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直击人心。“我沈青青自嫁入侯府,虽无显赫之功,但侍奉公婆、伺候夫君也是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不然久病不愈的侯爷不会逐渐康健,昏迷一整...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 全集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 全集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
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节选在线试读
于是,她连忙精心装扮,假装不知贵客临门,一边娇俏地与贴身丫鬟雪香嬉笑打闹,一边旁若无人地闯入正厅。霎时间,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一抹淡青色靓影之上...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青宋文璟的其他类型小说《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全集》,由网络作家阮柿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于是,她连忙精心装扮,假装不知贵客临门,一边娇俏地与贴身丫鬟雪香嬉笑打闹,一边旁若无人地闯入正厅。霎时间,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一抹淡青色靓影之上。女子身上的衣裙与座上宋文璟的长衫颜色如出一辙,竟好似天生一对。两人目光在空中悄然交汇,火石电光中,沈南枝只觉脸颊微烫。只因那目光太过炽热,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嗔:“呀!”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矜持,听得宋文璟心头一颤。沈南枝轻移莲步,缓缓行礼,“见过宋公子。”气氛正浓时,一记尖细的嗓音犹如晴空霹雳从天而降,将一室欢喜瞬间凝固。“陛下口谕——”传旨太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众人纷纷跪拜,屏息凝...
《被休再高嫁,侯府上下死绝了全集》精彩片段
于是,她连忙精心装扮,假装不知贵客临门,一边娇俏地与贴身丫鬟雪香嬉笑打闹,一边旁若无人地闯入正厅。
霎时间,满室寂静,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一抹淡青色靓影之上。女子身上的衣裙与座上宋文璟的长衫颜色如出一辙,竟好似天生一对。
两人目光在空中悄然交汇,火石电光中,沈南枝只觉脸颊微烫。
只因那目光太过炽热,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樱唇轻启,发出一声娇嗔:“呀!”
带着少女特有的羞涩,又不失大家闺秀的矜持,听得宋文璟心头一颤。
沈南枝轻移莲步,缓缓行礼,“见过宋公子。”
气氛正浓时,一记尖细的嗓音犹如晴空霹雳从天而降,将一室欢喜瞬间凝固。
“陛下口谕——”
传旨太监的声音穿透力极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让所有人的心跳不由自主漏了半拍。
众人纷纷跪拜,屏息凝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沈家之女,温婉贤淑,才貌双全,特赐婚于当朝太子,共结秦晋之好,钦此!”
一刹那,所有人愕然僵立。
半晌,传旨太监邀功似的朝沈怀安看了过来,语带讨好。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沈大人了!”
顾氏反应最快,连忙上前,手中银两闪烁,连声道谢。
“辛苦公公走一趟,这点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公公眯眼一笑,满意之色溢于言表,欣喜离去。
宋文璟脸上的得意之色早已荡然无存。
他喉头滚动,似有千言万语,却还是识趣地黯然离去。
临至门槛,他脚步一顿,仿佛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再次回眸,巴巴望向沈南枝。
但这一次,沈南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垂下了眼帘。
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轻轻颤抖,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
无人知晓,那里正有一团烈焰悄然燃烧,比先前的更加猛烈,更加炽热。
众人散去,沈府瞬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包围。
下人们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高呼,“恭喜老爷,恭喜嫡小姐,天降大喜,福泽沈府!”
沈南枝眸中仿佛有星辰闪烁,转身望向沈怀安,声音里带着难以自抑的颤抖。
“爹,您听到了吗?女儿要当太子妃了!”
沈怀安轻捋胡须,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
“哦?南儿前几日不是还扬言——非侯府世子不嫁吗?”
沈南枝一听,脸颊瞬间绽放两抹绯红。
“爹爹又拿女儿取笑了......”
顾氏在一旁目睹这温馨的一幕,心中涌动的暖流让她眼眶微湿。
“我南儿的命,果然贵不可言!”
却听沈怀安神色一滞,若有所思,“不知陛下为何突然赐婚?”
顾氏喜不自胜,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定是去年侍疾,太子他......看上咱们南儿了。”
沈南枝一脸喜色雀跃答道:“赐婚就是赐婚!管他为什么赐!”
