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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完整版(李卯澹台琼)小说免费阅读完整版

日立凡 著

恐怖连载

亲的好闺蜜,燕雪瑾,对自己有天然的辈分气场压制。一个胸怀宽广双手抱胸的风韵美妇,脸上黛着笑意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雪白的狐裘映的人比雪白,身后是一大帮子卫兵。“...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状态:连载   作者:日立凡   5.08万字更新:2025-01-13 19:3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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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好闺蜜,燕雪瑾,对自己有天然的辈分气场压制。一个胸怀宽广双手抱胸的风韵美妇,脸上黛着笑意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雪白的狐裘映的人比雪白,身后是一大帮子卫兵。“...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节选在线试读

澹台琼和李卯并肩靠在床头对视着。李卯静静看着澹台琼那双只对他温柔的眼睛,澹台琼亦然静静看着李卯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子。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看见了波光...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卯澹台琼的其他类型小说《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日立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澹台琼和李卯并肩靠在床头对视着。李卯静静看着澹台琼那双只对他温柔的眼睛,澹台琼亦然静静看着李卯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子。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看见了波光粼粼。没有任何的赘述,顺其自然。“娘子,亲为夫一下。”“什么?他们相处时这么直接吗?”“小卯这是不想要命了?我还在这!”“卯儿这也太鲁莽了,都不顾及女儿家的情绪。”“殿下勇猛。”澹台琼没有理他。“琼儿。”“嗯。”“告诉为夫,你为何对我一个纨绔刮目相看。”“我需要一个理由。”澹台琼朝李卯看去,发现那双桃花眸子不再见轻佻放浪,而变得认真深邃。澹台琼心头悸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抿唇道:“看你表现。”澹台琼瞳孔中黑影越来越近,恣睢的气息瞬间袭来。“唔!”“?”“?”“?”“?”吃瓜四美...

《糟糕!质子的纨绔人设被掀了李卯澹台琼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澹台琼和李卯并肩靠在床头对视着。

李卯静静看着澹台琼那双只对他温柔的眼睛,澹台琼亦然静静看着李卯那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眸子。

他们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的脸,看见了波光粼粼。

没有任何的赘述,顺其自然。

“娘子,亲为夫一下。”

“什么?他们相处时这么直接吗?”

“小卯这是不想要命了?我还在这!”

“卯儿这也太鲁莽了,都不顾及女儿家的情绪。”

“殿下勇猛。”

澹台琼没有理他。

“琼儿。”

“嗯。”

“告诉为夫,你为何对我一个纨绔刮目相看。”

“我需要一个理由。”

澹台琼朝李卯看去,发现那双桃花眸子不再见轻佻放浪,而变得认真深邃。

澹台琼心头悸动,似乎明白了什么,抿唇道:“看你表现。”

澹台琼瞳孔中黑影越来越近,恣睢的气息瞬间袭来。

“唔!”

“?”

“?”

“?”

“?”

吃瓜四美心思莫名,各有各的滋味。

良久,唇分。

“好了吗?”

李卯看着晕乎乎的澹台琼,满脸红霞以及稀罕的小女儿姿态,嘴角不觉间勾起。

“嘶~”

“我牵动你伤势了?”

澹台琼面色一紧,连忙拉开身子往后退去。

李卯忍着痛楚搂过澹台琼的腰肢,让她趴在上方:

“过来。”

“说吧。”

澹台琼怔怔看着李卯的眼睛,片刻后蓦地微微一笑:“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你不是纨绔。”

“哦?你不会是为了讨好为夫说的假话吧?为夫可是大大的纨绔!”

澹台琼先是怒嗔李卯一眼,女将军的杀气显露无疑,但瞬间就被隐匿。

澹台琼深呼吸一番,自顾自陷入某段回忆当中:“我在大概四五年前,那个时候是个随军的小校尉,还是靠家里的关系才混上去的。”

“我曾在西北待过一两年,你知道我在西北听过的最多的名字是谁吗?”

澹台琼将脸伏在李卯的怀中,轻声诉说着往事。

李卯则将下巴搁在澹台琼头顶,用手慢慢的抚摸那满头秀发:

“是我。”

“嗯,他们说世子殿下尊老爱幼,年仅十四就到处为百姓打抱不平,甚至还研发出很多造福于民的发明。”

“我当时很好奇,就是什么样的少年才会如此遭人爱戴。”

“我走家串户的去问,发现每个人的表情都是那般的尊崇,以及,淡淡的笑意和幸福,这是装不出来的。”

“他们说,因为戈壁黄沙漫天,所以世子殿下亲自领着他们去植树,去挖水渠。”

“他们说,因为经常吃不饱饭,所以世子殿下经常闯到那些仗势欺人的豪绅家中抢粮食发放。”

“卯儿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是纨绔了?”太后看向一直跟着李卯的青凤压声道。

青凤摇摇头,笑着沉浸在那段美好的岁月中。

“直到一次我加入肃武王的军队去进修,远远看了你一眼。”

“皮肤发黄,满是黄沙造成的皲裂,头发干枯,身上挂着几根破烂布条。”

“如果别人不说我根本认不出,那个就是大名鼎鼎的肃武王世子。”

“呼。”

李卯紧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

那段日子是他最幸福的时光,父母日日在伴,他为百姓做实事。

那种将自己所得化作百姓甘露的成就感,他至今都忘不掉。

澹台琼美眸朦胧,再次轻声说道:“夜晚的篝火晚会,你总会站在我们身边大声唱歌,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调子,但每次我都听的很入神。”

“你爱我们,打心眼里爱,你把我们每个人都当成了至爱亲朋,我待在人堆里,也爱戴着你。”


李卯上前挽住步姨的胳膊就是一阵嘘寒问暖:“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和步姨三日不见岂不是堪堪三年光景?”

步夫人温润一笑,半露贝齿:“你来这里干嘛?难不成专门来见我的?”

他们叙的很熟络,但一边的侍女可就有些晕了。

一个礼仪小姐低声惊呼道:“这什么情况?彩凤你认识他吗?”

彩凤懵懂的摇摇头,瞠目结舌,夫人什么时候对一个男子这般不假辞色过?

而且,两人未免也太过亲密了些。

步颦香嗔恼的看向自己胳膊上的手,但最后还是任由李卯挽着:“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卯刚准备说话,就听见霍井不知死活的喊道:“步楼主,没想到你也是个肤浅的女人,你何曾对我露出过这般笑容!我看所谓的妙音楼主也不过是这么个偏爱皮相的粗俗妇人!”

