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适才圣上身边的陈公公来了,拿了这个膏药给奴婢,奴婢一问,说是医官所内的白蔹膏,治烫伤是最好...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萧祈 全集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萧祈 全集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括全本的和正在连载中的.如果你也喜欢贵妃娘娘宫
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萧祈节选在线试读
一出勤政殿,贤妃面色骤冷下来,瞧得江美人是心惊胆颤,一刻不敢停留,急匆匆自己回宫了。贤妃贴身宫女窥见贤妃这副模样,一边抖了一件玫红色兜帽披风到贤妃身上,一边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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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宫女出身,皇上偏宠着沈清禾萧祈全集》精彩片段
一出勤政殿,贤妃面色骤冷下来,瞧得江美人是心惊胆颤,一刻不敢停留,急匆匆自己回宫了。
贤妃贴身宫女窥见贤妃这副模样,一边抖了一件玫红色兜帽披风到贤妃身上,一边塞了个小巧玲珑的手炉到她怀中,百余石阶下的冷风呼啦啦一吹,贤妃鬓边长发不堪一击,从金镶边珊瑚蝴蝶发簪中滑落,不偏不倚,正巧黏在她唇上。
贤妃一腔怒火被风骤然吹灭,她回身凝望勤政殿大门,冷笑一声,朱红色蔻丹勾了那几缕发丝,狠狠一拨。
贤妃贴身宫女名叫梨云,为重华宫掌事姑姑,作为贤妃的陪嫁侍女,与贤妃一同入宫,此刻,见贤妃一脸阴沉,她低声问道:“娘娘,太后宫里来了人,是不是这回,又让皇后娘娘侥幸逃过一劫?”
贤妃拢了拢披风前襟,声音压在嗓子里道:“你都说太后宫里来人了,皇后还能怎么着?沈清禾一到,就代表太后到了,圣上看在太后面上,也会对皇后网开一面。更何况,江美人又没实打实伤在哪,那脸看着恐怖,不过三五天就好了的事情,又何必因为小小一个美人,圣上就驳了太后的面!”
“娘娘说得不错。”梨云扶着贤妃漫步走向轿辇:“娘娘也别急,圣上与皇后不合,皇后做事又莽撞,这样的事儿,以后还多着呢,咱们不愁抓不住皇后把柄,一件件,一桩桩,到那时,太后想保皇后都难。”
“本宫当然知道。”贤妃驻足在轿辇之前,缓缓道:“别看现在本宫得宠,内里却是和皇后一样的处境,本宫亦知晓自己不过是圣上拿来制衡后宫的棋子,但本宫不甘心!”
贤妃望一望头顶上方晴朗的天,冷傲着一张脸道:“本宫的姑母可是圣上生母,就冲这一层关系,若不是当年太后强势让圣上取了汝南公之女,如今那凤座,也该是本宫的。活活被皇后压一头,凭什么!”
“自然是这个理儿,不然圣上也不会将您纳入宫中,册封为贤妃啊。”梨云附和道:“只是这宫中,有太后在一日,皇后便可日日无忧。那娘娘,今儿之事,圣上就没任何反应?”
“反应?”贤妃冷不丁嗤笑一声:“那沈清禾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又是太后身边第一人,三言两语就将本宫打发出来了,本宫不过是简单问一句,她就拿太后堵了本宫的嘴!她是在维护皇后颜面,就算圣上对皇后有所处罚,本宫眼下也是无从得知。沈清禾,是不会让本宫看皇后笑话的。”
“太后身边之人,一切以慈安殿为重,以太后为重。皇后娘娘作为太后娘娘亲侄女,自然也被其划分到范围之内。”梨云掀了轿帘,轻声道:“娘娘,这沈清禾在宫中任职十余年,能做到宫令女官的位置,实在不好小瞧啊。”
“谁说不是呢。”贤妃喃喃道:“太后老了,沈清禾就是太后的眼睛、太后的嘴,本宫拿捏起妃嫔来也比拿捏她来得容易,可她偏偏是个宫女,还是个宫职正一品的。若她只是小小宫妃......”