沈怀安闻言,面色稍微缓和,语气中的严肃却分毫未减。
“忠信侯府那边的提亲喜帖咱们是先收下的。如何退掉,大有学问。此事非同小可,你们都给我收着点,小心应付才是。”
沈南枝表面应下,内心早已恨不得昭告天下。
她几乎想都没想,便径直来到了沈青青的住处。
这一次,她带了好几个府兵,誓要好好杀杀沈青青的锐气!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姐姐大喜!”
“恭喜姐姐!”
木香急如星火般冲向院门,正欲闭门谢客,却还是慢了半拍。
沈南枝宛若一只雌孔雀,趾高气扬地踱了进来。
沈青青正在院子里埋头捣药,并不理睬,却丝毫不影响沈南枝兴致高昂地自顾自表演。
“姐姐你被撵离家,怕是还不知道吧?今日侯府世子亲自来我沈府,赠礼无数。那场面,啧啧,真是风光无限呀!”
沈南枝故意拖长了音调,眼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
“自然,他此行并非为探望姐姐而来。”
她面上勾勒出一抹浅笑,声音低沉而充满挑衅。
“世人皆知,侯府世子对我情根深种。不过姐姐若有心相求,妹妹也不是不能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你和世子。”
说完,沈南枝故意凑得更近些,压低嗓音,让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沈青青耳中。
“姐姐只要跪下来给妹妹磕三个响头,妹妹便能求得世子回心转意,收下你这弃妇。如此,姐姐依旧是人人艳羡的世子夫人,也不必在此过这清贫的苦日子了,岂不美哉?”
言毕,又意味深长地加了句,“至于之前被休之事,姐姐大可当没发生过。”
看着沈南枝卖力挖苦的嘴脸,沈青青只觉可笑。
“沈南枝,世子夫人的位置——只有你才稀罕!”
沈南枝微微一怔,随即好似听了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肆意地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姐姐啊,我沈南枝可是要做太子妃的!”
沈青青眼眸微闪,一抹讶异转瞬即逝,随即勾起一抹冷冽而玩味的弧度。
“看来——妹妹不是来道喜的,倒像是过来讨喜的。”
她故意拉长了语调,笑得狡黠,“既然妹妹如此在意姐姐的祝福,那我就祝你——”
说到这儿,她故意微微一顿,笑里多了几分戏谑的意味。
“竹篮打水一场空吧。”
沈南枝一听,脸色瞬间沉如锅底,不自觉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正欲发作,猛地想起上次的教训,理智瞬间回笼。
挥手间,几个身材魁梧、肌肉虬结的壮汉悄无声息地围拢在了沈青青身旁。
他们如同蓄势待发的猛兽,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会将猎物撕成碎片。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空气中突然飘过一抹奇异的芬芳,轻柔而不可抗拒。
下一秒,几个看似坚不可摧的壮汉如同被抽去了筋骨的稻草人,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
沈南枝惊愕之余,双目圆睁,嘴唇微颤,半天才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你......你竟然......”
随着一道决绝的弧线划过,休书被重重砸向宋文璟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踉跄后退,险些栽倒,胡乱抓住椅子,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青青轻掀眼皮,漠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早该进地府的玩意儿,带着你的休书,滚!”
宋文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激得气血翻涌,当场喷出一口浓血来。身体更是如同被狂风席卷的落叶,狠狠地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氏脸色煞白,急步上前。本能地想要骂沈青青大胆,却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强按下心中的不快,厉声吩咐,“沈氏!快救人!”
沈青青站在一旁,目光清冷如秋水,从宋文璟奄奄一息的身上掠过,最终定格在林氏焦急的脸上。
“此人跟我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救?”
林氏身形微颤,很快便恢复了镇定。她微微蹙眉,答得理所当然,“这是你的夫君呀!快呀!”
沈青青抬手指了指落在地上的休书,径直从上面踩了过去,声音清冷而遥远。
“现在不是了。”
林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头差点戳到沈青青脸上了。
“沈氏!你......你怎敢?人命关天,你怎敢见死不救!”
