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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节选在线试读
陆旭一身描金绛红色长衫,唇红齿白,身姿风流。他与陆昶五官有三分的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昶常年身处军营,身量更高,气质冷冽,眼神犀利深邃,寡言而少欲,浑...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诗诗陆昶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由网络作家流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陆旭一身描金绛红色长衫,唇红齿白,身姿风流。他与陆昶五官有三分的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昶常年身处军营,身量更高,气质冷冽,眼神犀利深邃,寡言而少欲,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而陆旭虽出身将门,却已经彻底是个文人,从小浸泡在学堂,又有父母双亲护持,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光,他是斯文的,温暖的。当然,很久以后,林诗诗才知道,这个男人,贪利好色,虚伪又自私,完全不是表面那样风光霁月。“二表哥,我没事。今天府里人多,我觉得头有点晕,就先回来休息一下。秋云,给二公子泡好茶,就去院子里守着吧。”秋云依言泡好茶出去了。秋云一走,陆旭离林诗诗更近一些,温声道:“诗诗,你眼睛怎么肿了?谁惹你哭了?”林诗诗知道,此时的陆旭满心满意都是自己,那可不可以试...
《重生后,暗恋大佬成了粘人精林诗诗陆昶》精彩片段
陆旭一身描金绛红色长衫,唇红齿白,身姿风流。
他与陆昶五官有三分的相似,但两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陆昶常年身处军营,身量更高,气质冷冽,眼神犀利深邃,寡言而少欲,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
而陆旭虽出身将门,却已经彻底是个文人,从小浸泡在学堂,又有父母双亲护持,整个人洋溢着幸福的光,他是斯文的,温暖的。
当然,很久以后,林诗诗才知道,这个男人,贪利好色,虚伪又自私,完全不是表面那样风光霁月。
“二表哥,我没事。今天府里人多,我觉得头有点晕,就先回来休息一下。秋云,给二公子泡好茶,就去院子里守着吧。”
秋云依言泡好茶出去了。
秋云一走,陆旭离林诗诗更近一些,温声道:“诗诗,你眼睛怎么肿了?谁惹你哭了?”
林诗诗知道,此时的陆旭满心满意都是自己,那可不可以试着利用一下他的感情呢!
“表哥……”林诗诗欲言又止,眼里已有泪水打转。
陆旭一见急了,心疼万分道:
“诗诗,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
林诗诗故意摇摇头,不说话,别过脸去。
陆旭急得转到那一头,俯下身子好声好气道:
“表妹,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在这府里,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林诗诗心里觉得好笑,你什么时候做过主了?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做不得主的,这府上,是余氏做主。
“表哥,我听说沈姑娘今天也来了,姨母还特意让你去见她,是也不是?”林诗诗闷声道。
陆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吃醋了。
“诗诗,我跟沈姑娘之间什么都没有,你知道我的心,她怎么能跟你比。你看,我一听说你不舒服,就跑来找你了。我刚才在外面敲门,手都敲麻了。”陆旭温言细语解释道。
“那你到底有没有见沈姑娘?”林诗诗追问。
“……见了,但大庭广众之下,我跟她多余的话都没说的。诗诗,母亲虽然有一些私心,但她说了会尊重我的意见。”
果然,余氏这时候就已经在暗暗给陆旭和沈玉娇制造机会了。
可怜自己前世,一门心思等着做陆旭的妻子,最后却成了别人的棋子。
“表哥,今日之后,你我恐怕此生无缘了。”林诗诗突然又掉了眼泪。
陆旭吃了一惊,明明都说清楚了,怎么又……
“表妹,我跟沈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以后不见她就是,我去跟母亲说……”
“可是表哥,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样只会让姨母为难。你若逼迫姨母,又怎会知道姨母心中真实的想法。”
林诗诗凄然道。
“诗诗,表妹,你到底怎么了,母亲不会为难我们的。母亲是提过沈姑娘,但她不过随便一说罢了。我可以对你发誓,我此生此世,只爱你一人,只愿意娶你为妻。”陆旭真的指着胸口发起誓来。
林诗诗见气氛差不多了,顺势道:
“我知道表哥一片真心,只是诸多事情,只怕未必如我们所愿。而父母为了不伤母子之情,可能也会有一些其它的做法。姨母就你一个儿子,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让她失望。至于沈姑娘,这些时日天天来府上找姨母,她与姨母想必十分投缘。”
林诗诗说的云山雾海的,陆旭只以为她在因为感情的事情吃醋,也没有多想,只是赌咒发誓,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
林诗诗有分寸的回应了他的感情,但也说,父母双亡的她,有些事情只能看天意。
最后借口头疼要休息,支走了陆旭。
陆旭心情有些沉重,胸中对林诗诗的一片深情翻涌,要不是见今天来客众多,他都有一种冲动,要去找余氏,把他与林诗诗的婚事定下来,至于那个什么沈玉娇,他再也不想搭理了。
看着陆旭落索的背影,林诗诗心中一片苍凉,她也曾以为是少年真情。前世一片痴心,可最后落得什么呢?
最后,不过把自己当成了他发泄情欲的工具,还一边折辱她。
如今,她已不是十六岁的心性,那她不妨提前在他心里扎几根刺。
当宾客散去,镇国府关上了大门,晚霞余晖,府里是宴尽后的一片狼藉。
下人们忙忙碌碌的收拾着,府上的主子却沉着脸,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砰……砰……砰……”
陆怀喜连续摔了三个茶盏,犹不解气,攥紧拳头拍在桌子上。
“孽子……孽子……竟然干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乱棍打死算了。”他怒声呵斥。
陆昶一袭青衣长衫,垂眸跪在下首,侧脸看过去有如刀刻,冷峻刚毅,目沉如水,谁也不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余氏心中冷笑,你要是真能乱棍打死他,我还费得着这心吗?
