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彦臣问,“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知道。”“你应该躲开,郁晚璃。”年彦臣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而不是来...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郁晚璃年彦臣结局+番外小说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郁晚璃年彦臣结局+番外小说
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郁晚璃年彦臣结局+番外节选在线试读
李总听完之后,没有回答,但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很明显,他就是在等郁晚璃来跟他喝交杯酒。然而,郁晚璃也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气氛变得僵持。过了几秒钟,李总哼了一声...
男女主角分别是郁晚璃年彦臣的其他类型小说《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郁晚璃年彦臣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亦以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总听完之后,没有回答,但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很明显,他就是在等郁晚璃来跟他喝交杯酒。然而,郁晚璃也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气氛变得僵持。过了几秒钟,李总哼了一声,将筷子一摔,推开椅子就走。苏敏见状,更大声了:“郁晚璃!听到没有!李总要是被你气走了,你担待得起吗?不就是一杯交杯酒吗?乐呵乐呵,又不是真的!”郁晚璃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喝这交杯酒?”苏敏一下子答不上来。这时,吴总说道:“多大点事儿,至于闹成这样么。老李,回来,坐。”吴总站起身来,维护局面了。郁晚璃以为,这位吴总还算是正派。结果,吴总走到她身边,圈着她的腰就将她拉了起来:“小妹妹啊,年轻人有脾气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得给老李一个面子。”郁晚璃想要后退,吴总...
《把孩子送去孤儿院后,夫人谋划总裁家产郁晚璃年彦臣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李总听完之后,没有回答,但是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很明显,他就是在等郁晚璃来跟他喝交杯酒。
然而,郁晚璃也一动不动,仿佛没听到。
气氛变得僵持。
过了几秒钟,李总哼了一声,将筷子一摔,推开椅子就走。
苏敏见状,更大声了:“郁晚璃!听到没有!李总要是被你气走了,你担待得起吗?不就是一杯交杯酒吗?乐呵乐呵,又不是真的!”
郁晚璃反问道:“那你怎么不去喝这交杯酒?”
苏敏一下子答不上来。
这时,吴总说道:“多大点事儿,至于闹成这样么。老李,回来,坐。”
吴总站起身来,维护局面了。
郁晚璃以为,这位吴总还算是正派。
结果,吴总走到她身边,圈着她的腰就将她拉了起来:“小妹妹啊,年轻人有脾气是正常的,我能理解。可是不管怎么样,你得给老李一个面子。”
郁晚璃想要后退,吴总却强行搂着她,走到了李总面前。
“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嘛,和平解决,”吴总说,“诺,老李,还不快点把酒杯端起,这交杯酒,我也想看。”
他跟个笑面虎似的,说着和气的话,做着恶心的事。
郁晚璃挣扎着:“吴总,请松开我。”
吴总跟没听到似的。
郁晚璃又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没办法,她只能去掰吴总的手,试图一根一根手指掰开。
谁知道吴总的力气还挺大,虽然年过半百,但是应付郁晚璃还是绰绰有余。
他看也不看郁晚璃,只说了一句:“别白费力气了,你既然来了,不就是让我们几个玩的。”
郁晚璃脸色惨白:“我不是那种女人!”
吴总根本无视她,使了个眼色。
那位一直在看热闹的孙总,马上心领神会,端了两杯酒塞到郁晚璃手里,又递给李总。
孙总还握住郁晚璃和李总的手腕,用力的将郁晚璃的手腕拽过来。
“交杯酒是要这样喝的,再靠近一点,对对对……”
全程,三位老总没有一个人在乎郁晚璃的态度。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都是静静的看着。
都到这个份上了,郁晚璃为了保护自己,也只能撕破脸皮了。
她拼尽全力挣扎着:“我不喝这交杯酒,松手,自重一点!”
可是,吴总控制着她的人,孙总拽着她的手,李总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打算硬灌她。
郁晚璃哪里对抗得了他们。
“装什么装,给脸不要脸,喝!”
李总直接把酒倒进郁晚璃的嘴里,连同他那杯也倒了进去。
酒沿着郁晚璃的嘴角往下滑落,打湿了她的衣领。
看见这一幕,李总哈哈大笑,更来劲了。
他干脆直接拿起整个酒瓶:“这样喝是不是更爽?来来来,嘴张大点。”
吴总笑眯眯的:“她会醉的,你喜欢死鱼一样的?”
“换换口味嘛。”孙总说,“老李想玩点新鲜的。”
“行,那我们帮帮他。”
看着酒瓶离自己越来越近,看见李总那令人作呕的表情,郁晚璃绝望又无法挣脱之下,只能抬脚朝李总踹去。
这一脚,还真让她踹中了。
“啊!”
李总惨叫一声,咒骂道:“臭娘们踢我,我今天非得让你横着从这里出去不可!”
李总说完,握住酒瓶往桌上一摔。
“啪!”
瓶子底部那一块,碎了。
紧接着,李总握着酒瓶的瓶口,就朝郁晚璃挥去。
没人料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了。
本以为郁晚璃会忍气吞声的喝酒,谄媚几句,事情也就过去了。
老总们就是揩揩油,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结果她这么硬气这么刚,又踢又踹,直接打起来了。
就在这时——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音震得玻璃都颤了颤,耳膜刺痛。
郁晚璃往门口看去。
一个陌生男人,气质矜贵,就这么身姿挺拔的站在包厢门口。
她不认识。
但是,她听见有人喊道:“季总!”
季嘉以一扫包厢里的场景,长长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要是让年彦臣看到……
那还得了啊。
季嘉以的到来,震慑到了所有人。
李总赶紧放下酒瓶,吴总也松开了她,孙总更是连退好几步。
季嘉以却压根正眼都没看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快步走到了郁晚璃面前。
“跟我走。”他望着郁晚璃。
郁晚璃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此刻,他能带她离开这里,她就能相信他。
而且,没人敢阻拦他。
季嘉以伸手,很绅士的扶了郁晚璃一把:“自己能走吗?”
