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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忘记后续+完结节选在线试读
团长妻子答应我,只会陪抑郁症发病的白月光九十九次。可当我记满了九十九次,却看到她和白月光紧紧相拥。后来,我不再拦着她去找白月光。只是跟她要了一副平安锁,作为孩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晴晴徐文书的其他类型小说《如果可以忘记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xx22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团长妻子答应我,只会陪抑郁症发病的白月光九十九次。可当我记满了九十九次,却看到她和白月光紧紧相拥。后来,我不再拦着她去找白月光。只是跟她要了一副平安锁,作为孩子的周岁礼物。提到孩子,妻子的神情温柔了几许,“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给囡囡过生日。”我乖巧地“嗯”了一声。没有告诉她,我十天前向组织提交了离婚申请。而我们的女儿,已经死在了她陪白月光的那天。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1提交离婚申请的第十天,我在医院走廊遇见了蒋晴晴。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徐文书,像在呵护一个珍宝。可见到我,蒋晴晴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找文书麻烦?”她警惕的看着我,眼神冷到了我的心底。徐文书拉着蒋晴晴的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陆宇,你别误会。晴晴只是太在...
《如果可以忘记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团长妻子答应我,只会陪抑郁症发病的白月光九十九次。
可当我记满了九十九次,却看到她和白月光紧紧相拥。
后来,我不再拦着她去找白月光。
只是跟她要了一副平安锁,作为孩子的周岁礼物。
提到孩子,妻子的神情温柔了几许,“等我回来,我一定好好给囡囡过生日。”
我乖巧地“嗯”了一声。
没有告诉她,我十天前向组织提交了离婚申请。
而我们的女儿,已经死在了她陪白月光的那天。
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
1提交离婚申请的第十天,我在医院走廊遇见了蒋晴晴。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徐文书,像在呵护一个珍宝。
可见到我,蒋晴晴立刻皱起了眉头:“你来干什么?
是不是又想找文书麻烦?”
她警惕的看着我,眼神冷到了我的心底。
徐文书拉着蒋晴晴的手,不好意思地看着我:“陆宇,你别误会。
晴晴只是太在乎我了。”
说着,他又将视线转移到我手上提着的奶粉。
“听说囡囡也住院了,她没事吧?”
我还没回答,蒋晴晴就急着安慰她道:“应该就是发了点小烧,不会有事的。”
“你别胡思乱想,好好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就行。”
我下意识攥紧了手上提着的袋子,心里苦涩。
是啊,能有什么事。
不就是女儿生病吗?
怎么比得过徐文书重要。
否则,蒋晴晴又怎么会明知道我带着女儿在同一家医院住院。
却连一次问候都没有。
明明只要她肯来病房看女儿一次,就会知道。
我们的孩子,已经……去世了。
扯了扯嘴角,我摸到了口袋里已经摸得有些温热的玻璃瓶。
自从徐文书回来,蒋晴晴每隔几天就会突然消失去陪他。
她说:文书哥从小就心思敏感,现在又生了病,我不陪着他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放心,我只是不想他做傻事,没有别的意思。
她答应我,只陪徐文书九十九次。
九十九次之后,她就彻底收心,和我好好过日子。
所以每次她离开,我都会在玻璃瓶中放一颗黄豆。
七天前,我终于攒满了九十九颗。
可当我满怀期待地抱着孩子找到她时。
看到的却是徐文书将蒋晴晴紧紧抱在怀里的场景。
她是我的妻子。
我是她的丈夫。
此时此刻,我却只能站在街边,远远的窥视着她和另一个男人的幸福。
“你们在干什么?”
我红着眼走到两人面前,怔怔地问道。
蒋晴晴触电般的松开了搂着徐文书的手,眼神慌乱:“陆宇,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张了张嘴,还没有说话,徐文书就抢先一步开口:“都是我不好,是我打扰了你们,对不起。”
“晴晴,你以后别管我了,就让我死在外面吧。”
说完,他就往街上冲去,正好被一辆自行车刮倒。
蒋晴晴脸色一变,急忙撞开我将徐文书搂在怀里。
我来不及反应,重重倒在地上,孩子也差点脱手。
尾椎传来阵阵钝痛,怀里的孩子也吓得哇哇大哭。
“囡囡乖,爸爸在……”看着孩子因为哭泣憋红了的小脸,我的心脏彷佛也被一张大手紧紧攥紧。
“老婆!
