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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抄家?我靠赈灾绝地反击节选在线试读
晚风萧瑟,灯笼摇晃。自从抄家的事情传开以后,府上的丫鬟和家丁都已经走了大半。热热闹闹的李府,转眼间冷冷清清起来。原本存放金银财宝的库房重地,现如今贴了知府府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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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抄家?我靠赈灾绝地反击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晚风萧瑟,灯笼摇晃。
自从抄家的事情传开以后,府上的丫鬟和家丁都已经走了大半。
热热闹闹的李府,转眼间冷冷清清起来。
原本存放金银财宝的库房重地,现如今贴了知府府衙的封条,再也无人看守。
库房外屋檐下,两道身影悄然碰头。
“月儿,钥匙拿到了吗?”
“那还用说。”
赵钦月手指上绕着钥匙,满脸得意。
王清词环顾左右,低声道:“李玄夜人睡下了吗?可莫要被他发现了。”
“放心。”
赵钦月露出讥笑,“他现在一蹶不振,晚上躲在屋里酗酒,方才我从他门前过,听见里面鼾声大作。”
说话间,赵钦月用肩膀碰了一下王清词,拉长了调子道:“咱们今天就算把库房搬空,他也不可能发现。”
钥匙插入锁芯,铁锁应声打开。
房门推开,里面金银闪烁,各种珠宝堆成一座座小山。
王清词舔了舔发干嘴唇,懊恼道:“若不是还要给朝廷留一点,本少爷真想把这里全部搬走,半点不留。”
“是吗?你胃口倒是不小。”
李玄夜的声音幽幽从后面传来,王清词和赵钦月吃了一惊。
“你……你怎么……”
王清词慌忙转身,看见王清词带着家丁堵在门口,语气磕绊。
赵钦月也慌了神,脸色难看之极。
“夫君……你别误会……我们只是随便瞧瞧,没别的意思。”
“是吗?”
李玄夜顿时气笑了,伸手指着自己,“你看我像是三岁小孩吗?拿这种话哄我?”
“管你信不信,反正事情就是这样!”
王清词态度强硬,迈步想要离开的,“本公子没空在这跟你们瞎耽误,我要回去休息了。”
“想走?门也没有。”
李玄夜挥了挥手,“把他们两个绑起来。”
话音一落,家丁闻声而动,将王清词和赵钦月肩膀扣住,用麻绳捆的结结实实。
“李玄夜!我的可是知府的儿子!你擅自绑我!可曾想过后果?”
王清词火冒三丈,唾沫横飞威胁李玄夜,“我劝你赶紧把我放了,不然等到三天之后,让你们全家都死在半路上!”
“行了行了,别叫了。”
李玄夜厌烦的摆摆手,缓缓道:“我跟九公主殿下演场戏骗骗你们而已,你还真以为我李家走到了倾覆的末路?”
“什……什么意思?”
王清词脸色一僵,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都到这一步了,你还想不明白,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搬了张椅子坐下,李玄夜懒散的靠在椅背上。
“从赐婚到抄家,皇上所图只有赈灾二字,若是李家配合,则迎娶公主成为皇亲贵胄,若是不配合,则流放抄家。”
“但事情不到最后一步,皇上是不会以势压人强取豪夺,这样史书上不好看,而且往后再遇灾年,盛国之内的富商还不是人人自危?”
“所以昨夜九公主来,就是给李家最后一个服软的机会,只要肯成婚赈灾,李家依然是李家。”
闻言,王清词讥笑不止,“李玄夜,我看你是想多了,你拂了皇室面子,九公主肯定不会放过你,不然她今天也不会甩下脸色直接返京了!”
“说你没脑子,你还真没脑子。”
李玄夜摇了摇头,露出怜悯的眼神,“我拒婚之事,人尽皆知,此时若是反悔又应下婚事,岂不是把皇室当猴耍?”
“皇上能接受?九公主能接受?”