在一旁铁青着脸站着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与余氏有几分像,正是余氏的弟弟,林诗诗的舅舅余文铭。
“姐夫,诗诗父母双亲不在,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要为她讨个公道。你看如何处理,得拿个主意。”
余文铭在旁边气鼓鼓的,他平时也不敢这样跟自己的姐夫说话,他如今才考了个秀才,在一家学馆混口饭吃,平时还得仰仗这姐姐姐夫,但这一回,可不同了,余氏跟他通了气,他知道怎么做。
“老爷,你看要不要把族长长老们都叫过来?”余氏与余文铭对了一下眼神,在一旁道。
余氏也不想叫族长过来,但不妨故意这样说,给陆昶和陆怀喜施压。
陆怀喜闻言,两个眼睛鼓起来,瞪着余氏道:
“你,你把这些事宣扬出去干什么,这是我镇国将军府的事,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关起门来解决。”
余氏提醒道:
“老爷,诗诗可不是陆家的人。她虽然借住在府上,可每年也没少给府上银子,咱们镇国将军府,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陆府虽然还悬挂着镇国将军府的牌匾,但那是朝廷对开国功臣的恩典,传到陆怀喜手里,已经是第五代,他承袭的不过是区区五品的爵位。
他也不像祖上那样能在马背上驰骋,守疆卫国,到了三十五岁,才勉强考了个举人,在礼部做了个七品的主簿,当了个教习驸马的闲职。
这镇国公府的荣誉,是祖上挣来的,他陆怀喜,活在祖荫下。
但好在他两个儿子都有出息。长子陆昶如今已经是千牛卫中郎将,是从四品的武官。次子陆旭,也刚中了进士,大有可为。
镇国将军府有望在两子的手上,发扬光大。
钟姨娘和柳姨娘的礼物也一模一样,头上戴的金步摇。
陆圆圆十二岁,头一次得这么贵重的礼物,高兴得连连说谢谢大嫂。
给沈玉娇准备的倒是与众不同,一对蓝田玉耳环,看着普普通通,但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轮到陆旭沈玉娇敬茶,一切顺顺当当,沈玉娇的礼物拿出来,虽然比较精巧,但在林诗诗实打实的金子面前,就不值一提了。
尤其对于两位姨娘来说,她们缺的是实打实的好处,遇到个事,能换银子。
余氏从桌子上放着的梨木盒子里,拿出两个玉镯子,分别给了林诗诗和沈玉娇。
给沈玉娇的明显成色好上不少,不过在林诗诗看来,她都看不上。
用这点手段,真是膈应不了她。
“好了,你们各忙各的去吧。”
余氏道。
刚说完,又喊住陆旭和沈玉娇:
“你们留下来陪我和你父亲用早膳。”
这么明显的偏心,也真是没谁了。
她就是故意要给陆昶林诗诗难堪。
陆昶性子冷,抬腿就要走。
林诗诗给余氏和陆怀喜行了一礼,道:
“父亲母亲,大爷衣裳打湿了,我陪他先回去更衣,你们慢慢用膳。”
说罢,跟着陆昶走了。
余氏又想拉脸,可陆怀喜在旁边看着她。
路上,林诗诗与陆昶并肩而行,中间隔着一步的距离。
两人都没有说话。
陆昶微微侧头看了林诗诗几次,终于道:
“是我连累了你,以后,少不得要受些委屈。”
林诗诗一愣,没想到他会这样想。
在他看来,余氏不喜他,林诗诗也跟着被连累。
林诗诗连忙道:
“你我夫妻一体,哪来的连累之说。姨母偏爱二弟,也是能理解的,这不是你的错。”
陆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觉得心里有点暖。
进了北院,陆昶在院子里道:
“除了书房,其它的地方,包括东西,你都随自己的心意。”
“好。”林诗诗点头。
“那我去书房了。”
陆昶转身欲去书房。
“大爷,你的手没事吧。”林诗诗喊住他。
刚才的茶水那么烫。
“没事,我的手粗糙。”他张开大手,给林诗诗看。
林诗诗见他手掌宽大,上面有厚厚的茧。
边关的生活,在他身上留下来难以磨灭的痕迹。
陆昶见她怔怔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还有些心疼,以为她担心自己被烫了。
“真没事。”
他收回了手。
等他走了,林诗诗心情也有些复杂。在北院走了走,这个院子位于府里的北边,是一个很大的院落,就是里面没什么摆设,连花花草草都少,显得有些凋零。
昨天成亲的洞房,虽然增添了些色彩,但看起来,整个调调都偏向硬朗。
也难怪,以前这里连个丫鬟都没有。
现在林诗诗嫁进来了,就有了女性的气息。
既然他说我可以随意动,林诗诗就想着要布置布置。
钱她有,丫鬟现在也有四个,春雨和喜儿,还有两个粗使丫鬟,再从外面买几个进来。
以后自己搞个小厨房。
林诗诗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张妈妈,让她安排再买四个丫鬟进来,她不打算跟府里要,还是自己买的放心。
上世,秋云和忍冬可没少唆使她走歪路。
“小姐,嫁妆都还在库房堆着,我带着她们几个去整理。”春雨道。
当时这些嫁妆差点都抬进了府里的库房,还好林诗诗提前跟张妈妈说了,张妈妈在陆昶来迎娶的时候,就拉着安庆嘀咕了几句。
这姿势,实在暧昧。
“我……”
她一个激灵抬头,陆昶合着眼,没有醒。
她赶忙手轻脚的移开自己的身体,回到自己的位置。
好尴尬,幸亏她醒的早。
她窝在被子里回了回神,之后坐起身子,打算起来。
“你醒了?”
陆昶睁开眼,不着痕迹的动了动都快被她压麻的胳膊。
“嗯”。
听到里面的动静,春雨开始进来伺候。
昨晚一晚上都没有叫水,这些下人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陆昶不让春雨伺候,但他也不方便叫小厮过来,便自己穿好衣服,梳洗完毕。
“我在外面等你,一起去给父亲母亲请早安!”
