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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弃,执手相依最新热门小说(才肯,秦所依,傅氏)热门小说

才肯,秦所依,傅氏 著

奇幻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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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完结   作者:才肯,秦所依,傅氏   5.37万字更新:2024-11-23 08:3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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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不弃,执手相依最新热门小说

《若你不弃,执手相依免费》 第5章 若你不弃,执手相依免免费试读

秦所依以前认为,人和人的缘分总有尽头。当她重新回到荷兰,她觉得自己和傅羽修的缘分到了尽头。这么多年过去,再相见的时候,当她注视这那张熟悉的脸庞,她想,缘分这东西,没有尽头,只看你愿不愿意随缘了。

秦所依的性子不如年少时浮躁,时间的沉淀,她的性子淡了很多。就拿约见傅羽修这事吧。她打电话给傅氏三次,亲自上门预约三次,得到的答案都是“排队预约”。别说见到傅羽修了,连他的门神潘时光,她都见不到。一晃快一个月过去了,她可以等,但她继父的公司不能等。

到底是真的那么难见?还是故意避而不见?

秦所依没辙,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苦等。

在她即将绝望的时候,她终于接到傅氏的电话,让她今天下午三点到傅氏集团的22层会议室见面。值得一提的是,她预约时报的名字是她的英文名字:Liz。

秦所依有一张标准的鹅蛋脸,一张360度无死角的脸。她从来不留刘海,学生时代直接把头发扎成一个马尾,如今中分,多少显得有女人的魅力。再配上她高挑的身高,雪白的大长腿,无疑有女神的范儿。

在荷兰,她虽是华裔,追求者也是排长队,粉丝大部分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绅士。秦所依其实有想过与其中一个试试,奈何她再也找不到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她是个很注重感觉的女人。

出门前,她特意打扮了一番,觉得自己够完美才肯出门。这是写真的通病,自恋。

秦所依准时到达傅氏,被前台小姐客气地迎到22层,安排坐下,且给她泡了一壶上好的金骏眉。如果足够了解傅羽修,招呼客人用金骏眉,就能充分肯定傅氏已由傅羽修当家了。自有了金骏眉这种茶,傅羽修便不喝咖啡了。

眼看时间已过,会议室里一直只有秦所依自己。秦所依有些不耐烦,刚想起身去催促一下,会议室的门开了,走进一名个子很高,穿浅褐色西装的英俊男人。是的,完全可以用英俊形容,没有傅羽修那般妖美,却有阳光一样温暖人心的俊俏。

男人见到秦所依,先是微愣了一下,然后迟疑地走过来问道:“Liz?”

“你好。”秦所依伸出手。

“你好,中文名字?”男人与她握手,并问道。

“秦所依。”

男人的眼眸一闪而过的幽深,没被秦所依看到。男人说:“潘时光。”

两人双双坐下。潘时光便开门见山:“秦小姐,我看预约单***是***集团的项目负责人?不知有何企划案?”

这都是她瞎掰的。据说在工作时间是不接见私事的。然而傅羽修的私人时间,秦所依根本就不知道。没办法,只好造假了。如今见着了潘时光,她也不想继续造假,直截了当地说:“那个……潘先生,其实我跟你撒了个谎。”

“嗯?”潘时光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我这次来预约是想见见傅羽修。能否帮我传个话?他认识我的,你就帮忙传个话。”

“你可以打傅先生的私人电话,何必这么大费周章?”潘时光很官方地说。

“我没有他的私人电话。”秦所依的语气明显弱了一大截。

“看来秦小姐和傅先生并不是很熟。恕我***为力,我只管傅先生的公事,私事方面,我不便干预。”潘时光依旧官方回答。

秦所依其实早就预知这样的结果,她看过潘时光的资料,永远微笑以对,内心却冷如硬石。秦所依本来想着软磨硬泡,或者跪下来磕三个响头?后来觉得有失颜面,她必须大方得体,不能辜负了乐队给她的称号。

雅典娜。

战斗女神,通俗点,女汉子级别的女神。

秦所依淡定地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你们的傅先生在那天晚上情到浓时,你懂的。然后,我怀孕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知道成年人的规则。这是一场意外,所以请务必帮我传达这则消息。”

潘时光聚精会神地听后,忍俊不禁地扑哧笑了下。秦所依见他笑得好看,撒谎不脸红的她顿时脸红了,结巴地说:“你笑什么?”

“秦小姐有所不知。我不仅是傅先生工作上的秘书,还是他的生活秘书。傅先生从来不泡酒吧,也从来不在外过夜。秦小姐可能找错人了。你口中的傅先生非此傅先生。”

“……”秦所依觉得自己特别狼狈。

潘时光乘胜追击:“秦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请自便。我要去忙工作了。”说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秦所依拉住他的衣袖。潘时光微皱眉,但脸上依旧阳光明媚:“秦小姐还有何事?”

“我今天必须要见傅羽修,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哦?”

秦所依开始解自己胸前衬衫的扣子……

“秦小姐自便,监控正好对着你呢。”潘时光回头朝会议室的角落看了看,然后拂袖要离开。

秦所依见这招不战而败,只好放下自己战斗女神的优雅,打算实行一哭二闹三上吊,把傅羽修闹出来。她刚出门去追潘时光,竟听到身后有位小姐在打招呼:“傅先生好。”

秦所依连忙定住,猛一回头。

两人不期而遇。

秦所依以前认为,人和人的缘分总有尽头。当她重新回到荷兰,她觉得自己和傅羽修的缘分到了尽头。这么多年过去,再相见的时候,当她注视着那张熟悉的脸庞,她想,缘分这东西,没有尽头,只看你愿不愿意随缘了。

傅羽修怔在原地,脸上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秦所依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嘟囔一句:“好久不见。”

七年,算不算好久?

傅羽修听后,嘴角微微一撇,算是个微笑:“是你主动出现在我面前的,不算我违背诺言。”

秦所依抿着嘴,不知说什么。

“有事?”傅羽修走上前,问她。

“嗯。”秦所依硬着头皮直视他,发现他比自己坦荡得多,觉得自己庸人自扰了,便也自在了些。

“来我办公室吧。”傅羽修很平淡地说。

“好。”

秦所依亦步亦趋,没再交谈。而他们的身后,几个八卦秘书开始交头接耳。

“这女的是谁?”