贤妃一张脸陷入轿帘阴影中,几个模糊字眼泯于唇齿间,一切均是说不清道不明。
殿内,贤妃走后,沈清禾除了换个方向站着,其余的,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萧祈瞧着陈福给自己斟上滚烫的茶水到青花瓷盏当中,眼瞧着茶叶上下翻腾好几下,终于忍不住道:“贤妃走了,该和朕说说,太后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吧?朕相信,太后不会包庇皇后的。”
沈清禾顿感心下一松,交握在下腹方的手重新向萧祈行了个礼:“圣上明鉴。”
茶在口中含了一会儿,顺着咽喉向下滑去,萧祈目光被沈清禾腰间晃动的香囊吸引,顿时觉得有一股淡淡花香萦绕在鼻尖。
是海棠香吗?好像不是了。
萧祈皱眉,强压下心头一股躁意,他目光擦过沈清禾半边月容颊,不禁问自己一句,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先前要问沈清禾的话还要再问一遍吗?他是帝王,拉下一次脸也就罢了,绝无可能有第二次。
“明鉴什么明鉴。”萧祈别说是放,那茶盏几乎是被丢到龙案上,发出清脆响声,唬得殿内人心头均是一跳。
沈清禾唇珠一抿,秋眸潋滟间,将内心惊疑下压三分,人人都说帝王心,最难猜测,她不过一宫女,更是无权过问。
沈清禾正正神色,缓声说来:“太后娘娘认为此次皇后与江美人之事,是对皇后娘娘管教无方所致,太后娘娘心存愧疚,对江美人也是有所补偿。其实太后娘娘遣奴婢来,并没有说什么实质性惩处皇后娘娘的决定,而是全权交由圣上处置,但还请圣上稍稍顾及下皇后娘娘作为中宫皇后的脸面吧。”
“全权交由朕处置?”
萧祈双眼微阖,频频点头重复这句话,他从龙椅上漫步走到下方,转悠了几圈,索性双手背在身后,身形稳住在沈清禾面前,恣意问道:“你在诓朕?”
萧祈讲这句话时,身子忽而前倾,像是脚尖被囫囵一绊,又或是有人在他正前方轻勾了脖颈,他与沈清禾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玄黑色龙袍与青黛色宫服彼此擦肩而过,殿内温度悄然上升了半息。
萧祈还浑然不觉一般,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微偏过头,蹭过沈清禾桃腮上细小绒毛,像是雀翎上最柔软的一部分轻飘飘与萧祈接触。
沈清禾猛然一惊,瞳孔瑟缩间,像是受惊的夜昙一般,急剧收缩起自己半绽的花瓣,她惊慌失措,脚步凌乱着狠狠往后退离开萧祈,两人之间的距离又变成几尺宽,宛如一道鸿沟横加在二人中间。
沈清禾鼻翼耸动,人中处甚至沁出一点点汗,她此刻两腮嫣红一片,渐渐蔓延到耳后,整个人像是含了凝羞又不想自己困于此种情绪之下一般,豁然抬眸,不顾规矩大着胆子睨了萧祈一眼。
只一眼,萧祈慵懒肆意的笑与随意打量沈清禾的目光便一同怔住。
沈清禾大概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她冷冽的一汪清泉眸水当中竟然隐约透出几分平日不曾多见的恼羞成怒来,只是,云烟短暂,立马消失不见。
沈清禾本能一腔而出应对萧祈的话,被他一番动作下,好似变成了鱼骨,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她很快收拾好情绪,收敛神色,恢复往日沉稳样子,噗通一声跪在萧祈面前:“奴婢不敢!”
“奴婢来之前,太后交代了奴婢,来勤政殿向圣上说明后,即刻去凤鸾宫,处置了皇后娘娘宫中胆大妄为的宫女,以儆效尤!”
沈清禾声音铮铮,妄图用此来掩盖自己那颗狂跳不安的心。
萧祈说到此处,有些牙根儿痒痒,他一甩袖子冷哼一声,猛地回忆起当年那件令他不堪的事情来。
陈福还不明所以,但瞧见萧祈铁青的脸色,和明显有起伏的下颚,立马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他前不久还想起这事儿,怎么当下就忘得一干二净。
陈福小心跟在萧祈身后,大气不敢出,可眼神一溜一溜止不住的瞧萧祈那硬挺挺的背影,嘴角像是被人强扯着拼命往上拉,他想不笑都难。
要说陈福想起的这件事,还真是有些年头了。
当年,萧祈即将被册封为王爷,宫里娘娘按压下了正妃人选,着重先给他选了侧妃、庶妃、甚至于侍妾人选。萧祈对此毫不关心,一味都由宫里娘娘一手包办。
可有一日,宫里娘娘忽然在封王前传召了他前去,笑眯眯问:“心中可有特别中意的人选,要是有,趁此机会,一并册封为侧妃,或侍妾吧。”
萧祈听得此话,还真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只和宫里娘娘说等上一两日。
萧祈也不知自己如何想的,当日临出宫,便让身边随侍的太监去唤了沈清禾到御花园偏僻一角相见,那时,沈清禾一张脸还有些许稚嫩,穿得也是玄青色宫服,和御花园湖底的顽石是一个颜色。
为着避嫌,萧祈整整等了她一炷香的功夫,沈清禾才姗姗来迟。
萧祈那时年轻气盛,认为只要自己说出口,那沈清禾必然是答应的结果,遂他想也不想便坦直问道:“我即将被册封为王爷,你愿意跟我出宫吗?”
