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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凝薛严失去七情六欲快死了,全京城为我哭坟小说》精彩片段
”
薛凝被点到名字,浑身一僵,她不知道封羡只是单纯说赵潘,还是意有所指,只觉得如芒在背,心中打鼓。
“来人,将他拖出去,杖责一百,孤今日便替父皇,好好教训一下,不知所谓的臣子。”
封羡是笑着说的,但是宁远侯此刻对号入座,觉得封羡是说给自己听的,指桑骂槐。
宁远侯脸色更难看了,“殿下,你别太过分了,这好歹是老臣的府邸!”
封羡不甚在意,语调轻慢,“老侯爷放心,孤的锦衣卫很会办事,会将人拖出去在门口打,绝对不会脏了你的宅子。”
赵潘差点吓尿了,拼命摇头,可是没等说出一个字,就被人捂住嘴,直接拖了出去......
宁远侯冷哼拂袖而去,薛凝咬唇,正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走出去几步的封羡,却回头瞥了她一眼,“薛五姑娘,可跟紧些,毕竟你是孤的人证,你可是亲耳听见他所言,并不是孤仗势欺人。”
封羡这样一说,薛凝只能认命,默默跟上,心中祈祷,希望他不要跟自己再深究。
宁远侯府门口。
薛凝全程站在封羡身后,听着赵潘的惨叫,赵潘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人也晕死过去。
赵潘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被打了一百棍,还是封羡的锦衣卫亲自打的,能不能捡回一条命,都不好说。
薛凝脸色发白,心中害怕,总觉得封羡是在杀鸡儆猴,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然而,她等了半天,却并没有等来封羡的惩罚。
反而......
封羡挑开马车的帘子,盯着她说,“耽误薛五姑娘这么久,孤心中过意不去,亲自送你回府,当是补偿。”
薛凝还没开口,身体先做出了反应,迅速后退一步想逃。
“就不劳烦殿下了,臣女......”
封羡嗤笑,狭长的眸子满是威胁,“五小姐是在拒绝孤吗?孤的耐心有限,你想好了再说。”
薛凝咬了咬唇,“如此,便谢过殿下美意。”
如今,她不得不上车,因为她没有资格跟封羡谈条件。
薛凝上了马车,马车缓缓驶向薛宅。
封羡的马车木料奢华考究,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给人一种心神宁静的错觉。
但是薛凝,此刻心中却无法平静,坐在距离封羡最远的位置,低垂着眸子,心跳如鼓。
薛凝不吭声,封羡也只是靠着阖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手腕上的手串。
不知过了多久,薛凝才鼓起勇气,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见封羡假寐,似是乏了。
她心中松了口气,不知道封羡为何要送她,难道真的是出于好心?而且不跟她追究偷听?
薛凝怎么看,封羡都不像是会有好心的那种人,她第一次见他,他杀了人,第二次见他,他不甚在意的将人杖责上百......
薛凝不禁想,他果然跟京都城中传闻的那样,俊美无俦却如同阎罗,让人畏惧。
薛凝刚要收回目光,却不经意注意到了封羡的手腕,只见那手腕上戴着的一串念珠......
只说了一个字,“好。”
薛凝眼里的光暗了下去,中毒的事,不必再提。
薛凝离开温氏的怀抱,对着她行了礼。
“母亲心愿已成,女儿就先行告退了。”
温氏捏着绢帕的手顿住,脸色灿灿,唇瓣嗫嚅了一下,想要喊住她,但是又不知道再与她说什么,甚至有点怕看见她眼里的失落,终究是没有拦住薛凝。
薛凝走出房门,脚步声明明很轻,可脚却如同被灌了铅,她脸色苍白,麻木的站在窗棂边上,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夜色中,柳嬷嬷进屋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薛凝还未离开。
她们的声音,隐隐约约透过窗棂,传入薛凝的耳中。
温氏对柳嬷嬷抱怨道,“薛凝那孩子,就是不如明珠讨喜,她若是不愿,直接跟我说便罢了,我对她嘘寒问暖,她也不知道给我一个笑脸,我瞧着就是个冷心的......”
柳嬷嬷劝道,“但五姑娘就算不愿意,也还是在意夫人的,很听话。”
温氏语气遗憾复杂,“若是三哥儿还在,他才是这家里,最孝顺听话的。”
......