“长得很漂亮啊,比赵家那位漂亮。”

“行了,再漂亮也不能改变赵家那位将成为这公司女主人的事情。”

“切,还没订婚呢,说不定只是谣言呢!”

“就算是谣言,也没你的份。”

“你……你无理取闹。”

人生不妄想,怎是人生?

又是一杯沁入心脾的金骏眉茶。

秦所依刚才已喝饱了,勉强再喝了一口,抬头看看傅羽修。傅羽修正在专注泡茶,纤长的睫毛低垂,遮住了他的双眸。若要问秦所依,傅羽修有什么变化?她大概会回答,变男人了。傅羽修年少的时候,皮肤白皙,吹弹可破,漂亮胜过女孩,虽然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但至少喜怒分明,让人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

然而现在的傅羽修,对她的态度非常客气,偶尔会对她微笑,就像是多年未见的朋友,偶然相聚,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不愉快的过往。

他不提那事,她自然也不会提。

但他这种好像没发生那事的态度,让她心惊肉跳。

傅羽修往她茶杯里加上茶,抬头,瞧见秦所依在看他。他笑了笑:“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秦所依一紧张,抖了抖,不安地摇头。以前的傅羽修不是这样的。她要是盯着他看,他会非常不要脸的自恋: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的***子?怎会朝她暖暖一笑,说些题外话?

是傅羽修变了,还是他们的感情不一样了?大概是后者。

傅羽修拿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你今天违背自己的誓言,特意主动来见我。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他放下茶杯,认真地看她。

秦所依有些尴尬:“什么叫誓言啊,就随口说说。”她已明白傅羽修的态度了。傅羽修潜在的意思不过是嘲讽她现在还有脸来求他办事。当初是她发下毒誓,不要与他再相见,除非她脑子长蛆虫主动来找他。

脑子长蛆虫,是多毒的毒誓啊!

傅羽修听到秦所依这么说,嘴角撇了撇:“随口说说?我一直在履行对你的承诺,不去见你。”他把目光看向她,幽深而又冷然。

秦所依看着他的眼睛,浑身的肌肉都僵硬了起来。这话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有另一种解释:他也不想见她,很烦再见到她?秦所依顿时觉得自己再脸皮厚,也待不下去了,如坐针毡。

“傅羽修。”秦所依沉吟片刻,抿嘴道。

“嗯?”傅羽修轻抬眼眸,淡淡地看着她。

“我也不跟你客套了,显得虚伪。我这次来的确是找你帮忙,我继父的公司被五环集团施压近破产。五环集团向来与傅氏交好,我希望你能帮我们卖个人情,以后我继父公司有好的项目,一定先想着傅氏。”她已下了***,公司利益是她最后的***了。若是傅羽修不要,她只能以失败告终。旧交情,已透支。

傅羽修含笑听着,闲闲地拿起桌上的茶杯,手指沿着杯口转了转,歪嘴一笑:“依依,你觉得你继父那个公司的项目值得我欠五环集团一个人情吗?”

意思就是拒绝了?

秦所依选择装不懂,垂死挣扎。

傅羽修说:“你搞错了。如果你的***是,看在我们多年的友谊分上,我或许会帮你。你是否要换个***?”

多年友谊!秦所依知道傅羽修是在羞辱她。她是最没资格说“多年友谊”的人。她若要看在多年友谊的分上,不会亲手把傅羽修送往监狱。现在要她以多年友谊为***,不是对她天大的讽刺吗?

秦所依无奈地问:“傅羽修,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帮忙?”

“我如果说我不想帮忙呢?”傅羽修的脸冷了下来。

“求你。”秦所依双手握拳,隐忍悲哀,低声下气。

“呵。”傅羽修放下手中的茶杯,把左腿叠在右腿上,“我这人最注重的是平衡。要我去欠五环集团这么大的人情,必定要你还我这么大的人情才行。”

“你要什么?”秦所依顿时脑补起来。

傅羽修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起秦所依。目光游离在她身上,愈发的高深莫测。

肉偿?她是有原则的人!

“我最近有个项目,需要广告,形象代言人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交换条件就是,你无偿做我项目的代言人,并且绝对服从组织安排,完美完成这个工作。”

“我?我做形象代言人?”秦所依彻底听傻了。虽说她有明星的外貌,但没明星的人气。她常年在国外当大提琴乐师,受众群比较偏,有人气也是在国外。让她在国内做项目的形象代言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是个商人,讲究利字当前,不会无缘无故帮忙,这是我唯一会答应的条件,你好好想想。到时候打电话给我秘书潘时光。”傅羽修忽然站起来,有送客的意思。

秦所依慢吞吞地站起来,思索了一下:“不用想了,我答应。”

傅羽修似乎早就料到,平淡地笑了:“那好,具体细节问题,我秘书潘时光会与你联系。”

秦所依点点头:“那我先走了。”

“我还有工作,不好意思,不能送你。”

“没事。”秦所依直接打开门要离开。在关门之时,逐渐关合的门缝里,秦所依看见傅羽修已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或许,他真的很忙,没空送她吧。

门刚关上。

“秦小姐,聊完了?”

声音从秦所依身后传来,吓了秦所依一跳。她回头看潘时光的时候,脸上是惊魂未定的表情。潘时光朝秦所依笑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秦所依很想点头。以前,她怕傅羽修,是怕他的脾气。现在她怕傅羽修,是因为揣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而这个潘时光,从第一眼见她后,眼眸不定,笑里藏刀,与傅羽修如出一辙。

这就是奸商的品格吗?