王清词越听越糊涂,愤然道:“你既然知道他们不能接受,还在这打什么哑迷?”
李玄夜视线落在王清词和赵钦月身上,冷冷一笑道:“皇上又要面子,又要里子,所以我要反悔跟九公主完婚,就需要一个正当理由。”
“而你们俩,就是我的理由。”
话音一落,王清词和赵钦月忽然想到什么,顿时脸色惨白。
“你们二人勾搭在一起,想要吞食我李家积蓄,我早就看出来。”
“今日挖好了坑等你们,你们果然跳进来。”
李玄夜嘴角渐渐上扬,露出愉悦的表情,“明日我就会进京去见皇上,求他重新赐婚。”
“至于理由,就是本少爷的新婚妻子,勾结外男监守自盗,我痛心疾首,觉得选错了姻缘,所以希望和九公主再续前缘!”
“如此一来,于情于理都说的通,皇上的颜面也保住了。”
“啧啧啧,完美!”
王清词滚了滚喉咙,如芒在背。
若是李玄夜真的打算用这种理由面见皇上,皇上必定顺水推舟。
届时,李家全身而退不说,他这个衙内和赵钦月定然会沦为笑柄!
“你……你不能这么做!”
王清词急了,冷汗顺着额头滴落。
“玄夜哥哥,你冤枉我们,我们没有打算监守自盗!”
赵钦月露出委屈的表情,生怕她被毁了名声,往后没有荣华富贵的日子可过了。
“怎么,怕了?”
李玄夜表情玩味的伸手指了指地面,“那你们跪在地上求求我,说不定我一心软,就换个别的理由呢?”
此话一出,赵钦月毫不犹豫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
“玄夜哥哥,求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带人来库房了!”
王清词虽然犹豫,但比起丢面子,他更害怕事情捅到皇上那。
噗通跪在地上,王清词紧绷着脸:“求你,别把事情告诉皇上!”
“哈哈哈哈哈。”
李玄夜仰头大笑,抹着眼泪说道:“你们真有意思,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
“李玄夜!”
王清词额头青劲爆起,“你欺人太甚!”
“欺你又如何?”
“你爹以前也不过是李家的狗而已,现在居然还想咬主子了。”
李玄夜嗤笑一声,语气不耐烦道:“把他们带下去关起来,在我从京城返回之前,都给我看紧了。”
“是,少爷!”
家丁应了一声,推攘着王清词和赵钦月往外走。
“李玄夜!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王清词用力挣扎,“你没有证据,你这都是污蔑!我爹会还我清白的!”
“皇上说我绑架九公主,这不也是污蔑?”
李玄夜缓缓起身,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但是君无戏言,事情到了宫里,那位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王清词对上他冷冽的目光,阵阵心慌。
此刻,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李玄夜……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之前都是跟你开玩笑的,我和我爹一直记着你们家的恩情!

”
王清词愁眉苦脸,语气满是哀求。
李玄夜失望的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快就蔫了,我还是喜欢你狂傲不羁的样子。”
说话间,李玄夜伸手拍了拍王清词的肩膀。
“别怕,先沉住气。”
听见这话,王清词顿时来了精神,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
但下一刻,李玄夜说的话,又让他如坠冰窟。
“等我回来,在好好告诉你,什么叫……”
“生不如死!”
但是这条理由,细想起来实在是经不起推敲。
别的不说,就说为了这点银子,太子前前后后费这么大的力气,值当吗?
他李玄夜不是妄自菲薄,实在是若是摊开来算,太子只要不是脑子进水了,就实在是有些划不来。
天底下哪里没有银子?就算不像李家能让人一口吃成个胖子,可细水长流,胜在稳妥,且不需要冒极大的风险,怎么看都不会选择前者。
治病得往根子上找,眼下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这太子究竟是为了什么费这么大劲儿去阻挠江南水患的治理,这是杂乱事情的头绪所在。
搞不清楚这个,太子那边就别想消停,他不消停,这江南的水患治理那就是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安生推进。
当晚,李玄夜就找了两样东西在手上,一个是江南全域图,另一个则是胡太傅的人际关系谱系图。
李玄夜提着一柄油灯在暗夜中对着地图上弯曲延展的线条看了一宿,把这江南频频水患的原因分析了七八,却始终没有摸索到太子此番行事的真正意图。
“铺盖仔!”
