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完结
桑年毫无生气的脸上双目还是睁开的,直直地刺进了裴谨言的眼睛里,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年...桑年毫无生气的脸上双目还是睁开的,直直地刺进了裴谨言的眼睛里,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年年?”...
状态:完结 作者:孟微晴裴谨言桑年 1.31万字更新:2025-04-10 10:3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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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年毫无生气的脸上双目还是睁开的,直直地刺进了裴谨言的眼睛里,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年年?”......
桑年毫无生气的脸上双目还是睁开的,直直地刺进了裴谨言的眼睛里,他瞳孔微缩,不可置信地僵直在原地。
“年年?”
喃喃地,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心脏像是被钩子紧紧攥着一般生生发疼,他脚步虚浮发软,刚打开车门裴谨言就怒吼了出来:
“救人啊!”
几乎发了疯一般,他赶忙将桑年从车上抱了下来。
裴谨言捧着眼前桑年的脸,手不可控地颤抖着。
手上传来的冰凉触感让裴谨言慌张,他慌忙地叫喊了起来:
“都让开,让开。”
低头的刹那,裴谨言才注意到桑年全身赤裸,浑身都是伤疤。
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那腹部已经裸露出来,裹满着鲜血的肠子。
裴谨言剩下的那一点理智都被这惊骇的画面崩断了,他紧紧抱住了桑年。
冰凉的身体告诉他,这已经是个死人了。
可他不信,他用尽了力气抱紧怀里的人,转身就要走进车里。
他怀里的人太轻了,粘稠的血液此刻也顺着裴谨言的手流了一地,这加深了他的恐惧和不安:
“快!”
他眼神几乎失焦,抱着桑年的身体努力快步走着,但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
“年年别怕,别怕。”
裴谨言不断地重复着嘴里的话,可他手里正抱着桑年,面对着门却打不开。
他如狼般的眼睛猩红,定在了旁边颤颤巍巍的司机身上:
“开门啊!”
司机看了眼在裴谨言怀里明显已经失去呼吸的桑年,有些为难道:
“这人已经死了……”
这句话像是炸弹一样猛然点燃了裴谨言,他怒吼着:
“再不开门我就杀了你!”
旁边的路人将车门替他打开后,迅速站在一旁。
裴谨言这才将人从怀中放下,紧接着将自己的外套给桑年盖上,又紧紧抱住了桑年。
好像生怕她会突然消失在他怀里一般。
司机也只能认命,开起车来,只是眼睛却一直在乱瞟,盯着后座的裴谨言。
裴谨言不管不顾地抱着桑年,不断地拍着桑年的后脑勺,还在安慰她:
“马上就没事了,没事了。”
“别怕,别怕……”
此时的裴谨言就像是患了失心疯一样,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双目都是无神的,充满着麻木和深深的痛苦。
而此时的桑年身体里,慢慢飘出来了一缕微薄无色的魂魄,如烟一般聚集了起来。
桑年看到了车里自己苍白的身体,也看到了如今正将自己紧紧抱在怀中,此时明显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的裴谨言。
“年年,年年……”
桑年看着这一幕,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比起她受过的那些苦痛,这一点眼泪对她来说没有任何作用。
她亲眼看着裴谨言将自己从车里抱出来,送进医院,看着他歇斯底里地对着所有人吼着。
“医生!快救救她啊!”
可医生却只是探了下鼻息,就为难地摇头道:
“这人已经死了,请节哀。”
可裴谨言却还是执迷不悟,直接拽着医生的衣袖道:
“你试试啊!为什么连试都不试!”
医生见他身边只有一个退了三米远的司机,无人拦得住他,只好点头。
看着桑年被推进去,裴谨言才稍微晃过神来,但却直直地坐在了地上。
满手的鲜血让他不自觉地想起了最后见桑年的画面: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不要把我留在这里!裴叔叔,救救我……”
“我不能和这群男人单独在一起,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她痛苦而绝望的嘶吼,让裴谨言此刻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了,让他压根透不过气来,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上坠了下来。
懊悔的感觉让他泣不成声:
“年年。”
飘在空中的桑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裴谨言哭成这样。
可意外地,她没有任何感觉。
还没到十分钟,手术台的红灯就灭了。
裴谨言眼睁睁看着医生把桑年从里头推出来,医生还是摇了摇头,宣判了死刑。
最后一点希望都被打灭了。
寒冷彻骨的凉意让裴谨言几乎发不出任何声音。
孟微晴赶到医院,看到的就是在地上坐着,半天没有任何反应的裴谨言。
“谨言!”
