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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也不用为顾清远流半滴泪。……腊月初四，镇远侯府。苏婉柔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齐婉兮...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顾清远流半滴泪。……腊月初四，镇远侯府。苏婉柔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齐婉兮的面前。...
状态：完结 作者：苏婉柔顾清远 1.39万字更新：2025-02-20 14: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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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顾清远流半滴泪。……腊月初四，镇远侯府。苏婉柔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齐婉兮的面前。......
苏婉柔是顾清远的通房丫头。
不是妻，也不是妾，顶多算个高级点的奴婢。
顾清远娶妻的第三个月，苏婉柔赎回了自己的卖身契。
从此两人天高地远，她再也不用为顾清远流半滴泪。
……
腊月初四，镇远侯府。
苏婉柔一下跪在新任世子妃齐婉兮的面前。
她的声音轻而坚定：“世子妃，奴婢想自赎自身，从此永远离开侯府，请世子妃成全。”
齐婉兮很是疑惑的问。
“苏婉柔，你伺候了世子爷十二年，是他身边唯一的通房丫头。等明年开春，我还打算让世子爷将你抬为妾室，就算这样你也要走？”
苏婉柔将身子压得更低：“是，请世子妃成全。”
齐婉兮掩唇叹息，叫人找出苏婉柔的卖身契递给她。
苏婉柔双手捧过，一眼看见了泛黄的卖身契上最醒目的一句话：十两白银，人银两清。
苏婉柔怔然片刻，将其收好，就又对着齐婉兮磕了个头：“谢世子妃。”
齐婉兮见此，叹息一声：“苏婉柔，留到除夕过完再走吧，至少和世子爷再一起过个年。”
苏婉柔一顿。
她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她想：离除夕只剩不到一个月，晚一点又何妨呢？
最终，苏婉柔行了个礼道：“是，多谢世子妃。”
告退后，苏婉柔走出正房。
寒风呼啸，雪压枝垂。
苏婉柔看着这满目的白色，忽然想起，这是自己在京城过的第十二个冬天了。
而她遇到顾清远，便是在第一个冬天。
那个冬天，一场大雪断了苏家的粮。
为了给唯一的弟弟买粮，苏婉柔和上头的三个姐姐一块，被五两银子卖给了人牙子。
三个姐姐一路上都被卖出去了，只有苏婉柔走得最远，被带到了京城。
苏婉柔记得，那时自己得了风寒，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却被顾清远买了下来。
之后，她同顾清远一块长大，年岁到后，便成了他的通房丫头……
不愿再回想下去，苏婉柔叹息一声，加快了回房的脚步。
齐婉兮嫁进来之前，她都睡在顾清远房中。齐婉兮嫁进来之后，她就搬到了顾清远卧室旁的偏房里。
才走到门口，没想到就遇上了刚回来的顾清远。
他肩宽背挺，英气逼人，有着势不可挡的锐气，可眼波流转间，又皆是风流。
苏婉柔立即低眉垂首的行礼：“爷。”
顾清远懒散应声，一把将外氅脱下丢给苏婉柔，进了屋就叫人打水来沐浴。
苏婉柔忙跟上，伺候他洗浴。
“给爷按按肩膀。”浴池内，顾清远阖着眼，冷声吩咐。
顾家乃簪缨世家，顾清远的父亲手握重兵，驻守南境。
顾清远身为顾家嫡长子，却入京为质，一步不得出京。
他平日在外装作纨绔，实际性子最是狠厉。
苏婉柔弯下身，小心地捏在顾清远的肩膀上。
下一瞬，男人却突然伸出一双湿漉的手拽住她，直接将她带入了浴池内。
苏婉柔猝不及防，骤然落水，视线模糊，只能攀住顾清远这一根浮木。
眼睛还没睁开，她就听见头顶男人的一声调笑：“怎么还是这么好骗？”
苏婉柔还没反应过来，顾清远的呼吸便覆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水浪翻波才停歇。
苏婉柔收拾好自己，又去伺候顾清远穿衣。
炙热不再，男人声音沉冷：“之前你去找了世子妃，是想做什么？”
苏婉柔动作一顿。
正思考着该怎么糊弄过去。
顾清远却忽然用两指捏住她的下颚，神情似笑非笑：“通房丫头就做好通房丫头的事，别肖想太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这是以为她去求世子妃想升为妾室？
男人唇角的佻薄弧度，如针般扎入苏婉柔心口。
苏婉柔的唇微微发抖：“是，奴婢谨记。”
顾清远不冷不热地哼笑声，穿好衣服就往前院去了。
晚餐摆在齐婉兮的院子里。
顾清远坐在桌前，拉着齐婉兮的手说笑，神情与在苏婉柔面前截然不同，只有温柔没有戾气。
他不曾展露过的柔情，都给了齐婉兮。