蒋晴晴!”
我一边忍痛哄着孩子,一边艰难地叫着她的名字,期望她能回头。
蒋晴晴顿了一下,回过头却是恨恨地瞪了我一眼:“陆宇,你明知道文书有抑郁症,为什么还要刺激他!”
“要是文书出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次就当是给你一次教训,以后离文书远点。”
说完就抱着徐文书上了吉普车。
最后,还是好心的路人看不下去,将我扶起来送去了医院。
当晚,囡囡就高烧不退,被送去了抢救室。
我的囡囡,不到一周岁的囡囡。
在蒋晴晴陪徐文书的那天,永远离开了我。
我躺病床上,脑海里不断回忆起蒋晴晴离开时的画面,眼泪模糊了双眼。
蒋晴晴,我答应你。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靠近你们。
你,自由了。
2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
蒋晴晴像是看不见我脸上的苍白,淡淡地提醒我:“没什么事就带着孩子回去吧,毕竟是军属,自觉点别占用医疗资源。”
我点点头:“好。”
蒋晴晴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几天我都要陪文书,没事就别来找我了。”
我继续点头:“好。”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蒋晴晴反而愣了一下。
她松开了护着徐文书的手,上前两步:“囡囡……不要紧吧?”
“等文书情绪稳定一点,我再去看她。”
我嗯了一声,假装没看到徐文书嫉恨的眼神。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闻到了徐文书身上的香味。
淡淡的桂花香。
是蒋晴晴常用的发油。
在医院的这些日子里,徐文书应该没少把蒋晴晴搂在怀里吧。
否则,又怎么会连衣服都浸入味。
回到家,隔壁的蒋嫂子正好出门。
看见我惨白的脸色,她吓了一跳。
“诶呀,陆宇,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囡囡呢?
你怎没没抱着她?”
我强挤出一个笑容,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原来,我的脸色真的这么难看。
原来,别人是能看出我不对劲的。
可蒋晴晴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七天了,哪怕只是一句关心……也好。
看我不说话,蒋嫂子也不再问,只是小心地将我扶回家里坐下。
晚上,蒋嫂子端了一大碗鸡汤给我。
“陆宇,晴晴不在家,你一个人带孩子本来就辛苦。”
“身子差可不行,赶快补一补。”
蒋嫂子的丈夫也是军人,可她们家孩子多,津贴不够用。
每个月就指着用鸡蛋换些生活用品,减轻家里负担。
谢过了蒋嫂子,我坐在餐桌前出神了很久。
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连邻居都能这么关心我,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我的孩子。
可我的妻子却能一次又一次弃我不顾。
这段婚姻,真的有点可笑。
叹了口气,我珍惜地将汤碗拿到嘴边。
正要开始喝,院门却被人推开。
“陆宇,我回来了。”
蒋晴晴走进来,手上还拿着几件换洗衣服。
我奇怪地看向她:“你怎么回来了?
不用陪徐文书吗?”
蒋晴晴放下衣服,随口说道:“医生说文书的病不重,但我还是不放心,让他再多住几天院。”
“所以现在先回来拿点生活用品。”
我嗯了一声,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了她上午说的话。
“没什么事就带着孩子回去吧,自觉点别占用医疗资源。”
原来只要是徐文书。
一切都会不一样。
大概是真的心死了,我竟然连争辩的力气都没有。
垂下眼,正准备继续喝汤,拿好东西的蒋晴晴却突然开口:“你炖了鸡汤?”
“你先别喝,文书身子弱,刚好喝鸡汤补补。”
3拿着汤碗的手就此顿住,我怔怔地看着她:“这是蒋嫂子特意给我炖的。”
蒋晴晴恍若未闻,自顾自地从橱柜里找出饭盒。
“你的身子我知道,喝不喝鸡汤都一样。”
“这次先让给文书,下次我带你去国营饭店吃。”
熟悉的话让我又想起了从前。
陆宇,这次的布票我先给文书了,下次发了津贴再给囡囡做衣服。
陆宇,晚会你别去了,把位置让给文书,下次文工团来演出的时候,我再叫你。
陆宇,文书想认识我的朋友,这次战友聚会你就别来了,下次再带你。
陆宇……好多个下次啊,多的我都数不清了。
趁着我愣神,蒋晴晴将鸡汤装进饭盒,敷衍地关心道:“我先走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衣摆不小心扫到桌上的汤碗。
“砰!”
