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完结
沈婼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之后花酒令,沈婼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这次得了头花的,是林家姑娘。...
状态:完结 作者:沈婼裴彻 2.39万字更新:2025-03-24 10:4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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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花酒令,沈婼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这次得了头花的,是林家姑娘。......
之后花酒令,沈婼也并未如上一世那样,出尽风头。
当时不过是有心吸引某人多看她两眼,眼下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这次得了头花的,是林家姑娘。
谢茹宜一向不爱抢风头,这一次也是,只浅笑道:“林妹妹好文采。”
“还得多亏姐姐让我。”林家姑娘脸红着道。
“林妹妹可别抬举我。倒是阿婼,你今天怎么这般安静,可是身体还未恢复好?”谢茹宜又关切问她。
沈婼跟谢茹宜,并不算亲近,眼下被关心,让她有些意外,道:“莫约是的,依旧有些打不起精神,不过无碍,谢姐姐不必担心。”
她是东家,沈夫人家底厚,因此沈婼平常也大方,这一次准备的头花礼,是上个朝代著名画师东归先生的真迹,得到画的林家姑娘欣喜万分,连连道谢。
“听闻姐姐的字画也很出色,这画在姐姐手里,才不算浪费了。”沈婼摆摆手,之后便去了老太太身边,安静的坐着。
“阿婼也要成大姑娘了。”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她,方才沈婼偷看宣王府三郎,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宣王府,老太太自然是满意的,救了沈婼一命不说,那还是皇亲国戚里,天子最为器重的。只是不知道,宣王府那边对裴彻的亲事,有什么打算。
“方才卫姐姐打趣我,现在连祖母也要打趣我么。”沈婼撒娇道。
“祖母哪里舍得。”沈老夫笑道。
男子那边,并不如女子这边热闹,沈裕裴彻二人谈及这次水患之事,其他人也就不好再似以往莽撞,再者多数人也忙于功名考学,因此谈论的大多是教化、吏治问题之类。
“沈裕,你那妹妹,去年见她分明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今日一见,居然出落得这般国色天香了。”卫复忽然道。
裴彻和陆行之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我妹妹,你就别想了。”沈裕打断他。
沈国公府,人丁并不兴旺,只有两房。沈裕、沈苒,沈荷是大房所出,沈铮、沈婼则是二房沈真远的子女,沈苒已出嫁,沈荷今日又不在,是以沈裕不用猜也知道他指得谁。
“那你认为,你妹妹该配什么样的夫婿?”卫复好奇道。
沈裕听后,却是一顿,随后朝陆行之看去。
男人长相端正,平时话并不多。陆家在京城,也并算不上出众,可他一向眼高于天的婶娘,却跟他打探起了陆行之的底细。
他原以为,能让自家婶娘上心的,怎么着也得是裴彻这样的贵胄子弟,毕竟她一向主张给沈婼争到最好的。
“反正不是你这样的。”沈裕道。
卫复见状,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裴彻则猜出,沈家恐怕有给小女君挑选夫婿的人选。但只要不是自己,他便无所谓,那是沈府的家事。
裴彻想起那日救沈婼落水时,她原先因为惊吓挣扎不已,之后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忽然不再挣扎,而是娇滴滴又委屈的抱紧了他,虚弱的喊了他一声郎君。
那是女子喊自己夫婿的称呼。
裴彻并不想为了救她而搭上自己,然而当时状况紧急,他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救人上岸后,他喊住了路过的陆行之,让他照看沈婼,而自己则是去喊人。
.