陆昶说完便出去了。
林诗诗由着春雨给她梳洗好,才走了出去,院子里,陆昶长身玉立,正背着手仰头看着远处的天空。
林诗诗顺着他的方向望过去,天上什么也没有!
“大爷,我们可以走了!”林诗诗叫着有些不习惯。
陆昶回过头,眼神在她身上晃了晃,很快又移开了。
林诗诗今天穿的,正是陆昶当时送到林府的布料做的衣裙,蓝底上绣着红色的牡丹,十分的大气端庄。
再加上她颜如玉的脸庞,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过分。
“好!”陆昶吐出一个字。
两人并排着,便去芙蓉院给余氏和陆怀喜请早安。
到了院门口,陆旭和沈玉娇也正过来请安。
林诗诗放缓了脚步,在门口等着那两口子,陆昶也随之停下来。
沈玉娇心里直喊“晦气”,扭扭捏捏的走了过来。
“大哥大嫂,早!”
陆旭和沈玉娇的声音,听起来实在

是勉为其难,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二弟二弟妹早!”
林诗诗回礼道。
陆昶轻轻侧头看过去,林诗诗脸上端着温和的笑,好一个恰如其分的大嫂。
她在确定自己的身份?
对,林诗诗就是要确定自己在将军府嫡长孙媳的身份。
她是长嫂,陆旭和沈玉娇见了,就得这么给她行礼。
陆旭的脸上有被手指抓挠的红痕,虽然用了粉遮掩,并不明显,林诗诗收回自己的视线。
四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余氏和陆怀喜坐在两把太师椅上,陆珊珊立在余氏旁边,府里的两个姨娘也在。
大家都还没开口说话,沈玉娇的陪嫁嬷嬷一步上前,将一条折好的白色帕子递给余氏,道:
“夫人,这是二夫人的圆帕!”
余氏接过,没有打开,拿着扬了扬了一下,上面隐隐透出红色的痕迹。
“二媳妇果然是好人家的女儿,守礼懂事,旭哥儿,你以后可要好好对她。镇国将军府上百年的家风,要的就是一代代的传承。”
余氏正色道,将帕子递给了庄嬷嬷。
林诗诗如何听不出她话里在指桑卖槐,故意奚落她。
她只装作听不懂。
沈玉娇却不肯放过她,故作单纯的道:
“婆母,您过奖了,这还不是女子的本分,是我和大嫂都应该做到的。大嫂,你说是吧。咦,大嫂,你的圆帕呢?”
一个儿媳妇当着公爹和夫君兄长的面,一口一个圆帕,实在粗俗,周围的下人低下了头,不敢吱声。
余氏冷冷的看着陆昶和林诗诗,不但没有开口圆场,反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陆怀喜大力清了清嗓子,
“开始敬茶吧!”
公公都发话了,沈玉娇却不肯放过让林诗诗出丑的机会,她移步上前,对陆昶道:
“大哥,敬茶之前验圆帕,是我朝的习俗,大嫂没有准备吗?”
“我没有印章,在我叔叔那里。叔叔说要好好对一下账,看看我这些年的支出再说。我跟你说,我叔叔是个铁公鸡,我以后啊,可不敢乱花钱。”
“啊……可是,可是……那是你的钱,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陆珊珊一副你别被他骗了的表情。
“可他是我的亲叔叔,我怎么能不听他的,他也是为我好。我以前不也听你母亲的嘛,都是自家人。”
林诗诗无所谓的道。
“是啊,你以前都听我母亲的,那你现在为什么不把事情交给我母亲呢,我们住在一起,不是更方便么?你叔叔迟早得回宁海。”
陆珊珊越说越觉得林诗诗应该把这些交给她母亲。
“事情已经定了,再来说其它的,也没有意义了,你说是吧。”
林诗诗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
陆珊珊简直被她噎死了。
突然想起来,不管她的铺子给谁管,先得让她能支帐才行啊。
“大嫂,那我的药怎么办,府里的药昨天就吃完了。”
“吃完了?那你说怎么办?”
林诗诗心想,关我屁事。
“我这不是来找你嘛,大嫂,后天不是要回门,要不你把印章拿回来?”
林诗诗摇摇头。
“等叔叔把账对好了,就会给我的。”
“那我的药……”
“你是镇国将军府的大小姐,府里还能断了你吃药的银子,也花不了几个钱不是。”
上辈子,你可没记我的好,还说吃药能用几个钱。
陆珊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想跟她翻脸又不敢。
只好硬撑着道:
“银子的事,那我一会找母亲。”
陆珊珊见林诗诗很坦然的样子,心里很是郁闷,可自己还有求于她。
“大嫂,你那庄子都拾掇好了吧,现在天气这么冷,我们什么时候去温泉庄子?大夫说,我如果今年冬天能在温泉泡上一个冬天,这湿寒的体质就能大大改善。”
脸皮可真厚!林诗诗无腹诽。
“应该好了吧,我忙着成亲,把这事都给忘了。珊珊,你想去就去,一个庄子,不用跟我客气。我只怕不能陪你了,这成了亲,就不自由了。”
林诗诗大方的道。
“大嫂,你不去的话,那里不需要那个印章吧!”
陆珊珊不放心的道。
“不用,我叔叔还来不及管那里。只不过,我也许久没去了,不知道那边什么光景。”
陆珊珊松了口气,磨了半天,总算有一宗事如愿,也没白来。
至于那边的情况,陆珊珊想,以前没有维护之前,尚且不错,今年花了上千两银子布置,那肯定是更好了。
自己在那里舒舒服服住一段时间,腻了再回来,反正也就大半天的马车。
陆珊珊想着,去之前,还得去看一看王寂川,免得自己这么久没有信息。
还有三个月就科考了,这三个月很关键,得不时与他见面保持好关系。他能来参加二哥的婚礼,说明他还是重视自己的。
至于毛林海,写封信就可以了,倒时余氏出面维护维护。这样正好也可以避免在恩科之前与他多见面。
实在是个不错的借口。
午膳的时候,余氏把林诗诗叫了过去,让她在旁边伺候。
说白了,就是要给她立规矩。
林诗诗站在余氏的身旁,像个丫鬟似的被使唤来使唤去。
就在这时,沈玉娇过来了。
“母亲,儿媳妇来晚了。”
沈玉娇倚在一旁笑道。
余氏亲切的招呼沈玉娇挨着自己坐下。
“谢谢母亲。大嫂,你怎么不坐下?”