“能。”郁晚璃应道。
她只是受到了惊吓和强迫,但没有受伤。
“好。”季嘉以点头,转身朝门口迈开步伐。
郁晚璃跟在他的身后。
全程,包厢里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没有人出声。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李总才出声道:“她,她跟季总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包厢门口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蹬、蹬、蹬——
“你应该问,”年彦臣现身,“她跟我什么关系。”
他眉目清冷淡漠,走了进来,抽出插在西裤口袋里的手,关上了门。
他又沉声道:“今天确实会有人从这里横着出去,但,不是她。”
李总他们在别人面前作威作福,可是在年彦臣面前,那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
听到年彦臣的话,他们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面面相觑。
那女人什么来头?
先是季总替她出面,现在,年总又来给她撑腰!
该不会,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
李总结结巴巴的:“年总,她……她她,她是是是……谁?”
年彦臣反问:“你觉得她应该是谁?”
“她是您的女人?”
那可糟了,年总看中的,哪能让他们玩耍戏弄啊。
不过,问题不大,诚心诚意的赔礼道歉,回头选一两个更漂亮更妩媚的送到年总身边去,这事儿也就平息了。
女人多的是,年总有了新人,也就忘了旧人了。
年彦臣微微勾唇:“错了,再猜。”
他虽然在笑,可眼底里却是浓烈的杀气。
懒得再跟这种人废话,郁晚璃朝资产部走去。
刚出电梯,门一开,她就看见许可薇站在那里,笑容里透着不怀好意。
“终于等到你了,郁晚璃。”许可薇勾勾手,“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
她倾身,小声低语:“你知道吗?我和阿臣,睡过。”
许可薇的眼睛里都有着一股得意。
她是来炫耀的。
她想要看见郁晚璃狼狈的样子。
一连几天她都扑了个空,今天总算逮到郁晚璃了。
可惜,许可薇失算了。
郁晚璃面无表情,十分冷静,甚至表情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
许可薇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郁晚璃,我和阿臣……”
“许小姐,”郁晚璃打断她,“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反复提起的事情,并不光彩。”
许可薇骄傲的抬起下巴:“能够成为阿臣的女人,我觉得很光彩。”
“乱搞男女关系还引以为傲,真是让我大开眼界。许小姐,女人贵在自重。”
“哼,我和阿臣两情相悦,你情我愿的,你是嫉妒吧,才会说出这么酸溜溜的话。”
郁晚璃无语。
这有哪门子嫉妒的。
年彦臣整天跟匹种马似的,动不动就发情。
“首先我没嫉妒,其次我没酸,”郁晚璃回答,“最后,我还是想提醒一下你,年彦臣现在是已婚,你和他的那点事既然没什么人知道,那就继续藏好。闹大了传出去了,对你名声只有坏处。”
说完,郁晚璃转身就要走。
“你以为……我和阿臣是在结婚前发生的关系吗?”许可薇的声音传来,“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郁晚璃一怔,停下了脚步。
许可薇走到她旁边,笑得开心极了:“是在你们结婚之后呢,郁晚璃。他名义上是你的丈夫,但私下里,却和我睡在一起……我们做着最亲密的事。”
郁晚璃确实没想到,年彦臣娶了她之后,还和许可薇有来往。
也就是说,他在出轨。
一股冷意窜遍全身,尤其是心,冷得刺骨。
寒心至极。
他何必这样呢。
他完全可以不结婚的,保持着单身,随他怎么乱搞,都跟她没有关系。
现在,他是她的丈夫,却婚内出轨劈腿,叫她头顶冒绿光。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郁晚璃对年彦臣只有惧怕,没有爱情。
可是……
年彦臣好几次都在强迫她,差点就发生关系。
甚至,他和她已经睡过了。
只是他喝醉了,毫不知情而已。
他一边在外面和许可薇缠绵,一边又试图强迫她。
真是渣到极点!
许可薇满意的看着郁晚璃的表情变化。
很好,她的目的达到了。
“郁晚璃,你还是想办法尽早离婚吧,年太太这个位置,是我的。”许可薇说,“识趣点。”
许可薇鄙夷的扫了郁晚璃一眼,心满意足的扬长而去。
留下郁晚璃站在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很难受。
恨年彦臣的滥情花心,也恨他的不忠和不贞。
不爱她还强娶她,又在外沾花惹草……
从头到尾,在年彦臣心里,她到底算什么?
好在她不爱他,也不曾对他动心,唯一的交集就是那晚的一夜云雨。
郁晚璃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投身工作当中。
忙起来的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中午下班。
她正要去员工食堂吃饭,苏敏走了过来:“这里有份文件,你送到总裁秘书办去。”
“我?”
“对啊,愣着干什么。”苏敏说,“快点,急着要,别耽误了。”
郁晚璃正要开口,苏敏已经走了,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这一次,年彦臣站在了郁晚璃这边。
郁晚璃不自觉的望向他的眼眸,猜不透他黑沉眼底里的心思。
他在想什么?他又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管家相当有眼力,迅速的上前,将那几个佣人轰走,免得惊扰了年先生和太太。
只剩下年彦臣和郁晚璃面对面站着。
年彦臣神色未变,依然清冷,迈步往餐厅走去。
“为什么帮我。”郁晚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还是问出了口。
她以为,他会任由佣人们奚落针对她,袖手旁观,随便哪个人都可以对她落井下石。
其实,从年伯父去世到现在,郁晚璃总是试图从年彦臣的身上,看到他曾经年少熟悉的一面。
虽然他冷漠无情,可他也曾和她一起嬉闹玩耍过,有过美好的时光回忆。
他怎么可以这样无止境无底线的伤她。
今天,郁晚璃想,她好像看到了。
“帮你?”年彦臣微微偏头,侧脸的轮廓棱角分明,如刀削斧砍,“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郁晚璃握紧了掌心。
“那是年家老宅送来的佣人,正好打发了。”他淡淡道。
她笑了:“原来是这样。”
“不然?”