步夫人眉头一皱,心想我何时同你见过面,如今还这般做派当真是让人作呕,当即准备让人将他赶出去。

彩凤亦然不忿皱起了眉头。

平日里夫人低调不张扬,外人只知道夫人是一位琴师,而不知是那钗家高院里的夫人。

若是这商贾知道后哪里还敢这般放肆!

但夫人对这种狂蜂浪蝶素来视若无物,毕竟两方天差地别,从未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有理会过这种下流之辈。

李卯拍拍步夫人的后背,笑眯眯的示意不要动怒,随即抽出胳膊捋起袖子朝霍井走去。

李卯剑眉倒竖,一声不吭举掌挥至前方。

啪——

“啊!”——

霍井捂住一只眼睛,痛声道:

“你竟然敢打我?”

“啊!”——

霍井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牙被扇飞两颗:

“你...咳咳,我要报官,我要报官!”

李卯一拳一拳朝这货脸上干去,也得亏这么多姑娘看着,不然此刻的霍井已经浑身骨头碎了一遍,血染妙音楼。

“卯儿,行了,步姨不想看见你这样。”

步夫人情知卯儿是为了她出气才这般大打出手,因此也只是委婉的阻拦。

李卯手一停,用劲踩住霍井的鲜血汩汩的猪头:“报官?我给你一炷香时间,你最好早点找过来。”

他倒要看看所谓的官衙里有人到底是个几品芝麻官。

说罢李卯重新回到了步姨身边挽住步夫人的胳膊,淡然拍拍长袍。

霍井眼肿嘴流血,哼哧着半天站不起来:“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而李卯却没有正眼看他,只是和步姨叙着话:“步姨,我总感觉你又漂亮了,容光焕发!”

步夫人捂嘴轻笑,玉指点了点李卯额头:“嘴贫,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身体硬朗的很,早就好了。”

旁边的礼仪小姐相视无言,满脸的惊疑喜悦。

这位公子被夫人称作卯儿,还有这等长相气质。

那身份便呼之欲出?

武王世子,李卯!

李卯挽着步夫人的胳膊在大厅里坐着,好整以暇的等待霍井的到来。

步夫人眸中带着无奈与几分好笑,拍拍李卯的手道:“你啊,小家子气,你就说你是武王世子哪会有这么多的事?”

李卯则是慢慢抚着手中的玉滑,摇摇头很有经验的反驳道:“步姨此言差矣,这种人没有撞到南墙之前是不会回头的,你信不信就算我说了我是武王世子他也会嗤之以鼻?”

步夫人感受着李卯的小动作,睫毛轻颤,脸颊蒙上一层粉红,稍稍用力想把手抽出来:


踏踏——

一队约莫十几人,步子齐整,身着鱼鳞甲的军队在富贵楼外蓄势待发。

过往的群众皆是惊奇的站在一旁,寻思是谁干了什么大事能轰动这般大得阵仗。

一个羽林军打扮的男子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红肿着眼圈诉苦:“澹台将军!我等碰见了一个蛮横剑客,上来一言不发就把我们统领给砍了!一剑封喉,当场就没了气息。”

哗!

“这人是不活了不成?”

“难不成又是那江湖里的浪子看当官的不爽?”

澹台琼眼神微动,敢杀羽林军统领,别的先不说这人确实够胆。

杀人本就是死罪,杀羽林军更是罪加一等,诛连亲属,同担此罪。

她本来带着几个下属来这边私巡,顺便赏玩京城有名的商业街,可迎面就碰上了几个骇得肝胆欲裂的羽林军,丢兵卸甲,狼狈不堪。

而这几个人看见她之后就上演了刚才的一幕。

她倒要看看是谁敢在这里撒野,江湖之人本就被打压的没了锐气,结果还有如此嚣张之徒。

澹台琼微微颔首,示意他领路。

踏踏——

就在这时东街那边又走来一队卫兵,虽说装备没有鱼鳞甲精良,但还是配刀带棒,头系蓝巾,为首一个身着云燕细锦衣,外罩纯白狐裘,云髻高高簪起的美妇,雍容雅步,摇曳风韵的朝他们走来。

“澹台将军,这是要去哪?”

王见王,气场全开。

澹台琼凛然不惧的与其对视着,玉唇轻启说道:“燕夫人,此地有宵小之徒,我顺路解决。”

燕雪瑾,燕家嫡女,年轻时嫁入钗家早早守了寡,与太后关系密切。

按调查来看,她与李卯母亲为闺中密友,负责打点李卯的一切事务。

“燕夫人寡居在家,身子单薄,难免会有风寒,还请不要乱走动为好。”

澹台琼撇下这句话,抱拳一礼,随后按着配刀往富贵楼走去。

燕雪瑾笑眯眯的看着这位女将军的背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还没过门就提醒她不要乱走动,女将军可真是了不得。

“跟上。”

“是,夫人!”

燕雪瑾手一挥,一大帮子卫兵蜂拥而上。

富贵楼内,

小捕快楚休休瞠目结舌的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军兵,不停的拍打着自己的脸蛋想看看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完蛋了,咱俩都完了。”

楚休休瘫倒在柱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眼睛中已经浮现了过往的点点滴滴。

“怎么了?不就是人多吗,怕个什么?有我在没意外,咱们还是占理的一方。”

李卯上前安慰的拍拍小捕快的肩,哼着小曲把剑叩到腰间,随后挤到楚休休身旁往下看去。

“哼~哼~”

“我瞅瞅。”

李卯心底不屑,在这片地方人多是没用的,你得讲背景,讲势力。

“唉,这不就是...”

楚休休默默注视着突然缄口不言的白衣公子,哪怕快要完蛋了还是心底好笑。

你怎么不笑了?哦,该我笑了。

“看,人多吧,咱俩不如现在喝几杯送行酒。”

楚休休一脸憔悴的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楼内早已空无一人,所以桌上有很多菜都是没有动,甭提酒了。

楚休休抿了一口烈酒,被辣的呲牙咧嘴,脸上浮现一层红晕。

“你救了我我肯定站在你那边,所以咱俩肯定是跑不掉的。”

楚休休酒量不好,抿了一口下去就有些晕乎。

“但你也真是够讲义气,先是救了我,后面杀了人还不跑,我要是个男子绝对和你拜把子。”

“可惜,只能下辈子再结拜了。”

楚休休感动之余抬眸向窗边望去,发现那个白衣剑客早已不见踪影。

“啊?人呢?我刚夸完你。”

楚休休傻了眼,但心中却没有多少失落,毕竟人家救了你就已经仁至义尽,倒是自己该还人家的恩情。

“唉,希望我死后你可以去和我爹说一声,他家闺女不是孬种。”

楚休休猛灌一大口酒,随后将脸埋进臂弯,眼泪偷偷的往下掉。

“谁说你会死的?”