沈玉娇挑衅的笑着。
“我喜欢你大嫂伺候。”余氏道。
“老爷,沈姑娘的家世,以后对镇国将军府的助力,与林诗诗完全不可同日而,我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旭哥儿自己。”
这话说到了陆怀喜的心坎上,他这辈子,最抬不起头的,就是镇国将军府在他手里,落寞了。
“好,我去跟母亲说说。”陆怀喜下了决定。
陆怀喜直接去了董老夫人的静安居,把陆旭的情况跟跟董老夫人一五一十的讲了。
“母亲,如旭哥儿能与沈府定下亲事,对我们镇国府可是大好事。”
董老夫人昨天让芳姑姑去府上打探打探,也知道了林诗诗与陆旭之间的牵扯,旭哥儿是她的孙子,她自然是不想看他就此颓废的。
“怀喜,齐大非偶。若程府看不上咱们,也不必勉强。不过,旭哥儿也是该成亲了,你让余氏眼光放宽一点。”
言下之意,就是不必在程府一棵树上吊死。
陆怀喜还想再争取,董老夫人道:
“陆昶是长子,又凭自己的本事做到了四品,我实在找不出理由让他把宗子之位让出。废长立幼,你让昶哥儿如何自处。何况,你刚才也说了,是沈姑娘对旭儿有意,又不是旭儿非她不可。”
董老夫人不想因为事情还没一撇,就因为沈玉娇在府内搅起风雨。否则,以后这妯娌之间,更是无法相处了。
何况,余氏才是这事的始作俑者,凭什么后果却让陆昶来承担。作为祖母,她不偏袒陆昶陆旭任何一方。
“怀喜,以前昶儿在西北,你不方便立他为宗子,可以理解。但如今他回京几年,又要成亲了,你还拖拖拉拉,三番四次想改立陆旭,给余氏希望,这才是矛盾的由来。”
陆怀喜挠挠头,十分难堪,他不但没有说服董氏,还吃了一顿挂落。
他支支吾吾的道:“母亲教训得是。”
之后便落荒而逃了。
“老夫人,老爷他性子还是太善了。”芳姑姑在一旁道。
董氏无奈的摇摇头。
“犹而不决,不是善。”董氏心下有了决断,这些年,她其实是等着他来做这件事的。
“芳姑姑,你把三媒六聘的日期写好,交给余氏,让她按照时间去操办,聘礼单拿过来给我过目。”
不管如何,先把陆昶的亲事操办起来。
至于陆旭,有余氏这个亲妈在,她不觉得他真会受什么委屈。
余氏接到芳姑姑送过来的流程表,气得咬牙,敢情自己何日去提亲,还得听人的安排。
想起陆怀喜三言两语就被董氏打发了,她越发恨起这个婆母来。
余氏强颜欢笑,看着上面的字道:
“芳姑姑,这五千两……是老夫人拿私房钱补贴?”
“是,夫人。老夫人说,这是孙辈第一个成亲的,要办得隆重一点,她老人家高兴,拿自己的私房银子补贴。老夫人出这五千两,主要是锦上添花,东西都由我来准备,到时与府上的东西合一起。”
锦上添花?确实是锦上添花,不过余氏的手。
送走了芳姑姑,余氏就捏着那流程表在那里生闷气。
“夫人,您要是实在不乐意,就去找老爷,推说身子不爽利。总是这样跟自己生气,把身体气出个好歹不合算。”庄嬷嬷在一旁道。
余氏揉了揉眼眶,道:
“庄嬷嬷,府里账上就没几个余钱,老爷四十寿宴,进来了一些银两。可若拿出来为他操办亲事,以后旭哥儿讲亲,还有珊珊的亲事用什么来充数?”
“那,可老夫人盯着这亲事呢!”
余氏走了。
只要张妈妈在,余氏就待不久。上世,林诗诗会把张妈妈支走,但现在,张妈妈就是她的挡箭牌。
只一会的功夫,陆旭真的过来了。满脸的委屈,就好像自己最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
他等着林诗诗开口,向来,表妹都是依顺着他的。可如今的林诗诗没有心情安抚他,对他客客气气,这让他心生不安。
“诗诗,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你快跟我说,你对他,并没有想法,你也是被迫无奈的,对不对。”
对他的问题,林诗诗避而不答。
“二表哥,事已至此,再说这些话,可不太妥当。姨母的意思,二表哥可能也未必清楚。”
陆旭恨不得发誓,说母亲已经完全同意了,只要她拒了陆昶。
张妈妈在旁边道:
“二爷,你就不要难为小姐了,有些话小姐是不好说的。昨天晚上,夫人担心沈小姐伤心,还特意找过去解释,这其中的意思,二爷应该想一想就能明白。”
张妈妈今天出门的时候,拐弯抹角的就跟车夫打听了余氏昨天的去向,自然就知道了余氏昨晚是去找沈玉娇了。
陆旭脸色唰的变了,母亲难道在耍他?