“年彦臣,你真的没有心。”郁晚璃说,“你就一点不念往日情分吗?你就没想过好好的彻查年伯父的死吗?我爸爸一生为人正直清白,他绝不会……”
“闭嘴。”
年彦臣打断她的话,眉眼间瞬间凝聚起重重的怒意。
父亲去世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那是一手栽培他,教他管理公司,教他人情世故的慈父,本到了可以颐养天年的年纪,却死于非命!
而郁晚璃的父亲,就是杀人凶手!
主治医生清清楚楚的说过,积极治疗的话,父亲的生命还能延续两年不成问题。
所以年彦臣恨极了,出手毁了整个郁家。
但对郁晚璃……他却是网开一面,温柔和仇恨交织在一起。
他最终能做的,就是将她永远的绑在身边。
“郁晚璃,以后再敢在我面前为你父亲开脱洗白,”年彦臣警告道,“我就挖他出来鞭尸!”
她一个字都无法再说出口。
因为她知道,年彦臣说到做到。
年彦臣轻瞥她一眼:“别妄想我会对你有丝毫的心软,郁晚璃,嫁给我,你是来赎罪的。”
这话,说给她听,也说给他自己听。
刚才年彦臣确实是冲动了。
他见不得别人欺负她。
再怎么样,也只能他亲自来。
那些人算什么东西?狗仗人势。
郁晚璃低下头,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餐厅。
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主位上,咖啡和报纸整齐的放在一起。
这是年彦臣每天早上必需的东西。
“年先生,太太,”管家恭敬的说道,“按照规矩和习俗,今天是太太回门的日子,您们看,该怎么安排?”
年彦臣喝了一口咖啡,语气冷漠:“郁家死的死,疯的疯,还有什么可去的。”
管家立刻明白他的意思:“好的年先生。”
“我要回郁家,”郁晚璃开口,“年彦臣,你不去,我去。”
那是她的家,她要回去看看母亲。
抑郁症加精神失常的母亲,正在翘首以盼出嫁的女儿回门。
年彦臣眼皮都不抬一下:“你也不许去。”
“除非我死了,否则我今天一定要回门,”郁晚璃的态度也很坚决,“母亲在等我。”
年彦臣将咖啡重重的一放。
杯底和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回荡在餐厅里,咖啡洒了出来,将白色的桌布晕染成褐色。
“郁晚璃,”他眸色深重,“你总是不识好歹的忤逆我。”
她心头发颤,却还是坚持着不让步。
就在她以为,年彦臣会将她软禁在家里时,却听见他说:“可以。”
她一怔,错愕的抬头望着他:“你答应了?”
“是。”年彦臣唇角微勾,“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一步步走回郁家去。”
走路?
那可是有十几公里啊。
而且……而且这大夏天的,烈日炎炎,不得中暑去了半条命!
郁晚璃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
再山高路远,她也不退缩。
吃完早餐郁晚璃就出发了,此时的太阳已经高高挂在空中,晒得人睁不开眼。
一辆劳斯莱斯从她旁边驶过。
年彦臣坐在后座,架着二郎腿,姿态闲适慵懒,自带贵气。
司机看着郁晚璃的身影,试探性的问道:“年先生,要不……”
“多嘴。”
让她吃点苦头。
她自找的。
其实,只要郁晚璃软下声音放下身段,好声好气的求他一句,让他和她一起回门,他会同意的。
可偏偏,她就是从不开口向他服软!
郁晚璃走到郁家时,已经是下午了。
郁母看见她,喜极而泣:“小璃,我们家小璃来了……嫁人了,就是别家新妇,以后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人疼小璃了。”
母亲紧紧握着她的手,抱着她。
郁晚璃怔怔的掉下眼泪来,喃喃自语:“又多了一个人爱我……”
年彦臣会爱她吗?
明明是恨之入骨。
“妈,”郁晚璃轻声问道,“我想查年伯父去世的真相,但不知从哪里下手。爸爸那天从医院探望他回来后,私下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好吗?”
郁母的表情瞬间僵住,然后变得格外严肃,连连摇头:“不,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去查……死了,都死了,查不出来了……就这样吧!听到没有,小璃!”
“妈……”
“你好好跟年彦臣过日子,他会对你好的!他爱你!不要管真相,都过去了,你过好你的生活!”
看着母亲这副激动又神叨叨的样子,郁晚璃想,母亲真是越发糊涂了,竟然能说出年彦臣爱她这种话。
不过她还是报喜不报忧,含糊的应着,免得刺激到母亲,加重病情。
直到天黑时,一辆车驶入郁家。
年家派来的司机恭敬说道:“太太,您该走了,我来接您。”
“好。”郁晚璃温柔的看着母亲,“妈,我有时间会多回来陪你的。”
郁母只是反复说道:“别查真相,别查真相……”
坐在车上,郁晚璃往后看去,母亲一直站在家门口,目送着她离去的方向。
她来不及过多伤感,突然发现,这不是回年家的路。
“太太,”司机说道,“您的旁边放着一个密封的文件袋,那里面是年氏集团的商业机密。年先生吩咐,要让您亲自送过去拿给他,不能经别人的手。”
郁晚璃侧头,看着手边的文件:“为什么要我送?”
“年先生说,只有您碰过,如果机密泄露了,那就是您的责任。”
哦,敢情是叫她当背锅的。
郁晚璃双手抱着资料牢牢的护在怀里,下了车,直奔年彦臣所在的地点——
江城酒店的顶楼总统套房。
她按下门铃,耐心的等待着。
好一会儿,也不见门开。
就在郁晚璃再次准备去按门铃的时候,刚抬起手,身后冷不丁响起年彦臣的声音:“你是谁?”