楚休休猛地抬头,眼泪挂在眼角,惊愕的看向桌子另一边的白衣公子。

“你没走?”

“本来已经走了,但是放不下你就回来了,我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这么悲观?”

李卯喝了口酒,大方说道。

“你,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留下来会死?”

“谁说的?你说的?”

李卯摇摇头,本来他已经溜后门跑了,结果发现后门有人堵住,于是一番被迫思考之下他有了对策。

世子殿下为保护在外包养的小妾滥用私权,仗着未婚妻澹台将军击杀禁军头领且隐蔽风声,但有忠义之辈冒死传出,还我大众朗朗乾坤!

而且,李卯静静看着这个憨捕快,或许可以从她这边切入司法部门。

自己身上中的绝嗣毒,母亲的身死,可都与官家有关。

但意图过于明显,反倒耐人寻味,究竟皇上是第一层,还是第二层,还是有人有意要搅浑这皇家的水,不得而知。

不过父亲对他说过,他和圣上关系很好,心照不宣,因此天子动手的概率很小。

踏踏——

一顶翎羽将帽率先映入眼帘,随后是一对英气十足的狭长凤目,眸中冷冽肃杀,不过在看到李卯之后明显有些微的迟缓呆滞。

“哈哈!娘子,好久不见!”

李卯热络地走上前去,一把就拽过了澹台琼的纤手,随后推着她往里走去。

“世子殿下?”

“殿下?!”

澹台琼也不抗拒,看着地上躺着的尸体,眸中含着询问。

后面肃立的军兵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家的将军被一个男子就这样拉过了手,没有半分抗拒。

“这位就是今早求婚的世子殿下吧,当真是俊美无双,倒和将军是良配,女主外,男主内,将军征战这么多年,凯旋也该好好享受一下了。”

“我滴乖乖,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将军如此内敛,一点气势都没有放出来,跟个小媳妇似的。”

几个头目窃窃私语,心里的震惊不亚于白天看见一头猪在天上飞,将军在军营中不苟言笑,更别提温柔了,怎么到了这就跟变个人似的?

随着一双不怒自威的眼眸向他们扫来,几人皆是心中一跳连忙将头低垂,不敢再多说。

呼,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澹台将军。

李卯拉着澹台琼坐在桌边,先递过去一杯酒,随后把楚休休一把搂了过来惬意十足的说道:“这位是我在外包养的小妾,这个大兄弟调戏了她,还冲撞于我,所以我就把他杀了,你可得帮我摆平。”

李卯一手搂着大脑宕机,面色涨红的楚休休,一手握着澹台将军的玉手,众将士看的皆是暗暗咋舌。

世子殿下这...也太彪悍了些。

吾辈楷模。

“你胡……啊!你掐我作甚?”

楚休休发现挣不脱这人的胳膊,刚准备解释就感到腰间一痛。

澹台琼似笑非笑地看着李卯那双醉人的桃花眼眸,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

“彻查这家酒楼。”澹台琼自然的挣开手,配刀一挥,十几号军兵鱼涌而入,将酒楼层层占领。

“小妾?小卯什么时候背着燕姨在外边找姑娘了?我不是说过你身子骨不好不能近女色吗?”

一道笑意盎然,动听婉转的声音传来,李卯身子一僵,但还是深呼吸放松,“反正都要来的,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

若说整个京城能管住他的也就两个,一个是当今圣上,一个是自己母亲的好闺蜜,燕雪瑾,对自己有天然的辈分气场压制。

一个胸怀宽广双手抱胸的风韵美妇,脸上黛着笑意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雪白的狐裘映的人比雪白,身后是一大帮子卫兵。

“燕姨,您可算来了,我一直都在等您呢。”

众人看着世子殿下脸上谄媚的笑容,心中不由得好奇,这位燕夫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竟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武王世子如此诚惶诚恐。

李卯上前挽住燕雪瑾的胳膊,不敢去看燕姨脸上的笑容。

燕姨有个特点,就是眯眯眼,越看不清眼眸,那就代表着燕姨越是生气。

李卯害怕燕雪瑾当然不是因为燕姨能把他杀了还是怎的,京城里除去本就是跟着自己的人之外,燕姨是唯一对他掏心掏肺的好。

不管她严厉也好,宠溺也罢,他都记在心里,因此不愿去忤逆她,打心眼里的尊重她。

燕雪瑾将臂弯里的胳膊紧了紧,偌大的胸怀被压出一道痕迹,随后笑吟吟对李卯问道:“给燕姨讲一讲这个姑娘是什么来头好不好?”

从始至终燕雪瑾没有正眼去瞧澹台琼一眼,整个富贵楼的气氛有些微妙。


“还有个我见犹怜的捕快过来探望你,我不是说过你的身子骨不好,又到处沾花惹草。”

李卯攥住燕夫人的玉手,紧紧握住不放松:“我跟她就是朋友,您想哪去了?”

“朋友?我看那姑娘瞅你的眼神可不是看朋友的。”

“青凤,将药端过来。”

“是,夫人。”

“呼~呼~”

燕雪瑾拿过药碗,用调羹舀起一勺,轻轻的吹凉,再用嘴唇去碰勺边,直到温热才点点头递向李卯。

李卯瞅着燕姨鲜嫩的红唇,轻嘶一声不敢再多看。

“多喝些药就好了,现在疼就忍着,给。”

李卯乖乖张嘴,下一刻就将脸皱了起来。

无他,这药也太苦了。

燕雪瑾见状轻笑,捻起盘子中剥好的龙眼往李卯嘴中放去:“给。”

就这样一口药一口龙眼,玉指时不时的还与李卯嘴唇相碰,一小碗中药足足半个时辰才解决完。

不过男女却乐在其中,你一口我一笑,只觉时光飞速流逝。

一旁的青凤幽怨的看着二人,好歹她是殿下的童养媳,怎么这样被晾在一边?

待到一碗药见底。

燕雪瑾将药碗放下,将玉臂交叠放在小腹上坐在镂空红木床边:

“对了,澹台琼你准备怎么办?承了这么大的情,我是不建议你悔婚了。”

李卯揉揉眉心:“这婚是结不下去的,圣上不会同意。”

“一个是执掌兵权的异姓王,一个是老牌将门,也有很重分量的兵权,他不可能让两家结亲。”

“我当初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觉得澹台琼怎么都不会答应。”

“这...”

“太后娘娘到!”——

燕雪瑾细眉一挑,朝院里看去。

李卯也是有些惊诧的看向院门。

太后娘娘难不成是来看望他的?

