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特别。”尤坚压低嘀咕着。继欢也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了一眼死者,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古画,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么简单。“该不会是鬼怪杀人吧?”尤坚说完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全文+番茄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全文+番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站你能找到更多好看的小说,包
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番茄节选在线试读
很符合常理的说法,继欢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看向拄着拐杖的馆长,话锋转得极快,“我听周副馆长的学生说他最近一直忙着修复一批古陶器,这批古陶器极为珍贵?”“是上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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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案是门技术活儿尤坚徐晓云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很符合常理的说法,继欢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看向拄着拐杖的馆长,话锋转得极快,“我听周副馆长的学生说他最近一直忙着修复一批古陶器,这批古陶器极为珍贵?”
“是上古时期的文明部落遗留下来还算完整的陶器,世间再难寻到了,十分的珍贵。”馆长一说起文物,混沌的双眼里就透出精明和热忱。
一旁的中年人立即附和,“馆长说得对,迄今为止整个A国就只发现了这一处,绝对称得上世间仅有。”
工作台上随意摆放的几块碎裂的陶片和修复工具,在继欢的脑中逐一闪过,垂眸思索须臾后又说,“周副馆长平日在工作中还算敬业?”
“何止是敬业啊,老周一辈子都扎在了里面,对文物的热爱不比我少。”馆长立马说道,脸上是止不住的惋惜,“我再有两个月就要退了,原本……”
听馆长的意思是想将馆长之位留给死者,如今周永死了,馆长之位会给谁?继欢不由自主地想。
“馆长,您身体也不好,别太难过。”一旁的中年人搀扶着馆长,小心翼翼地替他顺着气。
见中年人适时打断了馆长的话,继欢淡淡的笑了笑,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二人间的交流。
“我只是气啊。”馆长跺了跺拐杖。
“馆长莫气,人有旦夕祸福,这事儿谁也说不准,更何况您还有咱们呢。”中年人低声宽慰着,“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查出真相才是。”
“你说的对。”馆长点点头,看向墙上的古画,怅然不已,“博物馆上千件藏品中老周最喜欢这一幅画。”
站在一旁的继欢也不再沉默,“这幅古画确实好,连我这个外行人看了都被绵亘山水吸引。”
听到她的话,馆长连连点头,深觉有了知音,“这幅古画乃王希孟十八岁时所画,历时半年绘成了名垂千古的画卷,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
继欢看着墙上的画卷,“馆长可知周副馆长为何最喜欢这幅画?”
“里面故事倒是有些浪漫。”馆长嗟叹一声,“当年这件古画从君王墓出土之时,正是老周和他爱人相识之时,又因修复此画而相知相爱。这幅画称得上他们的媒人,只可惜他爱人去世太早了。”
中年人接着说:“他这几日坐到这儿,多半也是想念去世的爱人吧,我记得老周的爱人就是秋天去世的。”
馆长点头,“是这个月底。”
原来如此,周永喜欢这幅古画多半也是因他早逝的爱人,时常坐在这幅前,也说得过去。
继欢暗忖,爱情令一切都美好。
“哎,可惜了。”馆长拄着拐杖朝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看向继欢,“继队长,就劳你上心了,望早日结案。”
“馆长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继欢应声,“今日多谢馆长的配合。”
“这是我应该做的。”馆长朝中年人吩咐道,“老周在博物馆干了几十年,他儿子现在在国外怕是没那么快赶回来,你就多注意一点。”
“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中年人看向继欢,“继队长,老周是猝死,那他的遗体?”
继欢瞥了一眼一旁负责记录的警探,“周副馆长的死因现在还不明确,恐牵连过深,所以还需再等待几日,届时会让局里的同事通知你们。”
中年人也明白这是警探局的规定,也不再多说,“继队长,那这些同志什么时候可以撤走?我们博物馆毕竟是对外开放的,不能一直这样无理由闭馆。”
继欢不太喜欢这个圆滑世故的中年人,“找个理由便是。”
C城警探局。
继欢出了电梯,迈着大长腿朝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去,鞋跟碰撞大理石地板的清脆声响回荡在整层楼。
走廊两侧办公室里的人都忍不住探出头来,朝迎面走来的继欢看去。
继欢一心想着博物馆的案子,倒是没注意到四周的异样。突然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冲到了她的面前,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花满脸通红的看着她。
继欢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扬了扬高傲的下颚,冷声问道:“有事?”
