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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节选在线试读
连着下过两日雨后,天放晴了。清晨时,虞大夫家的小院里霞光满地。薛澈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东升的旭日,和初生的阳光撞个满怀。为了方便调养身体,郝村长安排他在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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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小青梅,山匪大佬们藏不住了薛澈苏知知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连着下过两日雨后,天放晴了。
清晨时,虞大夫家的小院里霞光满地。
薛澈坐在床上,打开窗户就能看见东升的旭日,和初生的阳光撞个满怀。
为了方便调养身体,郝村长安排他在虞大夫家住下。
薛澈对于自己的病,知道得七七八八。
这些年,府中为了给他调养身体,不仅请过宫中太医,还在外花重金寻过不少名医。
可给他诊过脉的良医,无一不面有憾色地摇头。
他们没有明讲,但是欲言又止的脸色分明在说,治不好了。
可今早他醒来,虞大夫明确告诉他:“你的病可以治好。只要你肯配合,两年至三年可调养好。”
薛澈先是不敢相信。
待虞大夫将方子和调养之法解释过后,薛澈鼻子一酸,对着虞大夫深深行礼:
“虞大夫大恩,晚辈没齿难忘,日后定当重谢虞大夫。”
虞大夫并不在意这些,递给他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这药是祛除你体内毒性的,每月喝两次,辅以针灸。”
薛澈闷头灌下苦涩的药汁,听见虞大夫说:
“你要谢就谢知知,是她摘了千年灵芝,这药才能熬成。”
薛澈喝完药,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福祸相倚。
他被人贩子抓走是祸,被救上山是福。
他跟着苏知知淋雨发烧是祸,但苏知知为了找伞拔了棵灵芝是福。
他想起苏知知撑着蘑菇伞时明亮的眼神,忽然觉得现在很想见她。
中午的时候,苏知知提着个食盒来了。
“虞大夫、阿澈!”
她精神奕奕,头发被梳成两个小花苞,配着白里透粉的脸蛋,可爱得让人想抓一把。
苏知知心情很好,头上的小花苞活泼地点呀点。
她听说薛澈不会死,而且采回来的蘑菇还能给他治病。
爹娘说看在她采药有功的份上,这次不罚她,但是以后不准夜里跑出去。
“虞大夫,这是我娘做的鱼汤。”苏知知打开食盒,端了一碗给虞大夫。
接着又端了一碗给薛澈。
“阿澈,我娘昨天熬了好

大一锅鱼汤给大家喝,大鱼已经吃了。今天的鱼小一点,我娘专门给你和虞大夫炖的。”
“麻烦瑛姨了。”薛澈心中有愧,
村民们对他都很好,他拖着一副病体,却什么也不能为他们做。
愧疚是愧疚,但这一点也不耽误薛澈喝鱼汤。
鱼汤很鲜,汤底加了姜片,驱寒又去腥。上面还撒了一层嫩绿的葱花。
薛澈喝干净了汤,把汤里的鱼肉也吃干净了。
他发现他碗里的鱼肉都是没刺的部位,应该是伍瑛娘特地挑的。
苏知知带着喝空的汤碗回去了,可没过一会儿,又跑回了薛澈屋里。
这次她手上没拿食盒,而是背了一个书箱,还拖了只羊在门口。
薛澈目露不解:“你还有什么事么?”
“我来陪你,你一个人生病多闷啊。”苏知知说得理所应当。
她从她的书箱里掏出纸张、字帖、笔墨……
“我在这练字,我爹要我写的大字我还没写完呢。”
门口小羊咩咩咩地叫起来。
苏知知居然从书箱底下摸出一捆青草,拿到门口喂小羊。
薛澈:“你来练字,为什么要牵羊来?”
苏知知把手上的青草放在地上,让小羊自己吃:
“因为它被撞断了腿,它伤好之前我要照顾它。”
薛澈看见那只小羊的后腿上绑了块板子。
他反应过来,这就是被吴老三撞断腿,被苏知知烧了屁股的那只羊。
薛澈想到件事:“知知,我能借你的纸笔一用吗?”
苏知知眼里燃起小火苗:“你是想替我写大字吗?”