她上前去拉裴谨言,裴谨言却像是定在地上了一般,他眼里空荡地可怕,嘴里说出的话却是满含恨意:
“我要验尸!”
这么说着,裴谨言就站了起来,浑身的血迹让此刻的他变得异常骇人,孟微晴却还是壮着胆子拉住了他,她慌乱道:
“那我们的婚礼呢?裴谨言!”
“你知不知道我在里面有多么难堪?我......”
然而还没等孟微晴说完,裴谨言就打断道:
“取消吧。”
这么一句话说完,裴谨言一个眼神也没留下,挣脱了孟微晴的手,大步跨着走了出去。
孟微晴气的原地跺脚,满脸不甘。
桑年看着这一切,只是静静地飘着,紧跟上裴谨言。
裴谨言在停尸间里,一遍一遍抚摸着桑年此刻有些灰白的脸。
“是叔叔不好,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眼泪落在冰凉的铁板上,裴谨言依依不舍地握着桑年的手,他细细看着她裸露出来的皮肤上的伤疤,心疼的让他不忍心再看下去。
他站起身,坚定道:
“麻烦帮我尸检。”
法医凑近,带好手套口罩,看着好像压根没有要离开意思的裴谨言,有些为难道:
“你最好不要待在这里。”
可裴谨言却压根没有挪动脚步,他眼神不肯离开桑年一点:
“我就在这里。”
法医们面面相觑,只好不说话,刚碰到白布准备揭下,却被一个女声打断:
“不可以!”
裴谨言这才扭头,看向了小跑着赶来的孟微晴。
“谨言,你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她受的那些苦,哪一样不是她自作自受?”
自作自受?
要说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桑年喜欢上了他裴谨言,她从头到尾做的那些事,又何尝不是因为他。
更何况,看着孟微晴此刻明显掩饰不住的慌乱,裴谨言突然觉得心里一阵寒意。
之前孟微晴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吗?
一旦冒出这个怀疑的念头,裴谨言就越发不敢深想。
“谨言,你现在的要紧事不是面对桑年,你难道要我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宾客吗?”
“你到底记不记得,今天是我们的婚礼?”
这么说着,孟微晴眼眶就泛红,眼泪就这么掉了一脸,花了一整张脸,看起来惹人怜惜得很。
裴谨言这才有松动,他转头看了眼躺在那的桑年,抬头问法医:
“明天验尸会有什么影响吗?”
“不会。”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裴谨言才松了一口气,可凝重的神色却让孟微晴有些害怕。
“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踏进这里一步。”
这么一句话,让孟微晴也稍微缓和了一点。
桑年看着裴谨言离开,没再上前,她飘在自己的尸体旁,蜷缩着。
为什么人死了以后,她还能看到自己,看到这些让人痛心、恶心的人呢?
她不明白。
然而裴谨言竟然只是草草地在门口吩咐了两句,就再次折返。
孟微晴见他竟然还是打算回到停尸房,不可置信地紧紧拽住了裴谨言,她的力气很大,长长的指甲甚至掐到了裴谨言的胳膊上的肉,掐的裴谨言生疼。
“裴谨言!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难道要一直陪着那个死人?”
语气越来越急的孟微晴已经失去理智。
裴谨言听到“死人”两个字,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孟微晴在他眼中从来不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人。
此刻,他克制不住语气里的凉意,眼神里满是警告:
“孟微晴。”
“桑年不是死人!我要干什么是我的自由。”
“更何况,我们还没结婚!还轮不到你管我。”
孟微晴看着眼前明显充满着怒气的男人,听懂了他所有的意思。
勾着嘴唇,孟微晴笑着,步步紧逼道:
“你没打算和我结婚了是吗?裴谨言。”
裴谨言默不作声地看着孟微晴,紧抿着唇,他几乎立刻做出了决定:
“我不想结婚了。”
孟微晴得到这个回答后,眼眶里的热泪就滚落了出来,委屈的情绪让她如今更加难堪,她拉住了裴谨言的手说:
“谨言,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等你,我可以等你的。”
“不要,不要这么快就放弃我好吗?”