燕雪瑾淡淡瞥了李卯一眼,随后摇曳着臀儿走进屏风,带起阵阵香风:

“别说我在这。”

这狐媚子来的这般快,让作为朝夕相处的好闺蜜的她一阵狐疑。

她倒要看看两个人到底是不是纯洁的前后辈关系。

防火防盗防闺蜜,她亲手养的白...养的猪可不能被白菜拱了。

“李卯的房间在哪里?”

一道清冷威严的声音响起。

“禀娘娘,正中那间就是。”

簌簌——

急促的步子带动着凤冠晃动的声响,有个人正匆忙的朝李卯的房间赶来。

砰——

大门被猛地打开。

李卯看着门口满脸急色的太后,心头微暖,虚弱的呼唤了一声:

“娘娘。”

太后肃穆不可侵犯的脸庞在看见李卯的瞬间变作心疼。

太后凤目拢起,檀口微张:“卯儿...你怎么伤的这般重?”

燕雪瑾眉头微蹙,“卯儿?叫得这么亲切?”

但念在你是太后,辈分高,算你正常。

李卯虚弱的坐起身子,咳嗽两声道:“咳咳,娘娘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这还叫没事?我听洛珩说你昏迷了,立...就想着来探望你一番。”

太后话语一顿,快步走到床边将手探出去碰李卯的额头。

李卯感受着冰凉嫩滑的触感,一时间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

太后视线落在他胸口的那个巴掌印上,眼瞳倒竖,语气瞬间变得寒冷:“是谁伤的你?”

“哀家要灭他九族!”

某个眯眯眼暗暗腹诽:“不是,这是我晚辈,你这么急干什么?这才见过几面就这么关切。”

燕雪瑾百思不得其解,总不能真的说太后看上卯儿了吧。

她了解小紫,这么多年虽然一直独守空闺,但和她一样都是洁身自好,从来没有说因为哪个男子好看就刮目相看的...


铮——

李卯拂过琴弦,感受音色。

叮叮——

淙淙——

铛铛——

随着几次初音,高山流水般的乐曲霎时倾泻而来。

只见李卯眸子紧闭,发丝垂落在恬静的脸庞,

心神沉浸于琴声乐谱,身子随着琴声起伏。

燕雪瑾与钗紫夜均是看直了眼睛,陶醉在乐声之中。

月华之下,一位白衣谪仙人黑发狂舞,肆意拨动琴弦,琴声直上九重天,荡云碎月,摘星吐雾。

一阵急促的拨弦声响起,好似疾风骤雨,又好似锒铛碎玉。

铮——

泠——

琴声转柔,将感情化作最原始的声波传递到耳中。

如泣如诉,哀愁断肠,诉说着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

燕雪瑾的目光痴迷沉醉,钗紫夜则是满目不可置信,甚至掐了掐腿上的肉来看看这是不是在做梦。

世上当真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随着最后一下囫囵拨过,琴声戛然而止。

不过幽静雅致的小院内余音绕梁,不绝如缕。

琴声久久不散。

李卯抬眼向明月看去,两行清泪蓦然滑下,这首曲子是他娘作的,他已经弹了十年有余,每一个音节每一处转折他都熟记于心,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回想起娘亲开心的模样,好似她就站在明月之中,向他招手微笑。

李卯擦过泪珠,起身向屋内走去。

“这首曲子叫什么?”

钗紫夜沙哑的声音响起,她很是不舍这首曲子结束,女子本感性,她亦能听出来曲中人充沛的情感。

“叫做《月下相与》,我娘教我的。”李卯勉强一笑,燕雪瑾见状上前温柔的为他擦拭着泪花。

“我本以为你燕姨是胡说八道,但现在看来你弹得确实很好,比宫廷里的大师都有过而不及。”钗紫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

“世子节哀顺变。”

“多谢娘娘褒奖。”

钗紫夜瞅了瞅天色,略微不舍的说道:“这天也不早了,我得赶快回宫,平日能去的地方可真不多,要不是有些紧倒还想再听听这首曲子。”

钗紫夜起身被几个宫女抚着往外走去,“要是娘娘想听,我可以去宫中给娘娘演奏。”

“如此甚好。”

“小卯,你和娘娘一起走吧,刚好你也能照应着她。”

燕雪瑾说着又塞给李卯一小包糕点,小声凑到李卯耳边说道:“这些是姨给你留的果仁,可别给她知道了。”

李卯感受着耳边痒痒的吐息,心中感动,果然燕姨总是会为他着想。

“小紫,让小卯送送你。”

“去吧,明天你不是还得去参加那个什么仪式,一定要好好发挥。”

“嗯。”

……

暮色笼罩,乌云吞月。

朱墙之间,李卯背着双手在钗紫夜的金黄轿子外慢悠悠跟着,腰悬一柄宝剑十分显眼。

“世子殿下都会些什么曲子?”厢内传出钗紫夜不怒自威的声音,不用看就能想象出来她现在肯定将双手合拢在腿上,优雅端坐。

“回娘娘,后辈会的不多,《凤求凰》,《阳关三叠》,《兰陵散》,《月下相与》,好像就这些了。”

“你会凤求凰?”钗紫夜轻呼一声。

凤求凰可是号称断琴曲,其演奏技巧过于严苛,频率要求很高,因此很容易将琴弦弹断,而且其中所蕴含的情感极其雄厚,一般人哪怕满足了技艺,但天赋不够还是无法将感情宣泄而出,断绝琴客的弹奏欲望,此为断琴曲。

哪怕贵为当朝太后,她也就从两位音乐大家处听过两次,而且那两位大家都已是半截入土的年纪,如今听闻这么一个年轻的后辈会演奏此曲,当真是令人惊叹,并且另外几首也都是高端的琴曲,合着他说自己会的不多指的是这些难的曲子。

钗紫夜倒是没有任何怀疑,毕竟李卯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确有那个实力。

一处岔路口,李卯站定说道:“娘娘,那我就送到这里了,就此别过。”

“世子慢走。”

李卯隔帘一拜,随后撩起衣袍往家中赶去。

嗒——

急促的脚步声从瓦檐上传来,瓦片摔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有刺客!”

“拦住他!”

李卯向一处看去,发现一个黑衣人正踩着朱墙不断奔袭,后边是拿着火把的禁军。

因为盔甲沉重,所以他们也只是起到威慑作用,真正防范武功高强之人的还是一些大内高手,此时正有一两道身影在身后黑衣人后面紧随不舍。

“敢在城中心行凶,拿下他!”

轿子停下,钗紫夜疑惑的掀开帘子向外探看。

“怎么了?”