刚刚母亲还过去劝导他,让他过来哄好林诗诗,只要诗诗愿意,她这个做母亲的,只要儿子幸福,也乐见其成。
林诗诗在旁边一脸惆怅,很是无奈的样子。
“诗诗,不会的,这中间定然有什么误会。”
陆旭哆嗦着嘴唇,面色有些苍白。
“二表哥,若姨母能去官府定下你我婚约,诗诗方能安心。有没有误会,你去问问便知。若姨母做不到,二表哥以后也不必再多说。”
陆旭见林诗诗松口,赶忙高兴的道:“我这就去找母亲,我们去官府。”
陆旭去了半天,却没有回来。林诗诗早就知道这个结果,余氏是不可能答应明媒正娶她的。
这时,府里有下人过来道,朝廷来了人,让林诗诗出去。
林诗诗明白,这是陆昶在朝堂上被弹劾了,皇帝亲自派人来问询。
上世,她哭哭啼啼,寻死觅活,一口咬定是陆昶做了禽兽之事,使得陆昶在朝堂上再无立足之地。
林诗诗让丫鬟拿来一件披挂,穿上起身即走,她早就是梳妆打扮好等在这里的。
到了大堂,林诗诗发现还是上一世的那个太监,余氏在旁边笑着奉陪,陆旭也在。
见了礼之后,那公公尖着嗓子道:
“林小姐,我代朝廷问询与你,你要如实回答。有人弹劾中郎将陆昶陆大人,说他昨天污了你的清白,可有此事?”
余氏从林诗诗一进来,就用迫切的眼神望着她,这会更是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替林诗诗回答。
“是!确有此事。”林诗诗恭敬答道。
余氏面露喜色。
“但陆大人说,你和他是两情相悦,一时兴起,且双方已经在议定亲事?”太监问道。
“是,此事也属实。”林诗诗又道。
太监眉头一皱,不悦道:
‘林小姐,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陆大人到底有没有行不轨之事?’
林诗诗掩面道:
“大人,小女说的都是真的,小女本无脸跟大人您复述一遍昨日之事,但既然大人要问,小女也只能说出来,昨天陆大人确实抱了我,但小女与陆大人确实两情相悦,情不自禁,得府上董老夫人的同意,已经在议定婚事。”
“你是说,昨天的事,你们只是抱……了,又是双方自愿的?”
太监瞪着大眼问道。
林诗诗点头,道,“此事,鲁国公夫人在场,我姨母也在,您若不信,可以问证。”
余氏急得在旁边直跺脚,道:
“大人,您稍等片刻,让我和她说上几句话。”
说着,就想拉着林诗诗到一边去说话。
那太监却不给她这个面子,不耐烦的道:
“夫人,你们有话且好好说吧,洒家还要回去回复皇命,就此告辞。”
说完,带着两个小太监火急火燎要走。
余氏不敢强留,只能气急败坏的对那太监道:
“大人,哪有那么简单,陆昶可是把我侄女的身子玷污了,诗诗,你不要怕,你跟公公说实话,皇帝会为你做主的。”
太监眉头紧皱,斜着眼看了看余氏,才对林诗诗道:
“你可有事补充?”
“大人,小女年岁尚小,母亲又亡故,有些事无人教导。昨天,陆大人抱了小女之后,小女以为,那就是男女之事,后来张妈妈跟我做了解释,小女才明白有所误会。姨母也是被我误导,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太监鼻孔对着余氏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诗诗,姨母跟你怎么说的你怎么答应姨母的,你都忘了?”余氏气得咬牙。
“难道姨母要让诗诗,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自己丢了清白?你让诗诗以后怎么活。”
林诗诗说着,掩面就哭了起来。
气得余氏伸出去的手,又只能收了回来。
余氏昨天天都快黑了出府,把沈玉娇叫出来在路边商议了半天,让沈玉娇发动她的父亲,今天给陆昶在上朝的的时候上眼药。
太监一来,只要林诗诗咬死陆昶强迫良家女子,他在朝廷和府里都没有立足之地。
谁知道林诗诗完全没有听进去她的话。
真是奇了怪了,这陆昶跟她一日欢好,她就变了心了?
她不禁狐疑的望向陆旭,她一直相信儿子在林诗诗心目中的地位。
哪想陆旭正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她。
看得余氏一个哆嗦。
余氏还想说什么,林诗诗已经哭着告辞,带着张妈妈走了。
陆旭满脸黑气。
“母亲,诗诗是不相信你才会答应与大哥成亲的,你为什么不答应去官府?”
“旭儿,娘没有不答应,这么大的事,不得等你父亲回来,好好商议…~”
陆旭埋怨的看了看余氏,他不想听,从门口追了出去。
余氏只觉得这事办砸了。
傍晚,陆怀喜气呼呼的回来了,在府里的通道上正好遇见余氏,也顾不得那么多,冲到余氏面前,对着她撒气:
“余月扶,你究竟什么意思,昨天大家不是已经说好了,昶哥儿与诗诗成亲,你为什么在罗太监面前,说三道四?你是想毁了昶哥儿?”
原来,这罗太监是皇帝的身边人,而陆昶又得皇帝中意,所以,昨天罗太监去朝廷回了话,给陆昶解了围之后,又派了个小太监,去礼部找到怀喜,说她夫人做下的蠢事。
陆怀喜颜面尽失,气得火冒三丈,一到下值点,当即回府,要找余氏好好问个明白。
“二媳妇,你身子娇贵,来看看这些菜你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就让你大嫂去炒两个。她厨艺向来是不错的。”
余氏笑眯眯的。
林诗诗简直被她气笑了,这种伎俩,除了会给她一些小小的困扰,实在也伤不到她。
“大嫂亲自炒菜?大嫂,没想到你这么贤惠,我真是沾了婆母的光了。母亲,您喜欢吃西湖醋鱼吗?”