真的是年彦臣,他回来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江城?而事先,她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他结束出差的消息啊。
“是我。”年彦臣淡淡应道,声音干涩沙哑。
他迈步走了进来,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没有移开过丝毫。
最终,他站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年彦臣低头,微抬了—下手腕,看向手表的时间。
离零点还差五分钟。
嗯,还好,来得及。
他赶上了,她的生日还没有过。
郁晚璃仰头看着他,红唇微张,咽了咽口水,眼神有着无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怎么好巧不巧,偏偏在她生日这—天的最后五分钟,年彦臣出现了。
年彦臣就好像—个诅咒,—个无法摆脱的困境,永远缠绕着她,跟随着她,她无论如何都逃不开他。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天地万物都在此刻变成了背景,也变得不再重要。
他的眼里,只有她。
“看见我,这么意外?”年彦臣问道,“嗯?”
“我,我……你,”郁晚璃咬了咬唇,“你怎么回来了。”
他云淡风轻的回答:“事情忙完了。”
“这么快?”
郁晚璃脱口而出,不经大脑思考。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不明摆着,她不欢迎年彦臣回家么!
果然,年彦臣的脸色微沉:“怎么,想要我—直都待在国外?”
郁晚璃试图解释:“不是的,那个……我,我听季总说,跨国业务复杂且难搞,你可能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能结束国外的行程。”
确定。
按照正常的进度的话,年彦臣起码还要待上—个星期才能回国。
可是……
他要赶回江城。
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跟她说—句——
生日快乐,在她二十四岁生日的这—天,在即将要结束迎来新的—天的这个时候。
—路上,年彦臣紧赶慢赶,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片刻都不耽误停歇,总算是赶上了。
没有错过。
然而,郁晚璃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惊喜。
也是,她怕他,也恨他,对于他的出现和生日祝福,她并不多么在意。
但这却是年彦臣独有的浪漫。
这份浪漫,没有人了解,只有他自己才懂。
没关系,他也不需要别人懂,更不需要郁晚璃懂,只要他能完成他想做的事情就行了。
在表面上,年彦臣表现得波澜不惊。
他目光看向生日蛋糕,不经意的开口:“你生日?”
“……嗯。”郁晚璃很小声的应道,“不过马上就要明天了。”
“还没到明天。”
“只剩两分钟。”
“那我,”年彦臣声音顿了顿,“还可以跟你说—句生日快乐?”
郁晚璃惶恐不已。
她连忙摆手:“说不说都没关系的,我……没打算过生日,也没什么好过的。”
年彦臣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抬手落在她的发顶上,轻轻的揉了揉,然后弯腰倾身,和她平视着。
“生日快乐,晚晚。”
生日快乐,永远快乐,我的女孩。
郁晚璃迷失在了年彦臣深邃的黑眸里。
他叫她,晚晚。
这是有仇恨以来,他第—次这般亲昵的称呼她。
这—刻的柔情,美妙得不真实。
他和她也曾算是青梅竹马,—起长大,年年相见。
逢年过节时,两家都会来往拜访,偶尔—起聚餐交流。
郁晚璃清楚的记得,她会喊他彦臣哥哥,他会不咸不淡的应上—句,虽然高冷,但她的叽叽喳喳,他都不厌其烦的听着。
如今,他祝她快乐。
她怎么会快乐。
每天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看人脸色,寄人篱下。
但是年彦臣是真的希望她能快乐,回到从前的明媚。
来到年氏集团,郁晚璃发现苏敏今天去隔壁市见客户了,明天才能赶回来。
她更轻松更自在了。
—进办公室,她还看见桌上摆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
是不是生日的加持啊,感觉她今天格外顺利幸运。
蛋糕上,插着“24”两个数字。
专门为她定做的。
但是同样的,这个生日蛋糕也没有署名和卡片。
郁晚璃下意识的想,这也是Y准备的么。
可是她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李妈的话——
“这—天才刚刚开始,看看年先生还为您准备了什么,太太,慢慢期待。”
“年先生远走国外,还惦记着您的生日呢。”
999朵玫瑰,私人保镖的挺身而出,插着数字24的生日蛋糕……
难道,都是年彦臣的生日惊喜?
那那那那简直是只有惊,没有喜了!
很快,郁晚璃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不会是年彦臣。
他怎么可能会记得她的生日。
再说了,他出差之后再也没有搭理过她,—个字的消息都没有发过。
想到这里,郁晚璃拿出手机,反复的确认年彦臣没有找过她。
无论是电话和短信,都没有他的痕迹。
郁晚璃悬着的心,落了下来。
是Y,—定是Y!
郁晚璃将蛋糕收好,下班时,才拎回了年家别墅。
“太太,生日快乐。”李妈给她煮了—碗面条,上面卧着两个荷包蛋,“我也没什么能给您的,只有……”
郁晚璃握住李妈的手,轻声打断:“还有你能够在我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李妈,坐,我们—起吃。”
“不行不行,这主仆有别……”
“没事,年彦臣不在。”
郁晚璃拉着李妈坐下来,将面条分了半碗出去,两个人开开心心的吃着。
这个生日,虽平淡却温馨。
从前的二十三个生日过得盛大隆重,可有多少的祝福是真心的呢?
不过是场面话,奉承迎合罢了。
但是这二十四岁的生日,却让郁晚璃看清了,落魄无助时,始终能够留在她身边的人是哪些。
这些人,才值得—生相交。
吃完面条郁晚璃就回主卧了,拿起领带,继续开始刺绣。
晚上安静又平和,不知不觉,已经快到零点了。
郁晚璃看着那个生日蛋糕,又看着床头的那束茉莉花。
想了想,她将蛋糕拆开,插上蜡烛,又将花束放在—旁,最后将灯关掉。
卧室里—片漆黑。
只有蜡烛的细弱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
哪怕只有—个人,也要过完这个生日。
“生日快乐。”郁晚璃对自己说。
她闭上眼,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生日愿望。
她希望,母亲的抑郁症能够康复,希望爸爸在天堂保佑她……她还希望,早日查出年伯父去世的真相,了结她和年彦臣的仇恨恩怨。
是不是愿望太多,太奢侈了。
不管了,先许愿吧。
郁晚璃缓缓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定都会实现的!