“裴世子那日喊住我,是怕孤男寡女,被扯上关系吧?”宴席结束后,裴彻与陆行之结伴而行时,后者突然问道。
裴彻并不言语。
“在你看来,沈国公府与我而言,却是一门不错的亲事。即便不小心出了状况,需要有人对沈四小姐负责,也有我替你挡着,而你能全身而退。”陆行之淡淡道。
如果没有沈婼那句莫名其妙的郎君,裴彻未必会这样,他是为了救人,沈国公府必定是通情达理不会追究他抱了沈婼的事。但沈婼喊了,裴彻就不得不担心,沈四姑娘会借此提出要他负责了。
毕竟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君能喊出“郎君”二字,就值得让人警惕了。
裴彻坦诚道:“对不住。”
陆行之道:“世子言重,我不过问出心中疑问,并不后悔救沈四姑娘,也能接受任何后果。只是希望世子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
裴彻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余光也正好扫到了不远处同沈裕站在一起,满脸纠结的小女君。
沈婼是被沈夫人喊来道谢的,正好沈裕带着她,也不会落人舌根,宣王府、陆府之后还得亲自去一次,恩人今日到访,也得来道声谢。
“见你们都在,我带阿婼来道声谢。”沈裕说明来意。
“谢谢当日裴世子、陆公子出手搭救,阿婼得以捡回性命。”沈婼没有去看裴彻,视线落在了陆行之身上。
陆二公子居然是这般俊朗人物,沈婼上辈子居然对他没有印象。裴彻虽然比他长得俊美,可他的相貌太头攻击性了,少女才会喜欢摄人心魄的,以现在已经嫁过人的沈婼来说,还是青睐陆二这样温和端正的长相。
她的失神,在场的三个男人都注意到了。
沈裕眼神古怪的看了眼裴彻,不久前卫子漪还偷偷告诉他,阿婼心仪裴世子,眼下却又被陆二吸引。
他家四妹妹还真是……以貌取人。
陆二神色淡然,任由她打量,关心道:“沈四小姐身体好些了?”
“已经无碍了。”沈婼感激的说,“这是我准备的两份谢礼,还请世子和陆公子收下。”
她给陆二准备的是千金难得的檀木宣纸,给裴彻准备的,则是《辨阳先生诗集》,这是裴彻的最爱的诗集,上一世向她讨要过几次,但她送给了四皇子,这辈子她以此表达感谢之恩,也算真诚了。
她惦记着这事,静养期间就把这本诗集给找出来了,为此翻出了许多杂物,甚至是阿母给她以后准备的压箱底,哪怕已经嫁过人,依旧看得她面红耳赤,却也还是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裴彻人虽不是个好夫君,但那事还是让她得趣的,以至于让她有些许惦记。
如今看一看,倒也能解解馋。
至于诗集,她闲来无事也读了几首。
在送礼上,沈婼一向颇有心得,这两份礼物,裴彻和陆行之都拒绝不了。
片刻后,裴彻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陆行之倒是留下多聊了两句。
……
回到王府,裴彻沐浴过后,闲来无事,随手翻了翻沈婼赠予他的《辨阳先生诗集》。
不过翻开后,却是一顿。
这并不是什么诗集,而是教人如何行夫妻之事的画册。
内容放浪形骸,让人面红耳赤。即便裴彻脸上并未有变化,面无表情的翻看着画册内容,耳尖却有些泛红。
随手翻到一页,上面还有女子娟秀的批注字迹。
“裴彻腰腹不行,大抵难行此姿势。”
似惋惜,似嫌弃。
裴彻盯着看了片刻,终于冷笑了一声,将画册丢在了一旁。
往后几日,沈婼依旧鲜少外出,大多时候都在书房补落下的课业。
直到回学堂的前几日,她才跟着沈夫人,去沁园给老太太请安。
沁园是沈老夫人的寝居,两旁种着桂花树,桂花虽已凋敝,却依然散发着缕缕清香,沁人心脾,不负沁园之美名。
“祖母。”沈婼人还未进去,倒先是喊上了。
“心肝,快来祖母身边坐。”沈老太太道。
沈婼一坐过去,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丫鬟便递了只暖手炉给她。
老太太打量了她几眼,道:“今日瞧着脸色倒算得上红润。”
沈夫人在一旁笑道:“过几日就该回学堂了,今日带她特地来与老祖裴说一声。”
沈老太太皱起眉,心疼不已:“阿婼这身子才刚好些,何必这样急?”