苏婉柔伺候在一旁，把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却没有嫉妒，只有怅然。
只因和顾清远相识十二年，她却直到在三个月前齐婉兮嫁入侯府后，才知道顾清远爱一个人是什么模样。
他会怜她、敬她、爱她，并小心翼翼不让她看见自己的一点坏处。
而不是像对苏婉柔这样，肆意至极，毫不在意她的意愿。
她和顾清远，说到底不过是少爷和通房丫头。
不知何处传来几声爆竹噼啪。
齐婉兮笑着向顾清远举杯敬酒：“马上就要过除夕了，这爆竹倒也应景，世子，希望以后也能这样好。”
“以后。”顾清远话语一顿，也与她碰杯。
“自是和谐美满，年岁亨通。”
苏婉柔低眉垂眼，怔怔出神。
以后？
她的以后会是什么呢？
苏婉柔想，她会寻一处安身之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与顾清远再无牵扯。
腊月初八，难得雪停，侯府也热闹起来。
早上，顾清远带着齐婉兮一块前往皇宫参加宴会。
苏婉柔则和府里人一同在厨房做腊八粥，讨个吉祥如意的好彩头。
做好后，她又一一给府里其他人派发下去。
顾清远同齐婉兮回府时，便是看着苏婉柔笑着给一个侍卫递上一碗粥。
顾清远便见她一身桃红绸袄，衬得人面似桃花，嘴旁还漾着两个梨涡……
倏地，苏婉柔感觉到一道凌厉的视线。
她一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顾清远和齐婉兮相携而立。
而顾清远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底阴翳，冷锐犀利。
苏婉柔心里一惊，连忙朝两人行礼。
“参见世子、世子妃。”
顾清远只冷冷盯着她，半响未出声，看得苏婉柔手心都出了汗。
最后还是齐婉兮笑着说：“免礼吧。”
说着，她又轻轻拽了拽身旁的顾清远：“世子，你怎么了？”
苏婉柔垂着头一动不动，好半晌，才终于感觉顾清远冷沉的视线收了回去。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听见他声音轻柔地对齐婉兮说：“无妨，回屋吧。”
顾清远回府了，苏婉柔没再管厨房里的事，不敢有丝毫怠慢地往正房赶。
又过了半个时辰，顾清远才悠悠回到正房。
苏婉柔忙走上前，声音低而轻：“奴婢帮世子爷更衣。”
手伸到半路，却被身前的男人攥住。
顾清远冷笑：“冲别人笑？”
苏婉柔忍痛，轻声解释：“爷误会了，今日腊八，刚刚奴婢只是在分粥。”
顾清远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脸，声音冷戾：“穿得花红柳绿，这么招摇，记住，你是本世子的东西，别有其他心思。”
不知为何，“东西”这词让苏婉柔不太舒坦。
这么些年，顾清远年岁长了，心思也越发沉。
他对着外人从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对苏婉柔却越发喜怒无常。
苏婉柔早学乖了，他生气了，她也不找寻理由。
只顺着他的话说：“奴婢这就去换身素净些的衣裳。”
看着表情柔顺的脸，顾清远只觉得心里的怒气缓缓散去。
他捏住苏婉柔脸颊的手最终还是松开。
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
第二日，腊月初九。
整个侯府开始大扫除。
苏婉柔虽是顾清远的通房，但说到底不过是个丫鬟，自然也要参与进去打扫。
可当她打扫到博物架时，却被人撞了一下。
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个粉碎。
一个瓷瓶砸得满室寂静，撞苏婉柔的婢女惊叫出声。
“这、这可是王妃的嫁妆！定窑的白瓷花瓶！”
这婢女苏婉柔认识，是之前想爬上顾清远的床，结果被自己教训了的婢女。
顾清远在这时进来了，看着这一屋的喧闹杂乱，立即皱起眉。
“怎么了？”
屋里顿时跪了一地，那婢女恶人先告状：“回世子爷，苏婉柔她把王妃的嫁妆碰碎了！”
苏婉柔忙说：“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
她解释到一半，顾清远冰冷的声音响起。
“本世子亲眼所见，你还想狡辩？”
苏婉柔喉间便是一哽，抬起头，便对上了顾清远毫无波澜的黑眸。
顾清远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毁坏王妃嫁妆，苏婉柔，罚俸一月，去领十大板。”
苏婉柔忽觉心口一凉，解释的话也变得无力再说出口了。
她伏下身子，额面点地。
“是，奴婢领罚。”
苏婉柔被拖了下去。
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时候，已然夜幕低垂。
顾清远的书房烛光正明，门却没关紧，漏出几道风声。
苏婉柔下意识走近了，想把门关上。
凑近了，却听见齐婉兮暧昧的声调响起。
“清远，太重了……”
苏婉柔脚步一顿，想要无声离开。
下一秒，却听见顾清远柔声哄道：“抱歉，平日里和苏婉柔没轻没重惯了，夫人别怪罪。”
齐婉兮声音虚浮：“清远，不过一个花瓶，你今日对苏婉柔处罚太重了……”
房里声响忽重，片刻后，顾清远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餍足。