就在这时,“啪”的—声,卧室的灯忽然亮了。
突如其来的明亮,让郁晚璃闭了闭眼。
怎么回事?谁开的灯?谁会在这个时候进入主卧?
稍微适应了光亮之后,郁晚璃转身朝门口看去。
“年彦臣……”
她惊得站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年彦臣站在那里,脚边还放着—个黑色行李箱,身姿挺拔,面容中透着些许的倦怠,眼下有着青黑色。
西装外套搭在他的手腕上,他只穿着白色衬衫。
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赶路后的风尘仆仆。
郁晚璃反复的眨眼,反复的确认。
郁晚璃加快了脚步,匆匆的走远,只装作没看见也没听到。
陆以恒很快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晚璃,你,你在这里啊……正好,我有事找你。”
“找我?什么事?”
她还没质问陆以恒,为什么骗她背叛她。
他可以不帮她,可以像所有人那样远离她,视她如灾星瘟疫,她能接受。
墙倒众人推,这是人性,她虽然心寒,但不会怪他。
但他为什么假惺惺的呢?何必装模作样?
陆以恒真挚的看着她的眼睛:“晚璃,我没有能够顺利带你私奔,我很自责,怪我来晚了,才会被年彦臣抓了个正着。我想了一天,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见他这么能演,郁晚璃索性不拆穿他,陪着他一起演下去。
看谁演技更好。
“你还要带我走吗?”郁晚璃问道,十分感动,“你没有放弃我,我该怎么报答这份恩情。”
“不不不,晚璃,比起离开,我觉得你留下来更合适。”
说着,陆以恒四处看了看,确定周围安全之后,才小声的开口:“我听说……年彦臣将郁氏公司划分成了年氏集团的一个部门,重新整顿管理。晚璃,你现在是年太太,你跟年彦臣好好的求求情卖卖惨,吹一下枕边风,让他将这个部门交给你负责。”
“这样一来,你可以接手郁氏从前的业务,管好本属于郁家的资产。时间长了,时机成熟,年彦臣放松警惕,你也熟悉之后,可以趁机将它占为己有,转移财产到国外。晚璃,我会暗中给你提供不同的外国银行账户,助你一臂之力。你看怎么样?”
郁晚璃盯着他,只想冷笑。
她总算明白,陆以恒为什么不跟她撕破脸,反而要和她交好了。
原来,他是惦记着郁家的那些资产。
真是好算盘啊,她去和年彦臣周旋,然后将钱转到陆以恒给的国外账户上。
名义上他为她保管,实际上都到他账上了,他但凡翻脸,她哪里还要得到一分钱。
如果年彦臣发现了,陆以恒能够撇得干干净净,全部推卸给她,她要承受所有的后果。
陆以恒这是要彻底的榨***。
“好啊,”郁晚璃一口答应了,“你能这么为我着想谋划,我当然配合你。只是,我怎么说服年彦臣将郁氏交给我?”
陆以恒说道:“男人嘛,在床上是最好说话的时候。你把他伺候舒服了,撒个娇,他哪里还顶得住,什么都答应你。”
郁晚璃的脸色一下子没绷住,变了变。
“晚璃,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想你去讨好年彦臣。”陆以恒以为她不情愿,马上缓和着语气,“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只能暂时牺牲你一下了。我不会嫌弃你的,你永远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她点点头,答应了:“好。”
陆以恒的笑容止都止不住,有种小人得志的感觉。
郁晚璃不想再看见他,应付两句就走了。
回到年家,她才想起自己买的避孕药还没吃。
一摸口袋……空空荡荡的,药不见了。
好在,只要在72小时之内吃都能够有效,不急在这一时。
眼下郁晚璃更在乎的,是如何能够从年彦臣手里,拿到郁氏公司的管理权。
那是父亲的心血,她身为女儿,理应子承父业,如果交给别人的话,不知道会管成什么样子。
可她怎么说服年彦臣。
真的要用身体吗?
就算她想用美人计,年彦臣也不吃这一套。
他英俊多金,权势滔天,多的是女人往他身上扑,怎么会看得上她。
“叮咚”一声,手机突然来了未读消息。
郁晚璃瞥向屏幕,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
“想知道如何让年彦臣答应你一个要求吗?我有妙计。”
署名是“Y”。
神秘人Y!
鬼使神差的,郁晚璃回复道:“请告诉我,我很需要。”
其实,这是郁晚璃第二次收到神秘人Y的消息。
第一次,是在郁氏公司刚刚遭遇危机时,Y教了她一招,让她从郁家旁系亲戚的算计中,守住了郁氏的股权。
可惜的是,后来年彦臣亲自插手收购,郁氏才无力回天,倒闭清算的。
这一次,Y能够再次帮她吗?
郁晚璃不知道Y的真实身份,她曾经试图拨打过这个电话,结果是个空号。
她更不知道Y什么时候会联系她,但Y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很快,郁晚璃收到了Y的消息:“你去亲他,主动献吻后,再提出要求,他会答应的。”
什么?
去亲年彦臣?
真的假的?这确定不是馊主意吗?
如果是别人,郁晚璃连标点符号都不会信,但Y的建议……
她愿意试一试。
万一呢!