秦所依强迫自己镇定,从包里拿出名片,双手递给他,勉强露出微笑:“傅先生让我做新项目的形象代言人,说是您到时候会与我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我还没买国内的卡,到时候换了,再通知您。您先打这个号码。”

潘时光接过:“秦小姐客气了。”

“您先忙,我先走了。”

“好。”

潘时光看着秦所依渐行渐远的背影,才把目光飘到手里的名片。秦所依,阿托斯乐队大提琴乐师。新项目的形象代言人?潘时光无奈地笑了起来。傅羽修啊,傅羽修……

他敲了敲傅羽修办公室的门,拉开门把手直接走了进去。

傅羽修头都没抬起来便知谁进来了。他淡淡地说:“今天下班后的行程取消,帮我约赵董事出来吃个饭。”

“当我知道那个写真是秦所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样的结果了。”潘时光毫无上下属的敬意的调侃,就像多年的好友。

傅羽修拿眼横了他一眼。

潘时光不知死活:“估计你也期待已久了吧?***公司与五环集团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必定会一败涂地。在商界谁都知道五环集团与傅氏交情甚笃,***走投无路肯定会请你出马。可你与秦家有恩怨,怎会出手相救?秦老板到底是个聪明人,知道请秦所依这个王牌出来就万事大吉了。要知道,傅羽修会无理由拒绝所有人,可就算有多少拒绝秦所依的理由,他绝对会给自己找个借口,答应她。”

傅羽修盯着潘时光笑了起来:“好失望,我以为你会了解我。”

“我知道你不爱她了,只是舍不得她。”潘时光半眯着眼,“这话你说过太多次了,但是你想让我相信这话的话,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同意和赵小姐订婚。”

傅羽修失笑:“皇帝不急***急?”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秦所依,不值得你再爱一次。”

“我知道。”傅羽修放下手中的钢笔,抬手捏捏额角,“感情就像读书,都会有毕业典礼,要么升级进入婚姻殿堂,要么原地踏步,继续去进修另一块领地。我中途退学,不明不白。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毕业典礼,告别我不了了之的一段感情。你了解我,我是个有始有终的人。”

“我觉得我不够了解你。”潘时光把秦所依递给他的名片扔到傅羽修的桌上,“新项目形象代言人?这个新项目是旗下保健产品新研发的***。形象代言人必须要在一个月胖20斤拍一段MV,然后又要在三个月内瘦掉20斤再拍一段MV。许多明星情愿不要高额的代言费也不为艺术献身。你确定你这是在告别,而不是在故意整死她?”

傅羽修笑而不语。

潘时光略崩溃。这姑娘是倒什么霉,被这样一个变态喜欢,然后用这么整死人的方式放下这段感情?恶劣至极。

当天晚上,傅羽修邀请赵董事共进晚餐。不出傅羽修的预料,赵董事带上了他的宝贝女儿赵紫嫣一同前往。傅羽修对吃的方面向来讲究。出于礼貌,在王朝庄园的私人会所订了一间包间候着。

大约等了有十分钟,赵董事与赵紫嫣进了包厢。在A市的商界圈,赵紫嫣的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原因无他,就因为赵紫嫣不仅长得美若天仙,还非常能干,MBA毕业后就空降到五环集团上班,任项目投资总监一职,成绩斐然,让人目瞪口呆。

赵紫嫣见过傅羽修的次数十只手指头都能数完。她对傅羽修的印象六个字能概括:俊、高、精练能干。她爸爸要她嫁给他,若是在三年前,她大概会誓死不从。但是现在,她没有任何意见了。对于婚姻,或者对于男人,她已没有过多的期待。

傅羽修很有礼貌地向两人打了招呼,然后让服务员上菜单点菜。王朝庄园最有特色的菜品是牛肉眼牛排。傅羽修与赵紫嫣几乎同时开口点了这道美食。两人互相对了一眼,微笑以对。赵董事心情顿爽,待点餐结束,忙问傅羽修:“羽修也爱吃牛肉眼?”

“每次来,必点的食物。”

“哈哈,和我家紫嫣一样。不过这里的牛肉眼每天是***的,好多次来的时候,都吃不到。”

“我和这里的老板挺熟,要是赵伯伯有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与这里的老板说说,一句话的事情。”

赵董事满意地点头,再看看自家女儿,忙牵线找话题:“紫嫣有羽修的电话吧?以后想吃,找羽修。”

赵紫嫣把目光转向傅羽修,朝他点点头:“那么以后麻烦你了。”

“不客气,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酒足饭饱,傅羽修进入主题,问赵董事:“***的伤势如何?听外头传,很不乐观?”世界巧合的事情实在太多,五环集团就是赵家的。秦所白伤到的人正是赵董事的小儿子,赵紫嫣的亲弟弟***。

一提到这事,赵董事的脸上立马露出不快:“伤势倒没有外头传的那么严重,就是看着儿子受伤心疼,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不能让儿子白受苦。”

“赵伯伯的意思是,***并无大碍?”

“嗯,伤了眼睛,动了次手术,已无大碍。”

“那就好。”傅羽修微笑地答道。其实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了***的状况,问赵董事,不过是想确定赵董事对于此事的态度。无疑,赵董事对***施压,只是为了出一口气。仗势欺人的姿态,是大部分有钱商人的通病。傅羽修自己也不例外。

既然是“病发所致”,傅羽修就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企划案,递给赵董事,语气平淡地说:“这是五环集团与***将要搁置的合作案。我看了一遍,觉得后期回利相当可观,如果赵伯伯不想要的话,可否让给傅氏?”

利字当头,也是大部分商人的通病,并且为头等重病。

傅羽修在A市商界的名声很大,独具慧眼,能找准商机,涉及面广,更重要的是,赢多输少,知名企业都想和傅羽修合作,因为只赚不亏,***。赵董事一听傅羽修看中了自己原本因为家事打算放弃的合作案,头等重病顿时发作,忙回答:“谁说我不要这个案子了?听外面乱传,你赵伯伯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傅羽修歪嘴一笑,目光深邃:“赵伯伯的意思是,还会继续与***合作?”

“当然。”

“那……”傅羽修两只手肘靠在桌上,十指穿插,“***的股份可否相让?”

赵董事眯了眯眼:“***不过是个小公司,连上市的资格都没有。要屁点大的公司的股份做什么?分红可不能入你的法眼。”

傅羽修笑道:“赵伯伯大概知道我的过去?我那不光彩的三年都是拜秦老板所赐。我没有赵伯伯的气量,能做到公私分明。”

所以要假公济私,吃了***的股份,得到控股权,以报复?傅羽修这个提议,让赵董事相当有兴趣。借他人之手为自己出气,而自己又如常合作,不仅不会损害公司利益,还能显出他的大气不计较,有了好名声。最重要的是,还能卖给傅羽修一个人情。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

赵董事当即答道:“既然羽修这么说了,赵伯伯自然相让。我以购买的九成价格便宜卖你得了。”

傅羽修微笑:“谢谢赵伯伯成全了。”

做生意,抓住对象的心态比用钱***更重要。傅羽修用商人的心态,迂回地帮秦所依搞定了这件事。至于为何要把***股份搞到他自己手里,他是自有打算。把柄在手,一切好商量。