这么说着,孟微晴就抱住了裴谨言,热泪打在裴谨言的肩头,温热的感觉却让裴谨言一瞬间仿佛感受到了桑年。
桑年好像已经很有没有这样抱过他了。
这么想着,裴谨言僵直着身体,有些颓然地将眼前的孟微晴松开,把人往前推了推。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桑年此时正飘着,她自己都不想看见自己,她像以往一样,蜷缩在角落里。
只是无悲无喜。
直到她看见裴谨言竟然又出现在眼前。
裴谨言看起来十分失落,在眼神接触到桑年的时候,他无声地落着泪,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他想起了好多事情,每一件,都让他无法接受眼前这个结局。
桑年被他护了一辈子,可也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以前有男生给她递情书,说和她交往就能坐跑车去兜风。
他知道后,直接送了一车库上千万的豪车给她砸着玩。
桑年发烧的时候,他在国外连重要会议都不开了,连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赶回来,彻夜守护在她床边,直到她退烧。
桑年痛经的时候,他会亲自煮红糖水,一边喂她喝,一边轻声哄她。
他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游乐园,给她买冰淇淋,陪她坐旋转木马。
许多封存的回忆都在砸向裴谨言,他一直觉得是桑年喜欢他是个错误。
直到失去桑年,他才意识到,他也早就不能失去桑年了。
他大了桑年整整十岁,桑年从小就可爱的紧,总是会讨要一个抱抱。
那时候桑年温软的小身子总是能给予他许多力量,在面对外面繁杂的工作时,因为记得还有桑年,所以他总是能咬牙撑过来。
他一直清楚,这不是爱。
可当他看到桑年从学院回来后魂不守舍的样子,几乎每一夜,他都控制不住自己心烦气躁的心情。
可当他亲眼看着桑年被他鞭打那么多下,不会喊疼,也不会撒娇,甚至后背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除了新鲜的鞭痕,还有各种陈旧的伤疤,交错纵横,像是被无数次的折磨刻印在她的皮肤上时,他是心疼的,是无措的。
甚至,如今在抱着孟微晴的时候,他都还在想着桑年。
他的桑年,以前最会喊疼了,还会对他撒娇。
而不是现如今躺在面前,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死人的样子。
“桑年,你一定很冷吧。”
这么说着,裴谨言就将桑年从铁板上扶了起来,将她搂在自己怀里。
看着布滑落下去桑年那再也掩盖不住的鞭痕,以及已经泛着青紫的身体,裴谨言就越发不敢看下去。
他将桑年抱在怀里,自己也躺了下来。
裴谨言细心地将那块布向上拉扯着,将桑年抱在了怀中。
“桑年,别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这么说着,裴谨言浑身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一下,这里的温度不是常人能够接受的。
“年年,你还记得我给你的18岁成人礼是什么吗?”
躲在角落的桑年此刻就算是还能说话,她都想不起来。
18岁的成人礼,是她梦的开始,也是她噩梦的开始。
她辛辛苦苦拿到的北大录取通知书被撕了。
她进入了那个将她狠狠摧残到这个地步的章瑜书院。
其他一切,她都记不起来了,痛苦麻木早就替代了之前所有的甜蜜回忆。
“我给你准备的是我名下所有房产。”
“虽然不多,但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些。”
“我当时想着,你考上了那么一个好学校。以后肯定哭着闹着要出去玩,哪怕有些房子你不喜欢,也可以卖了,作为你的旅游基金。”
“我想让你一辈子都快快乐乐的。”
裴谨言轻柔地抚摸着桑年的发丝,一点点地捋着,眼里满是柔情。
他甚至低头看桑年,在桑年的额头上颤抖着亲吻了一下。
“是我错了。”
“我以为只要你放弃,我们就可以回到从前那样。”
“可我却把你变成了不会喊疼,不会撒娇的年年。”
“叔叔错了。”
裴谨言这么说着,眼神已经定在了桑年的脸上,从眼睛,到娇俏的鼻子,还有那已经失去颜色,有些灰白的唇瓣,他几乎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桑年眼睁睁看着裴谨言竟然正在吻作为尸体的自己,眼睛里充满着不可置信。
更令她不可置信的是,裴谨言竟然就这么抱着浑身冰凉的尸体睡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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