沈夫人笑意不改,道:“老祖裴,还有三月便是六艺考核,阿婼射艺还未通过,不紧迫些如何使得?断不能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大燕普通女子虽盛行无才便是德,可京城贵女学业繁重,得通过礼、乐、射、御、书、数这六艺考核,如若哪家姑娘六艺极差,那是令家族蒙羞之事,而六艺极佳的,能被评为女才子,光耀门楣。
沈婼上一辈子的这会儿,身子羸弱,被射艺跟御艺拖了后腿,才失去了评选“女才子”的资格。
直到成婚后的前几个月,跟着裴彻学会了骑马射箭,且水平不差,这辈子倒是能争取争取。
沈老太太最在意的,就属这国公府的荣耀,贵胄子弟也绝不会娶一位六艺都未通过的女君,遂不再阻拦,可心中的不舍半分没消减。
“祖母,我已经无碍了,您不用担心我。”沈婼拉着她的手宽慰她道。
沈老太太点点她的额头,责怪道:“既然无碍了,前几日倒不见你来我这请安。”
虽然是责怪话语,但语气却是宠溺。
沈婼道:“我一直惦记祖母呢,只是欠下的课业太多,不得不待在书房补功课。”
老太太耳提面命道:“这回可得把射艺通过了,别教我出门作客都抬不起头。”
沈婼最是清楚老太太有多在意国公府,认真保证道:“祖母,我定拿个好成绩回来。”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让如意带着她到偏房吃点心。
随后才看向沈夫人:“听说你明日去宣王府拜访,我也准备了谢礼。”
“辛苦老祖裴了。”沈夫人道。
沈老太太道:“你夫君未继承国公府爵位,想要前程只能靠走仕途,宣王正得圣恩,真远与老三想要一帆风顺,就绕不开宣王,如何能怠慢宣王府?我亲自准备才显诚意。”
老太太口中的老三,便是沈夫人的儿子、沈婼的兄长沈诤。
“老夫人费心了。”沈夫人却清楚,老太太不单是为二房打算,恐怕大房也想攀上宣王。
沈国公府走下坡路,是不争的事实。
大房当初是想把沈苒嫁进宣王府的,前后费了不少心思,不过被眼高于天的宣王妃回绝了,世子的态度,自然也是没瞧上阿苒。
沈苒是沈国公沈真修的嫡女,貌美又不失才华,本来是心高气傲之人,却卑微写信求着裴彻见一面,对方却连回信的心思都欠奉。
沈苒因此黯然神伤许久,后嫁去了卫家。
大房为了沈苒的脸面,这事虽然做得不漏口风,但沈夫人还是听到了些风声。
“阿婼明年就及笄了,婚事你可有想法?”老太太又忽然问她。
沈夫人搪塞道:“老祖裴,阿婼这学业眼下就够我烦的了,哪有心思想其他的?过了及笄再来考虑也不迟。”
沈老太太意味深长道,“阿婼的亲事,对整个国公府都极为重要,你是该好好考虑。”
沈夫人含笑应着,只是她断然不会让阿婼,成为国公府的垫脚石。
晨间寒气逼人,沈婼上了马车,才感受到了几分暖意。
陆夫人省亲去了,是以今日只需去宣王府拜访。
“今日穿得倒是素净。”沈夫人很满意。
“我年纪还小,撑不起珠宝的艳丽,阿母戴着才好看,阿母日后多戴戴,父亲也是喜欢看的。”沈婼盼着阿母与父亲的感情能更好,才能不被人钻空子。