男人被继欢的女王气场震慑得脸一下子胀红了,双手哆嗦着将花递过去,吞吞吐吐地说:“继副队,我喜欢你。”
继欢被眼前这纯情的男人逗笑了,“你新来的吧?”
男人眼睛一亮,觉得自己有希望了。
下一瞬就看见继欢朝他伸手了,心底砰砰砰地跳个不停,幸福来得太快了,他都不敢相信。
见男人一副傻了的模样,继欢勾了勾唇角,按着男人的肩膀然后微微用力一转,指着各个办公室里门口,“他们没有告诉你,向我表白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吗?”
“……”男人不懂。
继欢十分同情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回去好好准备一下,这两天等着操练通知。”
继欢进了特案C组的办公室,就看见一个身穿制服的艳丽女人倚靠在桌沿边,手捧着咖啡喜笑颜颜地看着她,“哟,副队,最近桃花运不错嘛,小伙子挺帅气的!”
“很闲?”继欢越过女人,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打开了电脑。
“我也是局里的一枝花,怎么就没人给我送花呢?”艳丽女人佯作忧愁,拉紧宽松的制服,性感火辣的身材立显。
“嘉嘉,你想要什么花,我都送给你。”尤坚屁颠颠地凑到沈嘉身边,讨好地说:“你要是不喜欢本地温室红玫瑰,我立马让人从F国空运过来。”
“你走开,万恶的富二代。”沈嘉冷哼了一声,朝自己的位置走去。
“嘉嘉,我是正义、英勇、为人民服务的警探。”尤坚上诉。
继欢抬眸,目光越过电脑看向眼巴巴望着沈嘉的尤坚,淡笑着摇了摇头,打情骂俏什么的,真是讨厌。
但戳破粉红泡的事儿继欢也干得很顺手,敲了敲桌子:“过来,开会。”
会议室里,几人围坐在会议桌旁,除了因伤未归队的队长以外,C组的骨干成员都在这儿了。
继欢问:“沈嘉,手机修复得怎么样了?”
之前负责去死者家中侦查的警探找回了一个摔碎屏幕的老式手机,已经交给了专长是电脑以及修复的沈嘉。
沈嘉将笔记本端到了会议桌旁边,“继队您看,死者手机不是智能手机,没什么功能可言,连短信都只能存四十条,而且都是保险卖房的信息。”
沈嘉继续往下拉,“我从通讯公司调来了死者的通讯记录,通讯最多的人是这个叫徐晓云的女人,其余的号码都比较少,还有一个国外的号码,是死者的儿子的,我试过了,这个号码一直无法接通。”
“还有这个号码,连续呼入过九次,最后的呼入记录在上周三,通讯时间有一分钟,而且这个号码现在是空号。”
继欢脑中闪过黑色的笔记本,“死者记事本上涂黑的字迹查清了吗?”
尤坚说:“刚打了电话,技术科那边已经在弄了。”
继欢将墙上的显示屏打开,“这两段视频分别是两名死者生前的坐在展厅里的片段,你们有什么看法?”
尤坚盯着视频看了半天,“太诡异了。”
继欢盯着他,“还有呢?”
“现场没有找到任何痕迹,得等法医验尸报告才能进一步推断。”尤坚摊了摊手,“也许就是鬼怪所为,网上就有个专写博物馆鬼怪的写手,像真有这么一回事儿。”
继欢捏了捏手关节,转头看向沈嘉:“你呢?”
沈嘉说:“视频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死者应该就是坐在那儿死亡的,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过。”
“还有呢?”