李玄夜咒骂一声,丢了手里的笔,转头将那份胡家的关系谱系图拿过来,打算在这上面找找踪迹。
一阵小风吹过,油灯摇摇晃晃,将李玄夜的影子撕扯破碎后又重新复原。
有人在门外停下。
“爷,总督大人来了。”
赵宏?
外头刚敲过了三更天的竹杠,眼下最是夜色浓重时分。
李玄夜刚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好,赵宏便进来了。
一件黑色披风将人裹着,暗夜里若非走近了细看,断然是分辨不清来人是谁的。
“更深露重,总督大人怎么来了?”
赵宏看了他一眼,回首将门合上。
“人言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白天来找你是为公,入夜脱了官服,来找你的才是我赵宏。”
李玄夜眼皮微微上调。
这开场白可不一般,有点意思。
两人落座,赵宏低头将一个账目册子拿了出来搁在了桌子上。
“这是你派人给我送来的吧。”
前段时间,大街上有人将这册子直接丢进了赵宏的车轿里,等他掀开帘子去看时,哪里能寻到什么踪迹。
里头记的,是王仲春任知府时的一笔笔烂账、糊涂账。
上面一笔笔看似清晰明目,可真要细看,全是问题。
“赵大人眼明心亮,我也没有什么好藏的。实话说,自打皇上命我总管平定江南水患一事以来,手上安排布置事情,难免涉及到各地有司衙门的旧事,看着看着就发现许多有趣之处,前段时间凑巧看到这些东西,顺手整理了出来,也给赵大人瞧瞧。”
“你为何不直接交到巡抚手中?”
李玄夜嘴角勾起,“一来我虽然替皇上办差,可论起来却是白丁一个,统管江南的巡抚是谁我都不知道,又去讨什么没趣?”
“再者,据在下所知,王仲春是赵大人的老部下了,狗咬人,自然是先要问问主子的态度。”
赵宏身子前倾,直直地盯着李玄夜的眸子。
“纵然是寻常百姓,也听过一句话,三年清知县,十万雪花银。不是我赵宏妄言,为官多年,调任数地,接过来的摊子就没有一个是没有糊涂账的。若是细究,只怕大盛朝明日会连个衙内都寻不出来了。”
李玄夜失笑道,“世道就是如此,人人皆错就是对。”
“什么?玄夜哥哥你又开始救济灾民了?”
赵钦月闻讯赶来,苦着脸说道:“玄夜哥哥,你不是已经答应我和九公主退婚,然后不管赈灾的事情了吗?”
听见这话,俞敏面露骇然。
他刚要开口问问李玄夜是不是疯了,李玄夜却先一步嗤笑一声。
“赵钦月,总是演戏你累不累。”
赵钦月目光慌乱,用委屈的声音急忙道:“玄夜哥哥你在说什么,人家那里演戏了?”