薛凝听见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字字扎心。
是不是无论她怎么做,也永远都无法得到家人的认可?因为她是罪人,‘害死’了最好的三哥。
薛凝眼眶酸涩,看着月色,她试图笑一下,却发现唇角麻木僵硬的,根本无法上扬。
原来,她昨天第一次毒发,最先失去的是喜乐,她不会笑了。
所以,她注定无法当一个,让母亲满意的孩子了,往后也不用再奢求母亲的喜欢了。
以后对母亲,她只尽到责任,不再奢望感情,还清生恩,来世再不拖欠,她不想再做她的女儿了。
薛凝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回夕颜院的。
忍冬看见她的时候,关切的问道,“姑娘,夫人给你做主了吗?”
薛凝声音很轻,微哑淡然,看向屋里,“忍冬,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现在就搬去佛堂,院子让给薛明珠了。”
忍冬顿了一下,眸子瞬间就红了,“姑娘,我这就收拾,你在旁边坐一会儿,别累着了。”
薛凝看见忍冬偷偷抹泪,她走过去,锦帕擦了擦她的泪珠,叹声说。
“别哭了,都是我这个主子不好,连累你跟着我大半夜搬院子。”
忍冬心疼的抱住薛凝,“我只是心疼姑娘,明明姑娘什么都没做错,他们怎么就这样偏心呢?”
“傻丫头,没事的,我不在意了。”
薛凝想要对忍冬笑一下,安慰她,却忽然想起,她不会笑了啊。
薛凝环顾夕颜院,只剩下了旧屋家具,她打开掌心中的那盒胭脂,淡淡的牡丹花香味扑面而来......
薛凝心中讽刺麻木,她将盖子拧了回去,直接将这盒胭脂,也留在了梳妆台上。
这盒胭脂,和这个夕颜院,她都不要了。
翌日一早。
温氏跟柳嬷嬷说,“你去夕颜院看一眼,找几个人帮忙,省得这孩子觉得,我这个当娘的,不够关心她。”
柳嬷嬷应道,“是,夫人。”
可等柳嬷嬷来到夕颜院的时候,却发现院子跟屋里,早就收拾好了,甚至柜子里,属于薛凝的东西,也全都拿走了。
光秃秃的梳妆台上,那盒精致的胭脂,格外明显。
柳嬷嬷一眼认了出来,了然五姑娘已经搬去了佛堂。
她将胭脂拿起来,转身回温氏的院子,却抬头撞见了大少爷,连忙笑着打了招呼。
薛严俊颜微沉,“母亲真的责罚薛凝,让她去佛堂罚跪了?”
他刚刚听见下人说,薛凝大半夜带着丫鬟搬去了佛堂。
柳嬷嬷连忙说道,“大少爷误会了,夫人没有罚五姑娘,是因为明珠小姐要练琴,夕颜院幽静,所以五小姐就暂时去佛堂小住,腾个地方。”
薛严没再说什么,看着柳嬷嬷离开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怪异感。
以前他并不觉得,家里多偏向薛明珠,但是这次,就连他都无法理直气壮的说出,全家对薛凝不差。
薛严蹙着眉心去上朝,头一次因为薛凝心绪不宁。
晚膳时。
薛玉朗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口,看着菜都端了上来,有些心绪不宁。
薛玉朗‘抱怨’道,“薛凝怎么还没来,用个晚膳,还要全家都等着她开席不成?”
他等了一天,也没等来薛凝跟她道歉服软,将玲珑灸针还给他,他心中憋闷,甚至找人出去打听,当初制作玲珑灸针的大师住在哪儿,大不了自己重新定制,却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所以一到晚膳,薛玉朗迫不及待的,就来这里堵薛凝了。
薛严沉声开口,“不用等了,她应该不会来用膳了,毕竟佛堂离这边太远。”
果然,马上就有丫鬟走进来,跟温氏附耳说道。
“夫人,五姑娘说,她在佛堂那边吃,以后不来正院用膳了。”
温氏愣了一下,心中却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习惯。
因为以前,薛凝不是没有被罚在佛堂小住,但家里并没有禁足她,她从来都不会嫌远,一直都很珍惜跟家人一起用膳见面的机会。
尤其是,在意她这个母亲。
可这次,薛凝却不来了,为什么?
温氏眉心蹙了蹙,只是一个院子而已,薛凝是在跟她这个母亲闹吗?
薛玉朗声音下意识拔高,“什么?薛凝住佛堂了?这是怎么回事?”
薛严几句话将事情说了清楚,薛玉朗张了张嘴,似是有些震惊。
“可家里这么大,又不是没有其他院子住......”