萧祈现在还记得沈清禾当初的反应,她先是呆滞了一双眸子,里面是一贯沉稳下少见不得的狐疑和懵懂,然后轻轻皱眉歪头,眼神中那种无知逐渐转变为讶异,随后,沈清禾才恍然般问了一句:“到王府去做婢女吗?”
萧祈眨眨眼,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谁要你做婢女?!王府里缺你这一个婢女吗?”萧祈一下子涨红了脸,呲牙道:“做宫女还是做妃嫔,你觉得哪个好?”
萧祈问这句话,得到的回答,他至今没忘。
“奴婢觉得做宫女好。奴婢等着到了年纪就出宫。”
一句话,沈清禾从微红着脸庞到最后神色消沉,再到面色煞白,而站在她对面的萧祈,从一开始的期待到最后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直直往下坠,一切都是天注定。
萧祈是皇子,是天之骄子,能拉下一次脸也就够了,他不准自己年少的一腔情意被辜负后还要允许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着沈清禾。
所以接下去的日子,萧祈回绝了宫里娘娘的好意,也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一段时间里,沈清禾同样有些躲着萧祈,他们之间,萧祈只认为自己是堵着一口气,而沈清禾是为何,他想,或许是自己的一句话,吓着她了,又或许,她对他,是真的无心无情。
萧祈牙齿有些酸,他从漫长久远的回忆当中抽离出思绪,然后问了身后陈福一句道:“你说沈清禾有个跛脚的弟弟?朕怎么不记得她弟弟是跛脚?”
“好像是后来才跛的。”陈福想一想道。
“是吗?”萧祈语气略带了怀疑,手抚上雕有精细龙纹图案的博古架,随即转移了话道:“沈清禾怎么处置的皇后身边宫女,你去打听打听,来告诉了朕。”
“是。”陈福躬身道。
年少那点子懵懂情意终究敌不过时间流逝,虽然萧祈问沈清禾的那句话当初是真心,可现在回过头来细想想,萧祈自己也不能确定是一时冲动还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是想找个熟悉的人一起生活罢了还是他真的喜欢沈清禾。
喜欢?
萧祈作为帝王,三宫六院无数妃嫔等着他宠幸,还谈什么喜欢?宫里生活得久了,便会知道感情这种东西最有不得,妃嫔如此,帝王也是如此。
有了,便是有了软肋。
萧祈侧身对着勤政殿前方百格窗而坐,一缕薄光透过青竹纹纱纸泻下,与稀薄空气中的点点尘埃擦肩而过,最终落在地上,他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其中一块方砖,神情露出点让人看不透的倦怠来,仿佛身处的这个午后经时光倒流,再次回到令他恼羞成怒的御花园一隅。
微风吹起少女青丝,吹动少年衣摆,夹带着少女身上独有的暖暖馨香,环绕在少年周身,夕阳洒下的金黄色光,将少女脸颊映衬如天际绚丽的霞。
而萧祈就像局外人,看着他们四目相对,看着少年再次问出那句话:“做宫女还是做妃嫔,你觉得哪个好?”
若时光真能倒流,他还会问出这句话吗?或者是阻止自己问出这一句话?