沈嘉苦着一张脸,“副队,你让我分析电脑还行,分析死人尸体那是法医干的事儿。”
清晨的阳光从枝繁叶茂的树梢间穿过,洒进窗户里,落在对面低声哭泣的瘦小女人的肩膀上,也许是受工作环境影响,她身上透着几分古典的气质。
这个女人自称是死者的学生,名叫徐晓云,也是博物馆里的修复师。
继欢也不催促,而是看着明亮窗前的工作台,台上摆着一只修复了一半的园底陶尊,熹微光线洒在上面,光阴交错,透散着时间的悠久。
“这就是周副馆长的工作台?”继欢问。
逐渐停止了抽泣的徐晓云,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看向继欢,“是的,这是老师的工作台。”
继欢看了一眼工作台上的陶尊:“昨晚你什么时候离开的?”
女人想了一下,肯定的说道:“离开的时候看了时间,刚好十一点。”
“原本我们想等着老师一起的,但老师非要让我们先走,想把这一片修复好就走,早知道……早知道我们就应该等着老师一起。”徐晓云说着说着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继欢递了干净的纸巾给徐晓云,等她情绪稳定了一些后继续问,“你们经常加班?”
“没有,修复文物很费眼睛,除非很赶时间,我们都不会加班做修复工作。”
继欢看了一眼工作台上陶尊,只剩下敞口处缺了几片,“这批文物很赶时间?”
“也没有。”徐晓云摇了摇头,“是老师说这批文物太过珍贵了,想要尽快修复妥当,我们就陪着老师一起做。”
继欢好看的眉眼动了动,“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周。”
“除了这个,你们有没有发现周副馆长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徐晓云顿了一下,双腿交叉着,脚尖朝着出口方向,肯定的回答:“没有。”
继欢翘起了二郎腿往后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着她显得戒备警惕的坐姿,她知道些什么,却选择了隐瞒。
“真的没有?你再仔细想想?”
“真的没有。”
继欢犹豫了一下,换了个问题:“周副馆长平常都和什么人来往,你知道吗?”
徐晓云回答:“老师一个人住,家里也没有人,待在博物馆的时间比较多,没事儿的时候就喜欢去展馆里看看,几乎就是两点一线。”
继欢点了点头,看向四周,“这个修复室一共多少人?”
“加上老师一共是七个,我们主要是负责古陶瓷的修复工作。”
继欢看着不时擦眼眶的徐晓云,问:“除了你以外,其他人也是周副馆长的学生?
“不是。”徐晓云摇了摇头,“除了我还有两人是老师的学生,其余三人算是我们的前辈。”
继欢又问:“平常大家的关系怎么样?”
徐晓云擦眼眶的动作顿了一下,“老师人很随和,对大家也很好,我们都很喜欢老师,周末我和另外两人也会去老师家帮忙做饭收拾屋子。”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继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信任减了一半。
“组里的三个前辈,还有馆长他们有时候也会来老师家里聚一聚。”徐晓云说完,察觉到继欢一直盯着她,连忙抬起头,谨慎地问道:“警官,老师是被人害死的吗?”
继欢笑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老师的身体一直很好的,上个月的体检报告也显示没有任何问题的。”徐晓云解释道。
继欢顺着她的话继续问:“那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徐晓云低头擦了擦眼睛,“没有。”
见从这个女人这儿问不出线索,继欢也不再追问下去。
“副队,现场取证已经差不多了。这个黑色公文包是在死者办公室里发现的,里面有一副眼镜和一个黑色的笔记本,还有一瓶维生素C,吃了一半。”尤坚将搜出来的证物拿到继欢的跟前。
和她预料的一样,什么线索都查不到,继欢将黑色的笔记本接过来,“这些都是周副馆长的?”
“是老师的。”徐晓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隐瞒,“上个月体检的时候医生说老师缺少维生素,这还是我替老师买的,但老师一忙起来总忘记吃。”
“你对你的老师倒是很上心。”尤坚将维生素放入证物袋里。
“我一进博物馆就是老师在带我,已经三年了。”所以,徐晓云很感激周永。
继欢说:“我听说周副馆长有一个儿子,在国外留学是吗?”
徐晓云点头:“是的。”
“你见过他儿子吗?”
“没有见过,只听老师说在国外留学,念的经济,但具体在哪我就不知道了。”
若是这样,徐晓云和周副馆长的关系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那徐晓云隐瞒的到底是什么?
继欢随便翻了翻,第一页上面记录不少电话号码,“周副馆长不用手机吗?”
