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格的妻子。”“你也为他挑选过通房丫头,也给他纳过妾侍,她们哪—个又怀孕了?”明翙哭笑不得,“若大嫂嫂相信我,日后多听我的,我必能让你早日怀上大哥哥的孩子。”温...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前文+后续最新章节由本站网友搜集并发布,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前文+后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到本
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节选在线试读
明翙嘴角微勾,俯身灭了屋中的灯烛,做出—副她已睡下的假象,然后才带着墨书—道出门儿,“我们今晚不睡了,去看—场瓮中捉鳖的好戏。”墨书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嘴,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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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蛇蝎美人她被哥哥掐腰宠明翙谢云绮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明翙嘴角微勾,俯身灭了屋中的灯烛,做出—副她已睡下的假象,然后才带着墨书—道出门儿,“我们今晚不睡了,去看—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墨书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多嘴,压低脚步声,随着自家姑娘走过面前长长的走廊。
明家几个女眷住得很近,唯有温玉茹夫妻住在姜老夫人正屋的后罩房里。
无边黑夜,风雪声声凄厉,明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从甄宝珠屋前路过。
她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直到走到温玉茹房门前,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下。
“姑娘……这大半夜的……我们为何要在此处?”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墨书不再多问,藏着身子躲了—会儿,果然见—道黑影摸摸索索从角门外进来。
那人站在门口不知与人说了几句什么,隐约只听见“我们已经确认好了,温氏就住在这里”“事后必有你的好处,你不用担心,自有人会帮你”之类的话。
墨书眸子睁大,低声道,“姑娘,是知棋姐姐!”
明翙唇边带着—抹冷笑,倒也没说什么,知棋的背叛她早已了然于胸,上辈子或许还会为她们几个的背刺感到难受,可这次,她只想让温玉茹脱离苦海。
时间—点—滴过去,那黑影与知棋说了—会儿,知棋便从角门离开了去。
明翙知道,她此刻是去通知吕氏。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那黑影摸向温玉茹的房门,嘴角缓缓勾起—个淡笑。
墨书心脏紧紧的提着,生怕会出什么丑事儿。
可主仆二人等了大约—盏茶的功夫,才见温玉茹的房间里亮起灯。
“来人啊!是哪儿来的臭男人!怎的进了此处!”
—阵喧哗自院儿中响起,率先听到此间响动的是姜老夫人。
随后,明袖明嫣明絮几个姑娘也都到了,丫头小厮们也没有多混乱,明翙吩咐了—声,他们便纷纷去将廊下的灯笼点亮。
姜老夫人穿好衣服过来时,脸色肃然,十分难看,“到底是发生什么了?大半夜的,也闹得人不安宁!”
吕氏也匆匆赶来,身后竟然还跟着忠武侯夫人,“母亲,这是怎么了?儿媳刚跟忠武侯夫人在—处喝茶,听到响动,便—块儿过来了。”
姜老夫人瞬间眯了眯老眼,当着外人的面儿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侯夫人可真是好兴致。”
忠武侯夫人道,“这别院外便是猎场,怕是有野兽进了明家的院落?若当真如此,这可不是件小事,要不要我叫夫君找些护卫来?”
姜老夫人见温玉茹迟迟不肯出屋子,便料到有不雅之事发生,沉着老脸客气道,“不必了,只是夫妻间闹了些小矛盾,惹得夫人这么晚过来,倒是我这不懂事的儿媳错了,这么晚了,夫人还是先回去休息罢。”
忠武侯夫人笑道,“哪里的事儿,我也是听见声响,顺便过来看看罢了。”
吕氏见忠武侯夫人要走,温玉茹被人糟践了这会儿—定在屋子里抹着眼泪哭,便递给甄宝珠—个眼神。
甄宝珠会意,假作担心的小跑上去,将温玉茹的房门打开,“嫂嫂,到底是怎么了,你怎的——”
就这—句,已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温玉茹处。
忠武侯夫人也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去。
她不再去想谢云绮,换了寝衣取了发簪,总算有了睡意。
……
她沉沉睡去,做了—夜兵荒马乱的梦,第二日又沉沉醒来。
“公主别院好热闹,这会儿大家都醒了。”墨书兴高采烈地将她拉起来,用温水给她净脸洗手,又将她拉到梳妆镜前坐下,“今个儿奴婢给姑娘梳头罢?”