萧祈目光从茫然转而变得深沉,他已经不是弱冠之年了,这样的假设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毫无用处,他应该要再想深一点了。
贤妃的母亲按照关系来算,是萧祈的舅母,依照贤妃的受宠程度,哪怕萧祈不告诉太后,也能自己求了圣恩,可不一样的是,让两个未成婚的庶妹进宫,贤妃打得什么主意,太后心知肚明。
她勉强笑道:“很稳妥,贤妃既然想见就让她见见吧,贤妃有孕,哀家记得库房里还有一尊送子观音,清禾,晌午后,你让人送去。眼下,哀家乏了,你快去忙自己的事儿吧。”
“儿臣正要去贤妃宫里看望贤妃,那先替贤妃多谢母后赏赐了,儿臣告退。母后您好好歇息。”萧祈笑得诚恳,后退几步与沈清禾擦肩而过时扫了一眼她受伤的手。
出了慈安殿内殿,萧祈嘴角的笑意冷不丁消失不见。
陈福小心翼翼问道:“圣上,咱们去重华宫?”
“回勤政殿。”
“是。”
慈安殿内,太后神态从和颜悦色顷刻间阴沉下来,她背后雨过天晴的刺眼阳光照样不能驱散萦绕在她身边的阴霾。
贤妃有孕,可谓是大大出乎了太后意料之外,若是孕早期还能想想办法,可马上要满三月了,动起手来不见得能神不知鬼不觉,可月份大后小产,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思及此,太后森冷的目光更加骇人,她沉声道:“明日晨起,就说哀家身子不舒服,让张医官来慈安殿一趟。”
“是,奴婢知道了。”
晌午一过,送子观音经过长沿宫道被一路送进重华宫,贤妃有孕的消息想当然的传遍了六宫,也自然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贤妃喝了那么久的苦药好容易怀上的孩子,勉强等到快三个月便迫不及待的告诉了萧祈,萧祈竟然还开恩,说给她恩典,让家中选了三名女眷进宫探望,贤妃思来想去下,不知该选谁。
妃嫔有孕,向来是家中母亲一人探望,如今萧祈一下子说选三位,贤妃忐忑间,便说让家中母亲带着两位庶妹进宫,不承想,萧祈答应了,既然答应了,那贤妃纵有疑惑和担心,也只得通知家中准备起来。
皇后得了贤妃有孕的消息,气冲冲之下当即就要来见太后,可太后下了令,请皇后明日再来,皇后顿时蔫了心思,甩着凤冠上的几重流苏回了凤鸾宫。
晚间,忍冬与散霜守在门口,沈清禾将内殿收拾妥当才轻手轻脚出来,或许是贤妃的胎让太后不能好眠,方才一碗安神汤落肚,太后勉强露出些许疲意来。
沈清禾出来之时,换了散霜进去,清月疏风下,忍冬寒着一张脸道:“姑姑,奴婢已经将人带到后殿了,那小婢子直哭,奴婢便让人堵了她的嘴,省得惊扰到旁人。”
“咱们过去吧。”沈清禾裙衫微漾,让开前殿的灯火通明,顺着百步远的雕梁画栋趁着星朗月色,去往后殿。
忍冬跟上她的步伐,忽而冷
意从她面上消退,浅笑着从袖兜中拿出一盒膏药,递到沈清禾面前道:“姑姑,适才圣上身边的陈公公来了,拿了这个膏药给奴婢,奴婢一问,说是医官所内的白蔹膏,治烫伤是最好的,姑姑快擦一些吧。”
沈清禾脚底慢了下来,手背上被烫伤的一块皮肤突然难以忍受的瘙痒起来,她愣愣间看向描绘着白蔹图案的木盒子,脱口而出道:“陈公公还说什么了?”
“陈公公其余的没说什么了。”忍冬狐疑道:“怎么?姑姑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宫中,这些腌臜事大多掩藏在华妆丽服之下,一层一层覆盖下去,总有人认为自己做事滴水不漏,可沈清禾不同,她见得够多,也够脏自己的眼。
锦屏嘴角滴落的血渍好似开在地上的一朵朵红梅,她方才被人拖离而去的身影满是不甘心,可不甘又如何?难道被她取而代之的墨春就甘心?白白挨打的江美人就甘心?谁都不甘心,可谁都不能翻转这一切。
沈清禾异常清醒而自知,所以面对皇后的狡辩,她除了点头颔首,余下的,依旧是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娘娘,您当然有教训宫妃的权力,可千不该万不该,您不该让身边的一个宫女去掌掴妃嫔。您是皇后,若对妃嫔不满,大可寻了别的办法惩治,可动手,就是打了众妃的脸面。圣上给太后娘娘面子,愿意让太后出面,您也别为难奴婢。”沈清禾言语间在告诉皇后,圣上愿意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皇后其他的都不怕,怕得就是萧祈会因为此事而如何看他,她忐忑不安间说道:“那江美人也没怎么样啊,怎么就告到圣上面前了?圣上到底是如何说的?”