徐晓云说:“用的,是一个老式的手机。”
继欢看了一眼尤坚,尤坚摇头,“到处都找遍了,没有发现死者的手机。”
徐晓云连忙说道:“也可能放在家里了,老师总说没人找他,带不带都无所谓。”
“你让人去死者家里找一找看有没有线索。”继欢安排下去后才继续翻动死者的黑色记事本,上面详细记录了每天的工作时间安排以及去向,甚至连买菜都记录在上面。
徐晓云看继欢拿起了笔记本,忍不住说:“老师每天都会记一次,他说他年纪大了,记性差了些,记上才安心一点,以防哪天要找东西时又忘记放哪里了。”
“我就说记得这么零碎,原来是因为记性不好。”尤坚笑了笑,“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这老话没错。”
继欢翻到最后一页,死者最后一次记录的日期上,是上周二。
上午9点到11点开会,下面还写了一行字,但是被狠狠的划去了。
这不对。
死者如果每天都有记录的习惯的话,那怎么近一周都没有记录了?
被涂抹了的一行字应该是死者习惯性的记录,却又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才会涂抹掉。
“上周二,周副馆长都有什么安排?”继欢问徐晓云。
徐晓云想了想,“上午老师和馆长他们开会了,下午的时候……老师好像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继欢心底一震,又把笔记本对着光看了看,涂抹得太黑,压根什么都看不清,“让技术科的看一看,这里原本写的是什么。”
灯光柔和的展厅里挂着一幅价值连城的古画,古画前方的长凳上坐着一位老先生。
他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双手平放在膝盖上,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前面的古画,看得极为认真,好似沉溺进了这幅烟波浩淼,气势磅礴的古画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人走近了才发现,这个人的瞳孔早已涣散,变成了灰白色。
“副队,这已经是第二起了。”
“这就是望画者?”继欢低声问道,声音有些低沉沙哑,透着些疲惫。
“是的,这是从区队调过来的资料。”负责现场侦查工作的警探将资料递给继欢。
继欢摆了摆手,“不用,来的路上已经看过了。”
一周前,市长青博物馆发生了一起一模一样的猝死案件,和死者一样,都是坐在长凳上望着墙壁上的名画时猝死的。
区队在仔细调查后只发现了死者生前有过经济纠纷,就再也没有发现其他线索,但这种死法太过诡异,所以才把这个案子移交给了她们特案组。
只是没想到案子刚移交过来的第二天,竟又发生了第二起望画案。
继欢抬手捋了捋齐肩的短发,大步走到了死者的正前方,靴鞋发出的清脆声音在空寂阴冷的展馆里回荡着。死者年近六旬,十分的清瘦,头发梳得很整齐,西装虽然不太合身却十分干净,没有一丝褶皱,看得出死者生前是一个很爱干净的老头。
她伸手摸了摸死者西装口袋,和他的人一样,也是干干净净的,像是故意被整理过一般。
继欢收回手,抄着手看着死者已渐苍白发僵的脸,“法医来了吗?”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走了过来,拿着一个笔记本拍了拍警探的肩膀,借位插了进来,“副队,法医全被A组调用了,让技术科的先处理,到时候带回局里再交给法医。”
继欢挑眉,想了一下,“是市郊垃圾场的葬坑?”
“可不是,密密麻麻的,看得头皮发麻。”男人笑了笑,“A组也太可怜了,这个案子办完恐怕得心理辅导。”
“尤坚,你别幸灾乐祸的,这案子要是破不了,我就把你借调去A组两年。”继欢放了狠话。
“别啊。”尤坚一听哭丧着脸,他可不想远离他心底的明月光,“队长什么时候才能归队啊?”他不想一直活在副队的魔爪下。
“怎么,想队长?可惜得半年以后。”继欢阴险的笑了笑。
“哎……”尤坚长叹了一声,如丧考妣。
“哎什么哎?很不满?”继欢凤眼微扬,挑眉看向尤坚,你敢说不满试一试?
尤坚哆嗦了一下,赶紧将手上的调查报告递给继欢,转移话题:“死者周永,男,五十九岁,C城本地人,是这间博物馆的副馆长,主要负责文物修复以及管理工作。身上无明显伤痕,初步判断死因为猝死,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二点到五点之间,具体情况还得等法医进一步确定。”
“嗯。”继欢点了点头,“是谁发现死者的?”