薛澈:“……不是。”
郝村长昨日说,这两日去长安和西北送信的人就会出发,问薛澈想不想写一封家信过去。
薛澈觉得自己亲手写一封稳妥些,父亲会认出他的字迹。
“给你,你先写信。”
苏知知把纸笔往床上递,但是薛澈坚持要下床,在桌边写字。
薛澈身体没好全,不能出门吹风,但好在可以在室内活动。
虞大夫家的桌子对孩童来说有些高,薛澈就站着写字。
笔尖蘸了墨,在粗黄的纸张上写下寥寥数笔:
父亲大人:
儿为奸人所害,流落浔州,幸得良民所救,如今安好。
写完,就要把纸折起来。
“你这就写完啦?”现在轮到苏知知惊讶了。
她以为薛澈怎么也得写个好几页才行,结果才写几个字就没了。
薛澈:“我与我爹通信向来简短。”
薛玉成长年离家在外,逢年过节会寄书信回来。
但信上内容都只有一两行字,无非是:
为父安好。吾儿澈安?
薛澈回得也简单:
儿一切安好,勿忧。
苏知知把笔塞回薛澈手上:“不行不行,你写这么点不够真,说不定你爹收到信,还以为是我们逼你写的呢!”
薛澈看向苏知知:“如何写才算得真?”
“你要写你怎么被吴老三绑了,我怎么救的你,你还喝了我娘炖的蛇肉汤和鱼汤……”
苏知知小嘴叭叭地数着,好像有说不完的事情。
薛澈:“这些琐碎的事情写在信上?”
苏知知:“家信不就是用来写琐碎事情的吗?”
薛澈蘸了墨,接着方才那一行继续写。
不是因为他被苏知知说服了,而是他觉得自己要是不多写两行,苏知知今日不会让他放下笔。
薛澈回忆近来的事情,详细写了自己在明国公府是如何被人设计绑走,中间略过了与吴老三在路上吃的苦头,而后详写自己在黑匪山的遭遇。
他写良民村的村长气质出众,写瑛姨的厨艺极好,写山上的巨鹰都会打架。
他还写苏知知带他去抓鱼,抓了条比他还高的鱼;苏知知为他找伞,找来了救命的灵芝……
不知不觉,薛澈停笔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写完了三页纸。
苏知知假装大人的语气:“孺子可教也。”
薛澈吹干信上的墨迹,小心地将信折好,扭头看苏知知:
“该你练大字了。”
苏知知:……
苏知知不情不愿地拿起笔,开始练字。
薛澈看苏知知这表情,嘴角泄出一丝按捺不住的笑意。
但很快,他笑不出来了。
薛澈注意到,苏知知脸上虽不乐意,但是笔拿得很直,落笔很稳,笔画横轻竖重。
写出的悬针竖,末端锋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之感。
薛澈自小得京中名家教导,他的字在同龄人中算写得很好的。
可他现在看见苏知知写的字竟比他的字好看!
这个发现让薛澈震撼不已,比前两日看见村中集议还震撼。
纵然大瑜鼓励女子念书,但大多只有富庶人家的女儿才有机会,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识字的是少数,更别提在这山野之处。
山上长大的苏知知,半夜偷跑出去抓鱼的苏知知,玩火烧羊屁股的苏知知……居然写得比他好!!!
薛震的手有点抖。
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继续看苏知知写字,看着看着,脸色又变了。
他指着苏知知刚才写下的一个“真”字,连声音都在抖:
“知知,你为何会写张太傅的字体?”
夜近子时,月黑风高。
村中一片寂静。
几个黑影出现在虞大夫家门口。
“大当家,我们要找的那小子就在这里。”李三翻过墙头,指着院里东侧的屋子。
仇冥几人也翻了墙,猫着腰落地。
他们分成几批,一批人去挨家挨户地灭口,一批人去搜刮财物。
仇冥则亲自带人来捉薛澈。
他们白日在村里转悠打听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薛澈住的方位。
现在抓人,如探囊取物。
等得手后,他们就一把大火烧了整个山头。
仇冥吩咐:“去把那小子带出来,子时前还得喂解药,贵人要活的。”
李三带头推开东侧小屋,直奔床边。
见床上隐约躺着个身影,他直接掀开床帐要掳人走。
李三刚要扯下被子,忽见一只手从被子里猛地伸出来,一下就抓住李三的咽喉!
被子滑下,里面坐起来的人竟是个女子。
“呃……你……你……”
李三被掐得面部涨红,想还手,却发现自己自是使不上力,连掰开喉间的手都做不到。
床帐外,仇冥几人瞠目结舌。
他们想冲上去,可是胳膊和腿像被人卸了一般不听使唤。
心口一阵绞痛,随后痛意似藤蔓一样蔓延过四肢百骸。
“大当家,怎么办?”