沈夫人冷哼了声:“你父亲心思哪在我身上。”
沈婼道:“阿母,父亲倜傥英俊,若是喜欢于氏,那于氏怎么可能有情郎?父亲当初纳于氏也是被逼祖母逼的。你与父亲关系若是不好,日后祖母肯定还会再逼父亲纳侧室的。”
父亲是爱阿母的,可也受不了一直受冷脸。
她倒是知道父亲没进过于氏寝居,但要说这个,就得吓坏她阿母了。
沈婼:“阿母,你要肯给父亲一个眼神,他肯定高兴。”
“以后不许想这些有的没的。”沈夫人听进去了,不说别的,丈夫只有站在自己这边,她才更好为子女的前程做打算。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王府前停下。
宣王府是圣上亲赐府邸,坐落在京城最繁华地段,长安街的尽头,檐口雕刻纷繁复杂,雕梁画栋,墙体通红,琉璃瓦片在日光下熠熠闪光,既庄严气派又不失典雅。
仆从迎着沈夫人与沈婼进了宣王府,又穿过小花园,两侧花团锦簇,清新的花香扑鼻,叫人心旷神怡。
再往里走,到了漪澜亭,沈婼便看见了宣王妃,她身旁的妇人,则是宣王胞弟的夫人,二公子裴铎的母亲,裴二夫人。
宣王妃此时四十年纪,打扮得极其素净,五官却极其艳丽,裴彻正是遗传了她的美貌。
宣王妃也打量着沈婼,半年时间未见,原来稚嫩的小姑娘,如同晨间芍药骤然绽放,秀丽姿态已经隐约可见,那身段,也已透出几分细柳扶风之感来,再过两年,不知该是何等绝色。
只是女子太过惹眼,并非什么好事。男子贪色,宣王妃是过来人,宣王因她误了多少事她再清楚不过,于她而言是甜蜜,却不希望自家儿子也陷入这般境地里。
“如今阿婼出落得越发标致了。”宣王妃笑道。
“女子貌美又如何,还是才学重要。”沈夫人话是这么说,心里却得得不行。
上一世,沈婼的这位婆母,或许是因为裴彻的冷落而弥补她,但总归对她还算不错,因此沈婼对她也真心,关切道:“听说王妃不久前长了疹子,可有恢复?”
宣王妃并不招架沈婼的热情,在她看来,这不过是有所图谋的讨好,不动声色道:“好得差不多了,阿婼是怎么知道我长疹子的?”
沈婼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道:“先前王御医替我诊脉,无意间提起是从王府赶过来的,我便问了问,这才知道这事的。”
宣王妃不再过问,与沈夫人唠起家常。
裴二夫人和善笑道:“四姑娘要是无聊,可以跟着府上丫鬟转转。”
“春迎,你领四姑娘去吧。”宣王妃吩咐道。
沈婼道了谢,跟着春迎去了后院。
宣王尤爱王府里花草树木品种繁复,便是宫中也比不上王府,哪怕已到秋季,府内依旧是生机勃勃,只不过她在王府生活过三年,是以并未觉得新鲜。
沈婼只在路过自己上一辈子的别苑景华居时,多看了两眼,一时思绪万千。
“那是世子寝居。”春迎笑道,“世子倒也算不上喜静,却亲自挑了这个清净的院子,惹得王妃常打趣他,说这是为日后的世子妃挑的。”
沈婼并不喜欢景华居,会喜欢这个院落风格的,倒有可能是那谢家姑娘。显然王妃和裴彻都未料到,最后进王府的人,会不是那位。
“沈四姑娘,要不要上假山看看?”