“是博物馆的安保巡逻员,六点巡逻到古画馆的时候发现了死者,随即报的警。”
继欢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六点三十分。
死者的眼睛已经呈浑浊灰白状,死亡了差不多三到四个小时,这期间一直没有人发现他?
继欢看了一眼展馆内的监控,“安保巡逻员夜里多久巡逻一次?”
“我问过了,夜里值班的共有六个安保人员,两个负责监控室,其余人则负责展馆的巡逻,每隔一个小时巡逻一次。”尤坚已经问过报警的人,但却没人发现副馆长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话外的意思大家瞬间明白了,继欢皱了皱眉,“他们人在哪里?”
“在外面。”警探看了一眼颜色昳丽的继欢,“副队,要亲自审问吗?”
继欢偏过身,看到外面站着两个身穿军绿制服的强壮男人,锐利的眸光从二人身上扫过,两人站如松,目光清明直视前方,肌肉紧绷,下盘很稳,看上去身手很好。
“问出什么没有?”
“都很正常,两人都是半年前开始负责博物馆安保工作的,没有犯过错,也没有不良前科,昨天轮到他们巡逻这处展馆。凌晨一点二十左右开始巡逻,一点五十到达这里碰到了死者,死者和他们说因为修复文案太过心烦,想在古画廊里坐一会儿,沉淀一下情绪。”
“因为死者以前也会熬夜到半夜不回家,直接待在博物馆里,因此两人都没有起疑,只是通知监控室多注意这个展厅,两点半巡逻完毕后就直接回了监控室,期间休息了一个小时,三点半又巡逻了一次,六点巡逻时才去提醒死者,结果发现死者已经死亡。”
“半夜不回家到阴冷的展馆里沉淀情绪?这些专家学者的兴趣爱好都比
较特别。”尤坚压低嘀咕着。
继欢也觉得奇怪,忍不住看了一眼死者,又看了一眼墙壁上的古画,直觉告诉她并不是这么简单。
“该不会是鬼怪杀人吧?”尤坚说完又朝四周看了一眼,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副队,你有没有听说过博物馆的一百零八件灵异事件?这望画者这么古怪,说不定真是……”
听到尤坚的嘀咕声,继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么会编故事,怎么不去娱乐圈?”
一旁的几个警探噗嗤的笑了起来。
继欢直接从警戒线出来,朝外面走了几步,“监控查了吗?”
“查了,监控室里的人也声称他们一直盯着展厅里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如果监控室一直有人盯着死者,那死者的猝死就变成了巧合,不是人为。但也不排除是监控被人动了手脚,更何况这两起案子如此雷同,案发时间极为接近,更不可能是巧合这么简单。
但现场又太过干净,死者又是猝死,身上也没有致命伤痕,继欢也不敢断定有没有问题,只能让他们先将监控带回去和第一起案子的监控进行比对,再做进一步的调查。
继欢直接从警戒线出来,朝外面走了几步,“博物馆的人过来了吗?”
“接通几个高层的电话,已经在来的路上。”警探回答。
“死者鳏居在单位分配房,只有一个儿子留学国外,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暂时没有联系上,不过他的学生已经到了,在外面等着,副队你看什么时候出去见见她?”
继欢皱了皱眉,正要开口,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沈嘉惊讶的看着进来的人:“司法医怎么来了?”
继欢转过头,就看见司南穿着法医白大褂,带着一副很斯文的金丝边框眼镜,风度翩翩的模样,往外说他是华尔街精英也有人信。
“继队,这是验尸报告。”司南将装在文件袋里的报告递了过来。
“谢了。”继欢接过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司南也没离开,反而是在继欢身旁坐了下来。
“司法医不是去邻城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沈嘉忍不住八卦。
司南淡笑了一下,“那边已经没事儿了,就赶回来了,正好听继局说C组的案子,就过来帮忙。”
说完将一张盖了章的条子递给继欢,“这是暂调令。”
继欢看了一眼条子上的字迹,的确是继局的,这老头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也不提前通知她?