沈青青缓缓挑起垂落额前的发丝,嘴角一抹冷漠的笑意更添几分玩味。
“我沈青青不救该死之人。”
林氏脸色骤变,恨意与无奈交织在一起,让她的面容显得异常扭曲。
“你......你若能割血救人,这休妻一事,可以......暂缓。”
她话音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施舍,仿佛是天大的恩赐。
沈青青冷笑出声,声音冷冽如冰,“暂缓?那好啊!”
余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对着满堂宾客朗

声开口。
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直击人心。
“我沈青青自嫁入侯府,虽无显赫之功,但侍奉公婆、伺候夫君也是尽心尽力,无愧于心。不然久病不愈的侯爷不会逐渐康健,昏迷一整年的世子也不可能在此当众休妻!至于香火......”
说到这儿,沈青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气息不稳的宋文璟,讥讽开口。
“世子缠绵病榻一年有余,新婚之礼尚未补全,又何来子嗣?”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侧目,细碎的私语声此起彼伏。
沈青青充耳不闻,眸光静静看向早已怒气难抑的宋家母子,清透漆黑的眸底映着跳跃的火焰。
“今日,既然侯府暂缓休妻,那我沈青青要休夫!”
说完,手腕一抖,一封文书滑出袖管,她眼神锐利,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念了出来。
“侯府世子宋文璟,自为我夫君以来,一不能护我周全,二不能真心相待,更无视我割血救命之恩,以休妻来报。无情无义,无德无能!今日,我沈青青当众休夫,休书为证!”
字字如刀,句句诛心,听得宋氏宗亲一个个脸色铁青,心中震撼不已。
宋文璟本就面色惨白,此刻更是羞愤交加,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儿啊!我的儿啊!”
林氏见状,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宋文璟哭天抢地。
现场乱成一团,有人焦急提醒,“快叫府医来啊!”
林氏一听,脸色瞬间僵硬,连忙对下人吼道:“还愣着干嘛?快,去百草堂请最好的大夫!”
沈青青心中不禁冷笑连连,只有她知道,这诺大的侯府,自她嫁入后,便再无府医了。
谁让她是太医院院首之女,不仅医术了得,还是个现成的灵药库。一滴血,能救命,亦能补身。有这样好的条件,谁还会花钱请府医?
眼瞅着院子里乱哄哄的,沈青青轻描淡写地一甩手,休夫文书“啪”地一下,稳稳落在宋家母子脚边。
正欲转身,却听身后传来一声破了音的厉吼——“慢着!”
林氏嗓音尖锐,透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侯爷的药方,留下!”
沈青青缓缓转身,目光如刀,与林氏对视,冷冷应答,“药方是我一字一句拟的,凭什么留下?”
林氏怒不可遏,一步上前,气势汹汹,“医者治病,留下药方,这是规矩!”
沈青青嗤笑一声,悠悠道:“既如此,那劳烦夫人把侯爷这一年的诊金结一下。”
说完,又云淡风轻地补了半句,“还有世子的。”
林氏脸色唰地一下铁青,手指跟筛糠似的抖着,指着沈青青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整话,只能干吼——“你!无耻!”
宗亲们见状,有些坐不住了,纷纷开口打圆场。
“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医女罢了,夫人何必跟她置气?不如换个名医,重新开方子,说不定侯爷的病立马见好了。”
林氏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了个结,艰难挤出几个字。
“侯爷的病,怕是没那么容易......”
沈青青嘴角一勾,语气刻意放缓,讥诮道:“药方倒也不稀奇,只是需以我的血作引,方能激发出药效。夫人——就自求多福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徒留一袭清冷决绝的背影与满地错愕交织的目光。
......
侯府偏院,秋风萧瑟。
沈青青正收拾着几样简单的行装。
不经意一瞥,丫鬟木香又一次被自家小姐手腕上密密麻麻的划伤给刺痛。
鼻子一酸,说话间便红了眼。
“他们......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小姐?”