仇冥头上冷汗淋漓:“有诈,先走!”
几人艰难地挪着身子往外,忽见门口火光大亮。
十来个村民手持火把,将屋子围得水泄不通。
郝仁从人群中走出,眉间流淌着一抹清冷月色:
“青蛇寨大当家亲临鄙村,不知有何指教?”
仇冥脸上的伪装终于碎裂,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怎么……不可能,你们明明都吃了饭菜,那里面下了——”
仇冥说到一半,忽然转头对着李三的方向暴喝一声:
“李三!你敢背叛老子!”
花二娘冷笑着从帐内走出,手里还掐着快闭过气的李三。
李三涨红脸,拼命地摇头:“没、没……”
他发誓,他真的下了毒,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些村民居然还能好好地站在这。
他更不知为何他们的身份会暴露。
花二娘冷笑着把李三往地上一扔,面容被门外的火光照出两分妖艳:
“你们下毒下到你祖奶奶跟前了!”
花二娘指尖翻转,手中变戏法般出现一颗灰白的药丸,想投进仇冥嘴里。
“花二娘且慢,此人要留着细审。”郝仁制止道。
仇冥僵硬地转动脖子,看见花二娘手上拿着的正是子夜丸,脑中闪过一个近乎不可能的猜想:
“你、你姓花?五毒谷花家?”
花二娘挑眉,将手中的子夜丸捏成齑粉:
“子夜丸这东西,我幼时当糖吃都嫌味淡了。”
五毒谷花家,乃江湖第一毒门,无人不知。
就连青蛇寨的子夜丸,都是多年前仇冥花了重金,托人转了几道关系才到五毒谷求得了子夜丸的制毒之法。
江湖传言,花家有祖训,后辈制毒者不得离开五毒谷。故而花家人从不在江湖露面,极为神秘。
眼前穷乡僻壤,花家人怎么会出现在此?
仇冥还没理清思绪,门外砰砰几声,紧接着响起哀嚎。
被仇冥派去灭口和搜山的手下被捆得严严实实,扎堆扔在门口。
一个个鼻青脸肿,浑身瘫软。
伍瑛娘和阿宝走在最后边,伍瑛娘手持红缨长枪,枪尖如肉串杆子般扎着十来条蛇。
阿宝叼着一只正在撕咬。
伍瑛娘长枪一抖,英姿飒爽地走到郝仁身边:
“阿仁,人都在这了,一个没少。”
郝仁看向伍瑛娘的眼神柔和片刻:
“有劳瑛娘了。”
仇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何时暴露的,但此时想这个已然没有意义,为时已晚。
他磨着后牙槽,眼底猩红,带着几分疯狂:
“你们是有几分本事,我仇冥今日在这里栽得不冤。可我们青蛇寨上头的贵人,不是你们能得罪得起的。”
郝仁眸光无波无澜,声若碎玉击石:
“仇当家不妨告知,郝某洗耳恭听。”
随后,他语气陡然转冷:
“将他们押去后山酒窖,审到吐口为止。”
仇冥眼见没有回旋余地,喉间鼓动,猝然张口,口中飞出一个枣核大小的暗器,直冲郝仁而去!
伍瑛娘眼疾手快,手臂绷紧,迅猛发力将郝仁扯过来,堪堪避开暗器。
一颗悬着的心还未落下,就听见苏知知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爹、娘。”
伍瑛娘扭头,见暗器凌厉的边角划开夜色中的气流,从郝仁身边擦过后,正对着苏知知奔来的方向。
在场的村民无不脸色突变。
“知知!”
“别来!”
“躲!!!”
连孔武都急得边跑边喊:“啊啊、啊啊!”
阿宝凄唳一声,张开翅膀乘风飞去。
唯一不紧张的是苏知知。
她跑得正起劲呢,今天薛澈给她讲了瓮中捉鳖后,她就想着今晚来看热闹,差点就睡过头了。
她刚喊一声爹娘,脚下就踩到一颗圆溜溜的石子,身子猝不及防地往前摔下去。
“哎——”
苏知知这跤摔得结实,疼得她哎哟哟地叫唤。
头顶上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她也没注意到。
跑来村民们把苏知知围起来,脸上惊魂未定。
“知知,有没有受伤?哪里疼?”伍瑛娘把女儿抱在怀里,双手发抖。
苏知知抬起沾了青草和泥巴的小脸,一双大眼中有几分茫然:
“娘,你们在坛子里捉到王八了么?”