生意谈好了,便可继续吃饭了。傅羽修目光随意一瞟,便见赵紫嫣用一双饶有兴趣的目光在看他。傅羽修不动声色地报以微笑。赵紫嫣终于开口:“傅总找我爸爸出来吃饭,看来不是简单的吃饭聊家常。”

赵紫嫣这话其实很尖酸刻薄,完全暴露傅羽修的最终目的,不留情面,让人难堪。赵紫嫣本想看看眼前这个自信的男人露出尴尬的模样,谁知傅羽修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十足地说:“我若单纯约赵伯伯出来吃饭,那岂不是显得我更是有所图谋?图的可是赵小姐哦,这是你希望的?”傅羽修十分圆滑地把这个问题踢回给赵紫嫣,并让她十分尴尬。

这并不是绅士的作风,更甚至是对女士的不礼貌。傅羽修似乎不顾及这点。

赵紫嫣的脸青一下,黑一下,无所适从。由于自身的条件太优越,她身边萦绕的男人都有拍马屁之嫌,哪里有受过这等怠慢?幸而教养好,没有愤然离席,只是淡定地说了一声:“我去趟洗手间。”

赵董事目送女儿离开后,目光立即瞥向傅羽修:“紫嫣从小到大众星捧月,性格是差了点,但人不坏。羽修以后要多担待点。”

傅羽修执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微笑点头而不语。

王朝庄园的私人会所只向会员开放。秦所依刚回国那会儿,继父就给了她一张会员卡让她来尝尝招牌菜牛肉眼。秦所依一直忙于联系傅羽修,根本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如今,事情谈妥了,她就想吃吃这有名的牛肉眼。偏巧弟弟秦所白也嘴馋了,秦所依便驾车带着弟弟一同前往。

当时预定的时候,被告知会留两份牛肉眼。可当他们坐上桌,点了牛肉眼,却又被告知今天已无货。这不是明显耍人玩吗?秦所依心情十分不悦,要求侍应生叫经理过来谈谈。私人会所服务自然是万中挑一,经理客客气气赔不是,并且立即从城东的分会所调来两份牛肉眼以满足客人需要。只是需要等待,秦所依见态度良好,也就应了。

秦所白知道牛肉眼属于饱腹食物,所以只点了两杯高级红酒,并未点其他果腹之物。秦所白空腹喝了红酒,胃极其不适,不到一会儿,就忍不住要吐了。秦所依见此情景,搀扶着弟弟去卫生间……

当快要到洗手间门口之时,秦所白实在坚持不住了,呕吐物就像喷涌一般,要急喷而出了。这时,有人与秦所白相撞,秦所白直接就弯腰吐了出来。

“啊!”偏巧从洗手间出来的赵紫嫣迎面承受了秦所白的呕吐物,这些呕吐物全挂在了赵紫嫣的真丝裙上。赵紫嫣低头一看失声尖叫。

秦所白根本停不下来,手撑着墙壁,弯腰大吐特吐。

秦所依这会儿哪里还能管上弟弟,忙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赵紫嫣忍住恶心,不理会秦所依的各种道歉,直接找侍应生。会所的服务,就是让顾客十分满意。不到几秒,就有侍应生手持毛巾小跑过来,帮赵紫嫣清理。另一位侍应生搀扶着秦所白去洗手间照料善后。

从始至终,赵紫嫣没有正眼看一眼一脸歉疚干站在她面前的秦所依。

当呕吐物清理得差不多时,秦所依才好意思开口:“***,实在是抱歉。我弟弟是无心之过。你这衣服多少钱,我赔给你。”

能来这私人会所的,绝对是有钱人。但有钱人也分等级。太有钱、很有钱、一般有钱。赵紫嫣比太有钱这个等级还要高,也就是凤毛麟角的有钱。与她差不多等级的,她也几乎认识。她不认识秦所依,自然把她划为低她一等的人群。于是,赵紫嫣十分不屑地说:“钱能解决问题?”

秦所依愣了愣:“那写真你想……怎么解决?”

“很简单,还之彼身,以牙还牙。”赵紫嫣冷淡地看着还在为她擦衣服的侍应生,“去我的包厢端个菜盘过来,要有汤汁的。”

侍应生惊讶地抬头看着一脸冷漠的赵紫嫣:“包厢号?”

“A73。”

侍应生便快速跑过去了,也不问要来何用。但任谁都知道这是要做什么。这私人会所都是有钱有身份的客人,小小侍应生哪里敢得罪,客人要求什么,务必完成就是了。

秦所依觉得不可置信,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蛮不讲理的人。

侍应生敲开包厢门,对包厢里的两人点了点头,露出为难之色:“有位小姐让我端菜出去。”

两人都莫名其妙。赵董事问道:“出什么事了?”

侍应生嗫嚅道:“有位客人喝酒吐到小姐的身上,所以小姐让我端有汤汁的菜过去。”

其目的,不用说都知道要做什么。若是平时,赵董事会漠不关心,任其为所欲为。但此时面前坐着傅羽修。这个将有可能成为自己女婿的男人。让他看到女儿“坏脾气”的一面,总归不好。

赵董事立马站了起来:“胡闹。”然后直接冲出包厢,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留在包厢的傅羽修,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的微微油渍,朝傻站在一旁的侍应生提醒:“不是有人让你端盘菜过去吗?不满足客人可不是这家会所的宗旨!”

侍应生尴尬地端了盘有汤汁的菜过去,缩头缩脑地出了包厢。侍应生去洗手间的路上,冷静下来,她才反应过来,这位小姐何必让她跑到包厢端一盘菜过去。直接点一凉拌冷菜过去,反正这里的客人都是有钱的主,还在乎这百来块钱?这事本身就是恶劣的,惊动同伴,势必被阻止,这位小姐又何必呢?

难不成是故意的?

傅羽修看侍应生出去了,也尾随跟了过去。赵紫嫣不过是想让他看到她“恶劣”的一面,他就随了她的愿吧。

赵董事赶过去的时候,见到女儿和一个女人在大眼瞪小眼。赵董事走上前,皱眉对赵紫嫣说:“多大点事情?回去。”

“爸,我是那种大气的人吗?”赵紫嫣目不转睛地看着秦所依对赵董事说。

“我们有错在先,既然这位***这么坚持,就如你愿好了。直接泼我身上就行了。”秦所依觉得既然碰到这种睚眦必报的女人,她也懒得计较了,免得把事情闹大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写真的成全。”赵紫嫣眼中带着轻蔑。在赵紫嫣的眼里,世间所有东西都比她低一等,即使眼前这个女人给她带来了惊艳,不得不承认,她比较漂亮,自己稍逊色。但她还有其他优势吗?完全没可比性。她赵紫嫣可是五环集团的千金,比金字塔顶尖还要顶尖的人。

“胡闹。”赵董事嗔怪赵紫嫣不注意场合。

这时,侍应生端着一盘菜过来。尾随其后的傅羽修也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秦所依见到傅羽修,相当吃惊。以前誓死不想见,连半个影子都没见过。如今誓言打破,感觉全世界都有他的影子!