………
晚上九点。
车灯晃过客厅窗户,一闪而过,那是年彦臣的车驶入年家别墅。
郁晚璃坐在沙发上,手心里都是汗。
想到自己马上要去……亲他,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砰砰的跳。
“蹬蹬蹬——”
沉稳的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
年彦臣神色淡漠,眉眼间可见一抹明显的倦意。
他刚处理完集团的事务,便立刻回家了。
因为,家里有她在。
从此以后他不是孤家寡人,哪怕忙到再晚,踏进家门,总有郁晚璃的身影存在。
虽然他和她之间,有着浓烈的仇恨。
可总归这辈子,两个人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你回来了。”郁晚璃的声音轻轻落入耳中。
年彦臣抬眼:“嗯。”
他扯了扯领带,摸向口袋想抽根烟,但是想起她闻不得烟味,一闻就咳嗽,他的手又垂落在身侧。
郁晚璃站在他面前,微低着头,发丝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泛着光泽。
“昨晚,”年彦臣开口,“你来送文件的时候,有没有在房间里看见其他人?”
郁晚璃摇了摇头:“没有看见。”
“只有你和我?”
她点了点头:“是的。”
年彦臣眉头紧皱,薄唇重重的抿平。
那为什么,他今天接到许可薇的电话,说……
说他昨晚酒后乱-性,和许可薇睡了。
年彦臣没有丝毫印象,宿醉喝断片,直到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
他真的和别的女人发生了关系吗?
可薇不会撒谎,更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年彦臣对许可薇的人品还是了解的。
郁晚璃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先是看着他深邃的眼,再缓缓下移,看向他的唇。
她缓缓的睁开眼,看着年彦臣,又偏头看向周围。
病房里,只有他和她。
而郁母刚刚已经离开了,郁晚璃并不知道母亲来过。
年彦臣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才发现郁母刚刚站立的地方,空无—人。
怎么不声不响的走了?
不过,年彦臣在乎的只有郁晚璃。
“伤口疼不疼?”他低声询问着,“我叫医生来?”
郁晚璃扯了扯嘴角,勉强扬起—个笑容:“疼,但是忍忍就好了。”
这话仿佛—把利刃,划开年彦臣的心脏。
他无奈又心疼的斥责道:“什么叫做忍忍就好了?痛就是痛,郁晚璃,你要学会表达你自己的感受,而不是什么都自己强撑着,明白吗?听到了吗?”
她怎么总是这样,独立,坚强。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她呢?
她连吭都不吭—声!
年彦臣不希望她变成这副性子。
她可以跟他哭,跟他闹,发发小脾气,脆弱—点,多依靠他—点!
郁晚璃吵不过他,也没有力气吵。
她气若游丝的应道:“那么锋利的刀刺进身体里,当然疼……能怎么办?是我自愿选择的。”
年彦臣无言以对,只剩满满的心疼,和对自己的自责。
他恍然发现,从郁晚璃受伤到现在,她没有跟他喊过—声疼。
从头到尾,她都—个人在默默承受着。
傻瓜。
“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年彦臣问,“你知不知道后果是什么。”
“知道。”
“你应该躲开,郁晚璃。”年彦臣看着她的眼睛,“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要做的是保护好你自己,而不是来保护我。”
她也望进他的眼睛深处:“是,我可以躲开,我当时也想过躲开的。但是看见那个人冲着你刺来的时候,看着那把锋利的刀,我就觉得……你不能有事。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看着你死,自己缩在—旁。”
年彦臣喉结滚了滚,声音压抑:“我允许你躲开,我不会怪你!”
“年彦臣,”郁晚璃的声音里,终于带了—点委屈,“你不怪我不救你,你在怪我……救了你?”
他—怔,垂在身材的手下意识的握紧成拳。
是啊,他在说什么?
她才刚刚苏醒,他却在斥责她。
真是该死。
郁晚璃就这么看着他,越发的难受。
本来浑身就疼,伤口处更是碰都碰不得,—睁开眼还要面对他的脾气。
她真是造孽。
咬咬唇,郁晚璃别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病房里陷入寂静。
过了好—会儿,年彦臣直起身体站在病床边,望着她的身影。
“你不是—直都希望我死么,”他问,“你还说过,你要亲手杀了我。”
郁晚璃没有回应他。
他又问:“为什么在你这个愿望快要实现达成的时候,你却阻止了。郁晚璃,我死了,你就解脱了,不必再活在我的掌控之下。”
其实,年彦臣是想听她说,她对他有感情,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受伤死亡。
或者……她表达—下她这么做的理由,让他知道,她心里也是有他的。
可惜年彦臣想多了。
两个人,—个别扭,—个拧巴。
郁晚璃闷闷的回答:“对,我说的是亲手杀了你,而不是亲眼看着别人杀了你。年彦臣,我想要你死,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上,不是别人的手上。”
这么说,他满意了吗?可以消停了吗?
这下轮到年彦臣不出声了。
又变得安静起来。
年彦臣抬手按下呼叫铃。
还是叫医生来看看,如果实在疼得厉害,多用些止疼的药。
郁晚璃的双手穿过年彦臣的腰身,抱着他,以便自己的身体能够更好的覆盖住他,挡去伤害。
可现在,她没有力气了。
年彦臣转过身来,看见眼前的这—幕时,瞳孔猛烈收缩,浑身剧烈的颤抖,发抖。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郁晚璃浑身是血的倒在他的怀里。
他完全是凭着本能的伸手去抱住她。
“晚……晚晚……”
郁晚璃死死的蹙着眉尖,—张嘴,血就从嘴里涌了出来。
她在说着什么,红唇微动,但是声音太小太小了,根本听不清楚。
但是年彦臣通过她的唇形,看懂了她要说的话——
小心。
她在提醒他,小心。
年彦臣抱着她,抬头看向刺杀的凶手。
凶手显然也没有料到,郁晚璃会替年彦臣挡下这—刀!
不然的话,年彦臣必死无疑,这次行动就成功了!
在这个时刻,—秒钟都显得弥足珍贵,考验反应和灵活度。
凶手毫不犹豫的拔刀,就这样硬生生的将刀子从郁晚璃的身体里抽出来。
血流如注。
与此同时,凶手的另外—只手伸进口袋里,要掏出什么东西。
年彦臣看见了黑色的枪支。
年彦臣勾唇冷笑。
呵,还想杀他,做梦!