“驾!驾!”
赶马的乌梢长鞭在空中挥出一道晃影,撕裂傍晚的沉闷。
“唔唔……唔……”
马车内,娇俏的少女四肢被捆,口中塞着布条。
白嫩的手腕上搓出一道道血痕,泪珠从眼睫大颗地滚下来。
车帘外,精瘦如猴的吴老三驾着马车在山间小道扬起阵阵尘土。
转过弯道时,忽然见侧边的山林奔出一只半大的羊,后面跟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他避闪不及,连人带车直冲冲撞了上去。
“咩——”
小羊惨叫着被踢翻了身子,吴老三也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他骂骂咧咧往地上啐了一口:
“艹他娘的,撞了邪了!”
一道清脆童稚的嗓音响起:
“你不是撞邪,是撞了我家的羊。”
吴老三掀眼一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女童站在路中央,护着地上惨叫的羊。
女童衣衫半旧,两个圆圆的发髻上还沾着枯叶。唇红齿白,粉妆玉砌。
一双眼清如山间雪,灼灼似繁星。
吴老三眼中瞬时精光闪烁。
他车里绑了几个富家孩子,个个雪肤杏眼,已经是很漂亮的了。
可是这荒郊野外突然冒出的女童,竟然比那几个孩子都要生得好看。
吴老三搓搓手心:“你是哪的娃?你家大人呢?”
“此山是我家,外人禁入。你闯进了我家里,撞了我家的羊,你要赔钱的。”
苏知知声音很大,理直气壮。
吴老三目光飞快扫过两边山林,眼底划过一丝算计。
八成是山里猎户的孩子。
既然送到他手边,那就没有放过的道理。
这女童皮白肉嫩的,定能卖个好价钱,有些富贵人家就喜欢买这种女童玩弄……
“一只羊罢了,你跟我来,我回家拿钱给你。”吴老三嘴角扯出笑,朝着苏知知招手。
他黝黑的手伸进袖内,摸出一块脏兮兮的米糖来。
“来,先给你吃块糖。”
苏知知摇头,明显没瞧上那块米糖:“你骗人。”
吴老三一愣,笑容干瘪下去。
苏知知的小手指着马车,大有看穿一切的架势:
“你没钱,你的衣裳和马车都很旧,连水囊都是补过的。你不是本地口音,你是卖人儿女的人贩子。你的米糖里放了药。”
方才风吹起车帘一角,苏知知看见了后面被绑着的身影。
“把马车和里面的人都留下,身上的钱都交出来,我可以考虑放你走。”小小的人儿语气倒不小。
吴老三拿着米糖的手一僵,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居然能讲出这些东西。
听到最后那句话,他阴恻恻地笑起来,头上的疤挤成了一把刀:
“小丫头!遇见老子,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吴老三朝苏知知扑过去,凶态毕露。
苏知知灵活地往侧边一躲,右手从腰间抽出一条蛇皮软鞭,唰地往吴老三脑门甩下去。
啪!吴老三迎面挨了一鞭,脑门上绽开个血口子。
躁怒之余,他惊讶于女童使出的力道,那鞭子抽下来的狠劲,居然不逊于成人。
苏知知抽完一鞭子就蹿回了路边的林子里。
与此同时,她嘴里发出鸟叫声,时短时长,节奏规律。
“啾啾啾——啾啾啾——”
苏知知发出鸟叫声后,前一刻还安静的山林,此起彼伏地响起了鸟叫声。
“啾啾啾——”
“啾啾啾——”
同样的长短,同样的节奏。
迅速地漫过整片山头。
山中无风,草木却窸窣作响。
头顶上,一只巨鹰盘旋。
吴老三忽觉一阵阴寒从背上蔓延至脖颈。
他汗毛立起,用衣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驾着马车就想跑。
但已经晚了。
咻——
一支梅花镖破风而来,切断了马车缰绳。
老马跑了,车舆在原地翻倒。
吴老三往前栽了个跟头,头晕眼花地再欲爬起来时,见山林两侧陆续冲下十来个人。
“谁欺负我们知知了!”
“哪条狗瞎了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抓起来剥皮去骨,剁碎了喂狗!”