沈婼愣了愣,抬眼看着面前熟悉的假山,没想到都走这来了。
自己就是在这出事的,她难免生出伤感来。
“沈四姑娘?”春迎见她走神,关切喊道。
“我就不上去了。”沈婼收起悲伤,和气地弯起眉眼,“从高处摔下来过,我有阴影。”
不是谁都有重活一次的机会,她得惜命。
……
假山上,裴彻、裴铎兄弟二人对弈。
石桌的位置,正好能看见沈四姑娘离去的背影。
“沈四姑娘方才是在伤感?”裴铎疑惑道。
裴彻执一白子落下,才缓缓道:“我倒是好奇,她对王府路径为何如此熟悉。”
裴铎也想起沈四姑娘进园子时,走在了引路丫鬟的前头,也并未走错路,不禁皱起眉。
裴彻未弱冠时,便有女子收买下人,得到王府院落分布图册,趁着王府举办宴会,去了裴彻寝居,妄想给他扣上一顶“非礼”的帽子,而不得不负责,幸而发现的早,才未构成祸患。
“沈国公府看来铁了心要把姑娘往你身边送,一个沈二姑娘还不够,眼下又来个沈四姑娘。”裴铎道。
裴彻看了看他,道:“王府并非只有我一位公子。”
裴铎了然,道:“我自会小心,你也警惕些,别着了她的道。”沈真远为圣上所不喜,又是四皇子幕僚,处置他只等一个时机,王府无论如何也不能同他牵扯上关系。
“不过,沈国公府怎么想的?沈二姑娘好歹是沈国公嫡女,沈四不过二房所出,才学又不如沈二,你连沈二都不同意,又怎可能同意沈四?”裴铎又道。
裴彻想起那本放浪形骸的画册来,这沈四在驭男之术上,恐怕有几分本事,然则这却不是什么正经女子该有的本事。
裴铎斟酌片刻,提议道:“我看你与谢二姑娘的亲事,不如先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若男子已有婚约,沈国公府就是再想和王府结亲,也该消停了。
再者,京城无数贵女中,谢二姑娘谢茹宜也是翘楚之流,乃百家公子所求,为避免节外生枝,是以裴铎认为这亲事还是尽快订下为妙。
“宫中局势尚不明朗,谈亲事还为时尚早。”裴彻道,帝王之疑心,如剑悬头顶,就怕被圣上解读成宣王府与庆国公府企图权势连衡。
太子悬而未立,此时确实是多事之秋,裴铎也只好不再多言。
.
沈婼与沈夫人在宣王府的几个时辰,王府两位适婚公子,都并未出现。
这其中的意思,沈夫人自然清楚,宣王府无结亲之意,幸而沈夫人也并没有这个打算,是以也未提及两位公子。
用过午饭,沈夫人就告辞了。
离开前,沈婼对宣王妃道:“用冬雪将桂花、忍冬、泽兰熬成膏药,对疹子疤痕极有好处,王妃可以试试。”
沈婼上一世被烫伤,花了大功夫才得到这个去疤方子。
王妃挑了挑眉,却只是浅笑着敷衍谢道:“倒是让你费心记挂了。”
沈婼没再说什么,自己这位前婆母,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家人,对外人向来冷淡,不过爱美,肯定会去试她的方子的。
沈婼母女一走,裴二夫人便称赞道:“这沈四姑娘出落得真水灵。”
“瞧上了?”宣王妃睨她一眼。
裴二夫人摇摇头,道:“样貌我虽喜欢,可二郎不像三郎听劝,他的事向来不由我说了算。”
宣王妃在心里叹了口气。
偏偏所有人都以为三郎听她的,殊不知裴彻才是最桀骜不驯的那位。
年少时不愿读书,在军中被他父亲军棍伺候,痛得三月下不了床也未服软,后来是他自己愿意学了,才有了如今的能文会武的裴三郎。他若是做了什么事,那一定是他自己想做,别人可逼不了他。
静怡公主心仪于他,却一直难成,宣王妃不信背后没有他从中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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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沈婼那边在两日后,便回了学堂。
女子学堂隶与男子学堂属于香山书院,为建朝时礼部所创办,乃大燕最负盛名的官家书院。
大燕科举前三甲,几乎全出自香山书院,今年春闱会元,便是宣王府世子裴彻,离今日不过过去两月有余,依旧被人津津乐道。
裴彻去年随宣王出征,已获军功,圣上本就有封他官职的打算,本不必参加春闱,但他不满足于武将身份,因此又以才学走了仕途。
虽然他已经从书院结业,夫子却依旧时常提起这位得意门生,称赞其才高行厚,器识宏达,日后定是封狼居胥之辈。
学堂里,女君们正三三两两坐在一处。
“你回得真巧,正好赶上秋猎。”卫子漪见她便笑道。
沈婼在这时赶回学堂,便是为了这次秋猎。
大燕女子并不崇尚武德,秋猎向来是男子参与,这一次正好碰上北齐使者来访,北齐公主也来了,公主想围猎,圣上才让女君们这次也一同前往。
她想趁着秋猎,巩固自己的骑射水平,毕竟也有好些年没练过了。
“你不好奇,为何这次女子也要参加秋猎?”卫子漪问道。
沈婼故作不知道:“为何?”