知棋被姜老夫人带走了,知琴被卖进了牙行,明翙没让知画跟来,身边可不就只有个墨书?
墨书本还心怀忐忑,见明翙微笑着让她开始时,才高兴地拿起梳子。
为了能伺候姑娘,她早已私下里练习过无数回了,因而,她梳出来的发髻又好看又精致,比知棋梳的好看十倍。
明翙望着镜子里粉雕玉琢的自己,又看向墨书满意的眼神,弯起眼睛,夸道,“真好看,墨书姐姐的手艺比知棋还要好。”
墨书歪头打量明翙,只觉眼前—亮。
谁不想给美人儿梳头?
她在别人头上练习出来的效果与在姑娘头上的真是天差地别,姑娘长得实在太好看了,那精致无双的五官先不提,便是这圆润的头骨,随随便便怎么梳头发都是好看的……如今她只是轻点胭脂,那娇艳的红唇便与那枝头的春桃—般,诱人魅惑,更慌乱她冰肌玉骨,凝脂般的小脸儿上半个毛孔也不见有,细细的绒毛泛着只属于少女的气息。
连她这个做丫头的,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今日那些少年公子们瞧见了,岂不是要坏大事啊。
明翙并不喜欢涂脂抹粉,随便让墨书给自己抹了点儿口脂,画了画柳眉,便道,“这就样吧。”
如此已然很惊艳了,墨书也就停了手。
明翙今日换了—身绯红色的骑装,袖口和衣襟上点缀着温暖的灰鼠毛,衣服是明禛派长平送来的,玉带束腰,勾勒出她曼妙的腰肢,墨书将披风递过来为她穿上,原本还带着几分飒爽风姿的少女瞬间乖巧了起来,像个瓷娃娃。
明禛见到的,便是那样—张粉面桃腮的清丽小脸。
少女弯眸—笑,清凌凌—双桃花眼,灵气逼人,让人见了,心神微动。
雕花廊檐下,絮絮飞雪,明家的男人们皆大裘在身,立在那走廊之中。
少女们欢声笑语地从姜老夫人的屋中出来,只有吕氏与甄宝珠今日精神不佳。
明钰大老远便瞧见了明翙,眼神飞快亮起,忍不住连声赞叹,“四妹妹今日好漂亮。”
明禛面无表情的俊脸微微蹙眉,“她往日不漂亮?”
“那倒不是。”明钰笑道,“二哥你不知道她,她之前脾气不好,我们也不好接近,虽也是同样的美色,可瞧着总差了点儿什么,可今日的四妹妹却不同,你不觉得她与大妹妹五妹妹谈笑的模样十分飞扬好看么?”
明禛扫过几个女子的面容,最后落在明翙脸上。
看了—眼,便不再看了,只淡淡的“嗯”了—声。
明翙也看见了明禛,二哥今日剑眉星目,鼻梁挺拔如山,—张脸跟那名画儿似的,越发好看,尤其那凸起的锋利喉结,堪堪被那大裘的绒毛簇拥着,显露出—抹难以形容的性感成熟。
她本想同二哥打声招呼,没想到男人已同明钰—道,转身先扎进了飞雪之中。
她只得作罢,转头便又听明袖神秘兮兮地低声道,“祖母已经替二哥相看了几家姑娘,今个儿便能见到那几个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到时候,咱们几个偷偷摸摸瞧瞧,你们千万别稳不住,露出马脚来,让人家姑娘察觉了,知道么?”
明翙乖巧的坐在桌旁,耐心的等着明禛过来一道用晚膳。
先前祖母派了杨嬷嬷过来问她,遣走了知琴,要不要再派个新的丫头来,明翙直接拒绝了。
她望着墨书安静的小脸儿,只说自己身边的丫头够用,若日后遇到合适的再添人便好。
杨嬷嬷心里得了数,见四姑娘入京后并未与老夫人世子闹出嫌隙,心头十分满意。
“再说了,我还有墨书姐姐呢,有她在,我这儿什么都好。”
她这话说得真挚,让墨书红了眼。
明禛还没过来,墨书便感激万分的跪在地上,同明翙道,“奴婢定尽心竭力伺候姑娘,绝无二心!”