那黑衣贼人见到几人本不打算停留,不过在看见钗紫夜繁重奢华的头饰之后,调转方向,操起长剑就向钗紫夜窜来。

钗紫夜大脑空白的看着那柄寒冷的利器,不过一个呼吸,寒光已经凑来!

“娘娘!”

几个宫女与轿夫皆是目眦欲裂,但凡太后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得跟着上路。

但这剑来的太快,他们根本无法阻挡!

铮——

钗紫夜被吓得闭上了双眼,但随着一处宽厚令人心安的触感传来,这才颤巍巍的睁开眼眸。

只见她正在一个俊俏好似天上明星的男子怀中安然躺着,男子一袭白袍,手持一柄通体翠绿的宝剑,挡住了贼子的袭击。

不是世子李卯是谁?

钗紫夜看着李卯不复学堂里轻佻浮夸而清冽俊武的桃花眸子,一时间有些难以移开目光。

“何方宵小胆敢夜袭太后!”

那黑衣人见俘虏不成,随即飞身往外再次窜逃。

“娘娘,你在这里等候后方大部队的到来,我去追那贼人。”李卯语气轻缓,安慰着刚刚受惊的太后,随后轻缓臂弯将钗紫夜放到辇车上。

钗紫夜轻轻嗯了一声,不见平日里的威严气势。

李卯追赶贼人而去,钗紫夜则是捂着砰砰跳的心口,当真骇人,不过还好有世子。

后方举着火把的大部队也已经到来,都是先来察看钗紫夜的情况,他们隐约间听见这位好像是太后娘娘。

走近一看发现还真是,当即齐刷刷全都跪了下来。

“我等剿贼不利,请娘娘恕罪!”

钗紫夜的神情在一瞬间变得彻骨冰冷以及威严肃穆,只见钗紫夜眉头微蹙,凤目倒竖,高入云层的发髻有些颤抖,“给我查!务必保护好世子殿下,若是世子受了一点伤提头来见!”

久居上位的气势浸淫在每一个字中间,回荡在朱墙之中久久不能消散。

“是!”

众禁军震声一喊,抱拳一礼,随后铠甲碰撞的声音响起,小队顺着黑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老子这条街上有三家店铺,日入斗金,我认识你个小白脸?”

李卯无奈撇撇嘴,合着这傻叉就是个普通商贾。

“夏虫不可语冰。”

李卯耸耸肩,轻笑一声。

这是步姨的地方,于是也不打算动手,反正私下里还能见面。

中年男子小人得志,见状再次嗤笑一声:“赶紧滚吧,这地方是你个兔儿爷能来的?”,随后找到前台的熟人又是一番嘲讽:“有的人啊,不知道人分三六九等,非得舔着脸希望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变凤凰,你说是不是彩凤。”

李卯脚步停在原地,眸光微眯,冷冽十足。

“您少说点吧,夫人不喜的……”

“我还不稀罕说!谁知道这小白脸是不是一身病。”

李卯转过身来凝视着中年男子。

霍先生一看登时就乐了,摇头晃脑的走过去拉着李卯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比划:“瞪我干吗?想打我?来啊,来打我,来,来。”

“但是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是开元大道,是妙音楼!你敢打人?好好担待担待你那一家老小卖出去够不够赔的。”

霍先生说到这又压低了声音,得意的小声道:“知道吗,我还认识几个衙门里的人,你要是敢动手,就出不来了。”

中年男子将折扇轻轻拍着李卯那让人心生嫉妒的脸庞,“懂了吗,贱民,你只能瞪着我,什么也干不了。”

霍井说罢扭头往里走,随手一扫:“这些萧我都包了!让他滚蛋!”

“公子,您千万别冲动,这里是开元大道!”

一旁刚刚给李卯讲解的彩凤急声劝阻道,这位公子气质绝佳,肯定不是这庸俗商贾霍井说的那般,但保不准男儿意气之下做出什么冲动之举。

却见那位公子淡淡说道:

“开元大道不能打人吗?”

“谁定的规矩?”

霍井见这小子还在口嗨,当即转身将脸伸了出去:“我定的!你来打,来,不打你是我孙子,打我我是你孙子!”

霍井已经琢磨好了,不管这小子打的轻重都要往那一躺,不光能让这小子体会到什么是绝望,而且说不定还能将步夫人引出来。

霍井还沉浸在遐想中时,李卯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公子!千万别,他肯定会讹你的!”彩凤急迫劝阻道。

李卯呵呵笑了两声,突然从腰间抽出翠血,对着彩凤粲然一笑:“死人就不会讹人了。”

在几人惊骇欲绝的注视下,李卯猛然抽剑,直接砍向霍井!

“啊!”——

霍井脸色一变,尖叫一声就瘫在了地上。

寒光凛凛的剑刃上阎王在向他招手!

这小子他真敢砍!

“谁人在此喧哗!”

一道带着薄怒的女声从楼梯传出,随后一双秀足与齐脚踝的米黄色裙摆显露。

李卯一愣,转而瞬间带上笑容将翠血收了起来。

这要是在楼里死了个人,多少有些不吉利。

丽人蹙眉朝大厅扫视而来,在看见瘫倒在地的霍井时眸中闪过深深的厌恶。

她向来对这种附庸风雅且高人一等的庸俗之人嗤之以鼻,别提他还不知廉耻的对她死缠烂打。

丽人再次转眸,在看见某张笑脸之后先是惊愕,又霎时间变得温娴嫣然。

“步夫人对我笑了?对我笑了!果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霍井因为步夫人的笑容而忘了自己差点就被一个公子哥给捅死,激动的蠕动着朝步夫人爬去。

“啊!”——

李卯微笑着从霍井身上重重踏了过去,将霍井的身子压成了两头翘起的跷跷板。


武王世子府邸,李卯枕在一个眉目清冷的高挑青衣美人腿上被投喂着葡萄。

青衣美人嘴角勾笑轻声问道:“世子殿下,京城里都传开了,听说您与澹台家两位小姐喜结连理。”

“得了吧,我想着回家呢,结果纨绔求娶女将军都能这事都能成功,你说这世道是怎么了?”李卯头痛的揉着眉心,思绪发散。

“青凤,你说我到底怎么她了,她要这样害人?”李卯抬眸盯着青凤那双明媚的眼眸,轻声问道。

“不知道呢,估计是看殿下太俊这才春心萌动,毕竟女将军也是女人。”青凤将眼睛侧过,脸颊蒙上一层微不可见的红霞。

“唉,头痛,澹台家的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是恨我的紧,我是真不觉得她姐会答应。得,下午去国子监绝对会被她一顿挠。”

青凤将手指搭在李卯太阳穴边轻轻的揉着,眉眼间的冷意悄然间化作满足。

他们谁又懂殿下的优秀呢?