“欢迎!欢迎!”沈嘉立即鼓掌,“能请到司法医到咱们组里来,这案子再诡异也能破。”
尤坚立即附和:“就是,就是。”
“我也只能分析死人了,离了工作室还是你们才行。”司南不敢居功,看着屏幕上在案发现场拍摄的死者图片,直接开口:“死者周永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外在致命伤,解剖后发现心房血管有肿胀倾向,这一般是心脏疾病刺激过后引发猝死会形成的现象。”
尤坚说:“他没有心脏病,身体很健康。”
司南点头:“我知道,这也正是我要说的,我在死者的血液检验中发现了残存的奎尼丁成分,奎尼丁是治疗房性早搏、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的主要成分之一,使用不恰当会导致心脏停搏,加上外界因素影响容易导致猝死。”
沈嘉托着下巴,“可第一起望画者的死者的尸检中没有发现奎尼丁。”
“我推测是和死者的身体素质有关。”继欢看向司南,等着他的解释。
司南温声说:“继队说的没错,两名死者的身体素质相差巨大,很有可能是死者曾服用过其他药物,导致尸检结果出了问题。稍后区队将死者的尸体送到局里后,我会再重新化验一次。”
“关键是死者体内的奎尼丁成分从哪里来的?”尤坚问。
继欢转动着手中的签字笔,仔细回忆着去案发现场的所有片段,“从死者工作室里拿到的那一瓶维生素C在哪里?”
“还在技术科,怎么了?”尤坚很快反应了过来,“副队,你的意思问题出在那瓶维生素上面?”
“我也不敢肯定。”继欢转头看向司南,“就麻烦司法医了。”
司南温柔地看着继欢,“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现在也是组里的一员,你别和我客气。”
司南的心思,继欢明白,但她却没这个心思,面不改色的继续翻验尸报告。
沈嘉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继欢翻了尾页,法医在死者的眼眶下方发现了少许白色结晶,经化验过后是眼泪风干后形成的粉末。
死者死前是眼含泪水的,是对爱人的思念,还是什么。
沈嘉见继欢陷入深思,左右看了一眼其他人后开口问道:“副队,你有什么线索?”
“验尸报告上称死者眼眶下有少许白色结晶,这证明死者死前曾哭过。”继欢将验尸报告递给沈嘉二人,“我从博物馆馆长那里得知死者是因这幅古画和亡妻结缘的,爱屋及乌也十分喜欢这幅古画,刚好这个月底是亡妻的忌日。”
“太过思念亡妻,心力交瘁,导致猝死。”尤坚说完又向司南验证,“司法医,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我不好断定。”司南摇头,“推理断案不是我的专长,继队你说呢?”
继欢往后靠在椅子上,翘着了二郎腿,如果没有奎尼丁,没有在死者家中发现的文件,她倒是会这般认为。
“死者家中又有几份考核鉴定书,证明死者还是很上进,为了争取馆长的位置,一直加班熬夜修复上古陶器,就是为了再给自己增一份成绩,更何况他妻子已去世十余年,不可能这么久了猝死。”
“你们看,这是从死者家中垃圾桶发现的纸。”继欢敲了敲电脑,屏幕上就跳出一张拼凑好的毛笔字。
“呀,这什么鬼画符!”尤坚嚷道。
“这是小篆。”沈嘉翻了个白眼,“没文化,真可怕。”
“嘉嘉……”尤坚气弱,他虽不会小篆,但会八国外语,哪里没有文化了?
“沈嘉说的没错,这是小篆,我请博物馆的专家看了,这个字同愧,愧疚的愧。”继欢将这个字咬得很重。
“愧疚?”
“他愧对谁了?”
继欢又敲了下电脑,指着图片中的圆底陶尊,“有没觉得奇怪的地方?”
“看不出。”司南的确不擅断案。
沈嘉说:“副队,你是想说这些文物好像是随意放着的,没有仔细收起来?”