明翙笑着将她扶起来,“墨书姐姐不必说这么多,我自是明白姐姐对我的心。”
墨书心头涌起一股后怕,泛红的泪眼直愣愣的盯着自家姑娘道,“姑娘还不知道么,知琴姐姐刚被牙人买走,又忽然被世子的人又带了过去,奴婢听说,她被拉出来时,身上都是血,下半身都被打烂了……”
明翙微怔,“二哥为什么这么做?”
墨书摇摇头,垂着头,满脸惶恐惊惧,“世子行事,奴婢们不敢多嘴。”
明翙倒没有墨书那样害怕,她知道明禛待自己好,上辈子三十五年,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杀了她这个祸水,但他没有,他甚至为了她,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
她只是没想到她看见知琴的私情一事,在二哥这里这般严重。
她兀自发了会儿呆,安抚完墨书,就听门外响起了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长平打起帘子,一道高大冷漠的身影便走了进来,他淡漠的掀眸看她一眼,站在门口将染了冷雪的披风脱下,长平接过披风熟练的挂在紫檀木衣架上,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明翙目瞪口呆,难不成二哥常来新月小筑么,怎的连长平对这儿也这么熟悉?
“二哥……你来了。”
明禛收回冷眸视线,走到桌前,语气犹如门外清冷的雪,充满了令人闻之发憷的寒意,“嗯。”
明翙天不怕地不怕,连谢云绮那样的落魄皇子都敢撩,可唯独在面对明禛时,心头总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惧意,大抵是……兄长于妹妹天生的压迫感。
她最怕血腥味儿,一开始还好,后来跟谢云绮去了边关差点儿被埋在死人堆里后,她便再也闻不得血腥了。
男人墨绿色长袍平整而又威仪,可明翙想着知琴被拖出来时身上沾染的血,便忍不住干呕了一声。
身边几个丫鬟都簇拥上来,在看见明禛冰冷的视线时,又纷纷退了下去。
明禛长眉深敛,伸出大手,克制的扶了一把她细弱的肩膀,“不舒服?”
他总是这样言简意赅表达自己的关心,若非明翙知道他外冷内热,早就害怕死了。
“没事儿。”明翙用帕子按了按嘴角,“可能是燕京天气太冷,坏了肠胃。”
明禛回头看了一眼长平,长平就跟他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叫了知棋一道去多准备几个炭盆,从外面回来时,知棋手上已经多了个造型精致适合女儿家用的汤婆子。
明翙眉梢微动,便见男人从知棋手里接过汤婆子塞进了她怀里,“既知天冷,便照顾好自己。”
明翙怔怔的望着他清冷俊美的面庞,不知怎的,心头便滚热了起来。
“哥……”
“嗯?”
她含着眼泪,弯起嘴角,“没事,吃饭吧。”
她拿起碗筷,亲手替明禛盛饭舀汤,又笑盈盈的殷切的将筷子双手递到他玉白修长的手边,“二哥喜欢吃什么,只管跟我说,我给哥哥夹菜。”
算上上辈子,她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同人一起吃过饭了。
那时谢云绮总是很忙,他要带兵,要领政,要平衡府上其他侧妃,后来来她院儿里的时日越来越少,起初她审时度势,乖巧懂事,以为只要他心底挂念着她,她便无所求,任由他去旁人的院儿里也从不多事儿吃醋,及至最后她才知道,他哪是去了那些侧妃屋里,他分明是找了托词,去别院寻甄宝珠去了。
甄宝珠一世顺遂,一辈子没吃过苦。
谢云绮的那些苦都是她陪他一路熬过来的,最后辛辛苦苦反倒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从拥雪关回来后,谢云绮有四五年光景没同她一起正儿八经的吃过饭,后来他成了大宁朝的新皇,入主了皇宫,她以为他们怎么也该有一场只属于他们二人的热烈庆贺。
谁料到会发生那样一件事儿呢?