说到“欺负”,沈青青眼前不自觉浮现出很多张脸。
娘亲生她时难产,都没来得及看她一眼,便去了。
不足月,父亲便迫不及待续了弦。
继母是皇商之女,家底颇丰,对她却几近苛刻,常年磋磨。
更是在诞下比自己小一岁的继妹后,直接将她赶去破院,自生自灭。
好不容易熬到及笄,又遇上侯府上门求女冲喜,自己被逼替嫁,受尽冷眼。
想到这些,沈青青轻轻拍了拍木香的手背,柔声安慰。
“从小到大,咱们受的欺负还少吗?也不多这一件吧。”
听了这话,从小跟随自己的木香,心底的委屈像决了堤的江水,再也压制不住。索性抽噎着将满腔不平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这一年来,为了救世子,小姐你拟过多少药方,放了多少血,尝过多少药,吃了多少苦?好不容易给人治好了,他们竟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也就罢了,怎么还把屎盆子硬往咱们头上扣?明明是嫡小姐千哭万求,夫人连哄带吓,小姐才不得不答应替嫁的。怎么就成咱们贪图富贵,不择手段了呢?”
说到这儿,木香的声音愈发哽咽,仿佛想起了很多不堪回首的往事。
“还有老爷......”
三日后,阳光正好,忠信侯府的马车犹如长龙,威风凛凛地停在沈府门口。
一箱箱沉甸甸的聘礼被侍从们小心翼翼地自马车中抬出,金光与珠光交织,映得周遭一片璀璨。
与此同时,沈府内,沈青青住的海棠院内一片静谧,仿佛与世隔绝。
自那日圣旨降下后,宫内便再无动作,仿佛将赐婚一事彻底忘了。
而将此事始终牢记心头的,反倒是沈南枝。
此时,她正昂首挺胸地漫步于青石小径,目光有意无意掠过沈青青紧闭的院门,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圣上赐婚又如何?聘礼都不曾下一分!毫无诚意可言!
沈青青,这便是被爱与不被爱的差别。
且等着看吧!
你必将成为历朝历代最寒酸的太子妃,永远被世人耻笑。
而我沈南枝,将在你的映衬下,名动京城!
......
秋高气爽,御花园内各色菊花竞相盛放。
太后大摆赏菊宴,邀京城所有名门贵女共赏。
一时之间,花团锦簇,珠翠盈目。
沈南枝起了个大早,镜前细细装扮,恨不得将全部珠宝全都戴上。
步入宴席,一眼便望见那同样身披璀璨、笑语盈盈的宋明柔。
两人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宴席一隅。
那里,沈青青一身素净,与周遭繁华格格不入。
宋明柔故作惊讶地看向沈青青,矫揉造作地拿起帕子,掩嘴偷笑。
“哟,我说怎么有股子寒酸味儿,原来是咱们未来的太子妃呀。”
沈南枝嘴角轻勾,弧度刻意而嫌弃。
“嗨,是姐姐呀!我还以为是哪家不懂事的小丫鬟呢。”
两人的话,带着几分刻意的高调,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宋明柔素来爱出风头,此刻更是如鱼得水,继续添油加醋。
“太后娘娘的盛宴,太子妃如此敷衍,怕不是在怪太子迟迟没下聘礼?”
沈青青闻言,面色一沉,冷冽的目光如利剑般直射向宋明柔,声音冷得能结冰。
“与你何干?”
四个字,简洁有力,却足以让空气都为之一凝。
宋明柔被怼得一时语塞,怒火中烧之下竟是口不择言。
“一个我兄长不要的破烂货!有什么资格跟本千金嚣张?”
沈青青像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宋明柔,厉声反问:“侯府千金是在质疑圣上的眼光?”
宋明柔脸色骤变,连忙噤声。
沈南枝则趁机贴近沈青青耳边,低语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恶毒。
“沈青青!别得意得太早!听闻太子旧疾难愈,终日与药为伴,怕是个......不中用的呀。”
此言一出,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而紧张。
僵持之际,高台之上忽然响起一道威严而清冷的女声,如惊雷划破长空。
“哪位是沈青青?”
沈青青闻言,缓缓走出,双膝跪地,毕恭毕敬行了个大礼。
“臣女沈青青,拜见太后娘娘,愿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半眯着眼,在沈青青身上细细打量。
几日前,身子一直不太好的太子突然来宫里给她请安,还带了满满八大抬宝贝。她寻思着,这也不到送年礼的时候,她的乖孙儿怎么一下子孝敬她这么多好东西。
哪知那小子忸忸怩怩半天,才红着脸开口,说是求她帮忙的。
她这才知道,这些东西哪里是送给她的,分明是想借她的手给沈家那姑娘添妆呢!