“赵钦月,那夜李府失火,王清词故意将你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挑拨离间,影响我和九公主的感情。”
“不得不说,他事情办的很巧妙,人去屋空之后,偏偏在灶台里留下一角九公主写给他的信,做实九公主设计逼我赈灾的事情。”
“但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相信你,跟你玩了个心眼。”
话听到这里,赵钦月心里的侥幸荡然无存。
冷汗刹那间打湿了她的后背,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李玄夜嘴角上扬,继续说道:“前几日我故意装作打消疑虑,将你从柴房放出来,然后当着你的面说出要买粮赈灾的事情,想试试你有没有办法跟他暗中联系。”
“王清词恨不得我李家灰飞烟灭,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赈灾,一旦他得知我的计划,肯定会设法阻挠。”
“结果不出我所料,我原价买粮,粮食涨了三倍,我三倍价格买粮,粮食涨了五倍。”
李玄夜缓缓走到赵钦月跟前,冷笑道:“你见我赈灾受阻,就迫不及待劝我放弃,想要置我李家与死地。”
“我……我没有……这都你猜的,不算数的。”
赵钦月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玄夜哥哥,人家只是个小女人,哪能有这种心机。”
李玄夜面露不屑,看向已经有点懵逼的俞大人,“知府大人,此番赈灾不力,都是此女和前任知府之子从中作梗。”
“对付这种奸诈小人,我觉得您才应该拿出官威来。”
“竟然有这种事?”
俞大人神色愠怒,厉声道:“来人,将这女子押入大牢严加审问!”
听见这话,赵钦月顿时急了。
她死死揪住李玄夜的衣角求饶,“玄夜哥哥,你不能这么对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滚开!”
李玄夜重重拂袖,将赵钦月摔在地上。
他目光如电如炬,讥讽道:“本少爷喜欢你时,你吃里扒外,现在不喜欢你了,你又苦苦哀求,是不是贱?”
赵钦月看着走过来的衙役,吓得面无血色,她可不想在牢里待一辈子!
“玄夜哥哥,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
“而且你不是已经为了我给九公主写了退婚信了吗?你肯定只是在吓唬我对不对?”
“退婚信?”
李玄夜嘴角微微上扬,“本少爷给九公主送去的可不是退婚信,而是一首情诗,估计她这会已经感动的不行了。”
这句话,彻底断了赵钦月仅存的念想。
“你怎么能这样!”
“你怎么能骗我!”
俞大人面露不耐烦,摆手道:“赶紧带走。”
“是,大人。”
话音一落,衙役将赵钦月架着拖走。
“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玄夜!你会后悔的!”
“你会后悔的!”
赵钦月歇斯底里,声音越来越远。
俞大人表情复杂,微微拱手道:“驸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玄夜言简意赅,将赵钦月和王清词联手,企图谋夺李家家产的事情说了出来。
“虽然之前让王清词跑了,但他们贼心不死,还想害我李家,估摸着王清词并没有离开水泽城,俞大人你只管审问,若是查出他的落脚点,务必要把人抓住。”
闻言,俞大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应下来。
他思索片刻道:“可是驸马,王清词不过是个衙内,他有什么本事能影响三城的粮价……”
话说到此处,俞敏突然露出严肃的表情,“难不成……”
“俞大人猜的半点不差,这王清词上面估计还有朝中之人。”
李玄夜负手而立,调侃道:“我李家富可敌国,但对于一些大人物来说,无异于是一口肥肉。”
“所以俞大人只管抓住王清词即可,再往上就不要查了,不然……以后是什么下场都不好说。”
俞敏后背发寒,恼怒道:“驸马你为了平定灾情出钱布粥,朝中居然还有人从中掣肘,真是岂有此理?他就不怕影响赈灾,害的国家动荡,被皇上查出马脚?”
“俞大人此言差矣。”
李玄夜摇了摇头,言语平淡道:“李家这口肥肉,谁都想来吃一口,随便撕下来的一块肉,可能都是旁人几代人都积累不下的财富。”
“所以为了达成目的,势必要将李家往绝路上逼。”
“本官明白了。”
俞敏缓缓点头,“所以这几日你佯装无计可施,实际上是暗中购买米糠,让百姓先填饱肚子?”
“没错,米糠虽然难以下咽,但百姓饿极了什么不吃?”