汤碗掉在地上,和我的心一起摔成了碎片。
“蒋晴晴。”
我叫住她,从口袋里拿出攒了九十九颗黄豆的玻璃瓶。
“九十九颗黄豆,你数数。”
蒋晴晴的背影一顿,转过身愕然地看着我:“已经够了吗?”
我嗯了一声:“够了。”
蒋晴晴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为难。
我没说话,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如我所料。
蒋晴晴只是迟疑了一会儿,就说道:“陆宇,文书现在离不开人……”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但还是继续说道:“我们的约定……作废吧。”
我垂下眼,轻叹了口气。
“好。”
蒋晴晴怔住了,她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容易就同意了。
她激动地抱住我:“陆宇,你真好。”
“你放心,等文书病情稳定了,我一定好好陪你。”
我嗯了一声,只提了一个要求。
“囡囡马上周岁了,我想要一副平安锁。”
提到孩子,蒋晴晴的神色变得更加柔和。
“好,等我回来,就给我们的孩子买副最好、最漂亮的平安锁。”
我的瞳孔微微颤抖,失去孩子的痛苦再一次袭来。
“好。”
只是我的囡囡,永远看不到了。
等她走后,我起身打开了抽屉,拿出那叠被我仔细整理好的病历单。
第一次确认怀孕。
第一次产检。
第一张出生证明……每个蒋晴晴不在家的夜晚,我都会拿出它们看了又看。
那是初为人父的期待和激动,也是我作为丈夫,对家庭所有的期望。
可是现在……我从口袋里拿出那张死亡证明,颤抖的将它与那些单子放在一起。
眼泪掉下,浸湿了纸张,像是在告别。
深吸了口气,我正要关上抽屉,身后却突然来蒋晴晴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我慌乱地将抽屉关上,擦去眼角的泪水。
蒋晴晴走过来,视线定格在抽屉上。
4“你怎么又回来了?”
紧紧靠在柜子上,我生硬的转移话题。
蒋晴晴走过来,抬手。
却是落在了我的眼角。
“你哭了?”
她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湿润,有些无措。
我笑了笑,随口解释道:“囡囡生病,我担心嘛,一下子没忍住,过会儿就好了。”
蒋晴晴松了口气:“那就好。
我刚刚忘记问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平安锁?”
“祥云再加个福字怎么样?
现在抓得比较紧,图案还是简单点好。”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在意。
要是之前也这么在意就好了。
“可以,你决定就好。”
蒋晴晴点点头,确认了我的心意后就走了。
只是关门前,她又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吗?”
我张了张嘴,心里突然多了一缕期待。
“如果我有事,你可以陪我吗?”
蒋晴晴顿了一下,接着又笑了:“陆宇,你别胡闹了,文书还在医院等我呢。”
“晚上早点睡,我先走了。”
关上门,我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哭自己瞎了眼和蒋晴晴结婚。
更哭自己居然还一次又一次对蒋晴晴升起希望。
明明,早就知道结果了,不是吗?
那天晚上,我收拾好了自己所有的行李。
离婚申请还没有下来。
可我真的已经筋疲力尽。
临睡前,我将那瓶黄豆倒出来,泡了一夜。
第二天,我吃着煮烂的黄豆糊糊,收到了蒋晴晴的消息。
她派人转告我,平安锁已经买好了。
让我去医院拿。
到了医院,我直接去了徐文书的病房。
蒋晴晴不在,应该是去买饭了吧。
徐文书笑着问我:“陆宇,你找晴晴是有什么事吗?”
我扯了扯嘴角,语气平静:“我来拿平安锁,你知道蒋晴晴

放哪儿了吗?”
徐文书做作的啊了一声,露出被他踩在脚下的红绳。
红绳上面挂着一个精致的平安锁。
祥云、福字,和蒋晴晴答应我的一摸一样。
“你是说这个吗?
晴晴看我喜欢,就送给我玩了,好看吗?”