“李卯你给我出来!”一声怒气中夹杂着碎玉声的娇喝响彻李府。

“来得这么快?”

李卯起身连忙往屋里躲去,临近门口侧着身子对青凤吩咐道:“就说我不在。”

“嗯。”青凤轻轻应了一声,起身去开门。

“李卯呢?让他给我出来!”

一个粉嫩可爱的豆蔻少女自顾自往里冲着,十五六岁的年纪却有着与娃娃脸不符的波涛汹涌。

身着碧绿翠烟衫,散花水露绿草百褶裙,肩披薄烟拢纱,凶巴巴的脸颊白里透红,虽带着怒气却不显刻薄,而更增添几分娇憨烂漫。

青凤无奈的看着这个姑娘,细声回道:“世子殿下没有回来,去城郊喝酒去了。”

“不可能!我家里的那些小厮亲眼看见他回了家,难不成他不走正门翻出去的?”澹台玉容婴儿肥的脸上尽是怒气与愤懑。

“李卯,你给我出来!你什么意思!”

“停停停,吵死了,我在屋里睡觉呢,被你这大嗓门都呼的精神失常了。”

李卯从屋中走出,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回道。

“失常的好!我问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澹台玉容一看他这懒散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学堂他偷她作业也就罢了,结果还不依不饶的想要欺负她一辈子!

她澹台玉容绝不屈服!

澹台玉容双手叉腰,气鼓鼓的说道:“你等着吧,我爷爷生气的很,就算我们成亲了也不可能让你迈进澹台家一根脚趾头!”

澹台玉容怒气冲冲地丢下这句话就跺着小脚往外走去,精致的双丫髻一路上不停晃荡。

青凤目光幽幽,堂堂肃武王独子,竟然这般被闯入呵斥。

青凤忍不住说道:“殿下,为何不向大家说真话,殿下这样自污奴家心中真的难受的很。”

李卯倒是不以为意,挑起青凤的一缕发丝轻嗅说道:“名声是最没用的东西,我想回家,唯一的法子就是让他们看清我没有任何的用处。皇上因为我娘的死而愧对我爹,所以加调五万兵力于西北,为了制衡,我这个独子就起到关键作用。等到皇上慢慢把兵权削弱,我这个嫡系又不堪一用,这才能安稳的回家。小不忍,则乱大谋。”

“而且我和我娘受袭,跟朝廷有关系,我要趁着这段时间彻查此事。”

“是,妾身知道了。”青凤看着李卯颀长的白衣身影,眸光熠熠。

众人皆知武王世子浪荡恶劣,当街打人,调戏妇女,可又有谁知个中详情。

西北黄沙之地谁人不知世子翠血宝剑未尝一败,谁人不晓殿下——

出剑必见血,一线封人喉!

一剑荡黄沙,怅鬼尽低头!

那些风言风语不过是殿下自己让人传播出去掩人耳目,自污罢了。

纨绔当街纵马横行,才被殿下拽下来狠狠揍了一顿。

至于调戏良家妇女,逛青楼,

青凤呼吸一窒,有些难以给殿下开脱,

她现在也有些分不清殿下是真好色还是假好色了。

“嗯,时辰到了,去喝酒!”

“对了,别跟燕姨说。”

李卯拿起一把修长宝剑,佩在腰间向外走去。

猿臂蜂腰,发丝飘飘,白衣胜雪,宛若谪仙。

既然木已成舟,那就想想该怎么把这门亲事吹黄。

欺赌嫖耍,我样样俱全!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城郊一家酒馆之中。

李卯倚窗而坐,把剑往桌上一拍喊道:“小二,上桃花酿!”

“好嘞客官,可还要些别的什么?”小二的一看这位爷眉目如画,衣白俊逸,当即就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登时热情无比。

李卯摆摆手,将头向窗外看去,“不用了,就这样吧。”

这家酒楼的位置真不错,旁边就是河,人来人往很有烟火气。

李卯深吸一口气,不禁想到了自己在西北的日子。

以及,上一世的日子。

没错,他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不过穿越过来就是孩提,生于西北之地,因此也对其感情深厚。

虽说没有这里这么繁华,但是人心淳朴,鲜少有欺压百姓或是盗寇的存在。

“贼人站住!”

想什么来什么,李卯眼眸微动,发现一道娇小的捕快身影正追着一个窜逃的人。

李卯微微一叹,啧,来活了。

这次怎么弄呢?光天化日之下武王世子拦住捕快,放走贼人,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社会的扭曲?

李卯拿过酒壶和剑,一脚蹬出窗外,在旁边的楼上飞檐走壁。

“站住!”

娇小捕快紧紧跟着,直到一处死胡同这才将那贼人逼停。

女捕快娇叱道:“你可知手里拿的乃是罂粟,是朝廷禁品!”

“你可知我姐夫是谁?你可知你惹上了大事”贼眉鼠眼的男子没有任何觉悟,反倒训斥起了捕快。

“姐夫你来了?”

女捕快向后看去,却发现哪有半个人影?但一回头贼人就已经撞开她朝外跑去。

“站住!”

女捕快急得一跺脚,随后再次跟了上去。

车水马龙的路上,贼人不断推搡着人群,但女捕快却四处求着让路,李卯摇摇头,优柔寡断还当什么捕快?

直至另一家金碧堂皇的气派十足的楼宇当中,女捕快跟着穿过一个个红柱金墙,登上雕花楼梯,那贼人这才在一桌人前停下。

“怎么了小三?”为首一个配刀禁军模样打扮的男子不喜的皱眉问道。

“姐夫,有个不长眼的捕快在追我,估计是新来的。”被称为小三的猥琐男子缩到姐夫身后,女捕快恰巧这时候也到了。

“把他交出来!私运罂粟乃是大罪!”女捕快气喘吁吁,黑红的官帽也匆忙的耷拉在了眼角。

那男子给周围的人一个眼神,一旁同样禁军打扮的官兵向四周打开,将女捕快团团围住。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女捕快见这群官兵不但不交人,反而隐隐有要解决她的打算,当即往后退去。

“老板,货来了,你收好。”男子没有正眼瞧她,把小三怀里的鼓鼓囊囊的白包随手丢给一旁观望的肥脸老板。

“好嘞刘大人,银子晚会给您送过去。”肥脸老板谄媚一笑,随后招呼着伙计搬来一个屏风将四周团团围住。

而四周的食客皆是装聋作哑,他们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可不敢跟官斗。

“我,我可是朝廷任命的铜锣,你们胆敢抓我?”女捕快边说边往后退去,一副色厉内荏的样子。

“铜锣?你看看你的上司银锣来这敢放一个屁不敢!”