说到这里,李玄夜忍不住笑了一声,“之前在米粥里掺土时,俞大人上门兴师问罪,今儿您莫不是又因为米糠……”
俞敏表情愈发尴尬。
“给驸马赔罪。”
躬身一礼,俞敏用惭愧的语气说道:“下官举人出生,自问学识过人,但遇到事情不知变通,更不知驸马的难处,实在是惭愧至极。”
“严重了。”
李玄夜伸手扶起俞大人,不紧不慢道:“俞大人是个好官,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是太平年岁,你定能守卫一方清平。”
“只是这样的事再一再二,往后可不能再三了。”
闻言,俞敏面色一正。
“往后下官必以驸马所言马首是瞻,绝不揣测怀疑。”
李玄夜面露笑意,他绕了这么大的弯子,终于将这位知府大人收服了。
往后赈灾上的事情,他会更方便操作。
如果再有人企图暗中动手脚,也可以调动官府的人调查。
不过高兴之余,李玄夜又倍感压力。
因为他现在几乎已经确定,朝中肯定有人盯上了李家。
而且这个人,很大概率是太子。
他只是想苟着把命保住,怎么就突然跟太子为敌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声音太监尖细的喊声。
“太子殿下驾到!”
李玄夜心里一惊,脸色大变。
他怎么来了!
江南不能乱。
“只是,眼下早已经是没有了粮食。”李玄夜长叹一口气,“朝廷没有粮食,私人的粮食价格高不说,且大多都与政治牵连,甚至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何况眼下,银钱也不是很充足了。
“其实是有粮的,就像主子说的,这粮都在不需要粮食的人手里。几个人的仓库里装着上百万人的粮食,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既然要不出来,那就只有抢了。”
李玄夜闭了闭眼。
“纵容灾民抢粮能一不能再二再三,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往日灾民虽多,可有了几番安抚,老百姓们还是可以被控制住的。”
“但是眼下,若是再这么刺激老百姓,只怕是控制不住,容易真的造成民变。”
百姓们的不满情绪此刻已经到了一个小巅峰,不能冒这个险。
“自然不是叫老百姓们抢。老百姓都是正经百姓,手无寸铁,指望入户抢,能抢多少?这大的粮食都在粮道上,不管是想要用粮食买地的,还是想要趁机调运粮食赚银子的,都要经过粮道。”
“而粮道上的马车是有专门的人押送的,若非悍斗之人,是很难把粮食抢下来的。”
李玄夜眼睛里渐渐有了些微光。
“你的意思是说……”
赵启道,“江南多山,山上多的是匪寇。近些年来,这一带的匪寇尤其多,可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当地被逼的没有了活路的穷苦人。他们不抢百姓,不凌弱小,只奔着那些路过的豪绅地主们夺些果腹的口粮。”
“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害怕官兵大规模的绞杀,其中有不少人还惦记着亲戚朋友的性命。”
“另一个原因是,他们大多是些散兵游勇,没有人有能力将他们都组织起来。”
“若是能够组织起来的话,打劫官道上的粮食,便如探囊取物。”
“话虽如此,可先要叫这些匪寇听我们的调遣怕是也不容易。”
他手上没有兵,武力收编基本是不可能的。
而以银钱收买,又不现实。
此刻赵启却是笑着说道,“便是老天爷帮忙,前些日子我知道我当初在邻村自小长大的结拜兄弟此刻正在山上一处山匪寨子里当二把手,还与那山匪头子的女儿成了婚。”
“此寨名叫玄武寨,是这附近有名的大寨子,人数和占得地盘都是最多、最大的。”
“爷若是信得过,奴才就先去探探路,说不定能带回来意外惊喜。”
李玄夜便允了这件事。
赵启也不拖拉,当天下午就收拾出门了,到了第二天傍晚,门房来报,说是赵启回来了。
他这次回来,还带回来一个人。
“主子,这是我的拜把子兄弟,名叫郑则光,就是我之前说的玄武寨的二当家。”
对面,一个身高八尺、体型粗壮的汉子站在那里。
或许是赶路的原因,在还不暖和的初春,这男人竟然光着半个膀子,身上冒着袅袅的白气。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健康而矫健有力。