徐文书笑容得意,我却几乎失去理智。
我的囡囡没了,我的妻子不爱我。
我只是想要一副平安锁而已。
我只是想……让那个来不及过周岁在生日的孩子……在地下能带着母亲的祝福……而已……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医院。
只知道到家的时候,我的眼神已经彻底灰暗,再也无法聚焦。
回到家,我拿出信纸在上面记下还没做完的事。
希望我走之后,蒋晴晴能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我完成。
等确认再也没有遗漏之后,我拿起行李离开了大院。
刚换完班的警卫员热情地想要帮我提行李,却被我拒绝。
以后的路。
我只想自己走。
另一边,打饭刚回来的蒋晴晴将饭盒放下。
“文书,刚刚我不在,陆宇有来过吗?”
徐文书笑了笑,将脚缩进被子:“没有啊,刚刚没有人来过。”
蒋晴晴点点头,打开饭盒:“先吃饭吧,我的平安锁你替我收好了吗?”
“下午我回家一趟,把它带给陆宇。”
徐文书嗯了一声,接过饭盒。
突然有人敲门。
护士走进来,问道:“你们谁是陆宇的家属?
孩子的死亡证明还差个章没盖。”
5“砰!”
饭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饭菜洒了一地,可没有人在意。
蒋晴晴霍然起身,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护士被吓了一跳,奇怪的看着她:“你是陆宇同志的家属吗?”
“陆宇同志的孩子前几天去世了,死亡证明还差个章没盖。”
“我刚刚见他从这间病房里走出去,所以过来问问。”
“你们谁是他的家属?”
蒋晴晴张了张嘴,脸色刷的一下变得难看:“我……我是她妻子。”
护士听到这话,原本和善的态度登时变了。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蒋晴晴,眼神讽刺:“你就是陆宇同志那个不负责任的妻子?”
“你孩子发烧在医院住了这么久,一次都不来看,真够可以的啊。”
蒋晴晴瞳孔颤了颤,艰涩地开口:“我……我不知道她这么严重……”护士嗤笑一声:“一个还没满周岁的孩子住了那么久的院,你作为母亲就一点都不关心?”
说着她又扫视了一眼病房内放着的热水壶等生活用品。
“看样子,你和这位男同志在医院也住了几天了吧,就没想过问一问自己的丈夫在哪里?
在干什么?”
随着护士一句又一句的讽刺,蒋晴晴的脸色也越来越青白。
她想起了那天在医院撞见我的时候,我憔悴的脸。
想起了那晚回家时,我面前的鸡汤,我说:“这是蒋嫂子特意给我炖的。”
原来,那碗鸡汤是因为……因为孩子……蒋晴晴的指尖已经深深掐进了掌心,后悔和内疚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护士皱眉,毫不客气地说道:“这里是医院,注意点。”
“你什么态度啊你?”
徐文书忍不住朝护士冲道。
他也是才知道孩子去世了,此时此刻见蒋晴晴这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也慌了阵脚。
护士冷哼一声:“我怎么了?
自己不负责任,还不让人说了?”
“你这个做哥哥的也是,妹妹不关心,你也不关心侄女吗?”
徐文书神情一滞,下意识回道:“什么哥哥,我是晴晴的……的什么?”
护士狐疑地看着他。
徐文书眼里闪过一丝羞涩,看了眼蒋晴晴:“我是晴晴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砰!”
护士将手中的托盘重重放下,讥笑道:“原来是一对狗男女啊。
我说呢,怎么连自己孩子生病了都不关心。”
“我呸!”
“像你们这种作风不正的狗男女就该被人举报,丢去农场改造!”
徐文书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护士的手不停颤抖:“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护士双手叉腰,年轻的脸上布满了不屑:“狗、男、女!”
自从患上抑郁症后,徐文书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小心对待,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被护士一激,立刻疯了似地抓起身边的书本就往护士身上扔。
“住手!”
蒋晴晴才缓过来就看到这一幕,立刻喊道。
6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书本的一角擦过护士的眼角,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啊!”
护士摸到眼角的鲜血,尖叫一声,推开门。
“快来人啊,有人闹事!”
附近的几名医生和护士连忙走进来,见到护士脸上的血痕倒吸了一口凉气。
伤口虽然不大,但是堪堪擦过眼角。
但凡再过去一点,伤到的就是眼睛了。
“丽丽,发生什么事了?”