太后到底心疼自家孙儿,不仅满口应下,还额外给添了十抬。
如今,亲眼瞧见孙儿心心念念的姑娘,顿时觉得哪儿哪儿都满意。
“姿容端庄,气质如兰,哀家甚是喜欢。”声音里盛满赞许。
她轻轻招手,笑得慈祥又和蔼,“来,到哀家身边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御花园赏菊的贵女们纷纷投来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尤其是沈南枝,眼中的嫉妒与不甘都快溢出来了。
许是看到沈青青衣着朴素,装扮清冷,太后语气中满是关怀,“怎穿得如此单薄?”
沈青青恭敬答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女体质偏热,故而并不觉得冷。”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愠怒,转身对一旁伺候的嬷嬷吩咐,“来人!给沈姑娘添妆!”
一声令下,御花园内脚步声四起,急促而有序。
一队队宫人鱼贯而出,两人一组,抬着大红箱子,铺满一地。
太后轻轻一挥袖,箱子一一开启,展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绸缎、字画......足足有十八抬之多。
沈青青心头微微一怔,连忙再次跪地谢恩。
太后亲自上前扶她,眉眼间满是温柔。
“好孩子,快起来。下月就要成哀家的皇孙媳妇儿了,可不能委屈了你,让不长眼的,作贱了去。”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沈南枝与宋明柔,二人脸色难看至极。
可笑的是,太后全程都不曾看她俩一眼,她们却始终觉得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熬到赏菊宴结束,沈南枝灰溜溜地走向回府的马车,脸色阴沉得可怕。
今日这场宫宴,她本想给沈青青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即便被圣上赐婚,这上京贵女的圈子也根本没有她一个二嫁弃妇的立足之地。
谁承想,太后竟如此抬举她,还亲自为她添妆。
足足十八抬宝贝呀!看得人直眼红!
沈南枝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双手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痛。
心烦意乱间,却听耳畔传来宋明柔谄媚的安抚声。
“嫂嫂无需与那弃妇争一时之气。她嫁入太子府,是去做药人的。哪比得上你,来我们忠信侯府,可是要做诰命夫人的!”
宋明柔一声讨好的“嫂子”,叫得沈南枝面颊一红,心里顿觉舒畅许多,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是啊!她沈青青即将成为太子妃又如何?
一个治了两年还未痊愈的病太子,结局无非两种——要么不治身亡,要么被皇家舍弃。
无论哪种,作为冲喜新娘的沈青青都将万劫不复。
一想到这些,沈南枝顿觉心中大快,眉目舒展地拍了拍宋明柔的手背,得意道:“说得对!我可是要做侯府未来主母的,何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说完,两人喜笑颜开地上了马车,仿佛已经看到了沈青青悲惨的结局。
......
忠信侯府,一片凝重。
忠信侯和宋文璟双双病倒,卧床不起。
新请来的第三波府医,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堪堪为两父子稳住一口气。
一副副浓郁的汤药灌下去,竟好似喝水,一点效果也看不到。
侯府夫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能做的也只是将请来的府医换了又换。
换到最后,连她自己都没信心了。
只能剑走偏锋,想起一年前亲眼见证沈青青“冲喜”充好了世子。
一时间,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再次冲喜上。
“我虽未见过娘亲尊容,但她的十里红妆,见过的人不少。可不是沈夫人一句‘没有’便能敷衍的!”
“夫人作为我爹的继室,见识有限,不识好赖,错把珍珠当鱼目,也是有的。况且,早就听说:我娘走后,我爹便将她的嫁妆封库另存,想来你也是见不着的。”
“至于我的嫁妆,沈夫人定是记岔了。我沈青青自幼丧母,长大后又受人胁迫,孤身替嫁冲喜,的确不曾有人为我添妆分毫。”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怼的顾氏面红耳赤,无言以对,也结结实实打了沈怀安的脸。
“反啦!反啦!”