“……”
冲下来的人有男有女,要么提着剑,要么扛着刀,气势汹汹地将吴老三团团围住。
吴老三面如土色,身子抖成筛子。
就算再傻,也明白自己这是捅了土匪窝了。
吴老三跪下告饶:“各位好汉,小的有眼无珠,求好汉高抬贵手,放小的一马,要多少钱都好商量。”
“不行不行!不能放。”苏知知塞好自己的小皮鞭,此时又挤进了一圈人里面。
“他是人贩子,车里还有人的。”
吴老三再抬头时,脖颈处已然抵上一把雪刃。
持刀的是个中年男子,左手持刀,右手衣袖空荡。
他手中的刀锋晃了几下,挑断了吴老三的手筋和脚筋:
“带他上山,等村长回来商议如何处置。”
吴老三痛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你们知不知我是为谁做事,你们惹不起——唔——”
他还没滚上一圈,就被人麻利地绑成个粽子,口里塞了布条。
绑他的人还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一遍,暗器、钱、药都被搜刮走了。
苏知知摇着小脑袋,走到吴老三身边,故作叹气地把那句话还给他:
“遇见我,只能怪你自己命不好。”
被堵住嘴的吴老三:……
另一边,倾倒的车厢也被检查了一遍。
里面居然挤着五个小人儿,都被捆着双手双脚,堵了嘴巴。一个个面有菜色,虚弱得站都站不稳。
有的甚至早就晕过去了,叫都叫不醒,只剩一口气吊着。
几个孩子被抱出来,松开了手脚上的束缚。
先前在车里一直挣扎的小姑娘目露惊慌,见一群人身形剽悍,扛刀提剑,吓得泪珠子还在掉个不停。
“你们……你们是谁?”
苏知知拿出块小手帕,踮起脚帮爱哭的姑娘擦眼泪。
她眼里有两颗咸蛋黄一样的落日:
“你可知黑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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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谁没看完前三章就跑?通通抓上黑匪山!٩(๑>◡<๑)۶
因此各地书院中都有女学生,虽然比例少,但并不稀奇。
苏知知在路上问个不停:
“娘,县里的书院和村里学堂有什么不一样?”
伍瑛娘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也没在书院念过书。
她自小习武,看书识字都是师父教的,还是为了读懂枪法。
“娘也不清楚,但是你在书院上课时不能吃零嘴了。”伍瑛娘叮嘱。
苏知知:“那我可以给夫子吃吗?”
薛澈在旁边不由得开口:“也不可以的。”
他想起之前在村中念书时,苏知知时不时就掏出个烤地瓜、干枣什么的跟大家分着吃。
秦夫子不但没制止,还吃得很乐呵。
伍瑛娘又叮嘱:
“在书院里要好好完成功课,不要去抓鸟爬树,挖草捉虫。”
苏知知反问:“娘,我是去念书的,怎么会去捉虫子呢?”
伍瑛娘:“……娘是说万一。”
几人说着,就走到了明德书院门口。
明德书院地处白云县东侧,在县城边缘,依山而建。
书院大门古朴厚重,门环上的纹路已经被磨得看不清样式,门楣上书“明德书院”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门童引着三人去见书院山长柳明枝。
柳明枝曾中过举,教书几十年,教过的学子也有不少如今在外地做官,因此在白云县很有威望。
伍瑛娘带着两个孩子来的时候,柳明枝正在作画,画的是山间花鸟图。
山间树枝上停着一双红嘴相思鸟。
柳明枝几次落笔又停下,总觉得少了几分生动意趣。
“山长,有位娘子带两位学子来了,是顾刺史推荐来的。”门童禀报。
柳明枝放下笔。
顾刺史跟他打过了招呼,他知道会有两个山里的孩子来书院念书。
他料想过大概会是佝偻局促的母亲带着裤腿沾泥点的孩子来。
可他一抬头,就见一个眉间很英气的妇人牵着两个面容秀气的孩子。
干干净净,举止有礼。
柳明枝怀疑他是不是认错了:
“这位娘子可是自良民村来?”