护士长一边用消毒棉小心地替她擦拭伤口,一边心疼地问道。
陈丽是今年才考进医院的,到现在也才不过十九岁,又还是未婚。
现在脸上破了相,万一留下疤以后找对象也要受到影响。
陈丽也知道这点,见到护士长连忙红着眼说道:“护士长,就是他朝我扔东西的。”
她指着徐文书,一脸委屈。
护士长脸色一冷:“这位病人,你不解释一下吗?”
“我们这是新社会,无故伤人是要承担责任的。”
徐文书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听到护士长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看向蒋晴晴,希望她能帮自己说话。
接收到她的眼神,蒋晴晴习惯性地想要替他说话:“文书不是故意的,他有抑郁症……不是故意就可以伤人了吗?”
“有抑郁症伤害人就没关系了吗?”
护士长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不管怎么样,你们伤人是事实,就必须给丽丽一个交代。”
蒋晴晴愣了一下,理智告诉她护士长说的没错。
“对不起,我们可以赔偿。”
见她态度还行,护士长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
“丽丽,你说呢?”
陈丽瞪着徐文书,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要他赔偿,还要给我道歉。”
蒋晴晴点点头,并不觉得这个要求过分。
“我绝不要给她道歉!”
徐文书紧紧攥着被子,眼神阴狠。
“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
说着她又看向蒋晴晴,可怜兮兮地说道:“晴晴,我不要道歉。”
蒋晴晴皱眉,头一次觉得徐文书是在无理取闹。
“文书哥,这次是你不对,给人家道歉。”
徐文书眼眶一红,死死看着她:“晴晴,你变了。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蒋晴晴眉头皱的更紧。
以前她怎么了?
见她不说话,徐文书咬了咬牙,故技重施。
“好,我明白了。”
“既然你们都想让我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好了。”
说着他就跳下床,往窗台跑去。
蒋晴晴瞳孔一缩,连忙上前将徐文书抱住。
“文书哥,你冷静点,好,不道歉,不会有人逼你道歉。”
她忙着安慰徐文书,护士长却嗤笑出声。
她在医院干了七八年,什么人没见过。
一眼就看出来了徐文书的装模做样。
“这位病患,你说话要讲证据啊。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你死了?”
“别以为你随便扣个帽子,这件事就过去了。”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要是你再继续这样无理取闹,就别怪我们报警了。”
徐文书脸上的悲痛霎时间扭曲了一瞬。
其他人也冷静下来,纷纷用嘲讽的眼神看向他。
蒋晴晴没注意到这一幕,见状面色一寒。
“你们什么意思?
不是救死扶伤的医护人员吗?
怎么连基本的同情心都没有!”
护士长翻了个白眼:“他打人就有同情心了?”
“废话不多说,赶紧道歉,医院不是你们胡闹的地方。”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就是,赶紧道歉。”
“不道歉我们就报警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
徐文书受不了这样的指责,气得直接冲到了护士长面前。
“你们!”
“你脚上踩着的是什么?”
蒋晴晴突然开口,眼神死死定在了徐文书脚上带下来的红绳。
7徐文书立刻蹲下身,试图盖住红线。
“没……没什么……”蒋晴晴黑着脸,眼神凌厉:“我让你保管的平安锁呢?
拿出来。”
徐文书心虚地垂下眼,不敢与她对视:“晴晴,不就是个平安锁吗,我……我只说最后一遍,拿出来。”
蒋晴晴看着徐文书,眼里彷佛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
徐文书终于慌了。
他站起身,不安地往后退去。
露出了脚踝上的平安锁。
祥云、福字,和蒋晴晴买的一摸一样。
蒋晴晴猛地上前将平安锁从徐文书的脚上拽了下来,手指深深扎进掌心。
“护士,你刚刚说……陆宇来过了?”
陈丽皱眉:“哪个陆宇?
陆宇吗?
他是来过了。”
“我就是在走廊上看到他从病房里出来,才想起来找你们的。”
徐文书瞪了她一眼,又笑着想拉住蒋晴晴的手:“晴晴……我刚刚睡着了,我不知道陆宇来了。”
蒋晴晴没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手里的平安锁。
“护士,我想问一下,我孩子是怎么去世的。”
陈丽看了眼护士长,见她没有反对才说道:“你孩子是受惊吓引发高烧不退,抢救失败去世的。”
“我还没见过像你这样的妻子,住院这么久不仅不闻不问,孩子发烧还要一个路人送她来医院。”
“什么时候?”