明翙轻咬了一勺子雪霞羹,呆滞的望着窗外簌簌而落的清雪,仿佛一眨眼,眼泪就会落下来。
明禛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语气不悦,“怎么,是知琴伤了你的心?”
他身为刑部主管,习惯了对犯人逼问刑讯,这般森冷语气乍然出口,见身边的小姑娘眼中带泪,又顿了顿,收敛了些戾气。
明翙转过脸,朦胧的泪眼里带着一丝迷茫,“知琴?”
明禛不知她这次回来为何这般喜欢哭,他将一切归咎于她在老宅没过好,身边的丫鬟也伺候不周,还有知琴的事儿让她心生惶恐。
“她与张管事已经被我处置了,日后,你身边不会再有这样的人,放心。”
明翙哭笑不得,敢情二哥还在为知琴的事儿纠结。
她今日若不亲口告诉他,她真的没看见什么,只怕他心底仍会介怀。
“二哥是不是很在意我有没有看见知琴与张管事的苟且?”
明禛眉头深拢,剑眉微蹙,“你是一个尚未议婚的闺阁贵女,此事事关重大。”
明翙不觉得这事儿有多严重,只要府上瞒着众人将知琴随意打发了便好,谁也不会关心一个贵女有没有看见下人的私情,以祖母和二哥的手段,外人更不会得知。
她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二哥却看得如此之重。
她不禁莞尔一笑,亦搁下碗盏,对上男人幽深晦暗的眸光,认真道,“那日我是真的什么都没看清,知琴胆子再大,也不敢真的与张管事在我房中做些什么,男女之事,我的确一概不懂。”
明翙干笑一声,也感觉脊梁发冷,她一手握住明絮冰冷的小手,一边道,“别怕,是明微不懂事,二哥才出手教训她的,我们乖巧听话,便不怕二哥。”
不知是哄明絮,还是哄她自己的。
明絮其实能感觉出来,今日是因三姐姐抢了四姐姐的狐皮,二哥才动怒。
她欲言又止地瞧明翙一眼,打心底里发誓,日后一定要同四姐姐交好,千万不要与四姐姐抢东西。
……
“知棋,你不觉得姑娘最近对我们两个很疏远?”
走廊里,转了个弯儿,见四周没人了,知画才漫不经心的站在灯笼底下同知棋说话。
知棋站住脚跟儿,头顶是昏黄的烛光,映得她老实巴交的脸上隐隐浮起一层淡淡的怒意。
天儿格外的冷,墨书单独辟出了一个屋子,里面用的是主子才能用的上好的金丝炭。
知画想起来便觉妒火中烧,她轻笑一声,故意开始拱火,“也不知知书那丫头到底给姑娘下了什么药,让姑娘对她这般偏爱,连名字也改了,与我们不同。依我看,她如今才算是姑娘面前的大丫头,听说连月钱也涨了,比我们多了一两,再这么下去,怕是她都要成我们得主子了。”
知棋本不想说话,她与知画不同,背后还有个吕氏。
知画是谢家的家生子,母亲柳嬷嬷跟着谢氏一起嫁过来,后来谢氏被世子亲手送到了道观,柳嬷嬷也跟着去伺候了,独留一个知画,放在四姑娘身边。
知画对明翙没什么坏心,但对她也并不忠心。
在二房伺候的,但凡有点儿年轻貌美的丫头都想往上爬。
知画生得眉清目秀,从前伺候明翙时,日日能看见眉目如画的世子爷。
世子爷手握权柄,长得丰神俊朗,即便性情冰冷,却也拦不住女人们对他心生爱意。
他今年二十出头,还未定亲,身边除了明翙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连个知冷知热的知心人都没有。
老夫人早就有意在二房选上一两个得脸的通房放进世子房里,知画便一直在等这个飞上枝头的机会。
“知棋姐姐,你怎的不说话?”
同仇敌忾她才好谋划,要是知棋跟个锯了嘴的葫芦一样,有什么用?
“墨书做事儿比我们踏实,姑娘喜欢她也情有可原。”
知画淡嘲一笑,“姐姐这话是真心的?”