伍瑛娘点头,将准备好的东西交到门童手上:
“山长,这是束脩,两个孩子就有劳山长费心了。我们从良民村来了县城,在县里赁了个地方住下,要是孩子在书院有什么事,山长尽可差人来寻我们。”
柳明枝拒绝伍瑛娘拿来的束脩:
“顾刺史已经和老夫说过了你们的情况,你们村为浔州治安尽了不少力,可免除束脩。”
伍瑛娘还是坚持要给。
这是孩子念书的费用,他们给得起就一定会给。
伍瑛娘又对着柳明枝客气地嘱托几句,然后摸摸两个孩子的头:
“知知、阿澈,在书院好好念书,过十日就能回家了。”
苏知知看着伍瑛娘离开的背影,在心中已经开始掰指头数日子了。
明德书院学生不少,根据不同学生的水平分为勤学堂、桃李堂、闻道堂。
学生水平从低到高。
勤学堂的学生还在学《千字文》时,闻道堂的学生已经在写文章了。
薛澈:“请问山长,学生当去何处?”
柳明枝的目光从两张稚嫩的小脸上扫过:
“先考一考。“
苏知知在山上念书,从来没有考过试。
她接过考卷的时候,面色很坦然,会写的就写了,不会写的就不管。
薛澈以前在长安倒是经常被家中夫子考课业,但他极少失误。
考卷上的经文他都学过,很流畅地就答完了。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落笔,将答卷交给了山长。
慕容婉吃了几口白玉鸡肉粥,就坐上马车去宫中了。
马车上,还坐着她的孪生哥哥慕容铭。
慕容铭斜躺在榻上,嘴里嚼着果干,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哼,再慢点,我还以为你怕了宁安,不肯去呢。”
慕容婉瞪了一眼哥哥:
“谁说我怕?”
这个月开始,慕容铭和慕容婉都要去宫中念书。
这还多亏了太子慕容禛。
慕容禛原本在东宫跟着张太傅念书,但觉得太过冷清,想要和同龄的宗室之子一起。
皇上对太子尤其宠爱,欣然应允。
毕竟还是启蒙期,太子喜欢热闹些也无妨,待到将来年纪长一些,需学治国之道和制衡之术时再分开。
能一同与太子念书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还有张太傅指点。
七王妃贺妍得知此事后,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才让自己的一双儿女都入宫伴读。
慕容铭和慕容婉到礼和殿时,殿内已经有几位皇子公主坐下了。
七岁的宁安公主看见慕容婉,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
慕容婉是个很早熟的孩子,她心中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至少不会在宫中让人看出来。
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走到宁安公主面前福身:
“宁安公主,昨日是婉儿失礼了,这是赔礼。”
昨日,张太傅在课上提问,慕容婉温习了书中内容,答得很轻松,受到张太傅的赞许。
她回家温习功课很认真,但她不是爱看书,只是喜欢得到赞扬和钦羡的目光。
宁安公主没答出来,尴尬之际见慕容婉出风头,心中不悦,课后为难慕容婉,两人起了口角。
慕容婉回家后跟母亲贺妍说了此事,贺妍安慰女儿一番,然后让女儿带上赔礼去给宁安公主道歉。
宁安公主是淑妃之女,平日得皇上喜爱,不能得罪。
慕容婉就算不甘心,也只能咽下这口气。
宁安看见慕容婉手中的锦盒,打开一看是一支绿松石和蓝宝石打造的喜鹊,栩栩如生,精致耀眼。
本就是孩子,宁安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带着看慕容婉都顺眼了:
“无事,本公主可不计较那些小事。”
宁安拿着喜鹊在手中把玩。
这喜鹊钗是去年外祖家送慕容婉的新年礼,慕容婉心中多少有些不舍,但也没办法。
母亲说明年再给她打一支更漂亮的。
“谢公主。”慕容婉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张太傅来了。”
不知谁叫了一声,大家都赶紧坐好。
太子慕容禛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桌上的功课和笔墨早有宫人摆好。
慕容禛的相貌像皇后,很端正,方形脸,额头宽,耳垂厚长。
算不得很漂亮,但是大家都说这是福泽深厚之相。
殿外走进来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
银发,清瘦,身板很直。
像一棵落了雪的苍松。
张太傅环视殿内,见人都来齐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各位皇子公主、郡主世子。
昨日老臣布置的习字课业,不知各位殿下可完成了?”
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检查功课。
张太傅看着一群个子才到他腰间的小贵人们,有些头疼。
虽说教导皇嗣乃人臣之幸,但这终究是一群孩子。
外面多少年轻俊秀的后生求教,他无暇指点,却只在这教一群孩子们识字。
“张太傅,我都做完了。”宁安把自己的字帖摊开。
张太傅走过去看:“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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