沈清禾窥一眼皇后,墨黑的眸子落在皇后紧张的面庞之上,恍惚间,沈清禾想起她在勤政殿内的窘迫来,她忽然道:“江美人是与贤妃娘娘一起去的。”
“贤妃。”皇后神情一滞,随即扭曲了脸道:“本宫就说么,江美人怎么有胆子自己去勤政殿,原来是贤妃!原来是她!”
皇后恼怒,眼神四处乱转间,触及到手边的青花瓷盏,想也不想抓起掷到了地上,碎瓷片飞溅,才浇灭了皇后心头一点点怒火,她急忙抓住沈清禾手臂道:“是不是贤妃添油加醋在圣上面前说本宫坏话了?圣上信了吗?”
“娘娘稍安勿躁。”沈清禾安抚似的掰开皇后的手,徐徐道:“圣上明鉴,自然是不信的。但这件事,对于皇后娘娘您来说,可大可小。您是中宫,而贤妃江美人之流是妃嫔,您打了江美人,就是打了后宫众人的脸,您要是想着保全锦屏,那日后贤妃等时不时提及此事,岂不是落了把柄在他人手中?还不如现在舍了锦屏一个,安抚众妃嫔的心。”
皇后怔愣,脑海中全是贤妃状告她的画面,沈清禾此话不不假,她与贤妃本就是对立面,而贤妃又惯会在妃嫔面前装好人,皇后不屑的同时不得不说一句,贤妃比她人缘要好。
掌掴江美人一时解气,可留下的话柄会在有心人不停挑拨间始终留在宫中,随时像一柄利剑,冷不丁就刺向皇后。
沈清禾等着,慢慢等皇后自己想通。
半晌,皇后咬咬牙道:“那母后想怎么惩治锦屏?”
沈清禾轻轻一笑:“娘娘能想通就好,舍弃锦屏一个,算是您给圣上、给江美人的交代,也是娘娘借此事告诉宫中众人,江美人一事,纯粹是锦屏会错了娘娘的意,让江美人受苦了。娘娘也可放心,太后说了可留锦屏一条命,但,具体如何,还请娘娘不要插手了。否则锦屏这条命怕是会在您的一念之差下留不得了。惩治锦屏的事儿一传出去,想必圣上会明白娘娘的。”
皇后心有戚戚,可锦屏不过一个宫女,重要的是圣上。
皇后看向沈清禾,露出亲昵神色来:“你果然是母后身边第一人,那锦屏就交给你处理吧。千万留她一条命,本宫带进宫来的人实在太少了。”
“是。奴婢知道分寸。”沈清禾敛起笑,屈膝出去了。
墨春和散霜紧跟着一起,墨春跨出正殿的脚步显得松快多了,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她看着被人强按在地上的锦屏,眼底才不见的厌恶之色又慢慢显现了出来。
沈清禾环顾四周,凤鸾宫其余宫女都只立在廊下,远远观望着此处。
沈清禾朝墨春招招手,敛一敛容色,靠近墨春叮嘱道:“你在凤鸾宫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正好,锦屏的事儿你来处置吧,也给凤鸾宫中的其余人看看。”
墨春眼睛一亮,知道这是沈清禾在为自己铺路,一时鼻头酸涩,勉强点点头。
沈清禾当即示意散霜招呼了全部人立到庭中,锦屏的惨状立马被所有人尽收眼底,她眸中的慌乱使得她嘴唇发白、发颤,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头支愣着拼命往殿中探,她在期望什么,沈清禾当然清楚。
沈清禾站得位置有些偏,她裙摆摇曳间,往中央挪动了几步,青黛色宫服一下子遮挡住锦屏求助的目光和不甘的眼神,她瑟缩间向上望去。
沈清禾眼角微垂了垂,细长的眉毛令她整个人展露出一种凌厉美感来,居高睥睨下,沈清禾淡漠的声音响彻整个凤鸾宫中庭。
“锦屏是皇后娘娘贴身宫女,本应为皇后排忧解难,却得了皇后娘娘旨意,擅自曲解皇后娘娘意思,胆大妄为,掌掴江美人。太后娘娘得知此事,特下令惩治锦屏。墨春,你是凤鸾宫宫令女官,至于怎么惩治锦屏,由你来决定。”
墨春借着此话,冷然一笑,踱步上前,地上的锦屏瞬间扭动起来,两条胳膊曲卷着向后,整个人从震惊中惊醒,陡然高声道:“冤枉,皇后娘娘救我!我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去做的。冤枉。”
锦屏惊慌失措间,根本没想过这些话会给皇后惹来麻烦,她现在一门心思只想着皇后怎么还不出来保她。她瞧着墨春蠢蠢欲动的神情,早料到自己在墨春手下会没好果子吃,更加拼命想要挣脱,一双眼夹杂着恨意与墨春对视。
沈清禾眼尾下压,没将锦屏的动作放在眼中一分一毫,她眼风蓦然扫过墨春,声音冷得不似平常:“还愣着干什么?”