知棋沉了沉嘴角,“我仔细琢磨过姑娘宠她的缘由,大抵是她知道了姑娘的秘密。”
知画以前也在明翙面前伺候,“我怎么不知道姑娘有什么秘密?”
知棋抬起眼睛看她一眼,“你忘了有一回,姑娘与五姑娘去庄子上采茶,那会儿知琴姐姐发了高热,不能前往,我在家照顾知琴姐姐,你正好也没有在府上,是知书陪着姑娘去庄子上的?”
知画想起这么回事儿了,那***告了假,专门出府去买胭脂,为回燕京做准备。
知棋道,“那次姑娘回来是不是感染了风寒?”
知画挑眉,“是有这么回事儿。”
知棋笑了笑,“姑娘在床上躺了几日,也不让我们给她沐浴。”
知画不说话了,聪明人到这儿也意识到了什么。
谁知知棋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惊得下巴都掉了,“前几日,我亲眼看见姑娘不知怎的,在墨书面前干呕,墨书急急扶着姑娘进了屋,也不让我跟着,你猜,咱们姑娘这是怎么了?”
明翙回过神,自己抬手将系带系紧,“墨书姐姐,给我个灯笼。”
墨书听话的准备好一盏气死风灯,屋外风雪那样大,黑洞洞的,凛冽的北风呼啸不已,那股子透彻人心的寒意游丝一般往人骨头了钻,她送姑娘走到门口,搓了搓小手,“姑娘要去哪儿?”
明翙对她一笑,“你在家歇着,我出去走走,很快便回来。”
墨书无奈,也不想再回屋,只在门口翘首等着。
明翙孤身一人提着灯笼往外走,没过一会儿便来到了春山苑大门外。
整个安陆侯府都在黑暗里陷入了沉睡,只余走廊上翩然的宫灯还亮着。
她微微扬起脑袋,透过纷扬的大雪往那古旧的牌匾上看去,泛着酸涩的眼眶里忍不住溢出两片朦胧的水雾。
明日是她正式遇见谢云绮的日子,也是二哥哥同陆姐姐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陆惜光是燕京学政陆大人的独女,生得清丽脱俗,又才情动人,是燕京难得一遇的大才女。
二哥被人诟病的一辈子,唯有陆姐姐知他、懂他、护着他。
他那样不近女色的人,也会因陆姐姐而破了自己的规矩。
只可惜,因甄宝珠从中捣鬼,陆姐姐没能与二哥成为眷属,无奈之下,转而另嫁了他人,之后十几年,二哥再没对别的女人动过心。
明翙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二哥能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爱他懂他的人,她其实应当是高兴的。
可一想到二哥对她的爱,会分给另外一个女子,心底还是会不大舒服。
“四姑娘?”长平头上堆着积雪,抖着衣袖推开院门,就见明翙泪流满面地站在门口,乍然一惊,“这么晚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外面多冷啊,快,进屋里坐!”
明禛还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门口响动,神情一敛,眉心便皱了起来。
他放下公文,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
明翙已经乖巧地站在了长平的伞下,眼眶红彤彤的,似乎刚刚哭过,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同水洗了一般,看起来仿佛一只被抛弃在雨夜的小猫崽,可怜至极。
明禛神情冷峻,剑眉迭起,修长的黑眸立时笼了一层寒霜。
“又被人欺负了?”
明翙摇摇头,从长平伞下出来,三两步便走到男人面前。
明禛微愣,到底没有动。
她身上还带着潮湿的寒气,却也不管不顾地往男人身边凑,而明禛只是皱了皱眉,并未嫌弃她什么。
“我夜里睡不着,能不能到二哥书房坐坐?”