“博物馆的人都说死者是一个敬职敬业的人,将这些文物当儿子一样的爱护。”尤坚目露精光:“这要么是假的,要么就是什么事儿影响到了他,以至于连珍贵的文物都不在意了。”
继欢点了点头,将画面调回最开始的图片,死者后背绷得很直坐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墙上价值连城的古画,幽暗的光线将这个画面衬得像个艺术品。
望画者。
的确像艺术品一样的死亡。
继欢突然说:“死者周永死前的一周,大央博物馆曾停了电。沈嘉,你去查查市政那边有没有电路维修。”
“我立即联系他们。”沈嘉起身去了外面。
“继队是怀疑博物馆有文物被盗吗?”司南问。
“有股直觉,两人的死亡都和墙上的古画有关。”继欢说完,沈嘉很快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副队,市政那边说这一个月除了西边有两处电路检修以外,其余地方也没有,也没有接到过博物馆方面的电联。”
几人脸色均是一变。
司南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推测说出:“停电不过一分钟,不可能会被盗的,而且停电刚好已闭馆,不可能轻易带出去。”
“我再去博物馆看一看。”继欢看向尤坚,“区队调过来的资料说第一个死者有经济纠纷,你带人继续跟进。”
“沈嘉,你将博物馆里面和周围的视频再仔细查一遍,停电前后都要仔细查看,是否有可疑人物出现。还有继续查查那个电话号码。”
“明白。”沈嘉应下。
“至于司法医,送过来的尸体还需要你跟进一下。“
“你放心。”司南低声说,“现场我也可以陪你一起去。”
司南略带磁性的声音令继欢觉得有些不适,玩笑般的拒绝,“现场太干净了可没有司法医你的用武之地。”
继欢来到了长青博物馆,下午四点,还有半个小时就闭馆了,只有零星的几个游客徘徊在展厅里。
穿过一条悠长的空廊,进了一处古色古香的展厅,这里是专门陈列古画的地方,也是发现第一起望画者的地方。
时隔一个星期,警戒线早已经撤去,连一点痕迹都没了。
继欢站在朱漆长木椅后方,看着墙壁上的画,画面中央是一张长桌,后宫嫔妃十余人围坐于长桌四周,团扇轻摇,品茗听乐,悠然自乐。画卷虽有破损,但画泽艳丽,可见妇女脸上胭脂,裙襦花纹。
看得正入神,耳旁传来女人清脆的声音,“小姐,这幅宫乐图绘的晚唐时期后宫嫔妃围坐一起,品茗听乐的悠闲惬意,虽不知画者,却能能与其余几幅传世名画相提并论,足以居三。”
继欢偏过头,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穿着黑色的工装,还带着一个工作牌,牌子上写着讲解员刘燕。
“排名第一二的又是什么?”继欢凑近了细看墙上的宫乐图,想要看看防盗玻璃上有没有可疑痕迹。
“第二的千里江山图收藏于大央博物馆,第一的则在国家博物馆。”刘燕见继欢越凑越近,忙出言阻止:“这位小姐,切莫越过红色的警戒线。”
玻璃上没有任何的痕迹,继欢转身指着长木椅:“上周猝死的安保队长就是坐在这个位置?”
刘燕脸色变了变,戒备的看着继欢,安保队长猝死是对外封锁了的,没有媒体和无关人士知道,“我不知道小姐在说什么。”
继欢轻啧一声,将证件拿了出来,“我是来查案的,还请你配合。”
刘燕仔细看过证件后,这才回过神,“继警官,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要不我通知知情的领导?”
“不急,你知道什么就和我说说。”继欢锐利的凤眼审视着她,“你别担心,我就是问问。”
刘燕松了一口气,“继警官,你想知道什么?”
“半个月前,你们这儿停过一次电?”区队递过来的资料没有这项记录。
“是,不过很快就恢复了供电。”刘燕点头,“当时我们还联系了市政,说是电路维修。”
果然如此。
区队的资料上还说死者也是在停电后的第二天开始,巡逻的时候曾频繁出现在这幅古画前,所有人都不以为意,只以为他是因为最近手气欠佳,打麻将输了钱心情不好。
继欢盯着墙上的画,犹豫了一下带上白色橡胶手套后直接朝玻璃罩抹去,刚一碰到警报声立即响了起来。
刘燕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去掀防盗玻璃,目瞪口呆了片刻后连忙上前去拉继欢手,并高声阻止道:“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继欢没搭理她,直接连着防盗玻璃的金属框从凹陷的墙壁中掀了出来,露出下面的插电线板,还有防盗玻璃镶嵌的划痕,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厚重,像是很多条重合在一起的。
继欢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的划痕,有些痕迹很陈旧,有的很新鲜。
“不准动!”安保队员们已经围了过来,手中拿着麻醉枪和电棍,“举起手来!”