赵董事见到傅羽修,忙阻止女儿,小声地警告:“傅羽修在看你。别闹。”

赵紫嫣瞧了一眼傅羽修,见他正一脸看好戏的态度,嘴角也微微上翘。是的,她是故意让侍应生去包厢端菜,就是要让他看到她恶劣的一面,别以为她好欺负,她不是善类,别把她当作其他富家千金一样,为了巴结他,装作善良有涵养。

她要告诉傅羽修,她不稀罕他,婚事,不是她家高攀他家。她五环集团一点也不需要高攀!

傅羽修直接接过侍应生手里的菜汤,递给她。反而是赵紫嫣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愣一愣的。傅羽修看着秦所依对赵紫嫣说:“我很欣赏你这个做法。当有人对不起你的时候,就该以牙还牙,怎能轻易原谅呢?弱肉强食的社会,慈悲不适合我们这个圈子。”

秦所依知道他这话是在对她说,抿嘴不说话。她就知道,傅羽修在恨她。他们曾经那么要好,十几年的感情,她却选择不相信他,还亲手推他入万丈深渊。她不是朋友。

赵紫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傅羽修,被他这么一说,手竟不能抬起来接过菜汤。傅羽修见赵紫嫣不行动,嘴角轻蔑一笑:“难道赵小姐只是做做样子给我看?想证明什么?嗯?”他眼中透着睿智,仿佛对赵紫嫣的想法了如指掌。

赵紫嫣像是被人踩到了小尾巴,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傅羽修手里的菜汤,毫不含糊地泼向秦所依,还好方位不是很上,只是泼到她的胸口上。

秦所依深吸一口,硬生生承受了这次羞辱。

赵紫嫣冷然地看着秦所依:“扯平了。”然后目光瞥了瞥目瞪口呆的赵董事:“爸爸,我身体不舒服,我先回去了。你和傅总继续。”最后,目光落在傅羽修的身上,怒瞪他一眼,朝他点点头。

傅羽修含笑礼貌回应。

赵紫嫣愣了愣,回神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傅羽修回眸望了望秦所依,举步朝她走来。秦所依忍不住退缩,警惕地看他。傅羽修脱下外套给秦所依披上。秦所依皱着眉头想拒绝。傅羽修说:“挡挡吧。”

秦所依完全看不懂傅羽修了。傅羽修笑了笑,淡淡的。他说:“刚才我是站在赵小姐的立场说话,我现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行动。我们毕竟是老朋友了,不是吗?”

她有权否认吗?她没有。她今天去找他,就是以老交情为***。他没拒绝。如今她哪里敢否认他们是老朋友?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即便她很不情愿,还是接受了傅羽修的外套。

傅羽修又说:“记得还我。”然后转身回到赵董事的身边:“赵董,你看,我们是继续还是打道回府?”

赵董事答非所问:“认识?”

“一个老朋友。”

赵董事知道不便再问,便回答傅羽修上面的问题:“回去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傅羽修微笑:“那走吧。”

秦所依的一只手紧紧抓着傅羽修给她披上的外套,目送傅羽修渐行渐远的背影。她已经完全读不懂他了……时间能改变一个人,但是真的能改得面目全非吗?秦所依的脑海之中,闪现傅羽修那张傲慢的脸。千年冰霜的脸,喜怒分明,不高兴就向她发脾气,高兴的时候眉宇间都能生出太阳来。那样真实的傅羽修去哪里了?

现在的傅羽修,对她总是微笑又礼貌,但好像总隔了一层薄膜,她触摸不了他,感受到的只是虚幻的温度。不冷不热,就像没触碰他一样。

傅羽修,你到底在想什么?过去,于你而言,真的那么恨吗?但错的不是我,是你。如果你诚实回答,或许我不会对你那么狠,对你说恶毒的话。秦所依看着傅羽修,在心里如是说。

《若你不弃,执手相依免费》 第7章 若你不弃,执手相依免免费试读

秦所依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陈牧。她生命中的两个少年,在那一年的夏天,同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答案结束,本会有一个让人轻松愉悦的暑假。没有暑假作业,没有补习,只有满心欢喜憧憬大学时光的心情。可是秦所依开心不起来。虽然陈牧终于不忙了,每天给她打电话,可她总觉得力不从心。如今的陈牧,她总觉得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阳光明媚又努力生活的贫苦少年。或许她骨子里不喜欢出生在富裕家庭的少爷吧,总感觉自己离他们太远,不是一个世界的。可能是家庭的原因,她继父有钱,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有钱,总感觉自己身居在富人圈里是站不住脚的,多少有点隔阂。

也许,她抗拒的不是现在的陈牧,而是陈牧现在的身份。

秦所依想通以后,终于燃烧出一点热情来,陈牧约她出去,她不再婉拒。

陈牧和秦所依被本市最有名的大学录取了,两人约好,一同去未来的大学瞧瞧。陈牧开着蓝色保时捷停在秦所依家的门口,静候。秦所依打开铁门出来之时,就见陈牧靠在车头跟人打电话。他笑得很开心,眉宇间流露出完全的自信,那样意气风发,那样动人妖娆。

秦所依走近他,陈牧似乎也察觉到秦所依的靠近,抬头看了一眼,见到秦所依,莞尔一笑,然后对电话说:“爷爷,晚点我去你那,我先约会哦……等时机成熟了,一定带她去见你,你放心……她不会跑的,我这辈子认定她了……嗯嗯,好的,再见。”陈牧终于挂了电话,拉着秦所依的手,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你今天真漂亮。”

“被我外表迷住了才会一辈子认定我?”秦所依调笑着,心情大好。能得到一个男人这样的承诺,真的有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陈牧扑哧笑了笑,佯装沉思,最后肯定自己似的点头:“的确如此,你除了外表,一无是处。”

“陈——牧!”秦所依伸出爪子要挠陈牧,陈牧抓着她的手,亲昵地晃了晃:“好了好了,说实话还被欺负,没天理啊!上车,今天带你去个地方。”

秦所依嘟着嘴,依言乖乖上车。

两人很少如此正式地约会,秦所依也不知道陈牧会带她去哪儿。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秦所依有些愣愣的。赛车场地!疾风般的赛车一辆辆闪过,高亢的马达发出急喘的声音,忍不住会使人亢奋。

陈牧笑道:“信不信你老公一个月之内就能达到赛车手的水平?”