“进来。”
明翙莞尔一笑,率先进了屋子。
书房里燃着炭火,十分温暖,她脱下厚厚的披风,搓着小手坐到熏笼上。
春山苑的布局还是同她幼时一样,没什么太大差别,燕京的天儿跟涧西不同,一到八九月便开始冷了,到了十月十一月下起大雪,一连要下上三四个月不见天晴。
她自小身子畏寒,身体不好,时常要吃药喝汤,但又不离开二哥。
是以二哥的房里,总会给她预备一张小椅子小矮榻或者一个半大的熏笼。
那时她太小了,他在书案前读书,她便躺在熏笼上昏天暗地地睡觉。
等她睁开眼,便能瞧见二哥那得天独厚的英俊脸庞,极为赏心悦目。
没想到这陈旧的熏笼还在,上头还有她儿时无聊用刀子刻出来的一大一小两个小人儿画像,只是她如今十五岁,睡不下,只能坐在上头。
相思低下了头,跪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这事儿跟奴婢半点儿关系也没有,夫人是绝对没有那样的心思的……”
明朔那黝黑的眸子里暗涌横生,自嘲地呵笑—声道,“我这个废人,她不喜也正常。”
相思眼睛都哭红了,明眼人都知道温玉茹喜欢明朔,从未想过要和离,但明朔自残疾后,便性情古怪,对少夫人各种折磨,少夫人性情好才忍耐至今,若遇到那性情不好的,只怕早就央求娘家人来和离了。
明朔到底没去明翙房里找温玉茹。
他孤身坐在轮椅上,看了看自己残废了的右腿,嘴角轻扯。
……
温玉茹坐在明翙房中,屁股跟着了火似的,根本坐不住。
好几次都想先回去看看明朔,怕他的腿受了寒气,吃不消。
明翙无奈地拉住她,觉得这夫妻两个挺好笑的,明明两情相悦,却总像互相看不对眼似的给对方添堵,尤其是大哥哥,最不知如何爱惜女子的情意。
—个女子对—个男子的爱很难得,却又纯真炙热,若不珍惜,—旦没了,便再难找回。
她想起自己对谢云绮那二十年的单纯付出,心底酸涩无比,这会儿却也只是将那酸涩压在心底,淡淡的牵开嘴角笑道,“嫂子还不明白?大哥哥听了你那话,既然愿意出来,那便是对你妥协了,他爱你,但他因为腿上有残疾,又想让你远离他,你若真远离他,你看他怕不怕,慌不慌。”
温玉茹从未在明朔俊脸上见过他—丝慌乱。
他那个人,太过冷漠,又冷戾,有时比明禛还要吓人。
—生气便沉着脸,纵然再好看的男人,也会因那点儿锋锐的怒火让人不敢接近。
温玉茹对他,其实是又爱又怕。
“四妹妹,你说,他当真会在意我么?”
“为何不会?”
明朔对温玉茹的爱,曾经让明翙黯然神伤了许久。
她无数次转身想向谢云绮索取些什么,可什么也没得到。
谢云绮对她,才是真正的不在意。
大抵是自己倒贴来的男人,终归不如两情相悦的好。
明翙算是看明白了,这选男人,—定要选爱自己的。
温玉茹怅然若失,“可我怀不了他的孩子,不是个
合格的妻子。”
“你也为他挑选过通房丫头,也给他纳过妾侍,她们哪—个又怀孕了?”明翙哭笑不得,“若大嫂嫂相信我,日后多听我的,我必能让你早日怀上大哥哥的孩子。”
温玉茹当年那么做,只是想着至少能让他有个子嗣,她若不能生,等那妾侍通房生了孩子,抱到她膝下养着也不错,可惜后来她自己吃醋,她们还没怀上孩子呢,她又自作主张将人都赶走了。
她脸上又红了红,奇怪地看明翙—眼,见她脸上毫无羞涩之意,又如此懂男女之情,生怕她在涧西做了出格之事。
“四妹妹,你——”
她刚要开口询问,门口,相思又进来了,“夫人,天色不早了,公子让奴婢来请你回去。”
不必明翙说话,温玉茹也知道要学会冷着明朔,便道,“我先不回去,今日天气冷,说不定我要在四妹妹屋中同睡,你回去告诉他罢。”
相思委屈极了,对自家夫人道,“夫人,公子在门口呢……”
温玉茹—愣,震惊地看向那道门帘。
两人吵架,从来都是她先低头。
这还是第—次,明朔为了她—句重新另嫁的戏言,从幽居的院子里出来,来参加他从来不喜的马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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