墨春当即抿紧了唇,欺压近锦屏,手掌翻飞间,“啪”,干脆利落一巴掌,替自己出了一口气。
沈清禾接过细细察看,一目十行之下,这些宫女在尚仪局的表现品性全都一览无余,她合上册子,与沈尚宫对视一眼道:“这份册子写得很详细了,沈尚宫有心了。”
沈尚宫笑笑,她是正二品六尚主管之一,年岁要比沈清禾长七八岁,可按照规矩,她仍须称呼正一品沈清禾为女官大人,可这称呼到了嘴边还是不情不愿的被沈尚宫换了:“姑姑过奖了。尚仪局的事儿都是我在一手操办,若出了差错,可不就丢了尚仪局的脸面,自然是要将事情做好的。”
她称沈清禾一声姑姑,不过是顺着宫中人情叫唤,她与沈清禾在这宫里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二人之间存着客气呢。
果然,沈清禾面上没有不虞,左不过宫中称她为大人的少之又少,小宫女们都挨着亲近称呼一声姑姑的多,她望一眼黑压压的一群人,问道:“这三十人,你有什么想法吗?”
“三十人,得先分出十五人给慈安殿、凤鸾宫和重华宫,这三个宫里,年前都有宫女到了年纪被放出宫的,这都过完年了,得紧着人数补齐了。”沈尚宫被问到正事,一改方才的和善面孔,娓娓道来:“剩余的十五人,那自然是哪个宫中有妃嫔住着就分到哪个宫中,按照规矩来就是,若皇后娘娘有特别吩咐,那咱们还是得斟酌着。”
沈清禾颔首,再次翻开名册:“送到三宫内的宫人,分别是哪些?”
“用笔勾勒出的就是,这十五人是在这三十人中,规矩学得最好的,人也是不出挑不闹事的。”沈尚宫指尖草草点了其中几个。
沈清禾心下了然:“那这十五人就另站一队伍吧,待会直接让皇后娘娘过目,等到全部人分配完了,你将人带回去,三日后就送往各个宫中。”
“我也是这样想,省时省力。”沈尚宫说完,身后凤鸾宫的宫门吱嘎一声开了,墨春浅笑着出来迎一迎她们:“皇后娘娘梳洗好了,姑姑们快进去吧。”
沈清禾将册子递给散霜,与沈尚宫一前一后进入了凤鸾宫,进入内殿时,一股浓重的熏香味直染得人要掉眼泪,墨春已经习惯了皇后的做法,每每有什么大事,皇后会着重加熏香的料子,明明浅淡的香味足够吸引人,可皇后偏偏尤嫌不够,墨春张过几次嘴,后面便也不了了之了。
她略带歉意的看一眼沈清禾,去帷幔后请皇后出来,沈清禾与沈尚宫二人各自带着宫女等待在殿内,三十名小宫女则等待在殿外庭院中。
皇后很快身着正红色凤装,头戴凤冠出来,三尺长的百鸟朝凤曳长裙摆足足铺满了她脚后十余块青砖,上头的金丝云锦双面凤凰刺绣是宫中绣娘为着帝后大婚,按照太后娘娘的意思,紧赶慢赶,日夜不休所织造出来的。
果然是正红色与金丝凤凰最相配,哪怕晨起还有些昏暗的殿中,也不能阻挡它散发出金色闪耀的光芒,那光芒足以与世间所有奇珍异宝相比也毫不逊色,甚至更胜一筹。
沈清禾与殿中人异口同声道:“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起来吧。”皇后声音懒懒着叫了起,墨春立刻递上一盏香茗,她瞄一眼下边站着的人,淡淡道:“快些安排吧,本宫还等着妃嫔给本宫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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