蒋晴晴抬起头,眼里的血丝几乎蔓延了整个眼眶。
“什……什么……”陈丽吓了一跳。
现在的蒋晴晴似乎比刚才徐文书撒泼的时候,更加恐怖。
蒋晴晴扯开徐文书的手。
“陆宇来医院,是什么时候?”
她的声音很轻,却好像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十一天前。”
蒋晴晴张开嘴,用尽了全力却说不出一句话。
她想起来了。
十一天前,正是我去找她的时候。
徐文书情绪失控被自行车刮倒。
情急之下,是她将我用力撞开。
她想起来了。
那天,我倒在地上,哭着喊她的名字,说孩子在哭。
她是怎么说的呢?
“陆宇,你明知道文书有抑郁症,为什么还要刺激他!”
“要是文书哥出什么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这次就当是给你一次教训,以后离文书远点。”
这个教训,真的好痛啊。
蒋晴晴踉跄了两步,痛苦像洪水般将她淹没。
我的孩子……是被我……视线落到平安锁上,她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疯了般的往外面冲去。
回家!
陆宇!
此时此刻,她再也想不起徐文书。
满心满眼都是回到我的身边,她要道歉,她要赎罪。
徐文书心下一慌,像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
连忙想追上蒋晴晴,却被护士长拦住。
“你不能走!”
8徐文书被人拦住,脸色瞬间难看:“凭什么我不能走?
这是医院,你们还要搞非法拘禁那套吗?”
护士长扯了扯嘴角:“你还真会乱扣帽子。
你伤了人,不道歉、不赔偿就想走?”
“实话告诉你,我刚刚已经让人去报警了,你老老实实等着吧。”
听到警察二字,徐文书的眼里闪过惊慌,连忙大声叫道:“晴晴!
晴晴!”
多么相似的一幕啊。
十一天前,蒋晴晴为了徐文书,丢下我。
现在,她又因为我,对徐文书的求救充耳不闻。
可惜,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另一边,蒋晴晴回到家。
“陆宇!
陆宇!”
“我知道错了,陆宇!
对不起!”
“你要的平安锁我给你买回来了!
陆宇!”
可无论蒋晴晴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
恐慌瞬间漫上心头。
客厅、厨房、卧室……没有人。
还是没有人。
想到了什么,蒋晴晴打开衣柜。
衣服少了一半。
所有属于我的东西都没了,只剩下一件大红的裙子。
那时我们成亲的时候,我给蒋晴晴买的。
那年,她十九岁。
她说:“陆宇哥,结婚的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买条红裙子?”
“我阿妈说,结婚的时候新娘子要穿红色,这样婚后才能幸福美满。”
我答应了。
她也如愿在婚礼上穿上了漂亮的红裙子。
可是,我们的婚姻却没有收获幸福。
蒋晴晴也想起了那天。
她扎着麻花辫,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
当着家人的面把手放到了我的手里。
我说:“晴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热闹的场景彷佛还是昨天,可家里已经没有我了。
不知不觉来到厨房,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
转过身,蒋晴晴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玻璃瓶。
皱了皱眉,蒋晴晴将它捡起来。
“这是……”是我装黄豆的瓶子。
徐文书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是在深夜。
我不放心,怎么不都不肯让她走。
蒋晴晴着急,便从厨房随便找了个玻璃瓶递给我。
“陆宇,我答应你,只会陪文书九十九次。
以后我每去一次,你就往瓶子里放颗黄豆,等到九十九次的时候,你拿着瓶子来找我。
我肯定会跟你回家。”
从那以后,这个玻璃便成了我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现在,里面的黄豆没有了。
蒋晴晴愣愣地看着玻璃瓶,好像连心也变得空空荡荡。
一抬头,她又看到了大厅桌子上放着的信纸。
蒋晴晴眼神一亮,连忙跑过去将信纸拿起来,入眼就是熟悉的字迹。
蒋晴晴,我走了。
离婚申请十天前我就交上去了,估计再过几天就会批准下来。
很抱歉,现在才通知你这个消息。
原本,我是想在离开的那天跟你好好告个别。
可是我高估了自己。
写这封信是希望你能看在曾经的夫妻情分上,帮我做件事。
昨晚打碎了的那个汤碗,是蒋嫂子家的。
碎片我用布包好了放在柜子里,里面还有些钱。
你用这些钱照着图案买个一样的还给她,剩下的再买两只鸡。
帮我谢谢蒋嫂子那天给我炖汤。
虽然我没有喝到,但是那份情我记住了。
还有,院子里的那些菜,你摘了送给王奶奶吧。
之前你不在家,王奶奶怕我不会照顾孩子,时不时就让狗蛋来家里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我都记在心里。
你也帮我还了这份人情吧。
最后,我想说。
蒋晴晴,我是怨你的。
怨你一次又一次为了徐文书抛下我。
怨你让我失去了我们的孩子。
更怨自己,把你娶进门。
我们的人生纵横交错,可最后还是不得不回到各自的原点。
所以,不要来找我。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颤抖着看完这封信,蒋晴晴坐了很久。
她以为,我会一直等她。
她以为,我离不开她。
可这世上,哪里又有什么谁不离开谁呢?