沈玉娇不怀好意的笑着道。
“自然,二媳妇也喜欢?诗诗,那你去厨房做一道过来吧。这些下人做的菜我都吃腻了。”
余氏支使林诗诗。
沈玉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母亲,二弟妹,这西湖醋鱼虽然好吃,做起来却十分的费功夫,要不等晚膳再吃?”林诗诗好声好气的道。
“晚上我就不想吃了。”沈玉娇道。
“让你去做个鱼推三阻四的,我也想中午吃。”余氏道。
“那劳烦母亲和二弟媳妇等着,我现在就去准备。”
林诗诗一副听话的样子,领命而去。
余氏和沈玉娇看着她的背影,相视而笑。
余氏见沈玉娇开心了,心里松了口气,陆昶的仕途还得靠着亲家公那边提携,这几天必须把沈玉娇哄高兴了,回门那天,她才会在娘家使力气。
一会还得把陆旭叫过来,单独嘱咐两句,男子前程为重,可不要耍什么小性子。
婆媳两个因为有了林诗诗这一个共同的目标。
她们自然不会等什么西湖醋鱼,在丫鬟的伺候下用起午膳来。
用完膳,两人闲谈一会,余氏就有点犯困,想要午休一下。
“忍冬,你去看看,那西湖醋鱼做得怎么样了。”
这么长时间了。
忍冬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回来,告状道:
“夫人,大少奶奶根本没在厨房。”
“什么,没在厨房?反了她了。去让人把她给我叫过来。”
余氏脸都气红了。
她第一天摆婆婆的谱,还是在二儿媳妇面前摆,怎能不生气。
忍冬想着北院那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去了。
半晌,林诗诗跟着忍冬过来了。
“母亲!”林诗诗恭敬的道。
“你还叫我母亲,诗诗,你如今是府上的大奶奶,是我的二媳妇,不是以前了。”余氏端起婆母的架子。
“诗诗知道,成亲之日起,诗诗已把您当成婆母的。”林诗诗毫不含糊的道。
“你既然把我当成婆母孝顺,那我让你去做一道西湖醋鱼,你为何不做?这是不孝,你可认?”余氏厉声道。
林诗诗心中冷笑,不孝?下一步是不是该家法处置了。
“婆母有所误会,实在是西湖醋鱼的选料讲究,我刚才去厨房,那鱼都已经死了,自然不能用了。我已经让人去外面买新鲜的鱼,只要那鱼一到,我就立马做起来。”
“你……按照你这样的法子,我今天中午岂不是要饿肚子?”
余氏冷声道。
“婆母怎么会饿肚子,刚才我进来,这桌子上还一桌子的好菜,看来婆母和二弟妹吃得也不错。”
林诗诗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
余氏气不打一处来,正要说她忤逆长辈,林诗诗又道:
“我还特意让下人多买几条,这西湖醋鱼老人家吃了也是极好的,我一会给老太太那边也送一尾去。”
余氏忽的没了声音。
她如果现在就用不孝的由头惩罚她,莫说站不住脚,老太太那边要是知道了,更是麻烦。
给老太太也送一尾鱼?
老太太有自己的小厨房,平时都是自己单过的。
如果……
余氏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平和下来,道:
“诗诗,醒醒啊,醒醒……叫府医,快叫府医……”
一个妇人凄凄切切的声音。
林诗诗醒转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半截身子倚在姨母余夫人的怀里,听到的就是上面的话。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她一个激灵,就从余夫人怀中滚落。
“诗诗,我是姨母啊,别怕,姨母在这里,没人敢伤害你。我可怜的孩子,被人欺辱成了这样,家门不幸……呜呜呜!”
余夫人抹着眼泪,又过来拉林诗诗的手,一边狠狠剜了旁边面墙而立的男子一眼。
林诗诗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男子身材欣长,背脊笔直,就算是衣衫凌乱,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的松玉之姿。
陆昶?
“我没死?”林诗诗脱口而出。
余夫人的眼泪掉得更欢畅了。
“诗诗,你不会死的,该死的人不是你。姨母拼了这条命,也要护住你。姨母对不住你死去的父母,呜呜呜……”
屋子里站着的几个夫人一开始神色有些尴尬,她们是来府上做客的,没想到随府上主母在后院转一圈,却碰到这样的难堪事。
听到林诗诗喊“不要杀我”,这是被人欺辱了,还差点被杀人灭口?
这……这也太嚣张了。
众人齐齐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林诗诗,用喷火的目光射向背立的男子。
男子依然半垂着头,一动不动的对着墙站着。
林诗诗转头,越过几个夫人,就看见自己的贴身丫鬟秋云已经走到了门口,准备去喊府医。
眼前的一切不是六年前的事么?
自己不是被沈玉娇连灌了三天极寒之药,活活腹疼死了么?
林诗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真真切切的!
这不是梦?
自己重生了!
困在后宅,生不如死的那段岁月,她曾在心里反反复复揣摩过这一幕。
她曾经想,如果回到从前,她识破那些魑魅魍魉的阴谋诡计,作出不同的选择,是不是就不会一生如此凄惨。
所以,再回到这一刻,纵然隔着六年的时光,几乎是本能的喊道:
“秋云,回来。”
秋云迈出去的腿一顿,收了回来。
余夫人眼里迅速闪过一丝寒光,拉着林诗诗的小手心疼的道:
“诗诗,让府医过来瞧瞧身子,姨母不能让你有任何闪失。”
林诗诗心里冷笑,你哪里是担心我的身子,你是想把这丑事弄得人尽皆知,把我和你的继子钉在耻辱柱上,好任由你摆布吧!
林诗诗面上却是不显,拢了拢松垮的衣裳,露出难为情的表情,羞愧道:
“姨母,我刚才跟大表哥有些误会。让大家见笑了。今天是姨夫的四十大寿,姨母快招待各位夫人去席上。让秋云帮我收拾收拾,这些家里的事情,容后再向姨母禀明。”
几位夫人面上的神色变得疑惑起来,怎么回事?