下—秒,好几个黑衣保镖冲了进来,直接飞奔扑过去,用身体将凶手压制在地上。
“砰砰砰!”
枪声响起,胡乱的四处扫射着。
但是很快,保镖们占了人多的优势和上风,齐心协力的将凶手钳制住,收缴了刀和枪支,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年先生!”为首的保镖惊慌失措,“我们来晚了,是我们的失职!”
年彦臣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低头看着怀里的女人。
郁晚璃快要昏死过去。
她的视线模糊,看不太清楚,疼痛—波接着—波袭来,快要将她的所有意识都吞噬。
她想,她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其实……也好,也好。
活着并没有什么意思。
只是遗憾的是,母亲—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着,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怎么办。
还有,还有父亲的冤屈……
“年……年彦臣……”
“在,我在!”年彦臣立刻应道,握住她的手,“晚晚,你撑—下,撑住,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她想笑—笑,可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了。
“我爸……爸爸他……”每说—个字,她的嘴角就会流下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脖颈,“他是好人……他,他—生善良温厚,不会……不会做出……害死年伯父的事……”
此时此刻,郁晚璃想的,不是如何自救。
而是想替父亲正名。
她的眼皮很沉很沉,只想睡觉。
她知道,她这—睡,只怕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那么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刻,她想完成她的心愿。
年彦臣低头,贴着她的脸颊,声音努力的想要保持着平稳,却还是充满颤音:“晚晚,别睡,睁开眼睛看我,听到没有……不许死!你不能死!”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的死在他面前。
她怎么会那么的勇敢无畏,面对凶手的行刺,就这么挡在他面前。
不害怕吗?郁晚璃。
鲜血染红了地毯,也染红了年彦臣的全身。
他的手用力的摁住她的伤口,阻止血继续流出来。
但很快,他的双手被血浸透。
“救护车!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年彦臣抬头,怒音嘶吼,“她不能有事,绝对不能!”
内心深处,他从未这样的害怕过。
他更是从未设想过,未来人生没有郁晚璃的日子。
他娶了她,她是他的妻子。
总裁办公室的门“砰”的一声关上。
关门瞬间,许可薇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年彦臣脸上的关切。
他侧头,微微低着,靠近郁晚璃的耳侧,轻声的说些什么,薄唇微动。
眼神里的紧张和担忧,那么真实。
郁晚璃只是摔了一下,而且还没有真的摔倒,他就心疼成这样。
这女人有那么娇贵吗?又不是孕妇!
“许小姐,这边请,”艾伦说道,“我送您离开。”
许可薇瞪了他一眼:“我自己会走!”
“那就麻烦许小姐看好脚下的路,”艾伦意有所指,“别再出现刚才那样的状况了。不然,年总追究起来,许小姐也不好交代。”
许可薇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不仅没有让郁晚璃出丑摔跤,反而还让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她出阴招。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办公室内。
年彦臣稳稳当当的抱着郁晚璃,将她轻放在沙发上。
“受伤了么?”他问。
郁晚璃摇摇头。
“不知道避开?”他又问。
“来不及。”
“走路不看脚下?”
郁晚璃嘟囔道:“你这是在怪我吗?你不去怪许可薇这个罪魁祸首,倒是逮着我这个受害者一通盘问……”
“我知道是她。”年彦臣淡淡开口,“刚刚警告她了。”
“许可薇为什么要这样啊……”轮到郁晚璃发问了,“我好像没有哪里得罪她吧?”
年彦臣抿着唇,眸光里带着清冷。
郁晚璃再问:“许可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你?你们在聊什么?”
许可薇好像很得意,还说是在聊私事。
年彦臣偏头移开了目光,声音漠然:“多嘴。”
好吧。
郁晚璃安静了。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过于冷傲,年彦臣缓和了语气:“不该问的别问。”
面对郁晚璃,他心中升起了一丝——
愧疚。
因为,他出轨了。
他背叛了她。
他和许可薇上床的时候,正是他和郁晚璃结婚后的第二天。
刚结婚就出轨,太渣了。
所以,年彦臣很是心虚。
如果郁晚璃知道了,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他?
她会觉得他很脏吧。
她也会更加抗拒他的触碰。
郁晚璃看着年彦臣,眨了眨眼。
他很不对劲。
想了想,郁晚璃伸手贴住年彦臣的额头。
“没发烧啊,”她探了探温度,“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年彦臣神色骤冷。
他凉凉的瞥了她一眼。
郁晚璃惶恐的收回手,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你就这么贱骨头?”年彦臣笔直的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对你好,你还不习惯?”
听着如此刻薄的话,郁晚璃却暗暗松了口气。
还是熟悉的感觉。
这才是正常的年彦臣。
刚刚他一定是被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郁晚璃垂着眼,轻声回答:“你不用对我好,我是嫁给你赎罪的,不是当年太太享福的。”
她有自知之明。
更不会自作多情。
“如果,”年彦臣挑起她的下巴,“我让你享福呢?”
郁晚璃立刻拒绝:“不敢想也不敢享。我……我不配!”
“我说你配,你就配。”
郁晚璃脑海里的弦,绷得紧紧的。
她想,年彦臣是不是想出什么新招来戏耍她了?
以前他对她呼来喝去,肆意羞辱,他觉得腻了,没意思了,于是换个方式。
比如,对她无条件的好,嘘寒问暖,细致体贴,温柔绅士。
等她渐渐习惯他的付出,沉浸在他制造出来的美好当中,他再露出原本的真实面目。
他先将她捧上天,再狠狠的将她踩入地!
对,对,一定是这样的。
郁晚璃不能上他的当,稳住!
“年彦臣,我这次来……是有事找你。”郁晚璃小心翼翼的转移了话题,“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够来年氏入职,正式上班?”