“如此忤逆!难怪被夫家休弃!”
“滚!立马滚!老夫就当没生过你这孽障!”
沈青青面上丝毫看不出情绪,字字铿锵。
“请父亲归还我一年的工钱。”
沈怀安被气得急火攻心,气息不稳,只能对着顾氏咆哮发泄。
“没听见吗?一百两,给她!”
顾氏极不情愿地挥手让管家李富贵去取银子,却见沈青青眼神坚如磐石,不依不饶地继续重复着同一句话。
“还有我娘亲的嫁妆!”
沈怀安怒气冲天,身形一晃,几乎要冲上前来,手掌高高举起,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沈青青目光如寒刃出鞘,冷冽而决绝。
“父亲这一掌若是落下,我沈青青在此发誓:定会让您“卖女求官”、“私吞亡妻嫁妆”的丑事,传遍街头巷尾!”
沈怀安的手僵在半空,感受着沈青青周身的戾气,终是无力地垂下。
胸中那团一烧再烧的怒火仿佛被人用一盆冷水顷刻间浇灭。
沈青青冷冷地瞥了沈怀安一眼,眼里既有不屑,也有决绝。
“七日后,我会再来。希望到时,一切都能了结。”
说完,她接过李富贵递过来的银子,拉着瑟瑟发抖的木香扬长而去。
徒留背后沈怀安的叫骂声此起彼伏。
......
沈府门外,更深露重,沈青青和木香相互依偎着蜷曲在廊檐下。
“小姐,等天一亮,咱们就去租个小院,再开个医馆,赚好多好多钱,再也不受这些人的欺负了!”
沈青青欣慰地摸了摸木香的头,笑着说“好”。
很快,困意便涌了上来。
半梦半醒间,一抹赤红猛然跃入眼帘。
起初尚显柔和,转瞬间如猛兽张开了巨口。
“走水了?”沈青青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凝重。
木香闻言,连忙顺着沈青青的视线望去,然后惊呼出声。
“小姐,好像是——忠信侯府的方向!”
火光越来越大,不一会儿便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赤红。
木香眼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释然,“幸亏咱们被休了......”
翌日清晨,蜷曲在角落里的沈青青被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吵醒。
“哎哟,昨晚忠信侯府那场火可真大哇!”
“可不是嘛,火光冲天,照亮了半边城呢!”
开了头,话题很快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嗳,你们听说了吗?昨儿早上,昏迷一整年的侯府世子醒了!”
“别提了!听说一醒来就休了那冲喜的新娘,当场就把人给撵了出去!”
“不会吧?我可听说:一年前,连御医都说世子爷活不成了。幸得那沈家女医术了得,又心诚,日日以血入药,才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听到这里,有人立刻义愤填膺起来。
“堂堂侯府居然过河拆桥?这也太忘恩负义了吧!”
“哎,要我说啊,昨晚那把火怕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故意放的!”
随着讨论的深入,更多不为人知的细节如细雨般悄然洒落。
“我小舅子在侯府做下人。昨儿亲眼看着一群贵妇老爷们,以‘无所出’的罪名将那冲喜新娘休掉的!可笑的是,她走之前说自己至今仍是清白之身,又哪里来的‘子嗣’?”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佝偻着身子,一边摇头一边愤愤道:“真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不远处的一位老妪对着侯府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救命之恩竟休妻来报!昨儿晚上的那把火还是烧小啦!”
沈青青静静站在人群外,众人的议论如轻风拂过耳畔,却再难在她心头激起半点涟漪。
叫醒木香后,两人背起包袱,准备去找院子落脚。
忽然,一阵略显急促的“吱呀”声自背后响起,管家李富贵神色匆匆地踉跄冲出府门,声音因急促而略显沙哑。
“大小姐,请留步!”
喘息间,李富贵眼中升起三分歉意,两分喜悦。
“老爷一大早吩咐,让您住回之前的旧院,等他安排妥当,再作打算。”
沈青青看了眼一旁的木香,机警一笑,低语如风。
“我这位父亲啊,向来无利不起早。今儿起这么早拦下我们,怕是不会那么简单。”
言罢,她转身面向李富贵,神色坚定。
“我既已下定决心,就没有回头的道理。麻烦李管家转告沈老爷,就说不必了。我沈青青七日之后,会再上门!”