“这捕快污蔑百姓,小三只是拿罂粟入药却被她说是走私。拿下她,押入大牢!”刘姓男子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随后几个下属磨刀霍霍向女捕快。

他们的事完全不能暴露,所谓押入大牢也不过是延期处死罢了。

“小三,你是怎么被跟上的?”刘姓男子眼神阴冷,转头瞪向猥琐男子,寒声说道。

虽然只是一个小捕快,但以后若是东窗事发就是罪加一等!

猥琐男子打了个寒颤,连忙解释道:“姐夫,我想着没人敢管就稍微放松了点,被这小捕快看了个正着,我当时就赶紧往这边赶了。”

“上面可是时时看着,从城外运到城内都没有出事,你连这最后的小事都办不好?下不为例!”

说罢刘姓男子不耐的向几人看去,说道:“怎么这么磨蹭?马上就该换班了。”

乒乓——

兵器交战声不绝于耳。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豆大的汗水顺着滴下,面上难堪的说道:“统领,这小捕快有两下子,我们一时无法拿下。”

“起开。”

刘统领掏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猛地一劈向女捕快的胳膊挥去。

“啊!”

女捕快被几人牵制着,逃无可逃,眼见大刀砍来,尖叫一声将双手横置想用肉身去挡。

铮!

一柄通体翠绿但剑尖上染有一抹朱红滴血的宝剑横亘在女捕快之前,为她挡下了这一刀。

众人顺着长剑看去,才发现俩人之间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了一个白袍公子,爽朗清举,萧萧肃肃,一双桃花眼瞳最是摄人心魄,眉宇间流露出的一抹倦怠贵气更是将淡然气质显露无疑。

刘统领眸子一凝,面色阴冷沉声道:“官家办事,尔等阻拦视为同罪!现在退去既往不咎!”

刘统领看得出来人不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卖个面子你也出过风头了,两边相安无事最好。

“那我要说不呢?”白衣公子嘴角勾起一抹醉人的笑容,抬剑直指刘统领眉心。

“那就是为同谋,立地诛杀!”

刘统领眼瞳一缩,很是不喜这个白衣公子的态度。

当即一抬刀柄,猛地挥砍向白衣剑客,但不知怎得白衣剑客只是微微一闪,这一刀竟砍在了屏风之上。

刺啦——

顿时红木刺绣屏风被砍了个稀巴烂,露出外界瞠目结舌的食客们。

“我滴乖乖,这是谁家的公子,当众袭击官兵?”

“你快走,去帮我报信。”女捕快满眼焦急,虽然他们有罪,但你若是这般袭击官兵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你快...”

铮——

翠血剑一触即发,一触即分,剑身在空气中急速的抽动发出阵阵回声。

最后随着咔吧一响,正式归入剑鞘。

“唔...”

刘统领捂住脖子,血珠溢出指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杀人没有任何预兆的俊秀公子,随后踉跄几步重重倒在了地上,血液浸满石砖。

酒楼之内皆是寂静,有甚者刚刚吃下去的饭都吐了出来,还有几人哆嗦着嘴唇脸色苍白。

杀人了,杀人了!

杀的还是羽林军统领。

天子脚下,当街杀官,换谁谁不迷糊?

几个羽林军下属呆立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连统领都敢杀,而且一剑封喉,他们上去完全就是送死。

但要是退又说不过去。

“走,去报官,呸,去找大人!”

瞬间几人就达成了共识,一溜烟的就跑了。

剩下那个贼眉鼠眼的小三瘫倒在原地吓尿了裤子。

平时他没少得罪人就是因为有个统领姐夫,如今他一死,自己也就该完了。

白衣剑客再次倒了口酒,一线绵柔入口,随后肆意的用袖袍擦着脸上的酒渍。

“唔,喝醉了,不小心杀了个人,应该没事吧,呵呵。”

白衣剑客晕乎乎的笑道,没有丝毫不在意刚刚的行为,似乎杀的只是一个路边的野狗罢了。

“你!”

女捕快急得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推搡着白衣剑客往外走去。

“你应该去报信而不是打杀了他们,现在好了,咱俩都要完蛋。”

女捕快说的话让白衣公子有些迷糊,“不是他们先对你动手的?”

“那你也不能动手杀人啊!”

“这可如何是好?”女捕快原地踱步转圈,她虽然是官差,但也懂得报恩的道理。

白衣剑客又是呵呵一笑道:“没事,皇上和我亲的很,不怕。”

随后满脸轻松的的拍拍她的肩。

“你这人!别喝了。”

女捕快见这人还是口吐狂言,当即一把将酒壶夺过,拽着他的手就往外走去。

随后女捕快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顺着这条路往外走,有个铁匠铺,我爹在那做活,你到那之后就说是我让你去的,因为救她闺女所以杀了官兵,你让他给你安排一辆马车走的越远越好。”

李卯一拍额头,得,全给别人听见了,这姑娘当真憨得很,一点声音不压。

一旁的食客纷纷装聋作哑,挡眼睛塞耳朵弯着腰往外溜去。

踏踏——

一阵齐整的脚步声传来,八成是官兵到了场。

“怎么会这么快?你快藏起来,我拖住他们。”

女捕快脸一苦,随后挺身站在李卯面前。

“很有勇气,但是你放心,他们不敢动我。”

“他们官商勾结在前,我们处处占理。”

“我倒要看看这片地方是谁说的算!”

李卯将女捕快往身后拉过去,随后站在门口,将剑倒竖在地面上,双手按在上边,晕乎的神情在瞬间变得桀骜不羁。


看猪都有些眉清目秀。

他实在是不想再受这个罪了。

只见燕夫人微微一笑,将食盒盖子打开:“我就知道你不喝所以就没带。”

燕夫人打开夹层,里面有一层厚厚的保温棉花布帛,从中掏出一个点缀着红梅的白瓷小碟和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

李卯看着碗中点着诱人光泽的红烧肉,咽了咽口水。

燕夫人递给他筷子和瓷碟,随后又取出一杯解腻的酸梅汤:“快吃吧,这是我亲自做的,就知道你爱吃这一口,于是刚做完就马不停蹄地送了过来。”

温情荡漾在李卯心间,轻声道:

“燕姨,你对我真好。”

随后李卯抱过去紧紧搂住了燕夫人。

燕夫人眉头一皱,身子往后撤了撤埋怨道:“抱的太用劲了小卯。”

估计是今天自己穿的太厚,闷得难受。

李卯放开了胳膊,随后拉过燕姨的手在一处静谧的阁子中坐下。

李卯叨起一块红烧肉。

“第一口,燕姨先吃,啊~”

燕夫人嗔恼的瞪了李卯一眼,眸中的意思就是你在这里喂小孩吃饭呢?