卢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可眼下不能撇清关系,不管表妹,毕竟怀了他的孩子。
他倒是想让所有人都把嘴闭严了,威胁了几句,至于灭口,在天安寺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触犯律法。
他眼看着这些人走了,心中却焦躁愤怒,不用想也知道,明日京中会会对自己如何评价,终是要变天了......
薛凝眸光敛了敛,等这些人散去,她心中却是一沉。
不好,忍冬呢!
她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事情的走向,却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薛凝
转身,迅速走回自己的禅房,若不是出了事,忍冬不可能中途跑开,没有将人引过来。
薛凝几乎是跑着会拆房的,她着急的额角溢出了细汗,却顾不得擦。
“忍冬!”
薛凝在跑回自己的禅房时,看见了忍冬倒在地上。
她心下一紧,连忙蹲下将忍冬抱起来,轻声唤着,可忍冬并没有反应。
薛凝的手指轻颤放在她鼻息上,感觉到了她平稳的呼吸,还有她身上曼陀罗的花香,她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迷药。
她正打算扶着忍冬回禅房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就在不远处!
薛凝五指紧了紧,不知道忍冬的晕倒,是何人所为,是这两人吗?!
薛凝放轻了脚步,躲在树后的阴影里,向不远处看去。
只见亭子里,穿着一身玄色锦袍的男人,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脸。
而他对面,是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暗卫,半跪下行礼说。
“殿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那陈夫人引了过去,想必明日京中,会有热闹。”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笑意发冷。
“让人盯着他跟宸王这两日的动作,必要时,卢远底下的人也不用留着了。”
“是,殿下。”
......
树后的薛凝,几乎屏住呼吸,生怕呼吸声被封羡听见。
她怎么也没想到,又撞见了封羡......
原来刚刚的人,是封羡的暗卫引过去了,那忍冬......
想必也是他们迷晕的,也许是忍冬过来的时候,撞上了他们。
薛凝看着暗卫轻功离开,而封羡也起身,她看着封羡的背影逐渐远了,她才敢呼吸。
薛凝这一晚上的跌宕起伏,让她身子有些发软,就在她要扶着忍冬回禅房的时候,却忽然又听见背后响起一道声音。
“五小姐这听墙角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薛凝背脊一僵,回头就看见月色下的封羡,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眸光让人琢磨不透。
薛凝按理说应该害怕的,但是此刻却被他看得脸上一热。
“臣女没有偷听,只是碰巧......”
也许是撞见封羡的次数多了,让薛凝下意识觉得,他应该是不会杀她。
“那五小姐与孤,碰巧的次数有些多。”
她站的脚有些发麻,她垂眸轻声说。
“殿下,若是没有其他吩咐,臣女先行告退了,殿下恩情臣女没齿难忘,今晚的事,臣女不会与任何人说。
薛凝被喊到主院,眸色平静冷淡,不同于他们的气愤。
“嘭——”
桌子被薛有道拍的响,“薛凝,你为何不与家里人说一声,就私自做主,将那个屏风送了出去?你大哥没有与你说过,要将这个屏风,用来贺寿吗?”
薛凝开了口,“父亲,我从未答应过,将这个屏风给他,替薛家贺寿。当时他与我说的时候,我就与他说清楚了。
这刺绣是我的,我有权处置。我不懂为何父亲会生气,父亲也从未与我说过,想要我这个屏风。”
薛有道眉心紧蹙,看向薛严,“是她说的这样吗?”
薛严脸色冷硬,薄唇紧抿,却问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觉得不知所谓的话。
“薛,凝,你当真不打算认我这个大哥了?”
薛严回薛宅的一路上,脑中反复想起的,都是薛凝小时候,还有刚回府之后,围着他转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许孺慕的喊他,‘大哥’。
以至于,薛凝忽然对他冷了心,他竟然比屏风让他丢脸,更让他难以接受。
薛凝没有看薛严,全程漠然忽视,她倦了,之前该说的话,已经跟薛严说够了。
薛凝行了礼,“父亲,若是没有其他事,我就告退了。”
薛严看着薛凝离开的背影,整个人难以置信,下意识想要拦住薛凝,却被薛有道喊住。
“不知所谓的孽障,谁也不许理她!”