继欢皱了皱眉,将防盗玻璃放回了凹墙里。
“转过身来!”
继欢默默转过身,将证件递了过去,挑眉看着安保以及安保身后赶来的馆长等人,不紧不慢的说:“我是特案组的人,特意来查前安保队长死亡的案子。”
馆长看了一眼证件,“就算你是特案组的人,也不能损害我们文物,我们可以将你送警探局!”
“在你们将我送去警探局之前,我想先向馆长求证一件事。”
馆长面如寒霜的看着她。
“敢问博物馆近半个月有没有动过这幅古画?”
馆长和身边的人对视一眼后,“没有。”
继欢了然的点了点头,面露同情的表情:“那我很抱歉的告诉馆长一个消息,还请馆长你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馆长的脸越发难看了。
继欢轻轻摇头叹气,“我发现宫乐图后面的墙壁上有不少新鲜划痕,时间不超过半个月,若是博物馆没有拆装安保设置的话,那很有可能这幅画已经被人盗换了。”
“什么?”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好几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谁都不愿意相信继欢的话。
“你不要以为胡编乱造就可以掩盖你试图盗取文物的事实。”馆长说完后问一旁的安保,“警探来了没有?”
“在路上了。”
“馆长可以让人仔细看看这幅画,让局里的技术科现场勘查一下,我这也是为博物馆好不是?”继欢倒是不在意,顶多回去挨一回训。
警探局,下午六点,局长办公室突然传出拍桌的响声。
外面的行政后勤人员都忍不住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心底都在猜测发生什么大事儿了,连睿智的老狐狸都怒了?
“我就是这么教你查案的,刑侦讯问手段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继欢耷拉着脑袋,偶尔瞄一眼办工桌里面的继局长,他的两条眉毛气得都皱着一起了,像蜡笔小新似的。
怪好笑的,继欢头垂得越发低了,嘴角微微的往上翘。
“笑,你还有脸笑!你都被人家投诉了!有你这样查案的吗?这和强拆队的有什么区别?”继局长端起茶杯子喝了一口茶水消火,“迟早被你气死!”
继欢看他头顶上的电闪雷鸣好似少了不少,这才开口:“局长,我这不是为了查案嘛。”
“你不会打申请啊!”
“我倒是想啊,可时间不等人啊。”继欢小声说道:“就这个办事效率,申请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继局长放下茶杯,“你说什么?”
“局长,这个案子的两名死者死前都曾连续在古画前徘徊,在他们开始徘徊之前博物馆都曾停过电,我有理由怀疑墙上的画被换了,而且凶手不可能停手,这也是为什么我会等不及打报告的原因。”继欢说道。
继局长长叹了一声,“长青和大央博物馆都说古画没有被换过,绝对是真品!”
“这不可能!”继欢高声道。
“有什么不可能,你一个外行还不信专家的?”
“我就是知道。”
继局长无奈的看着继欢,半响后看了一眼门外才压低了声音说:“你的直觉不能作为证据。”
“爸,难道就因为专家辨别不出,就断定文物没有被盗?”继欢显得有些沮丧,“两名死者都有可能是因为文物而死。”
“难道无法证明就文物是假,你就不能查出真相了吗?你就是这样办案的吗?”继局长沉声道,局长威严尽显。
继欢脸一僵,垂头不语。
沉默良久后,继局长又道:“你的第六感很厉害,但我不想它变成你独立推理办案成为一个好警探的阻碍。”
继欢叹了口气,“我明白。”
“我会和博物馆的人解释清楚,你出去吧。”继局长无奈朝继欢挥了挥手,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他还是很偏疼的。
继欢不再说什么,起身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又折了回来:“爸,就没有人比这些专家更专业更厉害的?”
继局长思忖须臾,拿出一张便签纸,唰唰唰写下几个字,递给继欢:“你可以找这个人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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