秦所依噘着嘴,没抓住重点:“谁是你老婆。”

陈牧正准备捏一捏她的脸,正有一辆赛车脱离赛道,朝他们冲了过来。秦所依还来不及尖叫,陈牧立即抱住她,把她护在自己宽阔的怀抱中。只见那辆赛车像是忽然断电没了功能,直接罢工,戛然而止于他们面前。

从赛车里面走出一名男子,高高的个子,头戴头盔,只露出一双迷人的丹凤眼。

“嗨,陈牧。”男子拍了一下陈牧的肩膀。

陈牧似乎听到了熟人的声音,放开秦所依,回头瞧瞧,一见是徐尘重,不禁咧着嘴:“是你啊,被你吓死了。”

徐尘重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扫了扫秦所依,撇嘴道:“女友?”

“老婆。”

秦所依杵了杵他的肚子,嗔怪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徐尘重什么也没说,而是瞥了眼身旁的车:“改装的260马力,180万,不二价。”

“行,你的车,信得过。”

徐尘重点了点头:“要不要试试?”

“才学了多久?去赛场上丢脸吗?”陈牧摇摇手。徐尘重撇嘴,语气略有嘲讽道:“180万说买就买,看来你在傅家捞了不少钱,拼爹是拼不过你。”

陈牧笑了笑:“拼女人也拼不过你啊!你女人给你钱花,不也是大把大把的给吗?”

徐尘重嘴角僵硬,瞪了陈牧一眼,手关节握紧,像是要打人。秦所依见形势不对,本能地想护陈牧,被陈牧拦下了。陈牧对徐尘重说:“钱我会打在账上,车你开到我的车位去吧。”

徐尘重靠近他,咬牙切齿地说:“陈牧,我警告你,我和颜姿是真心相爱。”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信。”

徐尘重愣了愣,有些不相信陈牧的话,脸上极其不自然。他重新戴上头盔,驾车离开。

秦所依忍不住问:“他谁?”

“和我一样,从贫民窟走到上层社会的人。我因为爹,他因为女人。”陈牧语气略带嘲讽。

秦所依皱皱眉头,有点难过。陈牧心里大概是有心结的,那心结是什么,她居然不知道,只能站在他旁边,看他辛苦地挣扎。以前她觉得陈牧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变成谄媚拍马屁忘记爱他的***小人,现在她倒是觉得其实内有隐情。

秦所依问:“陈牧,你是真的想成为傅家人还是有别的原因?”

陈牧看了看秦所依,捏着她的脸,一如初见时的少年:“你说呢?老婆。”

她很想告诉陈牧,她不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猜不到。她所能做的,大概就是相信他吧。

陈牧带她体验了一把急速赛道飙车的疯狂,好几次她都吓得魂不附体。陈牧对自己的车技自信到有些自负,似乎特别喜欢飙车的感觉,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他学赛车的种种。秦所依兴致缺缺,但还是意思意思地应着。

陈牧带她去酒庄品酒,去***,去高档商场买衣服……这一切,都是陈牧以前不能给她的,全是高消费的高档场所。如果是别的女孩,肯定会为这次的约会心花怒放,但秦所依其实并不开心。

或许她没尝过青蛙变王子的感受,所以她不能理解陈牧对金钱的爱慕虚荣。

那天的天气很阴霾,天上像是压了一层厚厚的乌云,让人有点窒息。这天是秦所依和陈牧冷战的第八天了。今天家里一个人也没有。妹妹秦所瑶去了补习班,妈妈带弟弟去买衣服。继父除了晚上,白天几乎不在家。家里只剩下秦所依和保姆。秦所依一直盼着陈牧给她打电话,但是陈牧没有。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秦所依接到傅羽修的电话,说是家里今天做了黑松露蛋糕,一个人吃不完,问她有没有空,过来一起吃。

跟傅羽修这么多年的交情,秦所依怎么会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傅羽修的生日。以前她都会陪他吃黑松露蛋糕,除了回国的那年,哪有一次落下?秦所依觉得傅羽修这个借口烂透了,到底对他有所忌惮,也不揭穿他,直接答应了他。傅羽修在电话那头表现得很惊喜,一再确认她是否真的要来,语气明显的不相信与受宠若惊,让秦所依有些莫名其妙,好像自己抛弃了他似的。

将近出门的时候,秦所依这才反应过来。傅羽修的生日不就是陈牧的生日吗?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同卵双胞胎!

思及此,秦所依停下了出门的脚步,纠结了好一阵,还是给傅羽修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去了。她陪傅羽修过了这么多年的生日,放他一次鸽子陪自己的男友过生日不为过吧?

傅羽修有着明显的失落,但傲娇如他,嘴上不饶人地说:“本来就没想要你来,就礼貌地叫一叫你而已。”然后果断挂了电话。

秦所依觉得很对不起傅羽修,不过一想到自己现在是陈牧的女朋友,耸耸肩笑了。她在傅羽修心中的地位还真是可有可无,一点价值都没有。不过她和陈牧正在冷战,如今只有靠她来打破僵局,先开口了。这就当作陈牧的生日礼物好了,她可不是宽宏大量之人。

“喂。”陈牧很快接了秦所依的电话。

秦所依轻咳一声:“生日快乐。”

“……”陈牧沉默了一下,然后突兀地扑哧笑出了声:“谢谢。生日礼物呢?”

“我主动联系你了,这个礼物还不大?”

“呜,确实让人惊喜。”陈牧笑道。

“你在哪里?今天陪你过生日。”秦所依也忍不住咧着嘴笑道。

陈牧为难地说:“我在D市。有赛车活动。”

“……”秦所依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知道你很想见到我,但是D市离我们的市起码有三个小时的车程。”

“那你玩吧。晚上我陪你过生日。”秦所依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她知道陈牧爱赛车比爱她多一点!