不为薛家所用,对于薛有道来说,薛凝就是弃子,本就对她淡泊的亲情,因为这件事,更让他觉得,一心培养薛明珠没错,只有薛明珠识大体,会为薛家着想。
薛凝回到佛堂之后,很快便睡了过去,还特意告诉了忍冬。
“明日早点喊我起来,蒋老夫人会派人来接我去将军府,我不能让人久等。”
忍冬替她高兴,“是,姑娘这回总算是得偿所愿,能去见县主了。”
“嗯。”
薛凝点头睡去,希望明日的行程顺利。
翌日一大早。
薛凝跟着蒋老夫人,去了卢远将军府。
卢老夫人不待见薛凝,但是却不能不把蒋老夫人放在眼里。
“老夫人,一早就知道您要来,我这特意准备的新茶跟永寿居的糕点。”
蒋老夫人落座,淡笑着喝了茶,不说话的样子威严尽显,让一向能作妖的卢老夫人也并不敢造次。
“谢安那丫头,我许久未见,听闻她病了,老身特意来瞧瞧,上次见太后,她还与我提起了谢安,等谢安好了,让她进宫看看太后吧。”
卢老夫人擦汗,“是,这都是县主的福气,她如今就在院子里养病呢,我带您去瞧瞧。”
薛凝跟着蒋老夫人,终于走到了院落,见到了谢安姐姐!
蒋老夫人只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让薛凝留下,跟谢安说点体己话,薛凝心中感激。
“姐姐,看到你无事,我心中这才安稳。”
薛凝瞧见谢安靠着床头,除了有些虚弱,气色还尚可,终于能放下心来。
谢安对着她笑着,“你呀,关心则乱,别听碧荷那丫鬟胡说,我真没事的,让你破费了。
现在反倒是,一次两次的,想要跟她谈谈,真是稀奇。
薛严深呼吸一口气道,“既然你不想认我这个大哥,为何还将谢安县主的尸体,送到京兆尹?这京中谁不知道,她的死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芋,无人会管。
但是你之所以把人送到京兆尹,不就是仗着我是你大哥,所以你才敢如此!”
薛严眸光一沉,“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如今还逃避与我谈话,薛凝,你真以为,这案子我会受理?如今这件事满城风雨,你将薛家置于何地?”
薛凝看向他,“正是因为所有人都在关注此事,若是你不受理,才是真的将薛家放在火上烤。”
薛严气笑了,她果然跟以前一样,做任何事都有目的有心机,从不像明珠那样单纯!
“卢家不会善罢甘休,我大可以直接将案子给大理寺,如今大理寺宸王与太子殿下一分为二,我想来宸王定然愿意接这个案子。”
薛凝眸光敛了敛,“你到底想要与我谈什么?”
薛严沉默半晌,盯着她才开口,“我今日只是想要你一句真心话,你跟我闹,跟玉朗闹,跟父亲母亲闹,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才会像以前那样,乖顺一点?
只是一个刺绣,你以前从来不会跟我这般,为何......不再喊我大哥了?”
薛凝心中讽刺,终于知道为什么薛严,三番两次纠缠她刨根问底了。
原来是因为不习惯,可以后,他都要不习惯了。
薛凝平静开口,没有任何期待,“我说了,你就会秉公办理?因为那杯酒......”
‘有毒’两个字没等说完,就见薛严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薛严冷着的脸上满是怒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死性不改!原来说到底,你就是因为嫉妒明珠,我与你二哥确实在二选一的时候,选了明珠。
可明珠体弱,不能饮酒,她为何会体弱,你是不是忘了?是因为当初三弟救你,溺死在了湖中,而明珠则是不要命的去救三弟......”
薛严觉得薛凝实在是不懂事,对她失望至极,他总以为,薛凝说的这杯酒不过是气话,因为以往更过分的事情,又不是没有,也没见薛凝变过。
看来,是他想错了,薛凝就是死性不改。
薛凝在听见他提起三哥的时候,平静的脸上有了波澜,五指紧了紧。
三哥是她此生无法偿还的亏欠,可当时她是被人推着落了湖,事后与家人说起,却无人信他。
所有人都说是她任性贪玩,才害了三哥。
而她‘害死’了三哥,薛明珠却差点救了三哥,所以从那天开始,薛家的所有人,都对她不好了,包括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有罪,想要对家人好,赎罪,替三哥尽孝。
薛严说,“薛凝,你太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如今看来,你就是换了一种手段,想要引起家人的关注,就像小时候一样任性,连累他人,愚不可及!”
薛严见薛凝没有看他,一直不吭声,更是心中愤怒,联想这几日被朝中友人嘲笑屏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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