“北齐公主来了,游牧民族擅长骑射,想来试试大燕的猎场,圣上自然也得找女君相陪。”卫子漪道,又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不过听说,也是为了找驸马。”
公主的私事,沈婼就不记得了。
这一次秋猎,规模空前,学堂安排女君们两两同坐一辆马车。
沈婼的同伴,是裴凝。
两人从小便没什么往来,关系并不热络,两人客套几句,便干自己的事了。
路上行了没多久,忽有人喊了一句裴凝,后者笑盈盈地掀开了帘子,喊了一句:“二哥。”
裴铎的视线无意中往马车内扫了一眼,却见一眼熟女君正在看书,听见裴凝喊他时,抬头看了过来,未施粉黛,双目含情如泠泉,说一句国色天香也不为过。
裴铎沉寂了十八年的心,莫名猛地一跳。
“刚刚采了些野果子,味道不错,送来给你们尝尝。”他收回视线,脸上不露声色。
“谢谢二哥。”裴凝欢喜道,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吃一次野果,也别有一番风味。
裴铎想了想,道:“同你在马车上的是哪位女君?”
裴凝道:“沈国公府的沈姐姐同我一处。”
裴铎皱起眉,那女子居然是沈婼沈四姑娘。
他自然是认识她的,不过多数时候都是远远一见,那日在宣王府也没看清她的脸,印象里她不过是位小女君,是以即便觉得眼熟,也没往沈婼身上想。
怪不得沈国公府有再送一个女儿上门的底气,原是仗着沈四姑娘有几分姿色。
“有事喊我。”裴铎心情复杂,叮嘱自家妹妹后,便放下了帘子。
裴凝分起野果子,道:“我二哥虽然长得凶,人却是极好的。”
沈婼赞同的点了点头,上一辈子裴铎对她十分照顾,与她兄长关系也不错,加之他的为人又很正直仗义,她对他印象很好。
路行半途,裴凝有些犯困,便开始小憩。
沈婼却毫无睡意,刚刚果子只吃了两个,非但没解谗,馋虫反而越发被勾起来了。
马车外,裴二公子还在伴行。
沈婼轻轻掀起帘子一角,并看不见外边,低声道:“二公子,秋猎场地那边,也有这种果子吗?”
只是她不知道,如今马车外的哪是什么二公子,分明是她那位前夫裴三郎。
在有心之人听来,这甜糯的声音就显得别有用心了,倒像是故意找借口搭话。
裴彻侧目看了一眼,丝帘随着秋风轻轻摇摆,只一角向上挑起,说话那人的手时而可见,时而藏匿于晃动的帘子里,娇媚若无骨。
沈婼奉承道:“若是没有,我能再要一些吗?听闻二公子一向人善宽厚,我这才敢开口叨唠二公子,日后我会答谢二公子。”
女子口中的答谢,里头就有些门道了,男女调情就是其中一种。一个对房中术都能评头论足的女君,多半没有那么单纯。
裴彻眯了眯眼睛,沈四姑娘敢在宣王府骑驴找马,脑子属实不太灵光。
沈婼见他两次都没有开口,以为他是没听清,便掀开了些帘子,这下能看到人了,却没想到伴行的人是裴彻。
他坐在马背上,修身劲衣衬得身姿挺拔,添之几分清贵冷峻,哪是一个玉树临风就能形容的,此刻正俯视着她。
却也不意外,他一向疼爱胞妹裴凝,这一路未必不会遇到危险,自是会亲自守着。
她设想过这次秋猎两人会碰上,但也该是远远一见,却不想此刻两人中间仅方寸之遥,连他脸上的审视意味也能瞧得清清楚楚。
沈婼坐在马车内,行了个揖礼,垂眸道:“世子万福。”
美人哪怕是碍于车马前行,行礼做得不端正,也依旧是美的。
只是有心眼的美人,并不讨喜。
“沈四姑娘当真只是想吃果子?”裴彻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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