陈牧似乎也很意外秦所依的表现,笑得愈发满足:“我会尽快回去的。老婆,爱你。”

“才不是你老婆,再见。”秦所依狠狠地挂了电话,心里又气又想笑。她打开窃听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一点,陈牧就算比完赛就启程回来,也到傍晚了。家里没人,她也无聊,只好用睡觉打发时间了。

于是,秦所依直接顶着化了妆的脸躺在床上睡了。

秦所依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是被电话吵醒的。来电是她妈妈袁青。她刚一接电话,就听到袁青抽泣的声音:“依依,来人民医院,你弟弟被车撞了,在做手术。”

秦所依僵硬了一下,时间仿佛静止一般,然后又像是按了加快键,一边迅速穿外套,一边狂冲出房门,眼泪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赶到医院的时候,妈妈、继父还有妹妹秦所瑶都在手术室门口。继父一直在安慰妈妈,妈妈浑身在发抖,显然害怕极了。秦所依朝他们跑过去,语气哽咽道:“情况怎样了?”

继父摇头:“不知道,送医院的时候,一直喊脚疼,意识虽然清楚,可是鼻孔、耳朵还有嘴角都淌着血。右腿的半个脚掌保不住了。”

秦所依流着泪捂住嘴,不敢相信今天还高高兴兴去买衣服的弟弟现在受伤了。

时间过得十分漫长,终于等到表示正在手术的灯灭了。袁青立即冲到手术室的门口,等医生出来。医生一出来,袁青就抓住医生不放:“医生,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严重的脑震荡,肺部轻微出血,半个脚掌已截。其他无碍,病人先转到看护病房,如果没后期反应,可以转普通病房了。”医生说完,便离开。

袁青彻底傻了,支撑不住地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天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秦所瑶上前抱住袁青,难过地说:“更可气的是肇事者逃逸,如果被抓住,一定要重罚。”

秦所依惊愕地看看继父,继父狠狠地道:“警察会调查清楚的。到时候,一定要让肇事者坐个几年牢。”

弟弟秦所白出事后,秦所依和秦所瑶一直在照顾情绪波动极大的袁青。好不容易安抚好袁青,已经下午五点了。秦所依到走廊的尽头给陈牧打电话。不一会儿,陈牧接了电话,声音有些颤抖气喘:“依依。”

秦所依一听到陈牧的声音,一直佯装的坚强顿时崩溃,她哭了起来:“陈牧,我弟弟被车撞了。”

“……”陈牧愣了愣,好半天才说:“我现在快到A市了,你在哪里?”

“人民医院。”

“等我。”

“你别来了,我要陪我妈,今天不能陪你过生日了,对不起。”

“……”陈牧停顿了好一会儿,语气有些干涩:“没事。你好好照顾自己。”

“嗯,我先挂了。”秦所依挂了电话,擦干眼泪,继续坚强。

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而是不让悲伤继续下去。

那个晚上,是秦所依度过的最难熬的晚上。虽然知道弟弟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但无法预知的悲剧,打击了一家人,多么期望这只是个梦,一觉醒来,什么都安然无事。

秦所依四点就醒了。独立的VIP病房里,挤着一家人。妈妈坐在床边,趴在床上睡着。妹妹躺在沙发上和衣而睡。继父笔直地坐在沙发上,似在闭目,又似已经睡了。秦所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着弟弟苍白的脸庞,却见弟弟一直睁着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弟弟。”秦所依惊讶地喊了起来。

在睡的三人全部惊醒。妈妈立马捧着秦所白的脸,亲了亲:“小白,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

秦所瑶拉开秦所依,扑到秦所白的床上:“弟弟,你终于醒了。”

继父也冲了过来,喜极而泣:“太好了。”

站在一旁的秦所依有些无措,好像自己是局外人一般,显得很多余,不属于这个家庭。她缩在角落,默默地看着,虽然内心深处有些小小的辛酸,但秦所白无恙的欣喜更多些。

弟弟知道自己落下了残疾,情绪很不好,哭闹了很久,直到警察来了,把继父叫出去了,情绪还没恢复。

继父出去了一会儿才回来,说是已经拿到了监控录像也找到了肇事者,让继父去一趟警局。继父觉得古怪,既然找到了,为何要求他去警局而不是直接抓肇事者?虽然满腹疑问,但他还是打算去一趟,回来跟妈妈说一声。

袁青本想一同去,但又担心闹情绪的秦所白。秦所依自告奋勇地陪继父过去。

在去往警局的路上,秦所依的左眼皮一直在跳,她情绪很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来到警局,有位工作人员领着秦所依和继父来到调查间,然后播放了当时事故的现场监控。

算是一个宽阔人烟稀少的街道。弟弟跑得很急,横穿马路,一辆急速的蓝色保时捷冲了过来,虽然已意识到要撞人了,急转了方向盘,但车头的一角还是撞到了,车子从弟弟的右脚碾压过去,弟弟露出痛苦而狰狞的表情。车上的人始终没下来,过了半分钟,蓝色的保时捷竟然撇下在地上痛苦***的弟弟扬长而去。

秦所依看着那辆熟悉的蓝色保时捷,脸色很苍白,手也抖了起来。她不断在安慰自己,只是车相似,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两个人。

继父恨恨地道:“太过分了。”

“我们查了这辆保时捷的车主,估计你认识。”警察斟酌地对继父说。

继父皱眉:“我认识的人没有开蓝色保时捷的。不认识。”

警察说:“傅氏的傅汉明。你不认识?”

“傅汉明?”继父惊讶不已。

“是的,他名下有五辆车,有两辆蓝色保时捷,这是其中的一辆。不过这辆车不是他开,而是他其中的一个儿子开的。我们已经请他的儿子前来调查了。不过棘手的是,他的两个儿子都拒不认罪,又都没有当时不在场的证据。有个目击者模糊地见过肇事者……”

继父急着问:“是谁?”

“不凑巧,他们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根本辨识不出。”

“……”继父有些无语,不耐烦地问:“那怎么办?”