刚刚,这林小姐还哭天抢地,一副清白被人玷污后寻死觅活的贞女烈妇样子,并真的晕死过去。这会听着,倒不是这么回事了。
还说这些是家里的事,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说我们这些外人,应该回避嘛。
说起来,也确实是人家后院的事。
“诗诗,你莫怕,莫管他是什么身份,姨母豁出这身皮,也要为你做主。你二表哥要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可怜你与他……咳咳咳……”
余夫人嘤嘤嘤哭诉,仿佛被欺辱的人是她。
林诗诗看着她这副做派,只感到恶心。
旁边的几个夫人闻言,打消了转身离开的心思。其中一个五十开外,两鬓染霜的富态夫人上前一步道:
“林小姐,你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说出来,朗朗乾坤,管他是什么妖鬼蛇神,我鲁国公夫人今天这事就要管到底。”
“算我一个”
“还有我”
……
其余几位夫人也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林诗诗垂眸,掩下眼底的冷笑,姨母真是高明,把京城有名望交际面广的鲁国公夫人都叫了过来,见证这一切。
怪不得上一世,陆昶只能被迫放弃宗子之位,卸去羽林卫中郎将之职,狼狈远走西北边境。
而自己名声尽毁,得姨母“怜悯”,带着父母留下的巨额家财,嫁给二表哥陆旭为妾。她被困在后宅之中,家财全被姨母哄骗走,姨母放任陆旭的正妻沈玉娇往死里磋磨她……
林诗诗眼前浮现了前世,自己血淋淋凄惨而悲凉的短暂一生。
而一切的不幸,都是从今天开始……
当时,镇国将军府家主陆怀喜四十大寿,大宴宾客,林诗诗的姨母余月扶是陆怀喜的继室,当家主母。
林诗诗的父亲林卫是宁海富商,林诗诗从小在宁海长大,十二岁那年,母亲余月瑶将她送往在京城做县丞的外祖家,为女儿以后的婚事铺路。
十四岁那年,林卫夫妇出海的船只出事,外祖母得知后气急攻心猝死。姨母余月扶将林诗诗接入镇国将军府,如今已两年。
林诗诗与余月扶的儿子陆旭朝夕相处,互生情愫,余月扶似乎也乐见其成,林诗诗以为,她以后会嫁给表哥陆旭为妻。
谁承想,突生变故。
镇国公陆怀喜生辰这天,府里下人丫鬟过来人说,陆旭在府里的别院等她,林诗诗想也没想就去了。
结果,推开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她以为是表哥跟她玩闹,往里一直走到厢房,低垂的围帐里,隐隐约约有个男子的身影,她绷住笑走了过去。
撩开帘帐,却是胸襟大敞的大表哥陆昶。
陆昶是陆怀喜的前夫人崔氏所生,府中嫡长子,他刚牙牙学语时,生母便去世了。
陆昶被养在老将军膝下,老将军临终前,将八岁的陆昶送入西北军营旧部,一直到十八岁才回京,加入羽林卫,两年做到了中郎将。
林诗诗时不时会在府上碰见他,但因为他与姨母关系微妙,他又是个冷面人,所以见了要么绕开,绕不开也就打个招呼,唤一声“大表哥”。
在她心里,姨母余氏的儿子陆旭才是她真正的表哥,没有外人的时候,她就直呼陆旭“表哥”,而不是“二表哥”。
“大哥,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做了那禽兽不如的事情?”
陆旭冲到陆昶的面前。
刚刚庄嬷嬷告诉了他一切,他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跟兄长不亲近,但在心里,他还是佩服这个兄长的,谁能想到,他竟然如此伪善。以前母亲总说,要提防着点,他都没怎么放在心上。
没想到啊,没想到,防火防盗防兄长,他对林诗诗竟然有这样的心思。
面对陆旭的质问,陆昶沉默不语,但眼里的歉意早已默认了这件事。
“放肆!”董老夫人呵斥陆旭。
陆怀喜赶紧拉了一把陆旭。
陆旭却无视这一切,他看向陆昶的目光像着了火。
“你这个伪君子。”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响。
“诗诗,你跟我离开这里。”
陆旭转头对林诗诗道,他的话里满是愤怒与痛苦。
林诗诗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三分痛苦,看了他一眼,假装无奈道:
“二表哥,诗诗…永远把你当好兄长,姨母定然会为你择一门好亲事的。”
陆昶看了过来,眸光微动。
“诗诗……”陆旭悲痛出声。
“诗诗……”余月扶惊讶万分。
余文铭走到林诗诗跟前,痛心道:
“诗诗,你可不能破罐子破摔,有舅舅在,有外祖父在,你不需委曲求全。”
“对对,诗诗,你不需要委屈自己,错的不是你。姨母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对你有看法。你和旭儿……姨母,姨母是……”
“姨母慎言。”林诗诗打断。
“我母亲在世时,曾屡次对我说,遇到大事,可问张妈妈意见,她从小带我长大,算我半个母亲,张妈妈,此事你以为如何?”
林诗诗撇开了旁边的姨母舅舅,却去询问张妈妈的意见,这让余文铭和余月扶气不打一处来。
张妈妈与林诗诗的关系非同小可,里里外外又都是一把好手。
张妈妈声音沉稳,道:
“大爷年少有为,出身高贵。如果夫人在世,见了大爷这样的一表人才,这门亲事自然也是同意的。”
“诗诗,这可是人生大事,岂可鲁莽,不管怎么说,也得先禀明了你外祖父,还有林家那边的长辈。诗诗,你今天跟舅舅先回家,这事,以后再谈。”
余文铭跳出来喊道。
林诗诗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余文铭,前世这个舅舅就怪怪的,自己水深火热的时候,曾偷偷写过几封信给他,却石沉大海。
后来偶然在府中遇见他,她赶紧拉住他哭诉,他却不耐烦的让自己暂且忍耐,丝毫没有在意她的样子,如今倒是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子。
想着他和余氏一唱一和,这两人是一丘之貉啊。
她给张妈妈递了个眼色。
张妈妈虽然不明白林诗诗为何对自己的姨母和舅舅突然设了防,但她总是站在林诗诗这一边,为她撑腰的。
“余家舅舅说得有理,婚姻大事,自然要慎而又慎,又得问过家中长辈。小姐的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林家的祖父祖母,叔叔都还在宁海。老夫人,您刚才说三媒六聘,可是落子无悔?”
张妈妈问道,她需要董老夫人一句准话。
“自然,这点主我还是能做的,张妈妈大可放心。怀喜,你说呢?”