“我俩在一块，你还要提别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奴婢，哪里值得你费心。”
明明是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却如寒钉一般，将苏婉柔死死钉在了原地。
耳朵里，又听齐婉兮继续说。
“苏婉柔服侍你尽心尽力，这几月我看在眼里，你怎能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听了这话，顾清远竟也不恼，继续语气纵容地哄她。
“好好，我说不过你，你面前我总是投降的。”
苏婉柔终于回神，悄悄离去。
她慢慢挪回偏房，小心清理了下身子，便上了床。
挨了板子，苏婉柔只能侧躺着。
她闭上眼睛，神智却依旧清醒，恍恍惚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暖融融的春日。
那是她和顾清远的初夜。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
外头春光正好，苏婉柔在顾清远怀里，含羞又忐忑。
而顾清远往她手里塞了自己随身的玉佩，话语几分郑重几分玩笑。
“这个，就当本少爷给你的聘礼。”
可顾清远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苏婉柔忽然睁眼，从床上挣扎爬起，在妆奁中翻出了那块玉佩。
温凉的玉佩拿在手上，苏婉柔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苏婉柔擦了眼泪，开始清点东西。
给自己赎身后，她手上还剩23两45文钱。
她还记得卖她的人走了些什么地方，到时出了侯府，她要沿途找到三个姐姐，这钱足够买块地，到时候她们姐妹就能一起住了。
苏婉柔想着想着，终于阖眼睡去。
……
年节将近，又是岁末事务收尾之时，顾清远常常不在府中，或只是待在书房。
苏婉柔依旧跟着他身边，晨起伺候，端茶送水。
其实这种事一般是小丫鬟做的，只是顾清远用惯了她，不愿假他人之手。
但苏婉柔知道自己快要走了，便挑了几个盘靓条顺的小丫头培养。
过了三日，苏婉柔第一次让人代替自己进去递茶。
谁知人才进去，她就听见里面传来砸杯子的声音。
隔着层窗户纸，她都能听见顾清远不耐的声音：“人呢？”
苏婉柔连忙进了屋，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爷。”
顾清远抬眼看她，面上无异，语气却隐含威胁：“你这是在和我闹脾气？”
不过赏了她十板子，现在就敢把他的事不当回事了？连端茶倒水都不愿做了？
苏婉柔看了眼一旁跪着的小丫头，不太懂顾清远这话的意思。
她只好将头压得更低，表现得更加恭顺：“奴婢不敢。”
顾清远看她这一滩死水的样子却更来气，他猝然冷笑一声：“我看你胆子大得很。”
苏婉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一手拎起。
她一声惊呼，片刻后只觉天旋地转。
视野恢复正常，苏婉柔才发现自己被顾清远压到了桌上。
她连忙挣扎：“爷，不要，不能在这儿……！”
她余光看着地上的小丫头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屈辱之感却更重了。
顾清远却已强硬地覆身而上，挑开了她的衣服……
外头有人走动，苏婉柔脸贴着桌子，晃动不断，她羞耻地闭紧了眼。
顾清远声音低哑：“抬头，看着我。”
苏婉柔只得抬起脸看他。
她面色红润，眼中有泪，水光盈盈，生动多了，不复方才的死板。
顾清远心下舒畅多了，遂将人抱在了怀中。
……
又过了几日，到了腊月十五。
兵部尚书之子在府中盛办夜宴，邀请了顾清远与齐婉兮。
苏婉柔也被齐婉兮一并带上了。
顾清远靠在软椅上，倚着齐婉兮的肩膀闭眼假寐。
苏婉柔便老老实实在一旁斟酒。
场上美人皆长袖善舞，容色出众，苏婉柔脂粉不染，比起这些人却更为清丽脱俗。
不断有人偷偷打量苏婉柔，更有人盯着她看直了眼。
苏婉柔察觉到那人的视线，皱眉抬眼回看。
对上视线后，才发现那人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新晋的大将军秦至安。
苏婉柔簌然收回眼。
谁知下一刻，那人却借着酒意直接起身，众目睽睽下朝顾清远一拱手：“谢世子，在下刚回京城，身边缺人得紧，不知您可愿将您身旁的婢女赏赐给我？”
苏婉柔骸得僵在了原地。
她能感受到顾清远冰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过，心口不由叫苦。
她想，回府之后，自己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然而下一刻，她却听顾清远戏谑的声音响起：“此女苏婉柔，我的暖床丫头，你喜欢？那便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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