龄,王妃却如此年轻,这等保养的功夫真叫臣妇又羡慕惭愧。”
姚梓妍嘴角的笑容僵了僵,眼里随即闪过一丝厌恶。
萧如月心里冷笑,猝不及防被人提及了年龄,任谁心里都会不爽,何况是姚梓妍。
不过,姚梓妍的厌恶很快就收起来了,若无其事地扯出一抹娇艳的笑花来,“柳夫人这话怎么说的,您面相富贵,体态丰盈,梓妍都自愧不如呢。”
姚梓妍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绝不会善了。
于是,这回就换柳夫人尴尬了。
柳夫人的体态在朝中百官女眷圈中是出了名的,喝水都能发胖,却怎么也瘦不下去,试了几十种方法,节食吃药,都不奏效,还找太医瞧过,又真针灸又是拔罐,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而姚梓妍体态婀娜,苗条纤细,是令无数女子羡慕不已的类型。
如今大家都避免在柳夫人面前提及体态问题,今日却被姚梓妍这个瘦子当面提起,柳夫人其尴尬和不悦,不言而喻。
眼看两个女人目光交战,火光四射,就要掐上了,忽然听见一声瓷器落地的声响,很是清脆。
姚梓妍和柳夫人纷纷转头看去,却见皇后娘娘的茶盏碎成了一地碎片,鹅黄色茶汤也沾湿了绣鞋。
“呀。”绿衣大叫了一声,脸色都吓白了,连忙奔过去,“娘娘,您没烫着吧!”
“不妨事不妨事,茶汤不烫,无事。本宫去换双鞋便好。”萧如月镇定地道,吩咐让大家各忙各的,便扶着绿衣的手离开了。
姚梓妍和柳夫人互相看了一眼,就散开各自忙自己的绣品去了。看上去相安无事,实则波澜暗涌。
今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柳夫人素日在圈子里是个人缘极好的人,姚梓妍虽然是魏王妃,来头大,却因为时常爱显摆爱炫耀,动不动就在各种宴席上艳压群芳,让很多人瞧不上眼。
她们要是斗成了乌眼鸡,那才算热闹。
不一会儿,萧如月就换好了鞋回来,她们还在假装忙碌。姚梓妍和柳夫人都互不说话。
萧如月吩咐绿衣去准备些点心过来,又让银临去把寝宫里梳妆台上的精巧匣子拿过来。
趁着她们都还没回来时候,便顺便聊起了家常,“王妃天生丽质,又甚得魏王宠爱,魏王爷把王妃捧在手掌心,恨不得把全天下的珍宝都捧到王妃面前让王妃享受,而且,这么多年了,魏王连侧室都不曾纳过,更别提是纳妾了,这一点多少女子都做不到。魏王妃可愿意聊聊这御夫之道?”
姚梓妍笑了笑,回头撇了胖胖的柳夫人,说道:“皇后娘娘愿意听,臣妇就献丑了,王爷待我亲厚,皆是因为臣妇总能变着花样讨王爷欢心,身为女子,只有让夫君开心让他全心全意在你身上,分不开身,他才不会去外面拈花惹草。”
大理寺卿柳大人风流成性人尽皆知,柳大人去外面拈花惹草,柳夫人因为气不过而暴饮暴食,才会成了如今这副样子。后来她再想减回轻盈体态,费了多少劲都减不回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女人登堂入室。想想都来气!
姚梓妍这么一说,柳夫人都亮了,“王妃果有妙计?”
姚梓妍“嗯”了一声,却没打算多说,想来还是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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