但她最终还是乖乖的张开了红唇,将肉块含了进去。

李卯看着燕姨脸颊的一侧凸起,总感觉想什么东西但又想不起来,只好自己也开始了品尝。

李卯轻咬一口红肉,登时汁液爆开,沁香满嘴,毫不夸张地说这红烧肉就像是在吃琼浆蜜液一样丝毫不腻,而且唇齿留香,一抿即化。

“唔,好吃!”

李卯眸子明亮,面带笑容的朝燕姨看去。

此时的燕夫人还在细嚼慢咽,看见李卯的表情也是含蓄的一笑,但心中十分窃喜。

李卯又叨起一块递到燕夫人嘴前:“给,燕姨,再来一块。”

燕夫人摇摇头:“吃多了发胖,你吃吧,姨不爱吃。”

却见李卯将红烧肉的肥肉抿掉,随后将前端的瘦肉再次递给了燕夫人:“这下就不会胖了,燕姨快吃吧,我手酸。”

燕夫人看着被李卯咬过的红烧肉,虽说她一直爱干净,从不和他人共用碗筷,但不知为何一和小卯待在一起这些排斥就烟消云散。

燕夫人将口中的肉吞咽下去,随后再次轻张红唇朝筷子咬去。

“嗯?”

燕夫人朝前咬去,却发现咬了个空,于是螓首再次向前伸去,发现还是没咬到。

燕夫人眉头轻蹙,突然发现小卯正身体颤个不停,登时就明白了他在作弄她。

燕夫人双手抱胸,笑眯眯的说道:“小卯?都敢调戏我了?”

李卯忍不住笑出了声:“燕姨真可爱,我看着就心动的很。”

“给燕姨,我错了,你吃吧。”

但李卯认错也很及时,燕夫人仅仅掐了他五下就收了手。

“燕姨,我在月红阁给你买了一个礼盒,你要不要看看?”

燕夫人正小口抿着酸梅汤,闻言先是一愣:“什么礼盒?”

李卯走到院中从地上提溜起一个大红礼盒,拿到了燕夫人面前。

李卯一脸期待的看着燕夫人,颇为邀功的说道:

“就是这个,怎么样?很贵的。”

燕夫人看着这月红阁里的至臻礼盒心中虽然埋怨李卯花钱大手大脚。

但...

小卯是给自己买的,燕夫人还是心中一阵温暖高兴。

燕夫人轻启红唇,眼角挂着潋滟温情:“燕姨很喜欢。”

李卯将燕姨手心中的酸梅汤拿过,再次叨了一筷子粉嫩多汁的烧肉递给了燕姨。

“燕姨张嘴,啊~”

时间幽幽,不一会你一口我一口一碗香气扑鼻的红烧肉就被消灭殆尽。


卯儿怎么老是动不动就碰她的东西!

嘟——!

这一下没收住,直接吹了个破音。

澹台玉容在一边幸灾乐祸:“哈哈哈,大笨蛋!”

不过接着她就笑不出来了,只见李卯不断试音,不断改变吹奏的节奏和力度,不过几个呼吸,箫声版的《兰陵散》就被如流水般丝滑的演奏出来,剩下步夫人和澹台玉容瞠目结舌。

步夫人僵在空中的手慢慢垂下,瞪大了美眸,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是第一次吹箫?”

李卯将箫按下,寻常道:“是啊。”

步夫人见李卯不似说谎,而且他也没有理由说谎,红唇微张:

“那你为何如此通顺的将箫谱《兰陵散》演奏下来?”

李卯挠挠头,一副难道很难的样子?

“万法归一,虽说乐器不同,但调子不都是一个吗?记住不就好了,难道你们不是这样?”

澹台玉容这大丫头片子赌气的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缩小版玉箫,有些不忿。

她在吹箫上可谓是一窍不通,一首曲子得让老师教个十几遍才能将将吹奏下来。

步夫人注视李卯良久,最后嫣然一笑:

“果然卯儿在琴道上有如此造诣,其他乐器也不会差。”

“大坏蛋,你的伤怎么样了?”

一道稚嫩的声音蓦然传来。

澹台玉容见两人把她晾到一旁,于是撅着红嘟嘟的嘴唇就喊道。

两人侧目朝澹台玉容看去,发现她正顶着骄艳似火的面孔。

澹台玉容轻哼一声将脸扭过去忙不迭补充:

“我,我可不是关心你,我就是怕我姐姐的努力打了水漂。”

李卯见澹台玉容这小模样,作弄之心顿起,当即迈开腿朝她走去。

砰——

壁咚。

澹台玉容颤抖着声音将手缩到胸前想要尽可能的远离李卯,脸蛋如同火烧云般瑰丽:

“你,你要干什么...”

李卯勾起澹台玉容的圆润细腻的下巴,眸中含着笑意:“玉容,为何为夫受伤的时候不见你来探望?”

澹台玉容娇哼一声,骄傲的将红扑扑的脸颊转到一边:“我才不要去看你这个大坏蛋!”

其实澹台玉容在那天上午就早早地到了李府门口,红着脸一站就是半个时辰,期间在远处看见了太后,老师,和姐姐的到来,因此本就犹豫的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了。

人一多,看望就没有分量了。

步夫人站在一边看着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唇瓣微抿,不知为何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忽而步夫人心头一跳连忙压下这种莫名的情绪,轻拍胸口只当是自己孀居太久有些惆怅。

李卯将嘴慢慢凑了过去。

步夫人抿住唇瓣,不觉间手指攥住了衣襟。

澹台玉容则是呆在那里,张大了嘴巴露出其中香舌,有些不知所措。

“啊!”——

澹台玉容狠狠一脚踩到了李卯的脚上,随后逃也似地拿起自己的玉箫夺门而逃:

“坏蛋!”

步夫人蓦地松开衣服,轻缓一口长气关切地走上前去:

“卯儿,可有事?”

李卯捂住脚背一脸痛愤,我就逗逗她这妮子这么下狠劲!

“我没事步姨,丫头片子能有多大劲。”

李卯苦笑一声朝步夫人示意道。

步夫人找着一张梨花木椅坐下,单手靠在上边支着螓首,语重心长的说道:“有澹台家这两个姑娘你可真算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你可得好好对待她们,澹台将军就不说了,玉容虽然性子娇蛮了些,但对人还是友善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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