说完,她带着木香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繁华的街市里。
......
一个时辰后,沈府门前,马蹄声骤响。
挂着“忠信侯府”灯笼的豪华马车上走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
赫然正是侯府当家主母林氏。
沈怀安夫妇闻讯立即出门相迎。
“夫人亲临,未曾远迎,恕罪恕罪呀!”沈怀安客套着。
“不请自来,多有冒犯,还请沈院首不要怪罪。”林氏摆摆手,假意告罪。
正堂落座后,林氏微微一笑,将手中烫金的大红喜帖往桌上一放,眉梢眼角全是喜色。
“今儿冒昧前来,为的是件大喜事!”
沈怀安故作惊讶,“哦?不知这喜从何来啊?”
林氏笑得慈祥,“吾儿对贵府千金南枝姑娘倾慕已久,我这当娘的,不忍看他相思成疾,便厚着脸皮亲自上门提亲,还望沈院首成全这段好姻缘。”
沈怀安和顾氏对视一眼。
顾氏喜形于色,恨不得当场应下。
沈怀安却心有思量,面上依旧保持着风轻云淡的笑意。
“小女能得世子青睐,实乃她的福气。”
下一秒,话锋猛地一转,不动声色地留了个余地。
“只是这婚姻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又期待的气氛,每个人都在暗中谋算着自己的利益。
一时间,沈府大厅内仿佛上演了一场牛鬼蛇神的聚会。
有人志在必得,有人暗自窃喜,有人则是在心底一算再算......
各自心怀鬼胎,气氛诡异至极。
当真是千年的狐狸遇上万年的老龟,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唯一清晰的是,一张无形的大网已在沈府上方悄然铺展开,只待那贪心不足的毒蛇出洞......
意识到说漏了嘴的沈怀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找补。
“为父不是早同你说过,你的血能解百毒,是天生的灵药。”
沈青青哪是那么好糊弄的,步步紧逼,继续追问。
“不对!父亲要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沈怀安被问得神色慌乱,连忙草草结束话题。
“荒唐!你的灵药体质乃为父亲自练就,能不清楚吗?反正......你听为父的不会错!沈家是你的后盾,老夫还能害你不成!”
沈青青心头笼上了一层疑云,隐约察觉有很重要的东西被父亲刻意隐瞒了,但又实在毫无头绪。
她深知沈怀安的秉性,知道继续追问,也问不出个结果来,只得作罢,转而厉声控诉。
“说来说去,父亲又想用我为沈府铺路!你都是院首了,还能往哪儿高升?”
沈怀安闻言,气得青筋暴起,“为父是为你好!你以为圣上为你赐婚,是让你去享荣华富贵的吗?治不好太子,你和沈家全都没活路!”
听着沈怀安义正言辞的话语,沈青青仿佛能听见他精明的算盘声,噼啪作响,让人心寒。
于是,她也不再多言,直接摊了牌。
“想要我继续为沈家卖命也不是不行!只是——我有个条件......”
说到这儿,沈青青轻抿一口香茗,故意卖了个关子。
沈怀安眉眼一眯,警惕地等待她的下文。
“十日之内,给我备份和沈南枝一模一样的嫁妆。要分毫不差!”
这个条件,让沈怀安胸中的怒火直冲天灵盖,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
“你!在逼为父?”
沈青青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直接掠过怒气难抑的沈怀安,轻轻落在面前的医书上。
“怎么?在父亲心里,太子府的门楣还不如忠信侯府高?父亲的前程指望谁,那两母子眼盲心黑,看不清;父亲也看不清?”
沈怀安被沈青青轻描淡写的一问,问得当场愣在原地。
良久,他长叹一声,权衡之下,作出了妥协。
“罢了!只要你在大婚之夜割血入药,治好太子,为父都依你!”
沈青青浅浅一笑,那笑里藏着无尽的深意,“父亲为何总是对我的血如此有信心?”
沈怀安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连忙不动声色地结束了话题。
“老夫那是对自己女儿的医术有信心!”