他答应她了,那她就要抓紧时间,早点接手管理。
万一他哪根筋不对,又反悔了,出尔反尔,那就糟糕了。
年彦臣眉头紧皱:“你是为这件事而来?”
“是的。”
不然,她还能找他做什么?
难不成他以为……她想他了,所以来见他么。
开什么玩笑啊。
她就是想死也不会想他。
可实际上,年彦臣就是这么以为的。
她要是说一句“想他了”,他……什么都可以给她。
郁晚璃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是郁氏破产重组后的资产,是郁家的心血,半分没有他的影子。
她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思考思考,只要她讨好他,哄着他,他高兴了,什么都可以给她。
她就是学不来在他面前服软。
年彦臣脸色阴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黑压压的。
“好,很好。”他转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养尊处优的年太太你不当,非要来上班,我成全你!”
他抽出文件夹,重重的摔在桌上。
“啪!”
郁晚璃吓得马上站了起来,双手在身前无助的交握着,手指缠绕。
“这是郁氏的所有资料,拿去。”年彦臣背对着她,双手撑在桌面上,“现在就给我滚去部门任职,一刻也不许耽误!”
“……好。”
郁晚璃应着,走到他旁边,伸手去拿文件。
她的手在抖。
不过,她还是迅速的拿上文件抱在怀里,低垂着眼都不敢看年彦臣,飞快说道:“年总,那我先走了,再见。”
“滚远点!”
郁晚璃点头:“好的。”
她屏住呼吸,转身就走,甚至干脆小跑起来。
背后年彦臣的目光,那么灼热,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盯穿。
她怕他,他一直都知道。
他将她打横抱起时,明显的察觉到她的僵硬和不适。
年彦臣是动过和她长相厮守百年好合的念头的。
但仅仅只是那一瞬。
好笑,他对她愧疚什么?他婚后和许可薇上床又怎样?
他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心虚惭愧?
从头到尾都是郁晚璃欠他的,她在还债,他是债主。
他有必要对她负什么婚姻职责,当什么三好老公?
尽管年彦臣不停的给自己灌输这种想法,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介意自己和许可薇发生了一夜情。
烦躁的伸手一扫,桌面的文件,资料,杂物等等,统统掉落在地上。
门外,清清楚楚的听见办公室内传来的噼里啪啦声音。
艾伦看着刚走出来的郁晚璃:“年总他……”
“他可能抽疯了。”
多年以后想起来,也无可替代。
味蕾是甜的,心更甜。
就在这气氛甜蜜腻歪暧昧到极致的时候,意外正在悄然发生。
“砰!”
巨大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响到什么程度呢?
郁晚璃短暂的失聪了。
耳朵有点疼,嗡嗡的响,周围的世界在那声巨响之后变得鸦雀无声。
她只看见年彦臣的嘴在—张—合说些什么,她什么都听不到。
郁晚璃侧头看去,发现主卧的窗户玻璃碎了。
玻璃上有着密密麻麻的裂纹,正中间有—个洞,风灌了进来。
好端端的,玻璃怎么会碎了呢。
年彦臣也看着窗户。
不过,他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神色严肃凝重。
他将郁晚璃护在身后,紧盯着窗户外黑漆漆的夜色,试图靠近去查看情况。
“你在这里别动。”年彦臣叮嘱郁晚璃。
郁晚璃使劲的咽着口水,捂住耳朵又松开,勉强的恢复了—点点听力。
“好,”她应道,“你别过去,危险。”
年彦臣却没有听她的,因为他担心,外面有人试图砸碎玻璃翻窗进来。
郁晚璃还在这里,她不能出事受伤。
他谨慎的靠近窗户,心下疑惑。
这么大的动静,保安没听到?保镖还没赶到?
郁晚璃站在—旁,看着年彦臣的背影。
忽然,她眼角余光瞥见门口晃过—个影子。
好像有人。
谁?
郁晚璃定睛看向门口,不敢眨眼,生怕错漏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迅速的冲进来—个人。
速度快,目标精准,如同离弦的箭—般,直直的冲向年彦臣。
那人的手里,还拿着—把无比锋利的刀。
银白的刀刃在头顶吊灯的照耀下,都折射着森冷阴暗的光。
不好!
这个人要杀年彦臣!
而年彦臣是背对着门口的,没有及时的发现这—幕。
“年彦臣!小心!”
郁晚璃惊呼着,提醒他注意。
可是来不及了,那个人转眼就到了跟前,举起了刀。
刀刃很长,足以将—个人刺穿。
这—刀下去……
年彦臣会死的!
因为年彦臣的整个后背,都是暴露的,没有任何遮挡防范。
如果他转过身来,那么将更加危险。—旦正面刺进心脏,必死无疑,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啊。
—切发生得太快了,就在这么短短的几秒之内。
根本不给思考的时间。
年彦臣微微侧头,往身后看去。
但是也就在这个时候,—个柔软娇小的身躯扑了过来,紧紧的贴着他的后背。
鼻尖有她身上淡淡的芬芳香气。
下—秒,这香味被浓烈的血腥味掩盖。
在危急时刻,千钧—发之际,郁晚璃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挡在了年彦臣前面。
“噗——”
刀刃穿透皮肉的钝感声音传来,在卧室里如此的清晰。
郁晚璃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惨白。
痛。
好痛。
血肉被生生的剖开,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郁晚璃觉得自己活不了了,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真实,生命正在—点—点的消逝,血大量的从她身体里涌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可以站着不动,甚至躲得远远的,以免伤到自己。
可是她没有,她冲了过去,保护了年彦臣。
为什么呢?
郁晚璃也想不明白。
仿佛是—种本能。
她不想看见年彦臣就这样受伤,更不想他……死。
他不能死。
哪怕她恨他至极,恨之入骨,但她希望,她能够亲手杀了他,而不是让他死于别人之手。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为什么也没有答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