董老夫人满口应承下来,陆怀喜自然是点头。
“如此,张妈妈我就自作主张,替小姐的长辈暂且应下了这门婚事。后面,自然会由诗诗的亲族长辈来主持。”
“诗诗,你怎可与他成亲。诗诗……”
陆旭听来听去,大家都已经要把这婚事敲定,根本无人考虑他的感受。
“二爷,夫人,余家舅舅,小姐的婚事虽不是小姐有意求之,但既然事已至此,对于小姐来说,目前也是最好的办法。我知道大家都不会故意为难她,她已经很可怜了。”
张妈妈在旁边替林诗诗挡着,不让陆旭靠近。
余月扶却不想事情就此尘埃落定,她不明白林诗诗对陆旭明明一片痴情,为何突然把这感情就放下了。
她开口斥责张妈妈,说她奴大欺主,不过一个奴才,有什么身份替林诗诗做主婚事。
“砰砰砰……”
董老夫人用龙头杖猛的杵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今天是谁下的药,是谁故意把诗诗引到了别院,是谁锁的院子,这些事情不能不查,这府上藏了这么多龌龊事,余氏,你是如何当家的?”董老夫人见余氏不依不饶,便将矛头对准她。
余月扶还想争辩,一向不爱管事的陆怀喜突然狠狠的道:
“娘说的很对,余氏,你当家将近二十年,看来时间久了疲了,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要不是两个孩子愿意在一起,你不是害了他们的终身吗?你前几日还跟我抱怨身子不好,当家很累。我看这当家的事情,暂时交给柳姨娘,你也好松快松快。”
余月扶瞪大了眼睛,不信陆怀喜居然要夺了她的当家权。
对陆怀喜而言,此话也是省事之举。
林诗诗与陆昶成亲,目前看来是皆大欢喜,谁让余氏从中作梗,那就怪不得他釜底抽薪。
果然,话音一落,余氏意识到陆怀喜是动了怒,自己又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便心虚得不敢再揪着不放。
最后,董老夫人也不再提下药的事情,陆怀喜不提让姨娘掌家的事,余氏姐弟也不敢再反对林诗诗和陆昶的婚事。
只有陆旭深受创伤,他不明白一日之间,他的心上人就要成为他的大嫂,林诗诗甚至都不愿抬头看看他。
就算所有的人都同意,他以为林诗诗也不会同意的,可是她却同意了。
她早就看上他了?还是只要是个不错的男子,她都无不可?
还有母亲,口口声声说支持她和林诗诗在一起,尊重他的感情,原来都在骗他。
“看把你紧张的,昶哥儿是老大,提前半柱香去迎亲,两府距离差不多,自然是他先到。还好一切顺利。”
余氏看着陆怀喜笑出褶子的脸,她实在高兴不起来,扯出一个表情,道:
“还是老爷见多识广,一点都不紧张。”
陆怀喜以为她奉承自己,更高兴了,妇人就是无知,儿子成个亲嘛,有必要这么紧张。
不过,今天的宾客是够多的,等拜完堂,还得到处招呼一下,别出什么篓子。
庄嬷嬷过去,指挥大家把嫁妆抬到共用的库房去,庆安则跑过来,让把林诗诗的嫁妆抬入北院。
庄嬷嬷道:
“二奶奶的嫁妆也要抬进库房,自然要一视同仁。”
张妈妈走过去,对庄嬷嬷道:
“庄大姐,正是因为二奶奶的嫁妆要放在那里,我们给她腾地。”
庄嬷嬷道:
“库房大得很,都放的下。放在一起,热闹热闹,过来的客人还有想来看嫁妆的呢!摆在一起,多阔气。”
“庄嬷嬷若一再坚持,那请您立下字据,若有损失,您一力承担,我们便可以把嫁妆抬过去。”
两个人正打嘴皮子架,安庆已经引着嫁妆队伍走了去北院的路。
这些人都是林诗诗这边请的人,自然不会听庄嬷嬷的,她在旁边急得直跺脚,也没有什么用。
陆昶和林诗诗这一对新人被迎去了喜堂。
在众宾客的注视下完成了拜堂的流程,而喜婆婆在通报彩礼的时候,也喊出了一百四十抬的数字。
众人一片羡慕,赞叹,有的说郎才女貌,有的说这新娘子嫁妆真丰厚……
余氏脸都快气歪了,明明她派人来林诗诗这里问的时候,是一百二十台。送过来的礼单也是这么写的。
怎么临时就又增加了。
有人夸余氏好福气,也有人夸余氏善良,把自己的外甥女嫁给继子,那定然是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看的。
余氏只好在心里苦笑,打起精神来一一应对大家的祝福。
陆昶和林诗诗被送入洞房的时候,陆旭一队人马也到了。
沈玉娇的脸掩在红绸下,耳边听着宾客道:
“二爷也一表人才,陆府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
“双喜临门,可喜可贺。”
“嫁妆都这么多,真真富贵人。”
“大爷和大奶奶的喜服可真好看,上面的牡丹花,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完整对接的。”
沈玉娇身形一顿,差点摔倒。她和余氏商量了好几次,第一要在嫁妆上超过林诗诗,第二要在时间上争个第一。
但如今看来,是失策了。
为了多那二十抬嫁妆,自己跟母亲央求了好久,大嫂满脸的不高兴,嫡妹也对她翻白眼。
至于她和陆旭的喜服,她自己的,是她和丫鬟一起绣的,她花了好多的心思。但她没准备陆旭的,那不应该是余氏的事么。
死女人,竟然在喜服上耍心计。
陆旭听着周围的道贺声,表情有些戚然。他想起林诗诗曾说过,她要亲自设计自己的新郎新娘服,所以,她是亲自设计了,但穿的却是别人。
在喜婆的引导下,陆旭机械的叩头完成了仪式,被众人送入了洞房。
北院的洞房里,布置得焕然一新,不再是过去非黑即白的陈设,红烛喜铺,喜气洋洋。
林诗诗坐在床沿上,一张脸在红绸的掩盖下,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等陆昶拿喜秤挑开绸子,才看到一张俏脸艳丽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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