9翌日,蒋晴晴接到了警局的消息。
徐文书因为始终不肯道歉,最后大闹医院,被送去了警局。
来到警局,蒋晴晴的心情却很平淡。
自从昨天她看到了我的那封信起,她就开始反省。
她想了很多和徐文书、和我有关的事情。
越想她就越心慌。
越想,她就越对徐文书感到厌烦。
可只要一想到徐文书是病人,又不得不把这些厌烦压在心底,弄得她格外难受。
她还想找到我,想跟我好好在一起。
想要赎罪。
可我也说了,永远不想见到她。
原以为,徐文书寻死的时候,她是心痛的。
可现在她才知道。
最让她痛苦的,是我的离开。
但一切都晚了。
警察局局长是蒋晴晴曾经的战友,得知她的来意后,很快就说明了事情的经过。
其实原本医院虽然报了警,但因为护士伤得不重,所以也是以调解为主。
想着让徐文书道个歉就完了。
谁知道徐文书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肯低头,还大闹了医院。
所以才被关了一晚上。
蒋晴晴揉了揉眉心,强忍住心里的不爽谢过了战友。
接到徐文书后,蒋晴晴将她送回了家。
可能是因为被关了一晚上的原因,徐文书的精神状态很不好。
一回到家就拽住了蒋晴晴的袖子,不肯放开。
“晴晴,你别走,你陪陪我。”
徐文书含着眼泪,有些疯癫地说道。
蒋晴晴叹了口气:“文书哥,你回海市吧,以后我们别再联系了。”
徐文书和蒋晴晴都是海市人。
生病后,徐文书便独自跑到了安市,跟在了蒋晴晴的身边。
以前,蒋晴晴不忍心丢下徐文书,可现在,她再也不想看到他。
只要一看到,就会想起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徐文书脸色一变,指甲深深插进蒋晴晴的手臂:“连你也要丢下我了,是不是?”
蒋晴晴被突如其来的刺痛吓了一跳,缩回手下意识地说道:“徐文书,你疯了!”可下一秒,她的眼神就定在了徐文书的脸上。
徐文书凌乱着头发,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睛格外阴狠。
“你终于发现了。”
徐文书抬起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蒋晴晴,我家人都不要我了,我只有你。”
“你休想丢下我。”
蒋晴晴后退了两步,心里恶寒:“你胡说什么,你不是抑郁症来安市养病的吗?”
徐文书轻笑了两声,声音甜腻:“我是养病,但我不是抑郁症,是精神病。”
“我爸妈他们都想怕我,都想让我走。”
“晴晴,我只有你了。”
边说,他还一边伸手想要抓住蒋晴晴。
蒋晴晴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涌起,暗骂了一声疯子就推开门走了。
可第二天,徐文书又乖巧地坐在了蒋晴晴家门口。
从那以后,陆远州想了很多办法摆脱徐文书。
可徐文书是个精神病,没有什么羞耻之心。
只要一找不到蒋晴晴,就会跑到警局胡闹。
甚至多次自杀。
没办法,蒋晴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警局找上门。
被部队找上门。
此后,蒋晴晴一辈子都没摆脱过徐文书。
而我,离开后,我就回到了老家。
恰逢国家重新组织高考。
我捡起了书本,成功考上大学。
那一年我23岁。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一切向阳。
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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