郑则光毫不避讳地打量着李玄夜。
赵启不断地给他使眼神,示意郑则光行礼参拜,后者却不为所动。
“我们大当家说,你提的事儿不是不能谈。可要谈,也是该你和我们大当家的去谈。”
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犷,像是有刀子在他的嗓子上划过留下了伤疤似的。
“可以,不过我要简单准备一下。”
郑则光道,“有什么好准备的,现在随我一道出发就是。”
一件小事,内里就不知道有多少密如蛛丝的旁枝斜逸。
京城官员建别苑,江南商贾赚黑钱。
这看似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却经过几次辗转成了联系最为密切的因果。
一件小事尚且如此,更不提这工程巨大的江南赈灾了。
李玄夜感觉,不知不自觉中,自己似乎已经掉进了这蛛网之中。
所有的一切看似是他在做选择,可似乎他的每一步又都在旁人的算计之内。
胡广苍老的皮子微微抬起,看了一眼李玄夜,“时候不早了,我与你一见如故,东拉西扯竟不知不觉说了这许久的闲话。”
李玄夜闻言长睫轻眨,随即反应过来,“是晚辈…叨扰太傅了。”
“时候不早了,前头席面估计也差不多了,不如咱们一同去瞧瞧?”
李玄夜起身,随着胡广一道往前堂去。
席上,李玄夜满脑子都是方才胡广说的话,半分心思也没有落在席面之上。
散席过后,李玄夜想要见胡广,却被拦下了。
“驸马爷莫要见怪。”接待他的是胡广的长子胡见新,“家父年纪大了,席面进行到一半便觉得有些支撑不住,眼下是再没有力气见人了,只怕是会怠慢了驸马。”
“不若改日,待家父有些力气了,再邀驸马一聚。”
李玄夜闻言未再纠缠,只道,“那就请老爷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
李玄夜转身便走,身后胡见新见状,转身快步回到了屋中。
屋内,胡广正跪在佛前念经,脸上未见半分疲态。
“父亲,人送走了。”胡见新道,“只是儿子不明白,父亲既然把人引来,怎么又不见呢?如今这位可是在皇上面前炙手可热,如此冷待,若是记恨,只怕对我们家不利。”
胡广缓缓睁开眼睛,苍老的眸子泛着粼粼精光。
“我早就警告过你,你这个脑子,最好是一步都不要踏足朝堂之上,老老实实做些小买卖,靠着祖上荫蔽安稳过完你的一生就是最好!”
“父亲为何总是瞧不上我?人人都夸我聪慧,唯独我自己的亲生父亲,处处看我不上!”
“呵,你见过哪个聪明人天天被众人念叨聪明的?”胡广声音冷厉,“人人都知道的聪明人,那就是天下最蠢的蠢货!”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再过个三五年我就去见先帝了,到时候就算是你把天捅破了,遭殃的也是你的儿孙,不是我两眼一闭再不理身后事的老头子。”
说着,胡广的眸子再次缓缓闭上。
“以后未经我允许,不要擅自到这屋来,滚出去。”
“是。”
胡见新缓缓转身,抬头的瞬间眼中狠厉之色尽显。
房门关上,再次睁开眼的胡广看着眼前的佛像,缓慢而郑重的磕了一个头。
……
李玄夜自胡府出来,便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他与一众人返回水泽城之后,做事越发小心谨慎,一面仍旧尽力安置灾民,一面则几次去胡府拜见胡广,却都被胡广以各种理由推拒了。
李玄夜固然是有许多话还要想要请教胡广,可另一面却也不明白胡广如此含沙射影的与他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他又有什么目的?他和太子究竟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糊在李玄夜的心头,叫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尽力周旋,将手上的事做好,不叫人抓住把柄。
冬日的雪一天天的下,等天一晴,便又是一年。
“今年春雨来的绵密,润泽万物却不见凶猛之势,是好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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