“需要进一步调查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肇事者就是两者之一。”警察肯定地说道。

秦所依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监控上的时间,是下午一点半。她的心,咯噔一声。她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了,心跳快得让她觉得很疼。

这时候,有位警察走了进来,对屋里的警察咬耳朵说了些什么。屋里的警察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屋里的警察对继父说:“傅汉明希望和你私下谈谈。有必要提醒你,你儿子的伤势是肢体残疾***。”

继父怎么不懂警察的意思?继父就这么一个儿子,再难,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儿子。继父说:“没什么好谈的,你们只管查,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好的。”警察挺欣赏继父,递给继父一份申请书,“这是立案申请书。你签个字。”

继父毫不犹豫地签了字。

秦所依自始至终都待在继父旁边,内心很纠结,经过激烈的心理斗争,她终于恢复了说话的能力,压着嗓子说:“爸。”

继父回头看秦所依。

秦所依抿着嘴,又犹豫了。

“怎么了?”继父见秦所依脸色苍白,手一直在抖,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走好流程,回医院瞧瞧?”

秦所依看着继父这么关心自己,为自己的犹豫感到愧疚。她不能包庇,她应该如实说出来。可是她始终张不了嘴。那个人,虽然平时总是欺负她,对她一点也不好,但她做不到亲手把他往火坑里推。她笑得比哭还难看,猛摇头:“没事。”

继父微笑地抚摸她的头,不言不语。

当天傍晚时分,秦所依接到了傅羽修的代理律师的电话。约秦所依见个面,关于案子的事情。秦所依应约而来,代理律师也没多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秦小姐,当时我的当事人确实驾车出门了,你知道去哪里了吗?去你的家,给你送黑松露蛋糕,因为那天也是我当事人的生日。不过可惜,我当事人没通知你,而是一直在你家门口等你出门,等了一个小时后把蛋糕扔在你家门口的垃圾桶里,然后离开。当时,没有目击证人。”

秦所依愣住。

代理律师又说道:“我想请问一下,你家门口有没有监控?”

秦所依摇头。代理律师略显失望:“我找了专门负责给你们那块区域清理垃圾的清洁工,也没找到黑松露蛋糕,如今情况,对傅羽修相当不利。”秦所依看着代理律师要抓头皮的着急劲,什么也不想说。

关于傅羽修的说辞,她保留观察态度。

傅羽修的代理律师失望而归,秦所依却坐在附近的清吧里,心神不定。这时,电视在播一场赛车战况,秦所依一激灵,手指颤了颤,一次又一次地喝手里的***。

回到家,秦所依听继父恨恨地说,傅家的两个儿子都保释出来了。家里的气氛很凝重,妈妈一直在抹泪,唠叨着命苦。秦所依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跑到房间失声痛哭。她很压抑,相当压抑。

她终究忍不住给傅羽修打了电话。

傅羽修疲惫地喂了一声。

秦所依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在一点钟的时候,我和陈牧通了电话,他说他在D市,看赛车比赛。”

这是一场意外,秦所依觉得陈牧没必要撒谎。D市到A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没有作案的时间。

傅羽修沉默了一会儿,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在撒谎?”

秦所依哑口无言。她打这个电话,就好像是要揭穿傅羽修的谎言。秦所依顿了顿,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羽修语气有了哽咽:“你知道吗?我家里的人都觉得是***的。因为我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相反,陈牧乖巧懂事,会说好话。他们不信我,我虽然难过,但是我理解。秦所依,我说我是无辜的,你信,还是不信?”秦所依能想象他已红了眼眶,有泪光在眼中打转。

她很想安慰,只是她说不出口。躺在医院变成残废的那个人是她唯一亲近的弟弟啊!她怎么能做到?

那她就给他一个答案。秦所依深吸一口气,她说:“我信不信又有什么意义?警方会找到证据,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如果真的是你害了我弟弟落下一生的残疾。我会恨你,永远不想见到你,除非我主动去找你。”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秦所依觉得自己的眼眶也有些湿润了,到底十几年的交情。

“呵呵。”傅羽修自嘲地笑了笑,“真相还没出来,你就已经定了我的罪。你相信的始终是陈牧,对吧?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秦所依,你真狠。我答应你,永远不会去见你,除非你主动来找我。不,我希望你一辈子都别来找我。秦所依,谁都可以不相信我,唯独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电话挂断了,秦所依知道傅羽修是很重很重地挂了电话。那一刻,秦所依噙满泪水的眼睛,已经看不清前面了,眼眶的泪水也终于凝成滚滚泪珠,砸在地上,如自己心碎的声音,听不见却真的发生了。

秦所依选择了做证人,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法官。那天庭审,秦所依大概永远不会忘记傅羽修看她的眼神,失望、愤怒,更多的是伤心。他就那样看着她,听她陈诉完她的证词。警方调取了傅羽修和陈牧平时开车的车牌号。而肇事的车的车牌正是傅羽修常开的。已有证据虽对傅羽修极为不利,但证据还是不足,还不能立案。原以为还要继续调查,傅羽修却主动承认了罪行,当庭自首。

他这一举措,震惊全场。傅羽修被定罪后离开。秦所依一直注视着傅羽修。他没有看她一眼,或者说,他没有看任何人,眼神***而又漠然,仿佛周遭的一切已经与他无关。

这也许就是哀莫大于心死。在他的眼里,不是他被世界抛弃,而是他抛弃了全世界,什么都不重要了。秦所依觉得自己的心很疼痛,发了疯一样地往外跑,当她耳边终于安静的时候,已是在法院外。秦所依看到了陈牧。他低垂着眼眸,心事重重地靠在门外的石狮旁。傅汉明走了过去,拍拍陈牧的肩膀,对他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陈牧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离开。

秦所依不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陈牧。她生命中的两个少年,在那一年的夏天,同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在她快要上大学的前一晚,她收到了陈牧的短信。短信很短,只有十个字。

——我们分手吧。对不起,依依。

没有理由,只有结果。秦所依没有哭,好像早就做好了准备。是的,她理解陈牧。他们没有再在一起的可能了。家庭的牵绊,小小年纪的他们,承受不起。以后,都是那些再与他无关的幸福。

秦所依不敢去上那个与陈牧一起充满憧憬的大学,她承受不了,她怕自己会哭。有时候出家门,秦所依总会习惯性地往右侧看看,那里会不会停一辆蓝色的保时捷?然后会不自觉地注意一旁的垃圾桶,里面会不会有好吃的黑松露蛋糕?

物是人非,竟然是那么不适应。好像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只剩下她一个人。她觉得好孤单。

她想逃,不愿待在这个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地方。

何为缘分?因为缘分是圆的,怎么走,兜兜转转,总会绕在一起,即使只是相聚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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