说完,也不等沈青青反应,便顶着一脸阴霾,转身便往顾氏院子去了。
......
顾氏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砰!”
一声清脆又刺耳的响声过后,桌上的瓷器全都摔成了碎片。
铜镜中,顾氏面容扭曲,满眼怒火。
然而,即便心有不甘,她也知道:这是沈怀安的决定,自己无力更改。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的怒火,将那张亲笔拟好的嫁妆单子递给了贴身丫鬟,声音冷得能结冰。
“按这个,再备一份一模一样的。”
话音刚落,闻讯赶来的沈南枝冲进门,一头扎进顾氏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娘!沈青青那个贱人,她怎配跟我有一模一样的嫁妆?”
“况且......她还有太后赏的十八抬!这样......她的嫁妆就比南儿的多!”
顾氏一听,心疼地搂住女儿,眼眶微红,却还是硬挤出一抹笑意,柔声安慰。
“别急!娘亲会让你舅舅为你添妆,绝不会让你被那死丫头比下去的!”
说完,顾氏脸上勉强挂上一抹神秘的笑意。
变戏法似的从背后“嗖”地亮出一件璀璨夺目的喜服,眼里满是慈母的柔光。
“南儿,你看!你是什么?”
沈南枝眼睛“唰”地亮了,惊呼出声,“我的嫁衣!”
顾氏宠溺地笑着,指尖轻轻抚过大红喜服上的精致图案,满脸得意。
“娘亲特意让你大舅舅从羌国高价买的花香缎,穿上它,香气袭人,宛若花仙下凡。”
“又请来京城绣工最好的二十位绣娘,日夜赶工才制出来的。快!试试合不合身。”
沈南枝的眼里放着光,一个劲地确认,“羌国?就是那个遍地都是宝贝的羌国?”
顾氏一脸骄傲,连连称道,“是是是!这花香缎呀,可是千金难求的贡品,连宫里最得宠的娘娘一年也分不到一匹,珍稀得很!”
听了顾氏的介绍,沈南枝激动地直跺脚,急不可耐地换上如珍似宝的嫁衣。
穿上的一刹那,整个人都被华光笼罩。
顾氏围着她转了好几圈,眼里满是惊艳,不住点头。
“咱们南儿穿上这嫁衣,绝对是京城第一美人儿,谁都比不上!”
欣赏完爱女的绝世容颜,顾氏突然一甩手,将一件制作粗糙的嫁衣扔到一边,嘴角勾起一抹轻蔑。
“死丫头只说嫁妆一模一样,嫁衣可不算!”
沈南枝的泪珠还挂在睫毛上,却早已破涕为笑,声音里满是骄傲。
“娘亲最疼南儿啦!大婚之日,我定要让沈青青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艳压!”
沈府,海棠院。
沈青青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赐婚,她其实比谁都要清醒。
自己以二嫁之身高攀上太子,背后的原因绝不简单。
虽然沈怀安一再暗示,这是他图谋来的。
可沈青青太了解自己这位父亲了,他沉迷仕途,能力却很中庸,最大的能耐也就是通过嫁女攀上忠信侯府这样的门第。
再往上,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场高嫁,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冲喜。
毕竟整个京城都传遍了,自己医术无双,从鬼门关救下侯府世子。
如果太子真如传言所说久病不愈,那么娶她,必定也是为了救命。
想到这儿,前几天,沈怀安的话不自觉在耳畔再次响起。
“只要你在大婚之夜割血入药,治好太子,为父都依你!”
而一年前,沈怀安也说过同样的话。
当时,侯府世子久病不愈,忠信侯忽然上门,点名道姓求娶沈南枝。
奈何沈南枝抵死不从,顾氏苦苦相求,沈怀安以死相逼。
所有人都逼她替嫁冲喜,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含泪进了花轿。
走之前,沈怀安也如前几日那般千叮咛万嘱咐——大婚之夜,务必割血入药,救活世子!
为何两次冲喜,沈怀安都要强调“大婚之夜,务必割血”?
为何同为沈怀安的女儿,沈南枝的血却不行?
自己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个秘密会不会与娘亲有关?
沈青青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心里乱得像团麻,却怎么理都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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